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病症，批判，和恩爱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泽田纲吉关切地看向彼得问道。

“是哈里, 我刚才和他闹了不愉快的矛盾。”提到这个话题，小彼得更沮丧起来。

“是因为什么？”泽田有见到过哈里, 还是前几天在彼得的高中附近。虽然彼得的篮球比赛延期了, 但是哈里还是守约来到了，于是彼得自然将哈里介绍给了他和史蒂夫认识。

哈里是一位面容白净，非常俊秀的青年, 他的头发被很好地梳整着，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看上去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对他们温和有礼而又保持着恰当好处的疏离。

但显然哈里的态度对于彼得更加亲切些，认识他和史蒂夫, 只不过是彼得希望的，哈里并不想让他久别重逢的好友彼得失望。

“哈里生病了, 是逆转录细胞增生症。”彼得说道, 他看到泽田纲吉疑惑的神色，解释道，“是一种很罕见的疾病，是因为滥用基因改造法儿产生的一种超级病毒, 哈里的父亲也是因此而死的。我也是最近才因为哈里而开始了解这个话题，但是显然我现在还没有头绪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泽田纲吉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有后续。

“哈里找到了我, 因为我曾经将我的照片寄给报社, 让他们可以刊登蜘蛛侠的高清照片。这是种不错的宣传方式，而且我也能赚点钱，但报纸上写了是我拍的照。”彼得继续说道。

“所以, 哈里觉得你认识蜘蛛侠？”泽田纲吉听明白了，的确彼得身为蜘蛛侠在纽约城里攀岩走壁，蛛丝悬吊，很难有人能够真正拍到蜘蛛侠清晰的静态照片。彼得能够拍到蜘蛛侠这些风头十足的特写照片，显然与蜘蛛侠应该有些不错的交情。

“是的，就是这样。”彼得认可了泽田纲吉的话，“哈里已经推断出来了，我的超能力来源就是基因变异蜘蛛。他认为我能做所有蜘蛛能做的事，包括自我治愈，所以……他想要我为他拿到蜘蛛侠的血，他认为我的血可以救他，但是——”

“你拒绝了。”泽田纲吉并没有意外地说道。

“当然，我拒绝了！这一定行不通，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血液对他来说有多么危险！我之前调查过许多有关于基因变异蜘蛛的实验报告，斯塔克先生也给我提供了相关的资料，这根本就是致命性的危险！”彼得越说越激动，“在阅读了那些资料之后，我其实真的觉得我现在能好好活着站在这里都是奇迹，但是我不敢去赌同样的奇迹会发生在哈里的身上，特别是哈里本身的身体里还有着超级病毒！这有很大可能性不能救他的命，也许会让他变异成怪物，更可能会害死他！”

“但是当时哈里真的很恳切地请求我，所以我昨晚后来还是穿上蜘蛛侠的制服去找了他。”彼得深吸了口气，青年的神色是苦恼和郁躁，胸口憋闷，他的脑海中回忆道哈里愤怒地骂他是骗子的情景，“我和他说了这些话，但是他听不进去。我还是拒绝了他，但是我是真的想要救他，可是我不能以这种可能会害死他的方式，我心里真的很难过。我现在都不敢去找他，今天一整天我的脑子里都想得这件事。”

“埃文，你觉得我到底该怎么办。”彼得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求助地看向泽田纲吉。

“你想到其他可以帮助哈里的办法了吗？”泽田纲吉问道。

“……没有。”彼得无奈地摇头。

“那就将你的血给他。”泽田纲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沉声说道。

“不行！这绝对不行！”彼得惊讶地瞪大眼，然后立刻摇头反驳道，“埃文，你不明白吗？我的血液很危险，这真的会害死他的！我不可以这么做！”

“但你这样做是在放弃他。”泽田纲吉直视着彼得说道，棕发青年的话语平缓而又透着让人平静下来的力度，“你听我说，彼得。哈里现在正处于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彼得，哈里想要活下来，而你的血显然对哈里而言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

“但我的血液……不能让他活下来。如果真的可以救活哈里的话，他当然想要我的血液多少都可以。”彼得诚恳地说道，他当然可以将血液给哈里，但是他无法去承受如果他最好的朋友因此而变异成怪物或者因此而丧命的代价。

“我知道哈里对你很重要，与此同时的，你也对哈里很重要。你有想过，你拒绝了他唯一存活的希望之后，他会有多么的绝望吗。特别是，如果被他知道你就是蜘蛛侠之后……”多年在黑手党生活中经历了无数灰暗事件之后，未来首领深刻地明白什么是人性的罪恶，“一个人想要拼命活下来这无可厚非，你作为他信任的朋友却泯灭了他唯一的希望，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伤害，也是绝望。”

彼得愣住了。

“绝望和愤怒，可以让一个人变得失去理智，甚至能让他们无所不能。我曾经听闻并遭遇过很多这种事，在绝望中的人，他们往往会干出更加令人无法想象的可怕和残忍的事情。彼得，不要让一个无辜的人轻易地失去希望，你不会想知道在这之后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未来首领的眉眼里恍若渗着暗色的沉重，平稳的话语里似是透着不为人知的艰辛和沉重，“彼得，你需要给他希望。”

“可是，这也许不是希望……”彼得不想给了哈里希望，却又最终是毁灭。

“我的确让你给他血液，但是问题的关键是，哈里是以怎样的方式利用你的血液。这需要你时刻在他的身边看着他，让他以生命安全为前提的情况下，用正确恰当的方式去研究处理你的血液。”泽田纲吉语气坚定地说道，让彼得混乱的思绪也渐渐变得平静下来，“想想奥斯本企业的强大，既然他的父亲也得此病症，那么他临死前一定为哈里留下了不少相关的研究和资源。”

“彼得，我相信你是个天才。好好和哈里谈谈，我想他会让你接触那些资料，我相信你一定会想出办法来。也许你的血液真的可以治愈他，这也说不定，至少这是个可以研究的入手点。”泽田纲吉宽慰着眼前的彼得，“会有办法的，我和史蒂夫会帮你想办法。别忘了你的了不起的钢铁侠，还有班纳博士，他们都是美国顶尖的博士，他们一定也会愿意帮忙。这并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我们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听到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有些信心起来。”彼得果真觉得压在心上沉重的巨石减轻了不少，是啊，他还有这么可靠的超级英雄们可以帮忙。他就算他研究不出解决办法来，还可以去找钢铁侠。斯塔克先生那么天才，肯定有办法帮到哈里的。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去找哈里。”泽田说道，“我想现在，哈里肯定比你还要难受。”

“那等我见到他，我该怎么说？”一向话痨的彼得突然不知道面对哈里时该说什么好。

“这很简单，我来教你。”泽田纲吉非常乐意帮助他的小伙伴。

在与未来首领的对话中受益匪浅的小蜘蛛深深觉得，自己来找埃文谈话实在太对了！埃文不愧是黑手党首领，说得话总是这么有道理！可是，我怎么突然觉得我从家庭教师变成学生了？

等彼得直接换上了蜘蛛侠制服从窗户飞人之后，泽田纲吉在房间里等了会儿。

通常在这个时候，史蒂夫能听到房间里彼得从窗口翻出去的动静，不一会儿就会进门了。

但是，史蒂夫并没进来。

泽田纲吉想到最近沉迷学习日语的史蒂夫，是因为太专注了所以没有听到彼得离开吗？

当泽田打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史蒂夫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列恩此时也正趴在史蒂夫的肩膀上一起看。但是显然，一条变色龙看电视的目光都要比史蒂夫专注多。

“史蒂夫，怎么了吗？”泽田纲吉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史蒂夫转过头来顿了下然后这么说道。

没什么。

当一个不爱吃零食不爱看电视剧的美国队长突然抱着那个[队长的男孩]的抱枕坐在沙发上，面容迷茫地吃着饼干还在看电视的时候，你就轻而易举地知道肯定有什么事不对劲了。

“要吃吗？”过了一会儿时间，史蒂夫似乎才意识到他正在吃一盒阿纲喜欢吃的巧克力酱手指棒饼干，这还是他们新买的，因为之前的零食都被雷神给吃干净了。

他在思考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这是阿纲喜欢吃的零食，就拆了一盒尝了尝。

泽田纲吉走到了史蒂夫的身边，接过了那盒饼干。

未来首领觉得也许是他之前对史蒂夫说的话太过震惊，所以这位诚恳老实的男人还在消化中。

毕竟自己同床共枕的同居人突然说想要看gay gay的片子，还说喜欢男人这种话……

这位老人家也许的确需要些时间好好接受下。

而史蒂夫的确是看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对我说些什么吗？关于之前的事。”泽田纲吉并没有看出史蒂夫到底想要说什么。

史蒂夫想问阿纲是不是喜欢彼得，但是他在此刻又不想问出来。

美国队长自己知道，他很难拒绝阿纲的任何事。

甚至是，通常无条件接受。

所以当他问出口之后，那就很有可能就意味着，他需要接受小彼得成为阿纲的男朋友的身份了。

这让史蒂夫感到心里有一些——莫名其妙得不舒服。

也许这就是家长的心情？

“没有，你喜欢就好，只要是你的选择和决定，我都会支持的。”男人如此认真说道，又好像是在自己对自己说。

但是，我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接受而已，美国队长在心里这么说道。

想到以后也许阿纲会和彼得每天在电视上成双入对的景象，史蒂夫的眉头又不禁蹙了起来。

未来首领关注着史蒂夫的神情，他没有想到自己喜欢男人的事情居然会对史蒂夫的影响这么大。泽田纲吉开始不确定如果自己表白的话是不是会彻底吓呆了这位耿直的监护人，所以史蒂夫到底是什么态度，可真是让泽田摸不清楚思绪。

美国队长本身就是一个极具魅力而又温柔沉稳得让人无比安心的男人，泽田纲吉与这样的史蒂夫每天朝夕相处在一起，会对他心动而产生感情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并不迟钝的未来首领明白自己已经对史蒂夫有了不一样的情愫，但是史蒂夫又会怎么想呢？作为一个监护人，史蒂夫只是在尽力地宠爱和纵容一个……二十四岁的黑手党首领。

所以他应该要怎么做呢？

未来首领吃着饼干，想到刚才他还对小彼得说的头头是道，现在自己一时也想不出说什么来。

算了，那就一起看电视吧。

“埃文，我有件事想问你！后天的篮球赛，你还会来看我比赛吗！”

突然想到还有件事没说的小蜘蛛，半路折返，从窗户口又翻进了卧室冲到客厅里。

史蒂夫看着毛毛糙糙进屋的小彼得，眉头微微蹙起。

小彼得敏锐的察觉到美国队长此时看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当然，埃文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像本叔叔一样慈祥和蔼。

“当然。”泽田纲吉笑着如此答道，他非常诚心希望彼得这次的篮球赛可以成功举行。

史蒂夫看着阿纲，又看了看彼得，他越发觉得自己的预想是完全正确的。

虽然美国队长还是挺喜欢小蜘蛛这个正义友善的年轻人的，但是如果以阿纲的监护人的眼光认真看待这小彼得，史蒂夫觉得自己可以像曾经的上校一样无情吝啬地挑剔出许多彼得的不足来。

哦，快停下这样的批判，史蒂夫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道。

你并不是要挑选一位强大而又合格的士兵，你只需要看清彼得是否是一位适合阿纲的人。

美国队长觉得自己还需要在这个艰难的问题上认真严肃思考下。

感受到史蒂夫落在自己身上的复杂目光的彼得，觉得有些疑惑。

他似乎感觉到……罗杰斯先生有些不开心？

是我打扰到了什么吗？

彼得再定睛看去，两个人亲近地坐在沙发上，分享着一盒巧克力酱手指饼干。

史蒂夫正抱着[队长的男孩]的心形抱枕，而泽田纲吉抱着[最棒的队长]的心形抱枕坐在金发男人身侧，两人之间心心相印的氛围一如既往的温馨亲密而又让彼得感到了如此得隔外。

小蜘蛛想，我肯定是打扰到了日常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