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七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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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七夕

又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洛城四处早早地边挂起了花灯,许多小贩在街道两侧大声吆喝叫喊着卖乞巧果子、牛郎织女面具、各式七夕人泥…为这原本就富庶的洛城凭添了几分融融暖意。

当然,每年的七夕,苏府有一个人定不会错过,那便是苏落雪。

自幼,她便会与大姐、二姐一起偷溜出府,参加每年的七夕,当然,每回玩到深夜回家必会被爹逮个正着,挨罚是在所难免的事。

直到十一岁那年,在街上捡了个风影回来,她便不需要再跟随姐姐们一起偷溜出府,因为她跟风影学会了轻功,更有风影时不时的为她易容,到十三岁的时候便能在苏府出入自由。

是夜,她穿着一身雪白地羽衣裙裳,在晚风地陪伴下徜徉地走在热闹地人群中,街道两侧地花灯映打在她的侧脸,愈显绯红。

在路过街上卖面具的小贩时,苏落雪的步伐顿了一下,想起如今的姐姐已与辛王成亲,每年的七夕都是辛王陪姐姐去,那她也不能再明目张胆地在河对岸看辛王了,那就只能戴着这个面具去了。

买下织女面具后,她便戴上,隐在多数与她同样戴着织女面具的人群中,她带着几分期许与感怀朝洛城湖畔走去。

在洛城湖畔,她买了个花灯,在灯上写下一句诗,便将河灯放入湖中,看着河灯在万千河灯中穿梭飘荡着,她那张掩藏在织女面具下的嘴角勾勒出甜甜地笑意。她一直期待着,这么多年的河灯,真能有一次闯入辛王的眼中,他能够注意到对岸的她。

而对岸的苏扶柳却早就注意到对岸那个戴着织女面具的苏落雪,心中暗暗叹气,这个丫头又偷跑出府了,以为戴个面具她就认不出来了吗?她可是看着落雪长大的,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都能认出她来,一个小小的面具就想骗过她?

苏扶柳笑着摇头,目光亦注视到湖中她放的那个河灯缓缓地朝这边淌来,她眯起眼睛看着河灯上写的字,正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一愣,这个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学会写这些情诗了。

回去,她定要问个究竟,这到底是写给谁的。

而苏落雪亦发觉了对岸苏扶柳凝视她的目光,她一愣,立刻撇开视线,双手纠结在一起,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大姐不会认出她了吧?她看到那个河灯了吗?不会开始怀疑她了吧?

无数的设想闪现在心中,她的脸颊猛然发烫,脊背冒出丝丝冷汗,转身就往身后的人群中走去,任小小地身影淹没在人海中,直至不见。

一路小跑着,终于离开了热闹的人群,此刻的苏落雪只想赶紧回府,总感觉大姐会追上来,问她是不是喜欢辛王。

原来,心里有秘密竟然会这样心虚。

自从大姐与辛王成亲之后,她无时无刻不感觉自己像个小偷,正在偷偷的喜欢自己的大姐夫,看见大姐,心中总是闪过浓浓的愧疚,甚至不敢直视大姐的眼睛。

当小偷,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她转过几条小巷,避过回府的大路,要从小路偷偷回府,却在一条小巷的拐角处踢到一个东西,想事情想的出神的苏落雪一下没注意,被绊倒在地。

“哎哟。”她一声呼痛在小巷中显得格外响亮,下一刻,一把冰凉地闪着银光的剑便抵在她的颈项上。

借着天际淡淡地月光,可见地上半躺着一个蒙面黑衣人,看似受了很严重的伤。

她对上那双冰冷的眸子,清晰可见其眸中蕴含虚弱,却藏着无限地杀意。

苏落雪保持摔倒在地的姿势,不敢动,只怕一动,下一刻便会命丧他的手中。

他们就这样静静对视了许久,全身僵硬地苏落雪再也保持不住跌倒在地十分不适的姿势,正要动一动,却发觉蒙面黑衣人的口中逸出一声闷哼,连手中的长剑都握不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苏落雪看到这样一幕,一直憋在胸口的气便松下,慢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拍了拍雪白的衣裙,低喃着:“还以为要命丧此处,没想到是个病猫。”

说罢,也不再看那人,转身就要走,却在走了几步后顿住步伐,自言自语道:“他受伤这么重,我不管他的话,会不会就死在这里?那我岂不成杀人凶手了?”

她缓缓转身,看着那人,眉头一蹙,又道:“若他是个江洋大盗,我救了他,岂不是助纣为虐?”

苏落雪一个人站在原地纠结着,而躺地的那人亦隐约听见了她的喃喃自语,含着杀意的目光渐渐敛去,静靠着听了起来。

“救他?万一救了他,他反过来要杀我怎么办。”苏落雪摇摇头,还是决定不救。

可才转过身,想要离去,却再次转了回来:“还是救他吧,万一他是个好人,只是被奸人所害,那我真就是罪人了…”

黑衣人实在不愿再听她继续念念叨叨下去,暗哑着声音道:“过来帮我拔箭。”

苏落雪听见他那命令的口气,却没有动,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满眼的戒备。

“你放心,我身上中了毒箭,杀不了你。你只需要帮我把毒箭拔下,就可以走了。”他耐心的说着,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我是好人。”

也因为那句“我是好人”,她真的就信了,在他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握紧她胸前那支毒箭,第一次帮人拔剑,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始终不敢拔。

“没事,你尽管拔,否则毒势蔓延至全身…”蒙面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苏落雪便狠狠地将他胸前地毒箭拔出,他一声重重地抽气,随即狠狠地咬牙,不让呼痛声逸出口中。

随后他用尽全身力气,以右手点住胸口的两个穴道,避免血继续往外流,然后从怀中取出一瓶金疮药,洒在伤口上,此时的他已经满头大汗,本就模糊地意识愈发模糊。

看着他的模样,苏落雪立刻撕下自己裙角绸缎,然后生疏地为他包扎伤口,待包扎好之后便问:“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你可以走了。”

“走?可你…”

“没有毒。”

“没有毒?”她提高了音量重复道。

“不说有毒,你敢上来帮我拔剑吗。”他冷瞪着她一脸的气愤,有气无力地说道。

被说中心事的苏落雪目光闪了闪,收起满脸的愤怒,喃喃道:“不能怪我啊,我总得为我自己的小命考虑嘛…”

听见她又是一阵小声的嘀咕,他无奈地看着她,可嘴角却闪过几分笑意,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有意思的女子。

也许,这一刻,他可以信任她,让她帮一个忙。

“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件事。”此时的他声音软了许多,不再是冰冷的命令声。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一定帮你。”

听到这里,他那掩藏在黑色蒙面布下的嘴角再次扯出一抹笑意,像哄小孩一样道:“我都说了,我是好人,怎么会让你杀人放火呢。”

“那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在洛城湖畔东等我,你去通知他我现在所处之地,让他来救我。”

“可我不认识你的那个朋友啊。”

他想了一下:“他与我身材相仿,衣着贵气,只要你见到他,便会被他身上的贵气所吸引,很好认。我与他之间的暗号是二两牛肉。”

她噗嗤一笑:“二两牛肉?真有意思的暗号。”说罢,她点点头:“我一定给你找到你的朋友,你在这里等着,自己小心。”

他看着她急急跑出去的身影,在寂静地小巷中叫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问话,她止住脚步,考虑了一下才转身,伸出一跟手指指了指天上,笑道:“我的名字在冬天,只要一到冬天你就能看见我了。”

看着那在黑夜中戴着一张织女面具,穿着一身白衣胜雪的娇小女子渐渐在眼中模糊,他强撑许久的模糊意识已经渐渐侵袭,他却缓缓道:“我的名字在晚上,你只要在有月光的地方就能看见我。”

“二两牛肉。”

苏落雪不知道,这是她说的第几遍了,在洛城湖畔东,身材与他相仿,容貌俊逸,身着贵气的男子多了去了,她几乎是沿着湖畔东一个一个地问过去,见符合这句话的人便脱口这句暗号,所有人都用异样地目光看着她。

虽然很是窘迫,不想再继续找下去,却想到那个受伤了的人,如今只是暂时止住了他的血,若是不尽快送去救治,也许命就难保。

要不,她帮忙找大夫…

随后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这个黑衣人定然是不想让暴露他的行踪,才会让她去找他的朋友,若是贸然找大夫,也许他的生命便会有危险。

在洛城湖畔东走了几个来回,还是没有找到那个知道“二两牛肉”这个暗号的人,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便想着要去人群中找找看,她穿梭在热闹地人群中,目光四下搜索着,视线最后落在湖畔北处一个与自己身材相仿的女子伏在岸边,亦是一身白衣胜雪,脸上戴了一个织女面具,正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湖中。

仿佛又看到另一个自己,不免觉得新奇,便迈出脚步朝她走去。

走了几步,发觉她的身边有一个身穿华丽紫袍的男子站在她的身边,低头正在与她说着什么。

虽然他的脸被牛郎面具遮挡了一大半,但是丝毫掩盖不了他身上的贵气,腰间的羊脂白玉佩,拇指的翠玉扳指,再瞅瞅他的身材,完全与那个蒙面人口中形容的相差无二。

她心中一喜,立刻跑到他身边,脱口道:“二两牛肉!”

一站,一蹲皆带着面具的男女齐目看着她。

那个男子看了她一会儿,便径自探手将她脸上的面具取下,深邃地目光看了她一会儿,冷道:“你是谁。”

对于他揭下她面具的无理举动,苏落雪心中一阵怒火涌上,却想到还有一个受伤危在旦夕的人正在等着他的朋友去救他,她便压下怒火,瞪着他又重复了一句:“二两牛肉。”

“他在哪里。”男子的声音多了几分冷意。

看他的表情,苏落雪知道自己找对了人,同时也在心中抱怨了那个蒙面黑衣人一句,明明是在湖畔北,却硬是被他说成了湖畔东,害得她走了那么多冤枉路。

她便压低了声音道:“他受了箭伤,现在城北三金胡同,往苏府去的小路上,左转第二个小巷里。”

“他怎么会让你来传话。”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她,质疑着她此刻说的话,那双眸子里蕴含着无限地杀意。

被他眼中的杀意骇到,她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镇定地说:“我在回家地路上遇见受伤的他,帮他拔下了箭,包扎了伤口,他就托我来找你。”

“是吗,既然他将暗号告诉了你,那你就该知道他是谁。”他又朝她逼近了一步。

“我,我怎么会知道他是谁…”被他的气势压迫的几乎喘不过气,再后退一步:“你不要那么多疑好不好,你的朋友就快死了,你还不去救他,反倒是在这里盘问我。”

“哥哥,我看她说的话不像是假话。”他身边的女子倒是开口了。

那人侧首,看着女子沉沉道:“雪儿,看来这洛城留不得了,你先回去,待我找到他便去与你会合。”

“恩,那哥哥你要小心,我等你们。”说罢,她便起身,离开了此处。

苏落雪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目光里含着几分赞赏,这个女子不仅气质出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抹淡然地性子,更感激她在关键时刻帮她说了句好话。

那人依旧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一分表情,再次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看他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苏落雪接近咬牙切齿地答道:“路人甲。”

那人听到这个答案忽然愣了一下,又逼近了一步:“路人甲?”

此时的苏落雪已经被他逼到湖畔岸边的最边缘,若再往后退一小步便是湖中,她无路可退,只能稍微后倾一点身子,避免近距离接触他身上那股浓浓的杀意。

“你,你想做什么…”此刻的她说不怕是假的,从没想过,此刻的她才意识到今夜她做的一切有多么危险,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忽然,那人地目光看了一下右侧,眸光一闪,后竟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苏落雪疑惑地亦顺着他刚才看过的地方望了去,正好瞧见苏府的管家全德,身后带了十多名带刀侍卫正朝这边走来,目光冰冷地四处搜寻着什么。

她心底“咯噔”一下,难道她今夜出府又被爹逮个正着,派全德管家抓她回去的?

想到这里,她正想收回向后倾的身子,逃离此处,可此时身体的重量已经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手舞足蹈想要平衡身体,却止不住身体的受重,整个人向后栽了下去。

“扑通!”

洛城湖水中一声响,湖中溅了偌大的水花,四周的人皆将目光投递至不慎落水的人。

同时,也吸引了另一侧的苏扶柳与辛王,随着人群一同朝这边走来。

掉入水中的苏落雪一连呛了好几大口中,冰冷的水滴蒙了她的眼眸,她在水中挣扎着,大喊着:“救,救命…全爷爷…救…”

此时的全德亦发觉了这边的异样,立刻冲入人群,只见湖水中正不断挣扎地人,他惊呼一声:“三小姐!”后立刻跳入湖中,奋力将湖中的苏落雪救了上来。

“落雪,你怎么回事!”苏扶柳看着浑身湿透被救上来的苏落雪,满脸的责备与心疼。

一阵晚风拂过,如落汤鸡般的苏落雪抱着双臂,打了个喷嚏,打了个冷颤,低着头如做错事的孩子说道:“我不,不小心摔下去的…”

“快回府,以免着凉!”苏扶柳不再询问,立刻揽着她便离开湖畔。

而这一路上,苏落雪都能感觉到辛王一直伴随在姐姐身后,虽然他没有说一句话。

而她,至始至终都不敢正眼瞧他一眼,想靠近他,却不敢靠近他,只能默默地站在姐姐身边,这才是她与他最近的距离。

回到府中,苏落雪便受寒而病倒在床,当夜高烧不退,苏夫人与苏扶柳急坏了,而苏成风看着重病的女儿,满腹怒火也顿时消散地无影无踪,也不再计较她偷溜出府之事,只是期盼着女儿的高烧赶紧退了。

一直守在苏落雪床榻边的苏扶柳早早地将母亲劝回去睡,然后时不时地为苏落雪换毛巾覆于她的额上。满脸的关怀,皆是一个大姐对妹妹的疼爱。

直到深夜,苏扶柳依旧待在苏府照顾苏落雪,有些昏昏欲睡地苏扶柳忽地被她梦中呢喃惊醒。

“姐姐,对不起…”

“我真的很,喜欢元翊,喜欢了好久,好久…”

“姐姐,我不会和你,争姐夫的,我,只要远远地看着,他就满足了…”

“姐姐不要怪我,不要走,对不起…”

站在床榻边,看着苏落雪一直在被梦魇缠身,泪水溢出眼角,滴落在枕上,脸上净是那满满地自责与伤心。

苏扶柳惊呆了,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三妹喜欢的人,竟然是元翊。

她的双手无力地捶下,缓缓后退几步,摇着头,满脸地自嘲:“三妹啊三妹,这么多年来,你竟然隐藏的这么好。”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沉声道:“喜欢元翊,为什么不早说呢,也许当初嫁给元翊的就是你,而不是我了…怎么办呢,如今姐姐也喜欢上…”

翌日,苏落雪的高烧便退了,喝药时,听贴身婢女晓柔说起昨夜府中进了刺客,刺客的胸口还中了一箭,却被他跑掉了。

此时端着药碗正准备喝药的苏落雪猛然一僵,顿在半空中。

昨夜苏府进刺客,胸口还中了一箭?

她一个激灵,想到了昨夜她在小巷中救的那个男子,他平静地对她说:我是好人!

难道她昨夜救的就是苏府的刺客?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怕这件事万一让父亲知道了,她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此后,她心中便多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亦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提起,渐渐地,被她所遗忘。

三年前七夕

那天夜里,华修与华雪二人在洛城湖畔北,凝望着满湖的河灯,闪闪地光芒映照在他们的眼眸中,熠熠生光。

华雪一袭白衣,配合着脸上的织女面具更显神秘,她与华修来到洛城一个月,一直都没有好好出来玩过,巧遇今夜七夕佳节,便央求着要出来一睹洛城的百姓是怎样过七夕的。

华修在这世上只剩下华雪一个妹妹,故而对她的要求百依百顺,从来不舍得拒绝,便答应带她到洛城湖畔过七夕佳节,但是他却与她约法三章:不许离开他的视线,不许和陌生人说话,而且必须带着面具。

华雪知道此次大哥来洛城是有要事在身,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监视,所以对于他的要求,华雪一口便应承了下来,当夜便戴着织女面具与大哥跑到洛城湖畔北,买了个河灯,在上面写下一诗,华修探过身子去想看她写了什么。

只见那张纸上写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雪儿春心大动了?”华修含笑问。

华雪含羞一笑,也不接话,只道:“哥哥不许个愿吗?听卖河灯的小贩说了,在七夕之夜放河灯许愿很灵的。”

“哥哥不信这个东西。”华修摇摇头,不打算放河灯。

他如今的心思并不在赏河灯上,他在等一个人,他们约好了,在洛城湖畔北见面,可是却迟迟不见那个人的到来。他不禁有些担忧,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华雪知道哥哥心不在焉,撇撇嘴,便伏下身子将手中的河灯放入河中,任它渐渐远去。

“二两牛肉!”忽然,一个清脆地声音在他们身侧响起,华修与华雪满脸疑惑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身边的一个带着织女面具的白衣女子。

华修看着她的模样与打扮与妹妹极为相似,心中不免生奇,便探手揭开了她脸上的面具,一张白里透红的清秀脸庞闯入眼眸,她许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揭下她的面具,圆圆地眼睛狠狠地瞪着他,明明很生气,却又好像刻意压着怒火一般。

“你是谁?”他冷冷地问了一句,目光便开始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身材与打扮与华雪相似,可是却没有华雪美,只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极为清澈,仿佛看见她的眼睛,便能知道她的心中在想些什么。

“二两牛肉!”她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又说了句,眼中分明闪着急切。

华修心中沉了沉,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便派一个小姑娘过来传话吧?他略带试探地问:“他在哪里?”

果然,听到这句话,她满脸的喜色,仿佛见到恩人一般,急急地说了一大堆话,这让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真的出事了!

他先支开了华雪,本想继续询问她的身份,却瞧见一群贵人家官兵打扮的小队人朝这边走来,四处张望搜寻的目光告诉他,那些人在寻人。

莫非事迹败露!

一想到这里,他也不顾面前这个女子,转身便离开。

才朝前走几步,便听闻身后传来一声“扑通”的落水声,他一回首便见那个女子掉进湖中,挥舞着双手在水中挣扎着,溅起偌大的水花。

看到这一幕,他的嘴角扯过大大地笑意,然后转身快步朝她说的那个地方找寻而去。

华修一路来到她说的地方,终于在那条小巷的角落中找到了那个蒙面黑衣人,他的身上覆了被人丢弃了的烂草席,在黑暗的小巷中若不刻意去寻他,根本无法瞧见这里有个人。

他揭开草席,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黑衣人,立刻蹲下身子想叫他,却直觉有地方不对劲,探手便扯下他脸上的蒙面黑巾。

浅浅月光若有如无地打在那个脸色苍白的人脸上,华修看清了他的脸,心下蓦然一阵诧异,脱口而出一声:“荀夜?”

翌日,华家在洛城南处的避暑山庄内,华修负手立在屋前的石阶上,晨曦的光芒洒在他的侧身,映了一袭金黄。

他眯着眼,眺望远方,沉入自己的思绪。

“哥哥,你昨晚救回来的人伤势如何了?”一夜没睡好的华雪天一亮便奔赴哥哥的住处,却瞧见他深沉的目光正思考着什么。

“失血过多,受伤昏迷了。幸好及时拔剑止血,否则华佗再世都救不了他。”华修收回远眺地目光,回头看着华雪。

“那就好,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洛城?”

华修却没有回话,只问:“你可知里面躺的人是谁。”

“不是哥哥来洛城要见的人吗?”华雪回答的理所应当。

华修却摇头:“起初我也以为是他事迹败露,所以找人来传话,可是到了那里却发现,他并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那哥哥为何还把他救回来?来历不明的,不怕惹祸上身?”

“因为他是南昭侯荀远的长子,荀夜。”

华雪听到这儿,满脸的诧异:“就是那个十八岁便跟随南昭侯出征打仗的荀夜吗?他不是应该在潼城,怎会在洛城受伤?”

“我也很奇怪,所以我将他救回来了。直觉告诉我,他是一个能将华家推向另一个高度的人。”

华雪低头,沉默了许久,才道:“华家早已是富贾天下,钱多的用不完,哥哥何必再…”

“你不懂政治,纵然华家钱再多,若没有依靠,那我们也只是空拥这金山银山,没落是迟早的。”

“所以哥哥在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华雪问道。

“不仅要强大,还要有头脑。”

“所以哥哥想拉拢这个荀夜?”华雪已经看出了他的心事:“可是荀家一直忠于朝廷,且远在潼城为天朝坐镇江山,他们不会需要我们华家的,拉拢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傻妹妹,不要光看表面。单单从昨夜荀夜秘密来到洛城,并且受伤就能看出他们荀家并不安分。”华修笑着提醒,随即叹了一声:“但是要得到荀家的信任却很难,只怕是哥哥根本从他口中套不出任何话。”

华雪想了想,笑道:“怎么会,如今我们可是荀夜的救命恩人,只要多下点功夫,得到信任是迟早的。”

华修仿佛想到了什么似地,恍然低语:“救命恩人…”

华雪还想说些什么,只听见屋内传来很大的动静,他们立刻奔进屋内,只见半裸上身的荀夜几乎被雪白的纱布缠尽,此时的他正挣扎着下床,因动作太大再次扯动了伤口,血透着雪白的纱布映了出来。

看见推门而入的两个人,他目光中猛然闪过戒备,如鹰的眸子藏着尖锐的锋芒,丝毫不像个受伤了的人。

“你醒了就好。”华修平静地看着他,后侧过脸看了眼华雪:“雪儿,你且回避。”

一直看着受伤的荀夜的华雪被这一声惊了思绪,忙收回凝望地视线,点点头离去。

而荀夜却因华修的一句“雪儿”而将目光投递至转身离去的华雪身上,那一抹雪白地倩影闯入他眼中,记忆中仿佛有个甜美地声音在对他说:我的名字在冬天,只要一到冬天你就能看见我了。

雪。

华修看着荀夜微微迷离的目光盯着华雪离去的背影时,心中顿时闪过那渐渐成形的计划。

“她是我妹妹,华雪。”华修缓步上前,悠然于屋中央的椅子上坐下。

荀夜收回视线,盯着华修,冷道:“昨夜,是她救了我?”

华修的脸上扯过一抹淡笑,可深邃的眼中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是的,昨夜雪儿按你说的去找二两牛肉,却没有找到。为了不延误你的伤势,她便求我救你。”

荀夜眼中的戒备稍微敛去几分,却没有道谢,继续问:“这里是哪里。”

“华家在洛城的山庄。”

“华家?”荀夜疑惑:“是…天下第一首富,华家?”

华修笑着点头:“你先把伤养好,有事,待伤好后再细谈。”

那一夜的七夕,苏落雪不知,她找错了人。

而当初,荀夜要找的人并不是华修。

华修,要找的人亦不是荀夜。

只不过,一场阴差阳错的错误相遇,却促成了华家与荀家的强强联合,更加速了苏家的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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