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三日循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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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整个白天, 秦弥君都没有再来大宅。

吃晚饭的时候,程解意问了管家,管家说医生已经去看过, 只是喉咙有些发炎, 吃了消炎药就好。

“老师辛苦了,请他好好休息。”

程解意说完后,管家就要推着轮椅,带程解意上楼。

经过那条长长的,铺着红丝绒地毯的长廊时,窗外的夕阳即将落山。

程解意抬头看去, 便见残阳如血, 漫天昏暗。

等进了房门, 程解意就由管家帮忙扶上/床。

“那么, 请您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管家轻声叮嘱。

看到程解意点头之后, 管家就退出房间, 轻掩房门, 踩着柔软的地毯,往书房走去。

老太太晚上总要处理集团的事,她不信任何人,除了长生少爷。

以前眼睛不好, 是长生少爷给她念资料, 现在则分好几个人,每个人只念一小部分, 但老太太一般只听开头就知道是什么事了。

老太太只对长生少爷宽容, 管家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 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过下去就好了。

程解意坐在床上看书, 看的是那天秦弥君给他念的《盗贼之春》。

讲义气的盗贼要去偷盗一枚昂贵的蓝宝石,但他的同伴却早已想要金盆洗手。只是他们的意见对盗贼来说只是胆怯的表现,因此盗贼鞭打了同伴之后,独自前往藏着宝石的珍宝室。

当盗贼到达珍宝室时,就被埋伏已久的警察抓住。

原来同伴们被鞭打之后就出卖了盗贼。

盗贼大喊着,你们忘记了我们曾经是出生入死的同伴吗?我即使独得宝石,也会与你们分享!

同伴则嘲笑盗贼,他为了财富和威名,牺牲了多少同伴,他们都只是盗贼的垫脚石。

盗贼实在太伤心了,他独自一人面对乌压压的敌人,抽出了自己背后的长刀。

……

呀,怎么到这就变成了力战群雄的剧情了?

程解意打了个哈欠,他无奈地把书放在床头,揉了揉眼角。

现在是晚上九点,他已经困了。

这该死的体质!_(:з」∠)_

程解意一挨枕头,就像有人在身侧用羽扇轻轻扇风,让人精神不由自主松散下来,瞬间沉入梦乡。

大宅内的空调出风口正在正常运作,不正常的是管道内扩散着源源不绝的催眠气体。

这药起效快,大宅里守夜的人接二连三地倒下。

五分钟后,大宅的大门被人缓缓推开。

秦弥君穿着一袭蓝色条纹修身西装,衬得胸膛紧实,腹部平坦。他手上依然戴着黑色的皮手套,金发梳理整齐,耳上中国结耳环在走动间轻轻摇动,他在月色下如同贵公子一般翩翩而来。

赴一场绮丽的约会。

秦弥君走在长廊上,一路上他视若无睹地经过躺倒在地的女仆和巡夜守卫,最后站在程解意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

自然没有人应声,但秦弥君就像里边有人呼唤他一样,嘴角上挑,露出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

“我来了。”

房门被推开,秦弥君经过会客室,书房,绕过室内摆放的曼妙花叶,走到了主卧里。

第一次他来的时候,是从墙上的窗户里进来的。结果觉浅的少爷并没有睡着,反而像是等着他一样,与他四目相对。

那时秦弥君真伤脑筋,小少爷的眼里没有惊惧,只有如猫儿般的好奇。

他好像从未想过自己也许会被伤害。

当然,又有谁会想要伤害他呢?

秦弥君掀起床帘,就看到程解意抱着被角熟睡的模样。

睡着之后,程解意眉头松散,嘴角微张,像极了天真无辜的祭品。

秦弥君先是确认程解意的熟睡状态,又量了量程解意的体温。确定一切正常后,他用柔软的雀绒毯子将程解意包裹起来,随后双手一用力,就将程解意抱了起来。

好轻。

秦弥君不是第一次抱起程解意,但每一次他脑海中都生出一样的念头。

到底要吃些什么,才能再长大一点呢?

秦弥君低头看着下意识把头埋在他怀里避光的程解意,心里那块坍塌的地方就像被柔软的棉花糖撑了起来,他又获得了一颗完整的心。

室外的夜风微凉,秦弥君小心地抱着程解意往大宅背后的湖边走去。

湖边的隐秘处停放着一艘小船,秦弥君把程解意放入船笼里,又探了探程解意额前的温度,听着他的呼吸,确定没事后才走出来合上舱门。

“哧”一声轻响,秦弥君点燃一根火柴扔入船头的一盏油灯里,油灯迅速燃起,温暖的灯光照亮着前方的水域。

夜里的风声,水声,还有那浅淡的水腥气,让秦弥君非常放松。

这让他想起幼年时与母亲生活在海上的那段日子。

船桨入水,秦弥君摇动着船桨,那艘小船就像水中的游鱼,在皎白的月色下,头也不回地奔向自由。

-

“我不会去你们的地盘。”

“想要看货就到我这来,当然,得带上解药。”

“不要想着骗我,你们知道我看得出来。”

“我不听‘同意’以外的答案,给你们五分钟考虑。”

……

程解意在睡梦里迷迷糊糊听到了人声,他的眼皮微微颤动几下,最终缓慢地睁开眼。

程解意一睁眼就出了一身冷汗,透明的玻璃天顶,满室的花草,这里是玻璃花房!

他又做了什么吗?他昨晚只是看书睡着了啊?

但过了一会,程解意看清了,这里虽然也是玻璃花房,但……和周家大宅里的那一座是不同的。

这座花房里种满了热烈的红玫瑰,入眼都是浓墨重彩的颜色,程解意躺在花房正中的床上,他还穿着昨夜的睡衣,身上盖着的毯子也是原来房里的。

他离开了周家大宅。

秦弥君动手了?

程解意的视线范围里看不到人,他缓缓翻身坐起,正想下床,就被人从后扶住肩膀,用轻巧却不容拒绝的力度,把他重新压回了床上。

“没有穿鞋袜,会着凉。”

秦弥君换了衣服,脱下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衬衫和牛仔裤,柔软的金发散乱地落在额头,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能隐隐看到他结实的胸肌,男性的性感气息喷薄而出。

“果然,你还是不惊讶。”

秦弥君看着靠在床头的程解意,抬手把程解意的刘海往后梳理,露出漂亮的眉眼。

那双玉宇无尘的眼里有好奇,有探究,但永远没有恐惧。

“你知道我会把你偷走吗?”

秦弥君坐在床沿,双手压在床头两侧,把程解意圈在他怀里。

正常人会因为男性这样侵略性的动作而产生抗拒,但眼前的少年没有,要么他完全感受不到压力,要么……他不害怕。

“你把我偷走做什么?”程解意仰头问秦弥君。

秦弥君忍不住笑了,这聪颖的少年明明向他发出了邀请,这时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长生少爷十分珍贵,外边许多人都想要你。”

“要你做筹码,获得周氏的全部,多好的买卖。”

程解意把脚缩到胸前,他看着秦弥君的眼神和动作,并不觉得他是为了换取财富。

他的眼里含着鄙夷,似乎并不赞同这样的行为。

“你要把我送走吗?”程解意问。

“谁知道呢……如果你不乖的话,会送走也不一定。”

秦弥君一改之前在程解意面前温文尔雅的模样,眉眼微压,笑起来像个永远站在高处的侵略者。

啊……可我不能离开任务对象身边呀。

程解意叹了口气,实话实说。

“我……不是周长生。”程解意说完,就等待着接下来的狂风暴雨。

秦弥君却毫不惊讶,他爽朗地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知道,真正的周长生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死了。”

“只是外界的人都被蒙在鼓里。”

“当然,我曾经也是。”

秦弥君歪了歪头,晃动着耳上的中国结耳环,荡漾的流苏拂过程解意光洁的额头,就像一个温柔的吻。

“所以我是出于个人目的把你偷出来的。”

秦弥君的视线落在床边的茶几上,上边也摆放着一本《盗贼之春》。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明的盗贼,但没想到也会被人摆了一道。这就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吗?不过……盗贼总是有底牌,我永远也到不了绝境。”

“复仇的戏码,现在才要开始。”

“永远也到不了绝境”?

程解意隐隐明白了秦弥君所说的底牌是什么,他的视线落在秦弥君的耳环上,突然问道。

“你有循环时的记忆吗?”

普通人听到这句话,也许会疑惑什么是循环。

但秦弥君瞳孔微张,没有第一时间给出正确的反应。

知道露了端倪,他依然神色不动,施施然地站起身,拿起茶几上一直温泡着的红茶。

“……你是确认我记得才这么问我的,那几天一直都在观察我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吧?小坏蛋。”

澄澈微红的茶水自细长的壶嘴里倾泻而出,落在透白的骨瓷茶杯里,等倒了二分之一,秦弥君就把那杯温热的茶递到程解意手里。

“你的手太凉,喝一点。”

程解意缓缓喝了一口,然后就像等待老师给出答案的乖巧学生,仰头看着秦弥君。

秦弥君实在受不了程解意的眼神,他接过茶杯放在一边,就抬手盖住了程解意的眼睛。

“嗯,和你想的一样。”

“我能够让世界的时间循环。”

-

一辆黑色汽车正缓缓往山上驶来,车上的人身上都带着枪,这些歹徒知道只要一露面,就会与那个狡猾的盗贼有一场恶战。

毕竟他们之前诓骗了这个世界最有名的盗贼,在盗贼还活着的时候,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我给他电话确定时间吧。”

“嗯,不过他应该早就猜到我们会来了。”

车里的人低声讨论着,在车道两侧的林木里,还有一些人影正踩着树枝和草叶往山上赶去,这就是他们的援手。

不是他们过于紧张,对于秦弥君,那个连周长生都能偷出来的盗贼,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车行途中,车胎突然一个打滑,像是碾过了什么尖利的物体,让车胎瞬间漏气失衡,朝一侧的林木狠狠撞去!

车里的人除了司机都没有受伤,在车子停下后,他们急忙下车,与林木里的人汇合,举起枪警惕地看向四周。

“我们是来看货的!你不想要命了吗!”

正前方的树林摇动,歹徒们集体朝树林射击,唯有树枝与草叶被射断,那边幽深的树林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歹徒们示意三人上前查看,那三人立刻端着枪小心地走了过去。

他们越走越快,最后同时举枪绕到树后,那里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他们转头看向对面,正要比一个安全的手势,却发现原本树林里的盟友全都倒在了地上。

唯一站立在那的,是金发碧眼,耳上戴着标志性中国结耳环的青年男子。

他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手上戴着一对黑色皮手套,右手握着一把轻薄的黑色匕首,另一手则拿着一管蓝色的液体。

“想看货?不可以。”

“本来谁也没想让谁活下来。”

“这个就是解药吧?谁来给我试试?”

秦弥君笑着看向还活着的三人,他嘴角微翘,就像点名让学生回答问题的好老师。

“要是骗我,又只能重来了。”

-

太阳刚下山的时候,秦弥君就回到了位于山顶的宅邸。

这是他早年匿名买下的山头,没人知道这里是他的土地。

秦弥君在山顶修建了一所白色的小洋房,在洋房旁边又修建了一座玫瑰花房。

他住在花房的时间比在洋房里刚多,洋房一共二十六个房间,太大,太空,就像航行在海上的空舟。

但这一次秦弥君回去的时候不再心生寂寥,他知道有人在等他。

那个人身体虚弱,连走几步路都要气喘吁吁,只能颤颤地靠在窗边,垂落雪白的手臂,等着谁去拉他一把。

秦弥君故意没有给他留下鞋袜,秦弥君喜欢看他赤脚踩在红丝绒地毯上的样子。

玉白的脚掌踩在暗红的地毯上,地毯柔软,几乎要把他的脚背都吃下去。就像新生的藤蔓,缠着他,裹着他,让他哪里也去不了,成为只能困在花房里与玫瑰作伴的美人。

那样要对他做什么都可以,亲吻他的脸颊,啜吸他的唇珠,听他因为受力过重而发出的无助低泣。

只是秦弥君深知那个美人并不是真的弱如菟丝,秦弥君只能用自己的秘密与他交换。

今夜还很长,这一个故事还能说很久。

玻璃花房里,程解意靠坐在床头,手里捧着那本《盗贼之春》。

他昨夜没有看完故事的结尾,只看到盗贼拔出长刀,要力战群雄。

这是十分典型的男性英雄主义妄想,一腔孤勇总是能打动人心。

盗贼在围攻下遍体鳞伤,雨水下了整夜,他们从珍宝室一路打到森林里,最终盗贼将背叛他的同伴都杀了。

但他也没有活下来。

盗贼仰躺在森林里,周围满是同伴的尸体,他脸上满是冰冷的雨滴,他却笑着唱起了歌。

那是过去他每次和同伴们出完成任务胜利归来时,都会唱的凯旋歌。

他是骄傲的盗贼,他是完美的盗贼,他即使死亡也将走向凯旋。

“在看这个?”

玻璃花房的门被人打开,秦弥君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程解意身边。

他已经洗了澡,换了干净的T恤与牛仔裤,发尾微湿,身上满是冰凉的薄荷香气。

“这书不错,但和故事不同的是,我还活着。”

“母亲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程解意把书合上,放到茶几上。

他刚看完一个故事,现在要听另一个故事了。

“你的循环能力,是你母亲给你的吗?”

秦弥君看着程解意笑起来,他是个爱笑的人,嘴角也有一点浅浅的笑纹。

“你果然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该怎么称呼你?神灵,天使,还是……造梦者?”

秦弥君年幼时,与母亲住在海中的轮船上。

在岸边看起来巨大的轮船,一旦航行在海上就像一片小小的叶子,如果不注意,就会被海浪掀翻。

秦弥君趴在船头,惊诧着海洋的宽广。

“妈妈,海洋是这个世界上最宽广,最巨大的东西吗?”

秦弥君回头看向自己的母亲。

他的母亲和他不同,总是喜欢看向天空。

她长着一头和秦弥君相似的金发,生着和秦弥君相似的蓝眼睛,那双眼睛就像海洋,盛满了包容与温柔。

“这个世界上最宽广巨大的东西?”

母亲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

过了一会,她把秦弥君抱起,指着夜空。

“你喜欢物理还是历史?”

“那是什么?”

秦弥君还没到学习这些的年纪,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母亲,母亲则让他随意选一个。

“……物理。”

秦弥君隐约想起物理好像是有一些关于星星的事,他就选了这个。

母亲则笑起来,亲吻着他的脸颊。

“物理代表着无尽浩瀚的星空,历史则是文明无尽的过往。”

“它们都很宽广,只是历史是任何人都可以翻阅的,而星空则需要你去征服探索。”

“你果然有我的血统,是天生的捕猎手。”

秦弥君没有在听母亲说什么,他只抓着母亲的头发,觉得金灿灿的真好看。

“啊,对了,这只耳环给你戴上。”

母亲原本戴着一对中国结耳环,她取下右耳的那一只,给秦弥君戴上。

秦弥君没有感觉到痛,这耳环就已经挂上了耳垂。

“这是什么?”

“这是好东西,”母亲笑了笑,“当你有了想捕猎的对象,大可以用它来帮忙。”

母亲轻按秦弥君的耳环,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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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给我的孩子一张通往星空的船票]

[将来他要捣蛋也好,行善也好,我不想有什么能够阻拦他]

[哪怕……是别的造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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