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就像金英敏说的那样，泰民和钟铉表现得都不错，不过各自擅长的东西明显不同，能让他这个不太懂的人有这么大的感觉，两个人各自的声乐与舞蹈天赋所产生的差距完全无法忽视，也确实需要再锻炼一两年，补补短板之后才更适合出道。

除了他们俩，也还有好几个出彩的，但要说印象深刻，还要数预备女团的团体表演了。

月考大家都是单人上场，只有新女团的预备成员最后还要接受一项团体考核，主要考验的就是默契度。

说是默契，倒也不是心有灵犀之类的，只要舞蹈够齐、走位配合不出差错，看着流畅就算是默契度合格，至于个人的表现力那都是另外的事儿。

在其他练习生面前进行团体表演算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儿，毕竟没能入选预备役的女练习生数量可不少，指不定一些人心里就觉得要让自己上自己也行。

由于没有评估练习生们实力的条件，李贤因这个团体考核也是一直在看李顺圭，这会儿大家都是黑长直的头发，没出道之前公司也不让练习生随便乱做头发，不过他堂妹是真矮啊，在如今的十一个预备成员中，不管怎么换位都能站坑里，很容易就能找到。

过于虐心的状况不由让李贤因回忆起自己的身高，他们整个家族就没有长到一米八的基因，别说老李了，他自己也就勉强一米七五的样子，上次热搜下边儿的评论也不算说错，始源要抱过来他真能陷在人家怀里。

这么想着他也就没继续注视着顺圭，他这位堂妹估计也不想在公司里和他叙旧，身为李琇满的侄女，现任公司社长的堂妹，李顺圭在S.M当练习生是会被很多人议论的，类似走后门的言论时刻在压迫着她的神经，甚至就算是出道后，对出道黑幕的质疑也永远不会停止。

不过这一切在她选择来S.M当练习生的时候就已经被告知过了，如果没有什么上进心，她大可在自家老爸的小娱乐公司待着，直接solo出道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之所以跑来叔叔的公司，所求的她自己最清楚是什么，带来的后续反应也只能由她自己承担。

花了两三个小时看完了整场月考，李贤因没再停留，甚至不打算知道一下后续的排名，直接回了家收拾行李，明天他还要坐飞机去华夏呢。

因为大多数交易条件都已经谈妥，李贤因这次过去只要带上自己的人签合同，再带上自己的钱转账就够了，不算是多让人紧张的行程，相反，紧张的是东方神起才对。

本来出国做活动也不是多么让人惊奇的事情，别说日本，亚洲其他国家他们也不是没去过，只是华夏去的少，最近一次去还是去年没被扔去日本活动的时候，当时只参加了一个颁奖活动，现在连主办方的名字都快记不清了。

因为当时颁奖活动的整个日程安排都是S.M方面来决定的，食宿完全自理，给他们的体感也就和去其他国家出趟差没什么区别，该住不好还住不好，该吃不好还是吃不好，更没有出门逛街的机会，去了一天就匆匆回韩国了，是一次没有记忆点的平淡行程。

然而直到今天，他们才知道华夏的娱乐圈是一种什么样的形态，知道艺人们在这里的火起来之后会有多舒服。

那位花了三十多亿拍下地皮的地产商真是豪气的有点过分，安排的飞机都是头等舱不说，到了目的地也是每晚价值3888rmb的豪华套房住着。

现在可是06年，近四千rmb已经是许多家庭一个季度的收入，更别说一日三餐都随便点，多贵的食谱都能给你上，身边还有个人家安排的助理随叫随到，下飞机的第一时间不是让他们去活动现场，而是说着倒好时差再活动身体能更舒服一点这种话。

体贴到已经让人开始忐忑不安。

特别下飞机之后李贤因就带着人办事儿去了，虽然安排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允浩想去问问都没办法。

讲真的，她们就没碰见过哪个主办方有这种排场，要不是从经纪人那里听说这是华夏很多艺人的普遍待遇，他们甚至都要觉得这是“最后的晚餐”，享受完之后，下一秒公司就能把他们直接打包卖喽。

不过话说回来，这种待遇原来只是普遍吗？

这么被当祖宗一样供了两天之后，就是一直不放心的的允浩都有点想要就这样瘫着的欲.望，这简直比放假都舒服。

不过工作到底是工作，等主办方通知他们，第三天下午需要配合着进行一场商演的时候，大家才算是松一口气，果然是苛刻的日子过久了，突然这样被优待着实让人受不了，还是用工作填充时间来得心安一点。

因为是地产商，商演的内容也就是为新楼盘进行路演宣传，五个人需要上台演唱三首歌热场，然后接受一下主持人的采访，配合着说出新楼盘的宣传标语，然后再演唱两首歌就结束了。

下台之后他们还需要配合一些公司的重要客户合影留念，全程不会超过一个半小时，大几千万韩元的报酬就到手了。

看起来确实轻松到有些不正常，特别活动现场来的粉丝还很多，半点没有冷场，翻译迅速且主持人照顾有加，就算他们说中文宣传标语的口音怪怪的，主持人都能给夸出一朵花儿来，反倒让他们不大好意思。

在去日本活动之前，他们是有系统学过日语的，有些成员的日语口语已经很流利了，至少日常交流和上节目没有任何问题，能学得这么快，和韩语与日语都是粘着语系有关，在说话时主谓宾相同的情况下自然更容易适应新语言。

他们说汉语就不行了，本身难学是一方面，也是公司没打算让他们主攻华夏，实际上连汉语课程都没有系统上过，发不好音是肯定的，也就是台下粉丝滤镜都很高，这才一直喊着可爱。

活动快结束了才来的李贤因看到这幅热闹的场景都惊奇了一下，看来东神在华夏的粉丝基础还不错嘛，这人挤人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家超市做促销呢，这年头买房的人可没有这么多。

“社长！”时隔两天终于再次见到了‘失踪’的社长，差点以为自己要被当做小猪崽洗白白卖掉的昌珉伸手就扒住了人家的胳膊，把没整明白情况的李贤因弄得一脸懵。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李贤因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主办方看东神是国外来的又语言不通，趁他不在给脸色了。

“没有没有，啊......”

说是没有，但这几个人偏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李贤因满头满脑的问号，最后只好问旁边的黄成旭，最后才知道，不过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待遇太好，这几个人有点怀疑背后可能藏着不好的事儿罢了。

李贤因啧了一声，公司之前大概是压得真狠，再加上爱豆在韩国国内的境况不那么好，才造成了与自身人气不太对等的心理，他就没见过因为主办方待遇好而产生怀疑的知名艺人。

李贤因也没有甩开昌珉的手，就这么在后台坐了一会儿，想等人家老板来了之后当面告别之后再回韩国，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当面告别是礼仪。

收购千译股份的过程很顺利，李贤因也能舒心的离开，之所以耽误了整整两天时间，连晚上都没有回安排好的酒店房间睡觉，纯粹是因为卖他股份的人看他中文那么好，一时兴起拉他打高尔夫去了。

几个人还在远郊的会所过了一晚，对方直言没见过比他中文还流畅的韩国人，这种夸奖也只能让李贤因无可奈何的笑笑。

不过等着等着，主办方老板没等来，倒是让他先发现了外围正对着这边拍照的粉丝们，一个个还都拿着挺贵的单反，清晰度应该挺不错的。

因为是临时搭起来的台子，所谓的后台只是用木板围起来的一块地方而已，里边儿放了桌子和长沙发，化妆间在售楼部里边儿，这里只是给几个人待机时坐的，不具备换衣服和化妆的功能，搭的就挺粗糙，连门都没有，自然外面的粉丝也能透过这个空档没有阻碍的和他们对视。

见他看过去，几个拿着相机的小姑娘吓得退后了几步，然而就算内心慌乱也没能阻止她们继续拍照，真不知道从哪里获得的额外勇气。

这些人很明显是东方神起的粉丝，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贤因觉得她们有时候是在拍自己。

为了证明自己这不是被韩国热搜给弄得没了自知之明，李贤因还特意远离东神成员，往幕布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他就看着至少有一半的照相机跟着他在移动。

这群人还真是在拍他啊......

粉丝们的行为可真是太让人迷惑了，这一个个的包里还放着冒了个头东神海报，不好好拍自家哥哥，逮着他浪费胶卷和内存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也就是因为这个插曲，李贤因突然开始好奇在国内有没有人议论自己。

按理来说，他这个S.M新社长在华夏应该是个小透明才对，热搜都买在韩国了，他可没在国内造势，毕竟国内现在的网络还不那么好，网络流行语还停留在上网“冲浪”的阶段，韩国团体再怎么样也是小众，更别说他还不算艺人了，没人认识才是正常的。

然而上辈子没关注过的他是真对如今的“哈韩”大军到底有多疯狂没有概念，真正的追星一族骂李绣满能骂得比韩国人还狠，各种同人文中老李都是绝对的大反派。

身为大反派的儿子，李贤因上任后自然能在话题度上博得头筹，随便用千译搜索一下，居然能有一排的帖子蹦出来。

最前面就是一个在东方神起贴吧发布的搬运帖——《[never搬运]深扒李贤因成长史，补发S.M RE创建始末》

帖子的前半部分内容李贤因之前在关于自己的科普上看过，应该是有翻墙出去又懂韩语的粉丝翻译后贴过来的，至于之后的S.M RE创建始末，也大多是各种热搜中拼凑出来的消息，和实际发展有些出入，甚至还有魔化的部分。

就是这样的帖子，居然有上千条评论！

这么多人强势围观，自然不是每个人的发言都能围绕着主楼的内容进行，到后面就歪楼的厉害，突然骂人的也不少，还是连着李贤因一起骂的，简直是无妄之灾。

其实从评论里也能看出来，大家对他的印象和韩国网民差不多，有因为他的父亲就咒骂他的，也有觉得他能改变S.M境况的，还有部分看得云里雾里只能围观吃瓜的。

不过体感下来，年纪小的粉丝不少，甚至占了一大半，言辞也就比较激烈，有时候逻辑讲不通了就开始骂人，而且骂的比较脏，不是诅咒人就是死.妈警告，整片的乌烟瘴气。

自然真正单纯围观的人就比较少，每个人好像都带着明确的属性，并且每一方都企图把对方在言论和事实上双重按死。

这种无聊的争吵李贤因没有继续看下去，退出来之后就是东方神起的贴吧首页，也就是在这儿，他刷新出来一个新帖子——《天哪！今天在东神活动现场看见活的李贤因了！》

李·活的·贤因：“......”

点进去首先就是大量的抓拍图片，国内这网络差点让他的手机直接卡死，并且没一会儿就闪出了内存警告，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选择跳过照片先看评论。

他现在用的手机是黑莓最新款Pearl 8100，本身是能上网的，因为可以放外置储存卡，要装个手机QQ简化版也凑合，平时用它来接发一下邮件很方便，不用每次都打开电脑。

然而它终究不是智能手机，指望能有十几年后的几十几百G大内存是想太多了，至少贴吧只能上网页版，而且最好别看图。

对此他也有点无奈，可除了等明年第一代iPhone上市，他也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自己造一个智能手机出来玩吧。

“？？？等一下，这是李贤因？他为什么长得和我上次在另一个帖子里看的高中照片不太一样？！”

“说不定整了呢，不是说韩国整容业很发达。”

“他一个老总没必要整容吧？”

“居然有点好看......”

“忙内还抱他手臂诶，之前谁说艺人们和公司关系很差的？”

“和公司关系不好是真的吧，你被那样压榨会开心？他一个刚上任的傀儡社长有什么权力，说不定哥哥们是和他同病相怜一起被欺负呢。”

“拜托，傀儡社长这件事儿上个帖子不是讨论过了吗，就李贤因这一系列操作都算傀儡的话，整个南韩还有实权社长吗？！”

“傀儡社长就算了，我真的不信，也别和我说李贤因傻白甜，我也不信！都是什么智.障言论。”

“所以这是社长陪艺人来出差？”

“本颜粉瞬间有点恍惚，李贤因要是装扮一下，混在东神里边儿好像也没有什么违和感......[捂脸]”

“哇，感觉东神居然和他关系不错可咋整，前面不是好几个仙后开贴轮李贤因，好尴尬啊[汗]”

“有什么好尴尬的，反应他又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他也看不懂中文啊[嘿嘿]”

已经看见并且看懂了的李贤因：“......”真的，你们高兴就好。

粉丝到底也算是S.M的衣食父母，尽管年龄小的粉丝也没有太多的钱可供公司褥羊毛，可这都是说不好的事儿，你怎么就能肯定人家没给你送钱？

于是李贤因最后只好选择遗忘自己所看到的，懒得和这些网线后面都不知道多少岁的人计较，反正也不是传他绯闻，没所谓了。

不过看到这个帖子之后他可不敢再做什么会引起误会的动作，毕竟那群姑娘现在还在外边蹲着给他现场直播，拍的图全传上去了，有点在乎形象的李贤因觉得自己还是忍一忍的好。

这次李贤因签合同和东神商演都是在京城，出发去机场的时候粉丝们也一直在跟着，所幸没有什么激烈的追车行为，李贤因也就让几个人在机场凑近和粉丝们告别。

如果粉丝们有太多的过激行为，别说凑近了，李贤因都想直接走VIP通道，要不是现在国内还没有微博，他甚至想把这件事儿po出来给大家看看，提醒粉丝们，只有理智追星才能实现“双赢”。

回国的机票也是头等舱，不过这次是李贤因付的钱，本来一开始黄成旭还拒绝呢，他们出国都是坐经济舱，连商务舱都没有的，下意识不敢让李贤因掏钱给他们付头等舱的机票。

只是后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在孩子们开心的情绪中没再吭声。

李贤因的位置和黄成旭是挨着的，飞到中途，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来了一句：“轩宇做助理经纪人也有一年多了吧？”

尹轩宇是东神的另一个经纪人，韩国一般把司机、助理这一类人都统称为经纪人，但实际上只有一两个总经纪人有决定行程和管理艺人的权利，尹轩宇在职能上属于黄成旭的副手外加组合的司机，平时没什么存在感。

“是，他派到东方神起这边有快一年半了，之前是练习生，因为年纪大了没办法出道，所以内部转为了经纪人。”

像S.M这种每年要举办好几次选秀来招收练习生的公司，来来去去的练习生数量是很大的，大部分都在中途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淘汰，比如每月的月考，一年内累计三次排名在倒数第五以下就会被公司开除，在S.M的练习生生涯也就结束了。

真正能熬到进入出道预备组的都算是少数，进公司就空降出道的就更少了，可以说最终在出道预备组被淘汰的大部分练习生都在公司待了不短的时间。

如果进公司的时候年龄很小还好说，就怕开始当练习生就已经是15岁以上了，那错过了一次出道机会可能就永远等不到下一次，偏偏当练习生又已经影响到了正常的学习，好的学校也考不上，弄不好整个人生就这样沉沦下去。

所以一些训练多年的练习生会在主动申请之后变成公司的后勤人员，职业以助理经纪人、伴舞以及公司的辅助老师为主，也算是给还迷茫着的孩子们提供一份暂时的工作。

等他们逐渐摆脱迷茫，想好了未来的方向，想留下还是想离职都随他们，尹轩宇就是这样一个出道无望的多年练习生，从他在经纪人岗位上的表现和工作时长来看，这人是已经决定要一直留在S.M做后勤了。

“过几天我会把他调走，另外派一个人过来接他的班，你到时候注意一下交接。”

黄成旭顿了一下，偷偷观察了一下社长的表情，却并没有对此表示任何异议，点头应下。

在李贤因数次提醒之下，不算太笨的黄成旭已经隐隐有些预感，社长这是准备改造公司的整个经纪人系统了，尹轩宇很明显就是提前抽出来灌输新型理念的。

接受理念灌输的肯定也不止他一个人，而这些人培训好之后肯定都会被分配到新团去，因为大部分助理经纪人也都有跟团经验，带新团不算太困难。

对于娱乐性质的经纪公司来讲，新出的团体是非常重要的，那是一个会社得以持续发展的重点，新团的发展环境、生存环境、内部气氛都会通过各种隐形扩展影响到公司其他同辈或后辈。

李贤因把新改造的经纪人先分给新团绝对是正确的决定，同时也让黄成旭知道，自己这个老人恐怕真的要改变一下工作状态了，否则提醒了他这么多次的社长恐怕不会对自己太满意。

不管黄成旭怎么想，下了飞机之后李贤因也没去上班，这段时间确实太忙了，他最初可不是为了认真工作才来韩国的，一阵忙完自然要回去休息会儿。

这不是翘班，是合理休息！没道理艺人都有得休息，到他这儿就没了吧？

而且这次在国内停留的时间比他想的要更久一点，耽误了一下，原定于5号录制的财经访谈眼看就在明天，他还是要准备一下的，自然在家里准备总比在公司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