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因为好奇，李贤因让新助理去调查了这件事，这人前脚刚走，金女士就来喊他吃饭，期间嘘寒问暖不断，弄得他不太自在。

很轻易就能预见到，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恐怕都会在金女士身边活成一个巨婴，因为他的母亲不会允许他自己动手做点什么，恨不得什么东西都送到他面前来，好像这样就能加快伤口的愈合一样。

今天的晚饭来接他出院的亲戚们都在，环境也比较吵杂，李贤因没在餐厅呆多久就回了房间，金女士还担心他没吃饱，让护工端了点儿饭后甜点过来。

助理刚巧回来，没等护工下楼就脚步轻快地走到他面前说道：“社长，我让人查了一下，那个账号的原始地址确实在华夏，靠近上海一带，具体的使用者信息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查出来。”

李贤因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比起网线背后到底是男是女，他更好奇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个账号是二十多天前注册的，除了在社长您的动态下留言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转发您的相关新闻，因为语言不通，倒也没在网络上做些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留言时的用词比较热烈，这才成为许多人关注的对象。”

李贤因眯了眯眼睛，感觉助理有话没说完，没在网络上做什么，那是不是代表着那人在现实生活中搞过事儿？

不得不说，住院的这段时间绝对是李贤因对外界信息的掌控力最弱的阶段，在金女士的掺和下，不太重要的事儿就不会说出来叨扰他。

只是一个言辞比较激动的粉丝而已，还是个几乎没可能跑到李贤因面前的异国粉丝，在吴智彬眼中就是无关紧要的事，讲了也是给自家老板当消遣，不值当专门提出来，他还有不少公务要处理呢。

不过新助理显然没有吴智彬这个首席特助来得老练，一心只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接到这个任务之后恨不得把一件有意思的小事查出阴谋的论调。

就像是IP地址，本来只要确认对方确实是华夏人，并没有用异国语言哗众取宠就够了，李贤因也就是好奇心发作，主要想知道的是事件的过程和趣闻，真要调查到网线背后姓甚名谁、籍贯在哪儿工作又如何，就颇有些浪费资源的感觉。

弄得太过严肃，反而失去了凑热闹的精髓。

“除了网络上，这人还买下了S.M隔壁街道的一块儿广告牌，上面印了社长您的照片和一些……给您加油的话语。”

不用想都知道，所谓给他加油的话，那多半是围绕着他的病情来陈述的，希望那上面不会有什么“希望你别死”之类让人无语凝噎的文字。

助理没给他拍来广告牌上的成品图照片，李贤因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模样，有些无措地挠了挠脸，这会儿就已经有这种地广应援了……吗？

在李贤因的印象里，粉丝们给偶像集.资做各种庆祝、广告、活动都是很常见的事情，各种大厦高楼的广告屏、地铁站和人流量密集处的广告位更是经常被各家粉丝光顾。

别的不说，光是偶像过个生日，那牌面就得跟上，网络和现实联动起来，花出去的钱可不少，更别说国内进入流量时代之后，粉丝们为了给偶像撑场面，花钱应援的时候多了去了，包几个偶像公司附近的广告牌那都不是事儿。

可问题是，现在连07年都不到呢！

别说什么流量时代的小生小花们，现在韩流在华夏的影响力都尚未进入巅峰期，充斥在观众视野内的还是科班或实力演员，大家都很少往自己身上套那些引人注目的人设，也就很难聚集起大批量的狂热粉丝——大家靠戏约和代言吃饭，也没想过迷惑一大批粉丝来当马前卒。

所以这会儿现实生活中的应援比较少，去机场接个机就不错了，顶多再混在狗仔后边儿跟个车，就这还是港城那边才时兴这么干，更别说是花钱包广告位了，简直就是吃饱了没事儿干。

“你去拍张照片给我看看。”

有些哭笑不得的李贤因又让助理跑了一趟，看着小伙子略有些冒失的背影摇了摇头，新助理进入职场也有两年了，原本是金桢京的秘书，紧急调过来供李贤因安排琐碎之事时支使，但其实他并不比吴智彬小几岁，可察言观色和办事儿的能力却差了不止一点。

不过这么看来，那就真的只是一个稍微有钱的粉丝而已，应该不会造成什么后续影响，被助理这么一影响，李贤因连看热闹的心思都弱了，就等看了照片之后重新回归到斯坦利每天都会传回来的资料和信息中去。

可有句话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助理很快就把照片拍回来了不假，可随之带来的还有另一个消息。

“LG物产那边刚才打电话来问，说是确认了社长您的出席时间后才好安排后续流程。”

这话弄得李贤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LG出席什么活动啊。

自家老板一脸懵的表情让助理的心中有些忐忑，“对方说是这个月中举办的LG商业街一期运行仪式，之前您和他们前任部长交接的时候有说过会参加……”

助理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声音也渐渐小了，微低着头偷瞄着社长的脸色。

李贤因皱着眉头，他先前是答应过自己这边不会缺席，可代表S.M RE出席活动的不一定是他本人，金桢京也有这个资格，甚至于金桢京也没空的话，派个本部长前去也是一样的，就是职位低可能会被在场的财阀后代为难得更厉害。

别说他现在还需要坐轮椅，就是身体健康的时候李贤因也没打算亲自去那种场合凑热闹，还是那句话，他才是那个被请求的人，在合作中又不是没付钱，摆摆姿态怎么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助理的转述有问题，他总感觉LG方面有种硬是要他本人去的意思。

“LG物产的商业街项目换负责人了？”

作为合作伙伴，李贤因一直以来都只关心此次合作的财务状况，至于策划和宣传都是LG的份内事儿，他不会、也没权利指手画脚。

可项目的总负责人换了，怎么着也该知会一声吧？

这是关系平等的合作方之间应有的尊重，除非……对方并不觉得他们处在平等的位置上。

当某一人或某一方觉得自己优越到能称得上高高在上的程度，那办事手段乃至说话语气都会有改变，一般是往倨傲方向发展。

“是的，先前的负责人听说是被调往非洲分部任职了。”

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非洲大部分国家的经济条件都算不上太好，高新产品很难产生大额的利润，顺带着环境也相当一般，谁要被调到那儿去，保准是在公司里混的不好被“流放”了。

LG内部目前是什么状况李贤因还真不太清楚，只记得第一次见那位项目负责人时，对方真算得上是意气风发，而且背后似乎也有靠山，商业街开业前被其他人摘了桃子不说，还直接被发配了，这得是靠山倒了吧？

李贤因摇摇头，大公司里边儿总是派系林立，其中状况可比S.M要复杂多了，昨天的红人，今天的淘汰者，可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不管负责人换成谁了，直接和那边说我们没法去，我和管理层都没空。”

既然对方在对待双方关系时略带轻慢，他们也没必要客气，李贤因现在不止是本人不打算去，听这话里的意思，甚至不准备安排公司里的下属前往捧场。

助理一听就面露急色，“可是，我刚才在电话里已经说了我们这边会派人去……”

话还没听完，李贤因就一脸迷惑地瞪大了眼睛，还没问过上司就擅自允诺外人是几个意思？！

“因为我之前在金社长的日程表里看到过要去参加开业活动的纪录，所以我以为已经定下来了……”

这倒是个合适的理由，他之前毕竟是金桢京的助理，对金桢京的行程比较熟悉，而李贤因原本也确实是准备安排老金去参加活动的。

然而作为一名协助老板处理公务、有时候还担当着传声筒功能的贴身工具人，说话时的措辞需要绝对的谨慎，不会说话可比不会做事还要致命。

当然，这次的回复不当本质上还是他情商不高不会做事引起的，还“我以为”，什么时候这种一听就知道小伙子脑子不太灵光的事儿也可以找到借口了？

瞬间有些头疼的李贤因看着对方似乎还挺委屈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之前还觉得这助理凑合着能用到吴智彬回来，现在看来还是拉倒吧！

这人要不是在金桢京身边待了很久，他都以为是哪个敌人安在他身边的商业间.谍呢！

无奈地摇摇头，李贤因倒也没有发火，只是在感叹金桢京不会挑人之余吩咐道：“没事，就说我们突然有事去不了。”

面对LG这种庞然大物，说什么临时有事可算不上什么好说辞，这也是助理会急的主要原因之一，只是李贤因铁了心不给面子，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

至于这个小伙子，帮他做完回复之后还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如果被他退货之后金桢京还会重新接纳他的话——他大不了用原本配给吴智彬当助理的两个小年轻，一张白纸也比磨炼过两年还情商低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