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挚友

食蜂操祈做了个很危险的决定, 因为现在假夏油杰和她还在半空中。

正是因为如此，假夏油杰才大意了。

他自认为有两重保险，第一重自然是食蜂操祈的心理掌握对他无效, 作为脆弱的精神系食蜂操祈没办法对他造成伤害，但是假夏油杰也留了个心眼, 万一食蜂操祈带了可以对他肉.体造成伤害的武器, 他们现在在半空中，食蜂操祈即使能干掉他, 掉下去也是个死, 她不会在半空中做出对他下手的事情。

但是事实出人意料, 他没想到，首先食蜂操祈可以对大脑造成伤害，其次, 食蜂操祈宁可从空中掉下去，都要对他下手。

雪原宫真琉当然要对他下手，要不然还等夏油杰到了他的据点里面, 捏着食蜂的生命威胁一方通行不成？

对方越是认为他不会动手，他才越是要下手呢！

至于掉下去这种事情……

地平线出现了一个白点, 这抹白色越来越近, 逐渐显现出一个人的身形，那是一方通行。

学园都市的第一位本来就朝着这个方向赶来, 他没出现不是没赶上，是雪原宫真琉故意抑制了这个马甲的速度, 让假夏油杰认为一方通行还没有追上来。

实际上他带着食蜂操祈这个累赘本身飞行的速度就不快——没有超过音速在雪原宫真琉眼里面就是不快。

再加上一方通行那里其实没有耽误多长时间, 在食蜂操祈准备爆头的瞬间，一方通行就开始加速，爆头只在几秒钟之内, 等她掉下来，刚好等到一方通行来，接住。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雪原宫真琉点了点头，这就是马甲的好处，全程心意相通，合作自然事倍功半。

一方通行抓着食蜂操祈的领子缓缓下落。

另一边，一具无头尸体擦着他们掉下来，鲜血和浑浊的脑浆溅了一路，一方通行一脸嫌弃地开着反射，挡住了污秽。

食蜂操祈短促地尖叫了一声，她不是怕尸体，是怕这些血水落在自己身上。

一方通行问手里拎着的金发少女：“这是什么？”

食蜂操祈：“我说，虽然是竞争对手，至少给我放尊重一点吧，我可是你的债主啊！”

一方通行面无表情地松了松手：“我不介意不用还债。”

食蜂操祈又尖叫一声。

“好吧，好吧。降落到地上我再告诉你！”

“麻烦，想要抱抱还是找那个放电女，我这里可没有。”一方通行嗤笑。

“行了行了知道了，有够残忍力的，我可不知道你对你家小鬼头也是这样。”食蜂操祈道。

一方通行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食蜂操祈从里面品出一点蔑视：你也能跟她比？

她在一方通行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

“嗯哼，没准御坂同学的话，就会公主抱，我看透你了。”

一方通行言简意赅：“那家伙没有废物到让我来救。”

食蜂操祈恼：“不要忘了你的债主是谁！”

落地之后，食蜂操祈拍了拍身上的灰，又从包包里面拿出梳子梳头，而一方通行自然一尘不染，他看着食蜂操祈的动作，等她整理完。

食蜂操祈一边把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慢慢理顺，一边道：“那家伙是个诅咒师，会使用大量的咒灵，不过他本质上是个咒具大脑，可以窃取别人的身体。”

说道这里，她抖了一下。

“要不是他不知道我的能力本质，我还没有机会下手呢。”食蜂操祈道。

一方通行：“这我知道，别废话，我的时间很宝贵。”

“术式是操纵咒灵，我和御坂同学都跟你不一样，我们看不见咒灵也攻击不到它们，只有带上这副咒具眼睛才能看见，很丑，但是蛮有用的，我考虑要不要向五条先生买下它。”

“他们抓你是为什么？”一方通行不耐烦地发问，他受够了食蜂操祈的一点点挤情报。

“哎呀，嫌弃人家慢的话就对我开放大脑呀！我直接把这段内容整理好传送给你，很方便的，也不用我多说话。”食蜂操祈放下梳子，看了一方通行一眼。

“不可能。”一方通行冷着脸道。

食蜂操祈：“他们说，要把我放到一个什么仪器里面，连接天上的卫星——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到的，放大的我的精神信号到全球，再使用细化能力分类里面的精神瘟疫，引起全人类的负面恐慌状态，简而言之就是把我当做大号的Q使用，他的异能力脑髓地狱差不多就是这个的缩小版效果。”

“然后跟当年在横滨造成的小范围失控一样，这次是全球性的，咒灵会暴增，咒术师忙不过来，快进到世界末日，人类灭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她看着一方通行。

“不过，这次你来的够及时，我还没有被塞到那个讨厌的容器里面，你就来了，多谢。”

“真想感谢我的话，就把债务免了。”一方通行直接道，“我会注意咒术界那边的动静，听说垣根帝督那家伙在也那边，呵。”

“不要故意去找他事，麻烦已经够多了。”食蜂操祈提醒道，“快把我送回港口Mafia办公室，现在看来还是只有那里最安全。”

“好。”一方通行道。

他仍然看着食蜂操祈。

“不过，你这次出门是故意的吧。”

“什么故意的？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试试我和御坂同学能不能也看见咒灵呀，你跟垣根同学都可以，我好嫉妒的。”食蜂操祈轻飘飘地说。

一方通行见此不再说话。

这时候，御坂美琴赶到了，她的速度本来也不慢，但是在一方通行超音速的对比之下，还是显得有些不足。

“食蜂？！你没事吧！”御坂美琴问。

食蜂操祈双手抱胸回答：“能有什么事，多愧了我们万能的第一位咯。”

“正好，既然你来了，就抱我回去吧，我不想让一方通行送我了！”

御坂美琴：“哈？”

“那边那个尸体怎么处理？”一方通行没有管两位国中生的交流，直接看向那边。

“是诅咒师啊，杀掉他有奖金的，就把钱归给你吧，要不是你抓住我，我就死了。”食蜂操祈道，“我这就联系五条先生。”

她跟五条悟没有建立心灵感应关系，因此只有打电话才能告诉对方，当然，食蜂操祈的手机为了防止上面有定位已经被假夏油杰扔掉，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现在她用的是一方通行的手机。

一方通行正好也跟五条悟交换过电话。

“喂？这里是五条，一方君还是想明白了准备来高专就职吗？”五条悟一开口就是这句。

食蜂操祈：“什·么！五条先生居然在暗地里面挖人家的墙角，好过分！”

“诶？是女王吗？你出什么事情了？而且我没有记错的话，一方君可不是你的属下啊，他是武装侦探社的人对不对，不算你的管理范围，顶多算是挖太宰的墙角嘛！”五条悟在电话那边笑了笑。

“不废话了，有诅咒师袭击了我，被一方通行杀死，现在正在郊外躺着，你来确认一下是谁，然后处理现场吧，这种事情可不归我们管理。”食蜂操祈道。

五条悟：“哇，原来是这点小事，我现在正在外面出差呢，毕竟日本到处都是咒灵，处理现场的话，你还是找伊地知比较好，那我就先挂——”

食蜂操祈没有管五条悟回答了什么，继续道：“术式是操纵咒灵，他头上有道缝合线，扎着个丸子头，后面头发散开——”

五条悟停住了：“等等，你说什么？外貌吗？再说一遍！”

食蜂操祈察觉到五条悟的话语里面多了几分迫切。

“头发很黑，眼睛细长，带着耳钉，穿着一身袈裟。”她简单说了几项简单的外貌特征。

五条悟：“你在哪里？开个定位，我马上就到！”

他挂断了电话。

食蜂操祈拿着手里面的电话，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态度的转变，她放下手机，看了又看，确定电话被挂断了，再转头疑惑看着一方通行和御坂美琴，道：“他这是怎么了？”

“态度转换的太快了点吧，难道这是跟他有关的人吗？”

御坂美琴：“我不知道，我跟他不熟。”

一方通行：“谁关心这种事情。”

他冷笑了一下：“难道你还跟他谈谈心吗？管的未免太多了。”

御坂美琴：“喂，你这话就不对了，如果能帮上忙的话，就应该去帮啊！”

一方通行没理她，继续道：“这个世界上的悲剧多得像星星一样，你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更何况，你还管不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眼御坂美琴，似乎是提醒，又似乎只是想要看看她脸上的表情。

“我们也只是因为各自的愿望，所以才站在这里而已。”

食蜂操祈静默片刻：“你说的没错。”

御坂美琴：“食蜂，就连你也赞同他吗？”

“不是赞同不赞同的问题，御坂同学，你知道今天的事情意味着什么吗？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食蜂操祈平静道。

“我同意一方通行的建议，我们不了解他们的人生，五条先生没有求助，即使他真的和这个诅咒师之间有什么关系，也不是我们能够介入的。”

御坂美琴：“……是。”

五条悟果然很快到了现场，全程不超过一分钟，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被地上的无头尸体所吸引。

因为从高空掉下来，尸体已经支离破碎，但是还是能够看出他身上穿的是一身袈裟。

五条悟直愣愣地看着尸体：“杰？”

“我描述的是他死前的样貌。”食蜂操祈道。

这时候，一方通行跟御坂美琴都沉默，他们都看出，五条悟正处于一个十分悲伤的状态，只有食蜂操祈还在说话。

“你想哭就哭吧，这是一种对情绪的释放，缓解悲伤很有用。”食蜂操祈站在心理系能力者的角度提出建议。

五条悟没有扭头，仍然看着夏油杰的尸体，缓慢却坚定道：“不了。”

他身后的三个马甲都愣住了。

幕后的雪原宫真琉也顿住了一刻。

他很相信自己用食蜂操祈马甲做出的判断，五条悟现在的情绪很复杂，但是主要基调还是悲伤为主，并且悲伤的程度还不低，要是一般人有这个悲伤程度，早就哭得呼吸不畅晕厥过去，他现在还一滴眼泪没掉，表面上看上去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是个狠人。

“因为我可是最强啊。”

他逐渐说出这句话。

这算什么破理由，最强跟不哭之间有联系吗，你是最强能安慰你自己吗？雪原宫真琉默默心想，不过，他倒不会不看气氛地直接问五条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