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安静的公寓内, 装修精致的房间中到处都透着温馨的生活气息，本身冷色的装修风格，却出现了不少色调柔软的装饰品。

面容清朗的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轮椅上, 目光眺望着窗外的蓝天,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户照耀在地面上, 有部分打在少年畸形的双|腿上。

少年垂下的双眸, 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丑陋的双|腿, 畸形、瘦弱、干枯。

手边的手机打破了空间的寂静，少年接起了手机，对面的男人声音低沉，隐含恼怒，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 挂断电话的声音嘈杂，仿佛气急败坏下摔了手机。

自始至终少年都没有开过一次口。

“汪汪汪。”

从房间内传来的小狗的叫唤声, 少年回过头，正在不远处人面狗正冲着他不断的吼叫。

“听到了吗？”穆如清的握住手机的手指因为畏惧和恨意而颤抖，“他还活着。”

这么多人都想他死，他却好好的活着！

穆如清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他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之后就失去了过去所有的记忆，认为自己就只有十几岁, 认为自己天生就是腿部畸形, 永远只能坐在轮椅上。

可是并不是这样的。

他记得走路的感觉，也记得在奔跑之时的喘|息, 耳边的风声。

只是一夜之间, 他就变成了这般残疾孩童的模样。

失忆期间, 他最信任的人是迟修赫, 就如同他失忆之前总是会记忆着那个人一样。

如果说, 迟修赫在知道他的情况之后不计前嫌, 依旧和他和平相处之时，他想到过去的感觉，还是忍不住露出笑容的话。

那么在之后，他被囚|禁在这样一座高楼之中，无论去任何地方都会被清场，他被隔绝了外界，迟修赫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不注意到他。

从那时候，穆如清才发现了异常。

那是和他朝夕相处很久的人，他却总是看不清楚那个人在想什么，他所对他做的一切极致的宠爱，看上去都好像是……在逗弄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一样。

但是他没有多想，没有人能够在迟修赫的宠爱下保持本心，他也只是普通人。

如今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但是迟修赫的态度并不像是完全不知情，甚至还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穆如清操纵着轮椅，去了镜子处，看着在镜子里尚且年幼的自己。

变成这样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可是他的头发，却根本不曾生长。

手指抚摸向不小心被植物叶片划伤的伤口，从这里面流不出血液，伤口也无法恢复。

他的时间被定格了。

他不敢出门，任何危险都有可能造成他身|体的损伤，无法恢复，他的身|体就像塑胶玩具一样，无法修补。

迟修赫是明明发现了这一点，却还是将他藏了起来，他必定是在为什么人隐藏。

为谁呢？

为了，钟玖冀吗？

穆如清咬住了下唇，却不敢用力，一旦咬破了 ，这个伤口将会永久的残留。

他变成了怪物。

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你也很想他死吧？”穆如清低头看向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面狗，这张脸是邱斌的，那个一直总是偷偷在照顾他的迟修赫的助理的脸。

邱斌消失了，没有人找得到他的踪迹，自己身上所发生的诡异的事情，和这只和邱斌一模一样的人面狗。

虽然难以置信，可现实已经发生了。

他们会被算计，唯一能想到的人就只有——钟玖冀。

穆如清偷偷的在找，无论怎么找，他们都没办法找到钟玖冀，他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突然的出现，突然的消失，谁都无法捕捉到他的踪迹。

“他还活着，我们杀不了他。”穆如清伸手将人面狗抱在怀中，“他这样的人，为什么能一直活着？”

突然在寂静的空间中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穆如清猛然睁大了双眼抬起头，映照着自己影子的镜子之中，就在他的身后，黑色衬衫包裹着男人劲瘦的腰身，领口随意敞开，领带松松的挂在一边，他随性的靠在那里，发丝也很凌乱。

迟修赫不喜欢白色的衬衫，他一向不喜欢过于干净的东西。

迟修赫手中的打火机点燃了香烟，随意的吸了一口，吐出烟雾。

烟雾缭绕之中，那双如同猎鹰一般的双眼，终于还是看向了他。

迟修赫叼着香烟，走到了穆如清的身后，一只手握住了轮椅，半弯下腰来。

“……迟修赫。”穆如清看着站在他身后和他共同倒影在镜子里的男人，同样也看到了在镜子中露出恐惧面色的自己。

“你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了吗？”迟修赫伸手握住了穆如清的手，从手心中逐渐冒头了一把小刀，锋利的刀尖按在了穆如清的手腕处。

穆如清以为自己已经对失败的结果做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但是只有在真正的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穆如清才突然知道就算是再怎么模拟，在真正的恐惧面前都毫无作用。

“你抖得厉害。”迟修赫刀扎入了穆如清的手腕之中，“既然怕，还要做，看来你是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了。”

没用的，就算是扎破了皮肉，他的身|体的时间……

然而穆如清突然睁大了双眼，他手腕上的血液正在涌出，争先恐后的，立刻就浸湿了他的袖口。

他身|体的时间，开始流动了？！

“怎么样，惊喜吗？”迟修赫冲着穆如清的侧脸吐出一口烟气，“只要再等等，你就能恢复原状，你怎么就这么没有耐心呢？”

穆如清握着手腕，难以置信的看着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原本以为，永远都不会再好了。

可是……

难道说迟修赫一直都将他藏起来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保护那个对他做了什么的钟玖冀，而是想要保护他吗？

迟修赫一言不发我，在香烟烟气后面的双眸透着淡淡的嘲讽之色。

讽刺着穆如清的自作多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穆如清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原因，他居然一直误会了迟修赫。

“你猜错了。”然而迟修赫并不打算让穆如清自我感动，相反直接打碎他的幻想，“本来，我囚着你就是为了保护别人，穆如清，从一开始，你就很碍事。”

穆如清的眼睛缓缓睁大，迟修赫声音不断在脑海中旋转。

刺|激着他的神经。

“但是我一开始，也并没有打算将你怎么样，你毕竟很特殊。”迟修赫轻声说道。

穆如清完全不明白的为什么迟修赫要这么说。

“但是我也腻了。”迟修赫突然孩子气的歪了歪头，将烟头按灭，“什么事儿都有你。”

明明已经将人看的死死的，他却还能出来兴风作浪！

“是因为穆如清的命运线根据世界的意志一直都是和宿主迟修赫的命运线纠缠在一起的。”系统27在迟修赫的耳边说道。

“他到底哪里值得我看上他？”迟修赫实在是不理解这所谓的世界的意志到底想干什么。

“穆如清身上带有针对宿主迟修赫的降智ｂｕｆｆ，此ｂｕｆｆ可以影响宿主迟修赫的判断力和审美方式，即便并不出色也会吸引宿主迟修赫。”系统２７再次解释道，虽然早就已经清楚的和对方说过了。

“现在ｂｕｆｆ还在起作用吗？”

“现在宿主迟修赫的智商还在线。”系统２７检测之后说道。

迟修赫很早就知道穆如清这个人对自己的意义是什么，本身就不打算再过多参与，只是为了诸赤阳的事情，以防万一才将人关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一直关起来，这穆如清还能翻起风浪，就只凭借一部手机，居然都能召唤到到可以为他去死的杀手。

“穆如清的身上拥有万人迷光环，可以轻而易举的吸引任何可以被他接触之人。”并且还加成幸运ｂｕｆｆ。

在这个世界之内，宿主迟修赫本身是无往不利的，他所有的挫折和艰难险阻，全部都来自于穆如清，穆如清是迟修赫的绊脚石，却也是登天梯，实际上穆如清就是的世界的意志用来给迟修赫磨砺的磨刀石。

虽然穆如清不是什么强有力的对手，可是穆如清对自己行动该死的预测准确率实在是让人极其不舒服。

“诸赤阳。”

“什么事，迟哥。”一直都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不想打扰迟修赫‘家务事’的诸赤阳探头探脑的看向了他们所在的方向。

“为什么不进来？”迟修赫目光示意对方到他的身边来。

“这是迟哥的家务……”一直匍匐在诸赤阳肩膀上的巨擘立刻伸出猫爪捂住了诸赤阳的嘴，本身迟修赫就十分讨厌穆如清了，这时候还说家务事不是火上浇油吗？

“我说过，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迟修赫垂眸看向穆如清，“废物利用。”

系统２７不知道两个宿主现在都在打什么哑谜，可是该劝阻的还是要进行劝阻的。

“宿主迟修赫，宿主诸赤阳，穆如清虽然并非拥有世界之子的资质，可是他本身的气运也来自于世界的意志，如果强行做过分的事，很可能会引起世界不安定。”

“他想杀我。”迟修赫很满意系统２７在这时候阻止他们动穆如清，“老师，我和他已经站在对立面，老师，世界的意志是会偏向我，还是会偏向他？”

系统２７沉默了，这是极少见的案例。

并且系统２７查询了目前所有的资料，这样的情况只能归结为‘相爱相杀’，并且成功率为零，所有的危机都只是两个人情感磨合的机遇。

可是……

即便是没有爱意值计算测量的方式，可凭借系统２７多年来带宿主恋爱的经验，宿主迟修赫都没有任何对穆如清的恋爱反应，身|体各项激素平稳，心态毫无变化，所有的数据升至都不如宿主迟修赫在见到新宿主之时的起伏。

这样巨大的差异让系统２７也无法准确判断。

而且这是穆如清单方面挑起的谋杀，而且还是借刀杀人，这根本就不符合情感磨合的选项。

现在根据系统数据分析，穆如清正处于嫉妒愤怒和厌恶的情绪之中，并且数值很高，虽然有不少类似于爱意的数值在浮动，可是多少是恨，大过了爱。

“迟修赫，我当初真的是，爱错了人！”穆如清目眦尽裂，少年稚嫩的面容和诡异的表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他死死的咬住了下唇，唇边溢出血液，“为什么我会对你这样没有心的人，付出我全部的感情？！”

迟修赫却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别说是恨意。

迟修赫本身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处理穆如清根本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他来到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将废物利用到底。

既然穆如清拥有很好的资质，不如就干脆的做工具人做到底，供他们实验。

迟修赫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看向了诸赤阳：“需要什么东西？我叫人帮你准备。”

诸赤阳看着穆如清：“谢谢迟哥。”

虽然很淡，但是在诸赤阳的双眼之中所看到的穆如清，也是一个拥有大气运之人。

气运，这是系统２７最想要的东西，气运会化作积分流通向主系统，而他们也可以分得不少。

而迟哥和他被钟玖冀选中的原因，就是因为气运，如果他可以成功的换魂，那么……

“你试吧。”

迟修赫靠在了边上，看着诸赤阳。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你们，你们要对我做什么？”穆如清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他以为迟修赫是来到他的身边羞辱他的，或许是为了他的不自量力，或许也是为了嘲讽他，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到最后迟修赫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在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报复方法，穆如清当然也知道。

对方对自己的恨意越深，往往就代表着爱意越深。

即便是到现在位置，穆如清也一直认为至少在对方的心里自己还是有一席之地的，当年的温柔不可能是假的。

但是现在……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因为慌张穆如清腿上抱着的人面狗也害怕的跳了下去滚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上前。

穆如清想要移动轮椅，却发现明明没有任何的阻力，可是他的轮椅却纹丝不动。

“迟修赫！你这个混蛋！”穆如清红了眼眶，即将发生什么的恐惧感让他浑身都害怕的颤抖。

系统２７看着眼前的一幕，穆如清看不到，可是系统２７却看得很清楚。

诸赤阳站在穆如清的面前。

这是诸赤阳第一次使用他血脉传承的能力。

穆如清身|体的血液开始流动，是因为修罗教会了诸赤阳如何使用控制自己不会控制的诅咒之力。

回到了这里之后，诸赤阳就撤回了一直在穆如清体内充斥的自己的诅咒，只要再过不久穆如清就会自行恢复。

系统２７一开始以为是迟修赫对穆如清心软了，所以才会来亲自见他，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小玖。”巨擘跳到了诸赤阳的肩膀上，“你不要太紧张。”

“你们为何想对诸赤阳进行换魂？”系统２７终于问道，“你们要将他换到什么地方去？”

“小玖很担心吗？”巨擘的声线十分的柔和，带着浓浓的安抚的语调，他轻声细语，“小玖不要担心，我们并没有在做不好的事。”

“老师你说过吧。”迟修赫的声音懒洋洋的响起，他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浑身都陷入了进去，依旧和以往一样仿佛一坐下来就失去了骨头，半睁着双眼，“穆如清是我生命里，无法割舍的一部分。”

系统２７曾经给迟修赫说明他们的关系之后，迟修赫进行过一次反抗，然而那一次并不彻底，穆如清依旧是凭借气运来到了迟修赫的身边。

即便是作为一个无知无觉的孩子，穆如清也是天生的依赖着迟修赫的。

“无论怎么做，都摆脱不了他，他总是会缠绕在我的生活中，老师说的，是对的。”迟修赫微微勾唇，“那如果我摆脱了他呢？彻彻底底的？”

系统２７不明白。

“既然他非要缠着我，那就送他走。”迟修赫单手靠头，微笑着看向惊恐着挣扎，从轮椅上摔倒在地面上，狼狈的穆如清，“只要他不在我的世界，他还要怎么缠着我？”

系统２７的代码有一瞬间的混乱和震惊。

不仅仅是换魂！

迟修赫居然是要借着诸赤阳的手，把穆如清送到其他世界去！

既然是气运之子，无法杀死，那就干脆让他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未来永远都不会一成不变，也没有谁规定了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迟修赫眯起双眼露出了几分笑意，“如果成功了，老师，你对我的计划是不是就要重新规划了？”

迟修赫要通过自己去证明这件事。

让系统２７清清楚楚的知道，照本宣科是行不通的。

迟修赫猜测在系统２７的手里肯定有他们所不知道的东西，或许是相关信息，或许是未来走向，又或许是主系统给他们发布任务目标。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世界不会按照推测的去发展。

而人类也绝对不是数据能够模拟推测的。

这个据说会一直纠缠在他生命中的人，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强行将他剥离出去，打散一切既定的规划。

系统２７眼睁睁的看着狼狈的被诸赤阳控制在灵魂转移阵法中的穆如清，此时的穆如清睁大着双眼痛苦的看向坐在这边的迟修赫。

他流泪了。

系统没有恋爱感情。

但是他有感情。

“穆如清只是作为道具被使用，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可悲的。”系统２７不愿意看着当年光风霁月的男人现在变成这样一幅狼狈的姿态，“宿主迟修赫没必要赶尽杀绝。”

“老师，你知道因为他的一己之私，死了多少人吗？”

系统２７十分老实的统计了一下数量：“导致直接死亡人数，七人，导致间接死亡人数，六十三人，共七十人。”

巨擘猛然抬头，也对这个数字极其震惊，明明是在法治世界：“这么多吗？”

“老师，工具是不会凭借自己的意识导致人死亡的。”迟修赫嘲讽的看着趴在地面上的人，“人类会反抗自己的命运，而他却顺从了，一切的起因只是因为他想。”

系统２７沉默了。

同为道具，他明白宿主迟修赫所说的，的确是正确的。

系统２７并不会凭借自己的意识去导致他人的死亡，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辅助宿主，一切以宿主的利益为出发点，以最少的牺牲获得最大的利益，他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还要引导宿主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不仅仅是作为宿主的辅助者，还有引导者。

而系统２７却总是会先教给他的每一任宿主的第一个观念：尊重每一条生命。

每一个世界都有不同的三观，可如果无法尊重生命，那龙傲天的道路必将走向失败。

“他不挣扎，不思考，任凭自己跟着感觉走，那和动物有什么区别。”迟修赫轻声哼笑，“老师觉得这样的人，适合纠缠在我身边吗？”

系统２７对宿主，很像是宿主带自己孩子的感觉，即便系统２７不想承认，可是到底还是有点护犊子的心情。

对于德行不好，能力不好的人，系统２７到底也不希望自家宿主和他们过多纠缠。

如果说前面的话系统２７还在犹疑，最后这一句，直接戳在了系统２７的痛点上。

他也觉得……

穆如清的德行，配不上他聪明又果敢的宿主，美色吸引杀手让他帮忙杀死自家宿主这种事实在是没眼看。

最难受的是还让可怜的杀手送了命。

并且自始至终，穆如清似乎都坚持认为自己是受害者，可真正的受害者已经不能说话了。

如果说宿主迟修赫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那系统２７终于还是没有再提出异议，在穆如清被驱赶到其他世界之后，如果他还活着，他可以考虑寄生穆如清作为他试练任务完成后的下一个任务的宿主，作为补偿辅助其成为龙傲天宿主。

系统27 已经开始迅速计算失去了穆如清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项，并且一一作对应方法。

但是数据量过少，系统27这一次不得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好了承担所有风险的准备。

诸赤阳是第一次实验利用自己的诅咒之力，虽然有修罗一段时间的教导，可到底是不同的世界，相似性不代表共通。

修罗本身主杀戮，并非操纵灵魂的专家，他对诅咒之力的知识来源于曾经的队友。

在血液传承中，血液才是最重要的部分，可是，诸赤阳面色随意的咬破了手指，指尖的疼痛并不算什么，血液在他的操纵下不断的画出符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符并没有任何的错处。

但是……

不行。

无论怎么做，都没有办法将穆如清的灵魂驱赶。

诸赤阳放下了手，被大量使用的血液从空中掉落了下来，洒在了地面上。

因为过于害怕而一直抱着头等待危险来临的穆如清疑惑的睁开双眼，他依旧完好无损，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