第二卷 艰难创业 第963章 坚如磐石

在张汉卿发表此次大连讲话后，苏联又提供1.5亿美元贷款给中国，购买苏联武器。

相反，西方要中国用现款购买武器，并数量很少、价格很高，而且海路被日本封锁，许多海港被日本占领，进口困难，出口也难，外汇奇缺，购买西方武器能力有限。因此，1928年底以后，中国主要从苏联进口武器。

当然，贷款是要利息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中苏双方签署的备忘录里中国同意其贷款利率为6.5%，这个数字不小了。

不过好处是苏方同意中方以农矿产品各半偿还，如矿产品不足可以以农产品替代，实际偿还中农产品略多于矿产品。我国是农业大国，此方式对我相当有利。

而且意义最重大的是苏联给予中国全部是军火贷款，中国利用这些贷款购置大量苏联军火用于发展自己所亟缺的项目，例如在哈尔滨建成了一个螺旋桨叶制造厂、一个能够提供大型船舶动力的燃气轮机厂等，对我国的军工门类的扩展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同时，作为第一优先生产的轰炸机、战斗机等的生产进入新的高峰。张孝准说到做到，在他的亲自督促下，一个月内如期诞生了250架飞机和40门舰炮。

这些武器迅速充实到海空军第一线，中国的主要海防要地的防御力量得到加强，中国空军也开始有针对性地对主要航线进行有威胁性的巡逻。

更重要的是，因为航空兵力有所加强，中国舰队也敢于在其护卫下出外活动了，特别是中国潜艇，几次都试图伏击日军的军舰，给日本海军造成相当的心理压力。

中国不怕死，日本也不怕死，但他们怕伤----主要是怕被中国海军伤着了闹笑话。一来二去的，日军的舰队不敢分兵独斗，而合兵一起的阵容又极容易被中国陆地起飞的侦察机监视。所以从那次轰炸后，日本海军渐渐地很难有大作为了。

而在朝鲜前线，从凌晨到中午，日本陆军在丢下六千具尸体后已经进攻乏力，只能选择狼狈退下，第一波的攻势就告一段落。阵地战，真的不是日本的强项，当初打俄军花了几个月时间才拿下一个高地，现在难道要重蹈覆辙吗？

安满钦一司令官以及诸位观战的师团长望着成山的尸体阵阵后怕与惊心。六千人，一个上午，推进约300米。这样的速度，这样的损失，真的是此次决战的目的吗？如果就此罢手，十个师团就他的师团遭受重创，他虽然是方面军司令，也不好向朝鲜日军总司令部交待。

不！安满钦一突然振作起来：“我无敌蝗军承受了巨大损失，支|那军队难道又不是？当年乃木希典军神用肉弹攻势，花费百日，硬是杀出一条血路，使我蝗军的美名天下扬，帝国也因此跻身世界大国之列。

现在正是我辈踏着前人脚印续写辉煌的时刻，只要坚持不懈，勇于牺牲，就一定能够在枪林弹雨中为帝国挣得一份荣耀，那也是我辈的责任和帝国兴衰的希望！”

他看着他的同僚们：“吃完午饭，10个师团齐头并进，迅速进攻，不计损失地把对面支|那军的防线撕开，就是用血肉之躯爬也要爬到去那人的阵地后面去！”

他是这样说的，日军也真的去做了。

一阵饱餐后，日军开始用少量先头部队进行了清除尸体的活动。天气虽然转凉，但中午的温度还有点高，如果双方在这里长期交织对峙，腐烂的尸体容易滋生细菌和病变，对双方都是致命的。所以高度紧张的人民军战士都在稍事休息，也不去管日军的收尸行动。

也因为如此，人民军防守一方吃了点亏，因为在极近的距离内虽然有人盯着他们的活动，但突然之间大量的日军从死人堆里冒出来，还是让人措手不及。

这些日军都是匍匐前进，在死人堆里根本分不清是活人还是死人。等到发觉了日军的进攻时，更大规模的部队已经冲过来了。

不过得益于坑道的错综复杂，在前面的守军因寡不敌众而被日军压着打的时候，两侧的机枪开始压制。自然，日军进行反压制，然后，上午的一幕又重现了。

这次的规模更大，因而防守的压力也更大。10个师团的日军在长达二十公里的战线上发动了强攻，24军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得不向朝司请求支援。

其实从早晨起，第3师团对24军的进攻已经让戢翼翘警觉，也开始让邻近的两支部队向24军阵地靠拢。但是日军并未出动全部主力，大规模地向这里调兵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他也在将信将疑中一直判断其主攻方向。等收到傅作义的求救时，最近的机动部队也有30公里。

安满钦一也是打了这个时间差。用第3师团的消耗，先吃掉一部分（或者是大部分？）中国军队的防守力量，但又不急于暴露进攻决心，使对手不敢冒着声东击西的风险全力救助。然后突然一个发力，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决战斗。

近30万人对5万人的饱和攻击，注定是一场伤亡极重的交锋。日军要用人多势众的优势，也同样碾压一次中国军队的防线！

弹片横飞，火舌喷溅，硝烟弥漫，叫喊连天。

人民军占尽地利之便，又是防守一方，可以用各种交叉火力、轻重火力合理地搭配与配合，给日军以重伤。但日军有人多的优势，又有不怕死的精神，往往是打倒一批，又浑不畏死地又上一批。直到人民军的枪管打红了，子弹打完了，人也拼光了。

70师208团首先打光了，预备队也顶上了；209团告急，不得以通过师部给予炮火支援形成弹幕才差一点没缓过劲来；210团告急，团部把警卫连都顶上去了。

71师也好不了多少。

三个团的下属连长有一半已经阵亡，现在副团长都带队充任连长指挥战斗去了。危急时刻，傅作义不得不命令担任预备队的72师各出一个营加入前线。但是这种添油战术，在日军不断的进攻面前，注定是加入搅拌机的水，只能稀释，却改变不了紧密掺合在一起的命运。

人民军完全以一抵十，消灭了大量的日军，但日军仿佛就是为了消耗人民军的子弹而来的一般，依旧挺起长枪毫不犹豫地向前冲。他们的视死如归，让人民军开始有些胆怯：这是什么样的人啊！

杀人杀得手软，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而对方不管不问，仍然向你扑过来，这又是多么让人胆寒的事！你可以一枪打倒一个，也可以再打倒另一个，但是迎面这么多敌人，总有一个敌人会用枪打倒你。

双方比得不是战术，而是胆气、决心、意志、毅力，以及发自内心的牺牲精神。

不要笑话于有些人民军战士的心胆俱裂，也不要惊讶于一些人开始向后退。想象一下，面对一群穷凶极恶的疯子，一个正常人又怎么能够保持淡定？虽然人民军政治工作颇有成就，但是在这一刻，很多人心里还是产生动摇：这是一群人吗？

其实24军前线部队已经做得相当之好了。这一阵血拼，几乎是以一抵十的战损率，只是没有人去数。也因为日军有人多的优势，才让人民军有种“怎么打也打不完”的无力感，士气自然会低垂。

傅作义焦灼不安地听着前线激烈的枪炮声，他在司令部里不安地踱来踱去。日军的进攻太急了，他的第一道防线事实上已经被打破。由副军长指挥的一些后续部队已经组织第二道防线了，只是从前线传来的消息非常不容乐观：将士们的士气要垮了！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日军已经遭受重创，因为他相信自己的防御手段和力量。单凭伤亡数字，他是完全秒杀日军，但从战役目的看，他如果放弃阵地，即使日军伤亡再大，也是输了。

日军不怕死，难道我们就怕了！？他不信日军的伤亡日军指挥官看不到，现在比的就是双方谁的心理素质高，谁能够拼得起！在这种紧要关头，我要保证部下的士气不懈，唯一的办法就是反杀出去，对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他命令政治部主任和参谋长：“向全线各级指战员传达军部的命令：只要敌人舍得死，我们就舍得埋！下午四时，全线反击！军、师炮兵部队提前五分钟炮火准备，切断敌人增援部队！”

这还是少帅和他开玩笑时说的一句话，现在用上了，还真是贴切呢。为增加反击的力度，他动用了军预备队。

“敌人舍得死，我们舍得埋！”这是天才的军长说的话吗？怎么不像他的风格？本来士气有些低落的官兵来了兴趣，他们一边举枪射击一边喃喃自语：“来吧，看我怎么埋你们！”

只有不到十分钟时间，反攻发起了。在嘹亮的军号声中，伏在各处战壕里的官兵一跃而起冲向敌人。这时候，头顶是呼啸的炮弹，那是后方炮兵部队的杰作；身边，是无数战友疾速冲锋的雄姿，让心里原有胆怯的官兵顿觉胆气大增----我们还有这么多战友，那还怕什么！

这一轮急射把正源源不断向前冲的日军后援部队打懵了。不打前线打后方，也不怕炮阵暴露在我军炮兵眼皮底下？不过现在不是思索这个的时候，先躲避雨点般的炮弹再说----人民军的炮火之犀利是出了名的，武士道再强也强不过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