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人间八忠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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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了曹*打徐州,远在长安的天子自然就被众人放在脑后,兖州诸人将目标对准徐州。
首先:这年头从来都是大欺小,小欺大还灭全家的,陶谦这也算是头一遭了。
简直是不懂规矩,该打!
再者:混乱的年代里有本事的都是四处跑、搞投机,一直在家乡任职的到底还是少数,屠家人的先例已经被开了个袁氏。
要是这成了惯例,那以后大家都得小心自己远在外地的亲人?
谁能保证占有自己家乡的人不会脑一抽,对着自己的家族大下杀手呢?
因此在搞定曹*之后兖州上下谋士纷纷对谢知非表示:将军所言甚是,我们必须给徐州一点颜色看看!
三个月的时间太短,要给徐州颜色看的速度必须够快。
谢知非在鞭策着兖州谋士武将忙碌了一日两夜之后,第三日便带着十万余人的军队往徐州进军,而赵云则是率两万人北上临邕防御。
待第五日的时候谢知非全军已经过费县入了徐州的地界,而此时青州前来支援的军队也到了徐州的阳都。
狭路相逢勇者胜,谢知非这边显然要比青州援军要勇一些。
因此怂了的青州援军在阳都就这么停了下来龟缩不前,不肯越雷池半步。
青州的援军是停了,但摆在那里显然不是做吉祥物用的,到底是先将青州这边做先遣的愣头青打趴了避免徐州有更多援军到来,还是先打了琅邪再掉过头来将青州援军暴打一顿?
对此军帐之中各有各的说法:
夏侯渊皱眉道:“琅邪城高池深,一旦攻不下而青州军至,我等面临两难之境地,在下人为我等需先打青州军解决后顾之忧!”
曹洪撇了撇嘴,对于青州军的战斗力甚是不屑,大汉十三州也就青州一直没能剿灭黄巾军,不但没剿灭还让黄巾军在青州座大:“青州军那些人,呵呵……”
……
见帐中一行人在先打青州军还是先打琅邪上争论,戏志才咳了两声转头看向了谢知非。
无论军中之人如何出谋划策,最终做决定的人还是谢知非,与其在这里讨论,不弱先知晓谢知非是如何想的:“将军可是有了决策?”
曹洪等人眼睛唰的就亮了,噌的一下网谢知非那里看过去。
谢知非心里也有许多顾虑因此并未说话,只是在看到青州的援军一直盘踞阳都半步不出之后这才下了决心:隔得这么远,要想完全把握他们的行军也是挺困难的。
在没有电话的年代里,通讯不靠吼就靠跑,信鸽这东西不但是个稀有物还定点,打起战来几乎只能城与城通讯。
只要能将烟雾弹做得足够大,依旧能迷惑所有人。
当下谢知非命人将徐州的地图在众人面前展开,谢知非在诸人的注视下走过去,伸手在地图上画了一条蜿蜒的线:“无需攻琅邪,我等目的是夺去下邳活捉陶谦,攻城只会拖累我等行军速度,我等举攻下邳之名,待徐州上下皆知的时候我等再绕道往这里去。”
诸人的目光随着谢知非手一路移动至邳县。
就在诸人以为谢知非说要攻打下邳的时候,谢知非的手一转往上突然点向了彭城:“此时下邳必然已调来四周军队防御,我等立刻袭击彭城,夺下彭城后迅速打通往兖州的要道。”
此时兖州同徐州的接触面太窄,现在谢知非若是按照稳妥的方法打,只有一口一口的吃过去。
这样打三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够用,要想攻下徐州唯有取巧,搞得声势浩大喊着要打打下邳。
下邳是徐州的府州,陶谦等人只要信了他们攻打下邳的烟雾弹就会将徐州附近的军队往下邳聚集,局时谢知非再放弃下邳偷袭彭城。
谢知非在地图上点了三个城池,这三个是位于彭城与兖州之间的城池:“我等皆知彭城与兖州相差并不远,其间也有道路相通,之前不选此路行军不过是因为从兖州而来路窄难行,然从这条路若彭城过去便如同坦途,攻之不难。”
一旦彭城到手,攻克承县和枣庄顶天也不过月来的时间,当兖州同彭城连成一线之后,谢知非他们的后勤将不再是问题,而下邳也是谢知非嘴边的肥肉,想怎么啃就怎么啃。
帐中诸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谢知非如此大胆,竟然要带着十万人的军队绕城而行攻打彭城。
虽然孤军深入有诸多好处,*作得当往往能取得奇效,但比起孤军深入的这些好处来说,缺点往往更大,大到可以令人忽略这些好处,这诸多缺点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后勤补给困难。
如补给被切断而大军陷入困境,那便是全军覆灭之局。
因此在攻打一处的时候,少有会出现一方大军绕过眼前各路城池,直奔其身后攻城的情况,领军将领多是选择稳扎稳打进行攻城略地。
这是一个大胆而又危险的想法,然而偏偏谢知非冷漠着一张脸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般,似乎稳胜券。
戏志才皱眉想要劝两句,只是这劝阻的话语还未组织好便听到帐中一片叫好声,只见帐中曹洪等人半点不怀疑,异口同声的大声道:“不愧是将军,我怎么就没想到,只要下了彭城,我等还怕拿不下区区一个下邳!”
戏志才:“……呵呵……”区区一个下邳,你们好自信!
看着帐中诸人半点不但有,似乎彭城已经拿下的模样,戏志才默然无语:他早因该知道,整个天策大军的军营里其实只有两种思想。
一种是谢知非的,一种是他的!
戏志才明白谢知非为何如此冒险,就他们一路而行来看,徐州这边显然已决定守城不出,他们剩下来也唯有攻城一路。
而攻城最耗时也最耗人力物力,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一个城池一个城池往前固然稳妥,但若要从兖州攻至徐州,一路需经过琅邪、卿丘、郑国等地才能见到下邳的影子。
比起狂风暴雨的冒险,戏志才更喜欢和风沐雨的稳妥打法:他身板小,扛不住大风大浪!
然而人微言轻,在兖州这个神奇的地方,武将和谋士的工作往往是分开的,谋士多是提建议上了战场最终还得看谢知非同不同意。
最常见的情况便是现在,谢知非直接告诉众人他要打彭城,手下的谋士则是开始思索这样做会面临的困境,武将则是开始思索该怎样攻城。
至于不攻打彭城这件事,谢知非表示:没有足够的理由就不要哔哔。
戏志才决定挣扎下:“将军当真要冒险?”
不冒险不行啊,小伙伴的好感度快刷到五重了,要是食言而肥保证纷纷钟掉回四成。
想要享受五重阵的谢知非点头道:“兖州如今情形志才应当比我更清楚,安置黄巾军后怕是有些吃紧。”
三十万的黄巾军虽然说是一大片劳动力,但这些劳动力因为什么都没有,如今吃的粮食种的谷子都兖州提供,好处最早也要在明年才能看到。
今年的黄巾降军还只是个需要兖州大量投入物力财力的窟窿。
相较于兖州如今的情形,徐州显然要好许多,仅人口便胜过兖州不少。
更何况这些年徐州几乎完美的避过了每一次打战,民生几乎没被破坏,打起持久战兖州自然要吃大亏。
说到这里,谢知非不由叹息一声,陶谦这样的人在盛世的时候的确是个能臣,然而在乱世的时候就很难有所作为:“陶谦虽然有些老糊涂,但对徐州治理不差,在徐州颇有声望。”
“我等若一路攻城略地,必招来徐州殊死抵抗,若各处城池均据城不出,三月内即便勉强将下邳攻下,天策军也会损伤不少。”
“然而若我等拿下彭城,那一切将会大为不同!”
谢知非的手在沂、泗二水上划了下,这两处之水一旦决堤下邳顷刻便会成为水中孤岛四下无援。
“据彭城手握沂、泗二水,我等如平添精兵二十万,下邳不攻自破!”
收回手,谢知非一双眼睛在帐中扫过,帐中的人只觉这双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不自觉的听从谢知非的话语:“州牧为框天下呕心沥血却不想受奸诈小**其家人,倘若不为州牧报此血仇,又有何颜面再谈平定天下之事。”
谢知非清冷的声音徐徐道来,一切已然定了结果:“待我等据彭城之后,若陶谦愿自缚出城投降,我等自是欣然允之原为其说项,若陶谦据城不出,占高地何愁不可轻易收得下邳。”
这就是区别!
戏志才不由心下叹了一声: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民是保而利于主的良将固然难得,但在其之上的名将更难得。
与良将不同的是,名将是一根定海神针。
即便这样的人甚少参战,但只要手握军权便能轻松的指挥决定后世走向的战役。
如同韩信一般,一战而天下知,大汉的江山也因此而定。
这些人似乎天生便是为战场而生的人,无论多么荒谬和腐朽的计谋在这些人手中都会化作令人惊讶的战役。
只要这些人在,你就不会怀疑有他们赢不了的战役。
世人常说一将难得,说的便是这样的将领,因为他们能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能决定一个国家的走向。
戏志才看着往日里沉默寡言的谢知非款款而谈,心里还没来及的感慨完自己或许就要见证一场堪称奇迹的战役,便看到谢知非转头过来:“只是如此一来便要劳烦先生了。”
戏志才被谢知非如此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不妙:“不知将军何故做此言?”
他来兖州数月算是看清楚了,谢知非这家伙虽然看着忠良老实其实一肚子的坏水。
戏志才到现在都还记得谢知非应曹*之请禁他饮酒后一脸诚恳的邀请他玩骰子,说是自己不会而军中盛行,结果谢知非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法出老千永远比他多一点,将他输来倾家荡产。
别说喝酒,那一个月的时间戏志才都只能在州牧府上蹭吃蹭喝!
记忆尤深,一生难忘!
只见谢知非盯着戏志才,一字一句道:“志才先生文采斐然,做赋想必是难不倒你,我等兴兵乃应孝而非无义,这件事自然要天下皆知才好。”
这时候打仗大家还是比较在乎脸面的,就算不在乎脸面,能站道德的制高点携浩然声势这样的好事谁不做谁是傻瓜。
谢知非深深的觉得,曹*作为这件事的被害者,他们自然要将这件事嚷嚷得天下皆知。
更何况他们还需要让整个徐州的人都相信,他们这只军队就是冲着下邳去的!
于是第二日,熬夜一日将赋给写出来的戏志才绝望的被谢知非的亲兵包围,一群亲兵驾着戏志才上了马车,将其团团围住端茶送水:“先生不必担心,但你说一句我等必传遍军中,让诸人随先生一起念诵。”
戏志才脸色一变,他要是真这么做了,不出数日他的名字必会传遍各处,定然会成为诸人的谈资。
想以身体不好、气力不够、说话音不大蒙混过关的戏志才开始使劲的咳嗽,咳得脸红鼻青想要装晕。
然而戏志才才咳了数声立刻有人将发黄的药汁送到嘴边:“奉将军令,请先生吃药。”
另一个人将清亮的藕汁的断在一边:“奉将军令,请先生喝水。”
看着嘴边两个满登登的瓷碗,戏志才:“……”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口喝掉药汁,再一口闷掉藕汁,没法跑的戏志才不得不拿起自己写的檄文开始安慰自己,虽然名动天下的方式是不太对,但这次之后他好歹也算天下皆知了。
指不定还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使劲劝了自己以后,戏志才不由怀疑,谢知非是不是知道他昨晚偷偷饮酒了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
“余尝闻逆贼起而贤人生,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后又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而后有非常之功。今有兖州牧曹*,为扶正朝纲而刺董贼,刺贼不成散家财以兴义兵,邀英豪以救君……”
数千字的赋念一遍下来,通篇也就一个意思:
曹州牧想救天子匡扶大汉碍着谁了,要被杀全家?
自然是对大汉心怀不轨,怕曹州牧重振大汉的人,若陶谦并无害人之意,便交出恶首!
谢知非之所以敢如此声势浩大的在徐州里面搞出这阵仗,便是因戏志才对袁术、袁绍的分析。
陶谦同孔融等人固然忠于大汉,这才有了第二次联盟救君,然而也正是这第二次不成熟的联盟得罪了袁氏兄弟:已经有了一次联盟还来第二次,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天下人,酸枣盟军不作为甚至反作为么。
袁氏兄弟的脸被打得啪啪啪啪的!
以袁术的脾性,谢知非攻打徐州指不定这家伙还在暗地里叫好,根本不会想到派兵过来,就算袁术手下哪位能人异士真能全动袁术,这家伙八成也是做做样子。
而袁绍面对紧咬不舍的公孙瓒,撤退尚且难,即便袁绍要出兵那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只要谢知非他们攻克徐州速度够快就不惧袁绍丝毫。
于是数十万人的天策军一路跟着戏志才念他临时赶出来的大赋,一边往琅邪的方向去。
另一边因谢知非他们浩大的声势而早早知道谢知非行军消息的琅邪城城门紧闭,城上守军严阵以待。
随着警戒的钟声在琅邪城上敲响,城墙上的守兵便看到远处地平线上陡然出现一抹白。
这一抹白渐渐拉长,随后城上的徐州兵便看到地平线上如铺霜拥雪的天策军缓缓而来。
整齐的部队如同一条在黄土上前行的银色巨龙,在蜿蜒曲折的土地上匍匐前行,铿锵有力的声音伴随着低沉的话语,即便隔得很远还挺不真切,琅邪城上的守军却也觉如虎在侧。
待十万人的步伐由远而近,整齐划一的部队看起来犹如静止的森林,肃穆森严,那不断传来的脚步声渐渐汇聚成如同海啸山崩之前的潺潺流水,然后被军队鸣唱的长赋盖过。
兖州为何攻打徐州,这件事天下皆知。
真要论起来,无论陶谦是否是罪魁祸首,不可否认的是张闿是陶谦的手下,陶谦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识人不明这一点。
更何况此时陶谦不但不能交出张闿,而且还不能提供张闿的去处,怎么看都有猫腻。
缓缓行来的军队口中吐出一句又一句话,椎心泣血的赋词,顺着呼啸的冷风一遍遍传来,琅邪城上诸人闻来只觉心冰手冷双行泪,面颊如雪魂已去。
在诸侯自相征伐的时候,曹谢二人便是天下人对正道的向往,是当今天下忠义所托的化身,当之无愧的大汉英雄。
然而当大汉的英雄奋不顾身在挽救这个残破的国家,舍生忘死要匡扶天下救助百姓的时候,自己的家人却惨遭屠缪无一生还。
这样的事让人情何以堪,谁人又忍心让英雄流血又流泪,谁人不为之黯然**。
百善孝为先,有谁人可以指责,一个英雄想要为父报仇的心?
万世莫贵于义,又有谁愿意同身兼大义的队伍作战?
没有人愿意,然而有些事总不得不为之。
这支如霜胜雪的队伍看似乎走得很慢,但不知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怎么回事,琅邪城上的守军只觉不一会儿的时间便距离琅邪城不过一里。
众人将手中的弓箭拉满弦,只听得一声令下便有漫天箭雨。
城守立在城头,只待谢知非这边进入射程,即便他们不愿意与之为敌,然而城内便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不敢去赌一赌这号称天下第一忠义的军队能否守住理智。
然而白色的大军在距离琅邪城约七百米的距离后并没有过来,而是绕过琅邪城往徐州那边缓缓行去。
当天策的中军从琅邪城外过的时候,城上守军只看到中军竖起两面白旗,上面龙飞凤舞十个字:不愿杀汉民,只欲诛恶首。
耳边听到天策军低沉的话语声,眼前掠过两面白旗,城上不少人已经不愿与之为敌,放下手中弓箭。
琅邪太守叹息一声,下令让诸人放下手中的武器,目视天策军从琅邪路过而不追击:“曹谢二人深明大义,言明不杀汉民,我等皆为汉家子民怎好与之为敌。”
琅邪城内,仓皇一片。
先前知道兖州要攻过来的时候,琅邪城内上上下下风声鹤唳,不少人想要提前避难。
然而谢知非他们行军速度太快,昨日才收到消息今日大军已经到了琅邪城下,城中想要离开的大户这才刚把家当收拾好,便听到城门关闭城中诸人不得出城的消息。
徐州同兖州打,兖州大将是谢知非,熟胜?
这对诸葛玄来说,这就是一道送分题,睡着了都能选出来!
诸葛玄在辞职之前是刘表属下,刘表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四处惹点小事生事非的本事不小。
同周边的势力几乎都杆过不说,还非常硬挺的杆死了孙坚,诸葛玄做他手下的时候没少参与战事。
正是如此,诸葛玄非常清楚一件事:莫说诸葛家这样的大族,即便是四世三公的袁氏一族遇到了也要被灭族。
所以当诸葛玄知道曹嵩死后便知不好,这一家子的血仇不报那绝对不是曹*!
琅邪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好到兖州要想进攻徐州,琅邪是首冲之地,避无可避。
按理说,诸葛玄距离徐州的琅邪万里之遥本不该在意这些事情。
然而事情总是如此巧合!
在这关键的时候诸葛玄在琅邪的大兄诸葛珪说一声拜拜脚一蹬见先祖去了,临死前将一家孤儿寡母托付给了诸葛玄。
诸葛玄要是不接下会被天下给骂个半死,当下收到消息的诸葛玄便从刘表那里辞职,昼夜兼程直奔琅邪而来,为的便是将自己兄长的遗孤带离这即将陷入战乱的琅邪。
然而辞职需要一段时间,跑路需要一段时间,收拾行李需要一段时间。
等一切准备就绪的诸葛玄欲哭无泪:兖州的大军来了,城门它就在自己的眼前关上啦!
就在诸葛玄带着自己三个侄子两个侄女在琅邪城中心惊胆战往诸葛府里回去的时候:城门它又开啦!
要再早一些开城门,诸葛玄肯定欢天喜地带着自己兄长的遗孤们出城南下,可是现在大军压境了才开城门……诸葛玄眼前一黑:天要亡我!
作为诸葛珪一家如今最接近冠发的男丁,诸葛瑾在打起精神听完周边之人的的话后转向诸葛玄:“叔父!”
见诸葛玄双目发痴,整个人如同得了失魂症般,诸葛瑾不得不说慢一些:“如今城门开了,我们还走么。”
还走什么走,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诸葛玄双目垂泪,抱着自己三个侄儿泣如雨下:“是叔父无能,辜负了你们父亲的嘱托。”
被抱住的诸葛瑾默然片刻,感受着肩膀上的*意随后看了眼自己的二弟,从弟弟眼中看到彼此无奈的诸葛瑾转头对诸葛玄淡淡道:“叔父,谢将军的大军言明不杀汉民只诛首恶,已经绕过琅邪往下邳去了。”
将琅邪如今情形简单说了以后,诸葛瑾再次询问:“叔父,我们还走么?”
诸葛玄头一抬:往下邳去了?
那就是不攻城啦,不攻城他们就没危险了!
既然琅邪没危险,还走什么走,诸葛玄理清了是怎么会是后整了整仪容:“不走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背井离乡即便是大族也没好日子过,更何况诸葛家只能算个小世家,还算不得大族,自然留在经营多年的琅邪更好!
这时候谢知非他们的大军已经离开了琅邪,城上不少守卫的士兵下来,那被天策军集体颂了几十遍的赋自然也待带了下来,很快在琅邪城传开。
诸葛瑾在看完他人写下来的赋之后,叹息一声,作为徐州人诸葛瑾自然痛恨有人攻打徐州,然而只要想到兖州攻打徐州的原因,诸葛瑾内心便难以平静:“曹州牧为了大汉呕心沥血,却没想到遭逢如此变故……”
且不论徐州内得到消息的诸人是何心思,另一边带着军队扎营的谢知非在得到手下的消息后,立刻起身前往戏志才的军帐。
谢知非一进去便看到戏志才有气无力的趴在床榻上,配着他因为肺痨而显得焦黄的脸,怎么看都像是要油灯枯竭了一般。
戏志才再这么咳两下双目无神的看过来,似乎真的马上就能蹬腿儿:“将军,在下恐不能帮助将军了。”
谢知非瞥了眼戏志才的状态,满血满蓝依旧只有肺痨这个状态。
知晓这家伙是在装病之后谢知非了然的点点头,看到被戏志才帐中显示为酒的容器名字从一壶烈酒变作半壶烈酒,谢知非了然看向一边给戏志才把脉的军医:“军医,志才先生身体如何?”
军医觉得这话不好说,戏知事有病这谁都知道,至于这肺病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除非戏志才真的要死了否则他还真不好说:“戏知事忧思劳倦情志不遂,忧思伤脾劳倦过渡,脾虚肺弱痨虫入侵……”
听完军医唠唠叨叨的老生常谈,待军医离开之后谢知非对万分期待的戏志才说道:“是某思虑不周,忘了先生身体不适,使得先生过渡思劳以至卧病在床。”
戏志才非常配合的猛烈咳嗽起来,还没多咳几声便听到谢知非接下来的话,戏志才整个人已经吓惨了:“某听说常专一事会忘其所有,这样吧,志才先生明日继续带领大家读这赋,其余的事就战且不劳烦先生了。”
戏志才:“……”
谢知非说完起身走向戏志才悄悄用来盛酒的容器,在戏志才心疼注视下将容器拿起来:“先生这器具甚有灵气,较上一次见似乎变轻了不少,在下心里好奇这就拿去研究研究。”
戏志才:“……”
果然又被发现了!
这一刻戏志才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赶紧来一个难兄难弟分摊一下,谢知非这观察力简直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卡文了,所以断了一天
这是昨天致使我卡文的原因,我挂出来:
将曹*劝好以后,谢知非看着冷静下来不再嚷嚷着要自己上前线的曹*。在明亮的灯光下,谢知非清楚的看见眼前的人头上平添了不少银丝,眼角也挂上了许多疲惫,连坐着的时候背似乎都有些岣嵝,同半月前还意气风发指点天下的人相差甚远。
家人的意外几乎抽空了曹*无数的精力,即便理智回笼,然而这人却也一夜苍老了无数。
谢知非知晓此时劝曹*宽心都是罔言,唯有将恶首擒来才真正解开曹*的心结:“曹兄先歇息,我这便去同文若他们商议如何攻打徐州,你再此待我数月,必有好消息传来。”
曹*点点头:“贤弟做事,为兄放心。”
谢知非看着曹*入睡,听到对方入梦的鼾睡声这才离开,此时院中已有一干人在等待,谢知非对诸人摇摇头率先移步隔院,待众人到期以后这才开始商议攻打徐州的事宜,
谢知非主要负责打,商议的事倒是不多,只是将目标从长安变作徐州,其余各方势力会如何考量那是戏志才同荀彧等人需要考量然后制定相应办法的事,等众人推导一番确信最需要防备是袁绍以及可能被攻的郡县有哪些之后这才作罢。
既然事情安排好了,自然该做什么作什么,各自叫上自己搭档,商量着接下来的事宜往外离开。
看着众人三三两两的离开,谢知非想了想自己不能就这么走了,小伙帮那状态实在危险,必须给他一点事情分心或者给他一点甜头才能让人放心,当下谢知非将荀彧给喊停:“文若,你留下,我有事交代于你!”
荀彧本已经同戏志才走到门口了,听谢知非如此吩咐不得不又倒回来:“将军还有何事吩咐?”
在谢知非心里,曹*看戏志才的时候那眼神都是绿的,若是郭嘉、毛玠这些人都来了,那曹*即便心里特别悲伤,也会好很多“我这里有件事是关于曹兄的,我相信只有你能做好。”
而历史上做荐人这工作做得最好的,荀彧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谢知非有理由相信当荀彧往曹*面前堆的人才足够多的时候,曹*就算不能走出心理阴影,至少心情会从大暴雨转暴风雨变成阴转晴:“曹兄逢此大难心绪起伏难平,我这一去之后,还望文若顺曹兄喜好多多开导与他。”
——往他面前堆人才,越多越好!
荀彧愣了片刻,有些难以启齿:“在下……”
曹*的喜好非常多,但能让谢知非专门留下他一人悄悄说的,荀彧觉得只有一个:少妇!
想到自己主公让人无法言说的爱好,以为谢知非是要自己帮曹*给别人戴绿帽子,荀彧只觉亚历山大,张口便向拒绝。只是荀彧刚一抬头,便看到谢知非那双眼睛。
这是一双特别奇特的眼睛,平静得没有任何情绪,荀彧很轻松便能在谢知非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这让荀彧有一种感觉:谢知非在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即便谢知非提出的是一件非常令人不齿的事,偏偏被谢知非如此看的时候,荀彧便觉得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重要到若是不做便对不起大汉对不起百姓的错觉。
荀彧被谢知非这么盯着,加之曹*如今情形的确非常不好,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荀彧唯有点头:“在下……明白了。”
谢知非点点头:“你明白便好。”
把你的小伙伴介绍过来,多多益善!
荀彧沉默的点头:“……”
初来兖州的时候,在荀彧眼里曹*那就是一个几乎完美的英雄,气冲霄汉义薄云天不说还文采斐然武艺不凡,除了长相不甚好以外几乎没缺点了。然而等荀彧在曹*手下干了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几近完美的主公有个特别不好的缺点,好美女!
好美女本没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曹*好美女正岂不正说明他是个真英雄。
可是问题在于,曹*好的是嫁了人的美女,是少妇——这简直不能好了!
虽然说帮自己的主公别人戴绿帽子不太好,但为了自己的主公,荀彧觉得自己可以拼一拼!
将谢知非这些还没成家的人从脑海中踹开,荀彧发现,自己或许要帮主公挖同事的墙角……
看着眼前又是愧疚又是*昂扬明显是会了他意思的荀彧,谢知非嘴角一抽,即便他不知道荀彧想到了什么但怎么看都不是好事,谢知非不得不认真的再解释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多给曹兄推荐文治武功。”
听到谢知非这话,荀彧手里的茶盏险些没端住,真个人懵得不知今夕何夕:“……”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谢将军让他给主公推荐男人!荀彧不会怀疑谢知非这是在可坑他,毕竟他看得出来谢知非是为了曹*好,但正是因为这样才更不好了!
在大汉长达四百年的历史中,出了不少人才和风流韵事,而在这其中又属皇帝的喜好最让人记忆深刻,在儒家盛行的当下,来者不拒的大汉皇室让天下人知道了何为男女通吃。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荀彧福至心灵:他主公乃大汉忠臣,效仿大汉皇室的喜好实在是太正常了!
荀彧看向谢知非,见对方神色沉重不似在作伪,荀彧口腔发苦:“……”
他的好主公已经不满足于少妇,现在连青年俊杰也要染指了,荀彧觉得大汉的未来一片愁云惨淡。晕完了的荀彧小心的同谢知非再次确认,将俊字咬得特别重:“将军所言是指向府州推荐青年俊杰?”
谢知非递给荀彧一个‘你终于懂了’的眼神,内心叹一声孺子可教:“于人心揣摩并非我所长,此次出征我会带志才一同,走后兖州诸事需人,曹兄渴慕贤才,文若如能向曹兄积极举荐必能使他高兴。”
荀彧缓缓而坚定的点头:“请将军放心。”
虽然说他找不到,但发动人去找肯定还是能找到的,但愿找来能让主公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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