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钟玖冀整个人瑟缩在女性人类的怀中, 显得格外轻盈娇小，他白皙手指抓住了女性人类浅绿色的军装，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肩头。

之所以如此依赖女性人类的理由是, 他看到了，在女性人类上岸的最后一个瞬间, 她的鞋子在水中被融化了。

虽然说只有一点点的紫色液体，这样烈性的毒药却直接污染了整个水源，如果是钟玖冀在其中, 恐怕在片刻之后都会被溶解到连渣都不剩。

博士的狠心和疯狂令人心惊胆战。

“好了好了, 不害怕了, 你现在很安全。”女性人类轻轻地将钟玖冀抱在怀中，两只手都在安抚着他，看起来很是熟练，但只有女性人类自己知道，她很久都没有如此去心疼过一条人鱼了。

钟玖冀悄悄地埋着头不说话，实际上只是在掩盖自己并不算特别丰富的表情，浑身不经意的颤抖足够告知对方, 他现在处于十分恐惧的状态之下。

“上校，现在怎么办？”在一旁下属士兵询问道。

“先把博士抓起来，把他的罪名上报, 他会以谋害人鱼罪而量重刑, 以后很难从监狱里出来了。”女性人类一边安抚的钟玖冀，一边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你们现在去给我取上一件斗篷，还有一双鞋来。”

巨大的红色斗篷将钟玖冀整个笼罩在其中, 甚至连半点鱼尾都不曾露出来, 小小的瘦弱的雄性人鱼被轻而易举的包裹在女性人类的怀中, 体型上居然看起来异常和谐。

“虽然还没有做准备，但是不得不现在就带着他走了。”女性人类对着旁边的人说道，“他很不容易信任别人，趁着现在对我还有依赖，尽快进行转移，以免再次出现一次心理伤害。”

“好的，上校，我立刻去安排。”

“还有在那面的设施准备一间单独的水箱，他目前适合一个人，暂时不要让他见到其他的人鱼，等到心情平稳之后再做考虑。”

“是，上校。”

钟玖冀安静的听着女性人类对他的安置，也隐隐约约察觉到，并不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有那样污秽的内心，他们不仅麻|痹|的这个世界也麻痹了自己，是真的认为人鱼需要守护？。

现在看来的确是有忠实的人鱼拥护者的。

“真是没想到，博士明明受到过这么多的训练，还能坚持不住自己。”女性人类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的训练还是不够啊。”

钟玖冀似乎是习惯了女性人类的怀抱逐渐地不再颤抖，甚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来玩弄女性人类胸前的扣子。

军装的扣子上面有独特的花纹，看起来就像某种勋章，钟玖冀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摩擦着上面细细的痕迹。

“很有趣吗？”女性人类对着他勾起了嘴角。

钟玖冀从巨大的斗篷中抬起头来，黑色明亮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女性人类中性的面容，他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好奇和淡淡的防备，却没有一开始那般草木皆兵了。

这是一个很单纯的容易信任他人的人鱼。

女性人类如此想到。

“我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可以给你玩。”女性人类轻轻地拍着钟玖冀的后背，不自觉安抚着。

钟玖冀眨了眨眼睛，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很是开心的模样。

女性人类的笑容也因他而更加柔和：“你叫什么名字？”

钟玖冀歪了歪头，表示并不理解。

女性人类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说道：“艾莎，我叫艾莎。”

女性人类重复了几遍，不断地指着自己说道。

终于，钟玖冀给了他回答，他的声音十分柔软，就像是含着花蜜做的糖:“艾莎！”

女性人类眯起眼睛微笑，对钟玖冀能够称呼她的名字十分的开心。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女性人类的手指悄悄点了点钟玖冀的胸口。

在无数次沟通之下，钟玖冀才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玖，玖玖。”

平时宿主巨擘最喜欢叫他小玖，那么他不如直接将它当作自己的名字展示出来，名字简单称呼不会被别人发现异常。

“玖玖，玖玖，玖玖。”艾莎不断重复着这个名字，“真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名字，和你的人一样。”

钟玖冀装作完全听不懂的模样，不回答，无反应，不断的玩弄着军装胸口各种各样奇特的装饰，看的艾莎心中柔软，如果不是因为军装不能被随意损坏，她甚至都想扯掉这个扣子，给钟玖冀当做玩具。

“艾莎，艾莎，艾莎！”随着钟玖冀不断将名字的语调越来越清晰。能够清晰地分辨出他对自己的喜爱。

艾莎深深地松了口气，捂住了额头和双眼：“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下，我恨不得直接让你成为我的伴侣，可是我实在是配不上你呀。”

能够单独拥有人鱼的人往往位高权重，很多和位高权重之人适配性不高的人鱼则是被共享，人鱼并不仅仅只能生一个孩子，他们的后代很多，是无数卵组成，成活率比较低，所以在同一时间怀上不同的人类的孩子，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才会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政策。以免人鱼在人类的贪婪之下被肆意剥夺伤害。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将这样可爱单纯的人鱼变成被辛苦的共享着不断诞下孩子的机器。

钟玖冀能够感受到从女性人类身上不断传来的安慰以及担忧，她是真心的在为自己着想，所以钟玖冀不用吝啬于多给她一部分信任。

钟玖冀新到的地方看起来和设施的差别不大，或者说也许驯养人鱼的地方都是同等的规格。

在转运的路上，他虽然没能进入水箱，但是艾莎一直在用清凉的水不断地滋润着他的身|体。

现在立刻进入了水中，浑身感觉到舒适，这一次钟玖冀并没有立刻沉入水底，而是趴在水边陆地，抬头看着正在俯视着她的艾莎。

“乖，在这里你会很安全，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欺负。”艾莎勾起嘴角，红唇如同烈焰一般，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旁边正在不断忙碌的人们，突然弯下腰来，抬起钟玖冀的下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转瞬即逝。

钟玖冀惊讶的瞪大的眼睛，却看到艾莎调皮地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食指放在嘴边，露出几丝狡黠的微笑。

虽然仅仅只是换了个设施，但是在钟玖冀而言，确实换了一个世界一般。

之前的男人们所对他表现出来的充斥着强大的控制欲的可怕行径，与此时和女性人类对他展现出来的温柔与好意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到底是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如此高低分明，还是说这只是针对他的一场温柔的试炼？

“他看起来可真可爱。”这里似乎并不仅仅是普通设施，而是人鱼协会所附属的设施。

“虽然没有那么惊艳，但是他的眼睛好像会发光一样。”正在和艾莎商量事情的研究员也同样是因为女性。她的身材较为矮小，但是女性化特征更加明显，“他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说是什么偏好？”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他在之前的设施之内所有的信息资料全部都是要博士掌控的。可博士现在……”艾莎没有继续说下去，突然手指不自然的抚摸上了被钟玖冀一直玩耍的纽扣，“但是他好像很喜欢有花纹的东西。”

“那也许我们可以给他做一些玩具，玩耍的时候容易放松心情，也更让我们探知他的喜好。”

听这两个女性的聊天内容，钟玖冀觉得也许这个世界并不像自己所认知的那么糟糕。只是他的起点选择的实在是太差了。

“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是喜欢吃干鱼，还是湿鱼，还是活鱼？或者说喜不喜欢吃甜点呢？人鱼都是喜欢吃甜点的。”

“我们试试看。”

钟玖冀的目光一直盯着艾莎，正在思考着艾莎可不可能成为他的临时宿主。

“他一直都在看着你呢。”突然，女研究员伸手偷偷的捂住了嘴调侃的笑道，“看样子他是真的很喜欢你，有没有想过把他领养了？”

“不行！”艾莎的眼睛闪过那一抹失望，语气也是斩钉截铁，“我护不住他。”

“真是可惜。”

这个优秀的又正直的女性人类让钟玖冀也开始开始动了小小的心思，但是对方所说的‘护不住’让钟玖冀有些忐忑。

如果是龙傲天宿主，那么他将不畏惧一切，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其辅助上人生巅峰。

可如果仅仅只是临时宿主，没有办法制定过大的目标，他很有可能会害了她。

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钟玖冀选择了沉默。

钟玖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食物了，所以当在岸边摆上一块儿可爱的小蛋糕的时候，钟玖冀终于没有忍住，悄悄的从水中探了头。

“天呐，这也太可爱了吧。”被小黑鱼的毛茸茸的脑袋萌到内心颤抖的女研究员，悄悄的在玻璃后面说道。

在单向玻璃面前，她们能够看到钟玖冀，钟玖冀却看不到她们，明明不需要有任何压低声音的举措，可她却下意识的这么做了，总觉得任何大声都会让这个小小的人鱼感到惊恐。

“是的，他很可爱，可爱的超出想象。”

钟玖冀探出头看着那蛋糕，想了想，疑惑的歪了歪头，似乎并没明白这是什么。

他伸出小手用指尖去戳了戳蛋糕，却发现蛋糕实在是太过柔软，直接就被他的手指戳出一个坑来。

立刻就像是做了坏事一样迅速的跳回了水中。

“天呐，我可以，我真的太可以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女研究员的双手捂住脸颊，实在是无法想象一条人鱼能够可爱到这种地步。

在很久之后，钟玖冀发现并没有人来指责他，他才再一次小心翼翼的从水中探出头来。

这个小蛋糕根据艾莎要求进行了很复杂的设计，上面各种各样奇特的线条纹纹理似乎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这一次他不敢触碰，而是不断地观察着，甚至要有了上到陆地边上来看看另外一边的想法。

“我的天，你快看看他，快看呐。”女研究员惊声尖叫道，“这可真是一个拥有极度的好奇心的可爱的小人鱼，他不知道这是可以吃的吗？他怎么不尝试着舔一下？”

“照这么看来，的确是野生人鱼也没错了。”

“艾莎，你快去帮帮他吧，看看他那个小样子，我都不忍心了。”

艾莎眼神几度柔和，然而在柔和之中却增加了一股无奈：“我不知道让我一直来接触他是好还是不好。”

“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和其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人鱼不同，他显然并不是很信任周围的每一个人，他也不认为所有人都应该理所应当对他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对一切都处于不信任的状态。”

“是啊。”女研究员感叹道。

“如果他只信任我，将来我又不能护着他，一旦他要被别的人挑走，那么他的心情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到那时也有可能更痛苦。”艾莎实在是不忍心看到那一天的到来。

“哎。”女研究员叹了口气，“我明白你的想法，可现在如果他谁都不能信任，那如果吃东西呢做检查呢？这一切总不能让我们来，他的肯定不会很快适应，至少你要在这段时间帮他度过适应期吧。”

“我可以吗？”艾莎低下头，有些不自信。

“总要试一试的。”女研究员说道，“我们不是也尝试帮助了很多天性胆小的人鱼吗？”

艾莎仔细的思考了片刻，终于有了决断：“你说得对，他现在需要一个可以被信任的人，而我可以！”

女研究员轻轻的捂着嘴偷笑。

他们说的话其实钟玖冀全部都听到了。

对于对方对自己的考量和小心翼翼钟玖冀也颇有些意动，也许可以试着更大胆一点。

钟玖冀抬起头来，刚好看到艾莎推门而入，他本能的要往水中深处移去，然而在看到是艾莎之后，突然间就放松了下来，甚至在岸边对着艾莎伸出了双手，似乎在讨要拥抱。

这一刹那，艾莎的眼神柔和的仿佛能滴出蜜来。

艾莎小心翼翼的上前来，动作很缓慢，尽可能的不影响到他欢快的心情。

知道钟玖冀听不懂她大部分的词汇，但是如果简单的手势比划，聪明的人鱼也能够很快理解，于是艾莎坐在了陆地上，然后伸出手来，轻轻地刮了一下蛋糕的奶油。

果不其然，黑色的人鱼对她的动作疑惑的睁大的眼睛，然后学着她从蛋糕上刮下了一块奶油。

艾莎心中忍不住偷偷的笑，情绪上都因为这样的笑容而显得舒适极了，她将那块奶油放入了口中，然后细细的品尝，之后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钟玖冀也学着她的动作，将手指放入口中前，甜丝丝的味道瞬间在人鱼的味蕾中蔓延，很是惊喜。

人鱼对味道本身的追求和人类对味道的追求不一样，这样甜丝丝的味道似乎并不是很符合人类的口味，钟玖冀确信这个蛋糕对他而言是非常好吃的，可对人类而言，或许并不是如此。

但是艾莎为了引导他而忍耐了。

这是一个十分温柔的女性，钟玖冀确定。

艾莎确定钟玖冀肯定是喜欢这个味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蛋糕不会再继续吃。

艾莎想了想，于是自己又小心翼翼的切下了一点点，然后放入了口中。果不其然。钟玖冀也同样切下了一小部分，跟她的大小差不多，也一起放入了口中。

人鱼的味蕾十分的欢愉，钟玖冀的眼睛都因此而眯了起来，身上都散发着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你这孩子……”艾莎很是惊讶，钟玖冀居然在和她共享，人鱼是自私且贪婪的，他们会将一切美好的东西全部收拢到自己的领地，不允许别人靠近。

但是黑色的人鱼明显不同，他存在着分享的概念。

这难道就是野生和家养的区别吗？还是说这是独属于黑色人鱼的体贴和细腻？

艾莎不喜欢吃人鱼蛋糕，人鱼蛋糕因为特殊的制作方法而显得格外甜腻，但是看在钟玖冀一直想要同她分享的眼神之中，没能拒绝。

蛋糕逐渐消失，钟玖冀甚至用已经失去了的爪子，想要去分割装着蛋糕的盘子，被艾莎注意到立刻将盘子拿了起来。

“这个不是吃的东西，不可以吃。”

钟玖冀显然表现得有些激动，甚至双手扶在陆地，想要往上蹭，伸手去够那个盘子。

“不，不可以，这不能吃。”艾莎十分坚定地拒绝了他。

钟玖冀显然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再碰到盘子了之后才重新进入了水中，整个人仿佛生闷气的一般背过身去，蜷缩到角落里不再看艾莎。

哎呀，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果不其然，看到女研究员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你不让人家吃盘子，你也太过分了吧。”女研究员乐不可支，“你看看人家小人鱼都因为这件事儿生气了，你还过去哄哄他。”

“先不要笑。”艾莎皱起了眉头，严肃地说道，“去找点人鱼食品过来，我怀疑他可能有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

“什么？”女研究员一愣。

“他对食物的态度其实很殷切，并且有多次想要切割大块的往自己嘴里送，但是并不是贪婪，那个模样看起来像是饥饿。”艾莎对人说道，“他在之前的设施似乎因为胆小和被欺负，所以一直都躲藏起来，恐怕根本就没有碰他们给的食物。”

“这……他们怎么能虐待人鱼呢？我现在马上就去准备，你等我一会儿，记得安抚一下小人鱼！”

钟玖冀悄悄地沉在水底，将他们的对话全部都听在耳中。

艾莎很细腻，但是这份细腻不仅受到了钟玖冀的承认，同时也让钟玖冀很困扰。

这一次他的签约方式发生了些许变化。

由于这次身份的特殊性，他并不是以一个系统的身份和他人接触，而是以本世界本土人鱼的身份，再加上其实已经成功签约了这个世界的宿主砂格，所以对于合约的内容和签约方式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

所谓临时宿主也必须要有临时目标，一旦确定了临时目标，就可以判定为签约成功，辅助系统就可以从旁进行辅助和探查，而目标的判定则是人类或者人鱼，对他的求助或者要求。

要怎么样才可以让艾莎求助自己？

并且要如何确定在艾莎的临时任务完成之前他能够完成勘测病|毒的任务。

再加上如果真的选定了艾莎，以艾莎敏感性会不会发现异常后戳穿他的身份？

这一切都不好确定，他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进行观察，但是现在已经在检查这整个设施之内是不是有曾经宿主砂格所生活过的痕迹。

“来了来了，食物来了，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所以各样我都拿了一种，可以商量着看看。”

“谢谢！”艾莎拿了食物就想要进到里面去，却被女研究员拦住了。

“怎么了？”

“这小人鱼吃东西的时候不是要跟你一起分享嘛，这些都是人鱼吃的东西，你可以吃吗？”

“我目前为止没有出现对任何食物过敏的情况。”

“那就快去吧，小人鱼肯定饿坏了。”

艾莎点点头继续说道：“但是我也没有吃过人鱼的食物，你还是随时准备好把我送医吧。”

“噗……”女研究员傻眼了。

“还有他的名字不叫小人鱼，叫玖玖。”

这两天的时间钟玖冀真正的感受到人鱼到底是多么备受宠爱的，他的食物十分的精细，每一次吃到口中都会有不一样的味道，非常的新奇，可见人类对于人鱼的食物准备有多么丰富。

从一开始的怯生生地不愿意接触艾莎以外的任何人，到可以开始逐渐接受研究员的接触，中间的过程并不是很困难，艾莎看着可以对其他研究员露出笑容的钟玖冀，又是轻松又是心情复杂忍不住吃味。

“这孩子真的是太容易信任别人了，让我也很担心。”艾莎说道。

“也许他还小呢，看他的样子还不过是少年吧，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培训他，至少不会立刻就被送到别人的床|上去。”

“如果真的能给他找到一个不错的伴侣，那也是好的。”艾莎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很是沉重，看着监视器里正在开心的玩耍的无忧无虑的人鱼，“他现在的状态不错，开始给他检查身|体吧，一旦确认状态不错，就开始给他寻找伴侣，目前为止一定要筛选出和他相互契合的伴侣，契合度越高，他才能越幸福。”

钟玖冀没有想到这才刚刚开始，就要已经开始寻找他的男人了，虽然不能否认的这是必经的一遭，但是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而连累到本土人类。

他身上所有的细胞和信息全部都是按照砂格的信息来仿造的。就是不知道是否成功对应了现在这个时代，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到这里来过。

“玖玖我可爱的小玖玖。我们今天一起去检查身|体好不好呀？”艾莎将钟玖冀抱了起来，并且小心翼翼安抚着他的短发，“感觉你的头发并没有怎么长长呢，是天生就只有这么短的吗？是什么基因问题吗？”

艾莎摸着钟玖冀毛茸茸的短发，虽然嘴上说着不长长，可她实际上对这样的短发极其偏爱。

“害怕吗？如果有一点点不愿意的话，我就会立刻把你带回来哦。”

钟玖冀看着艾莎，看到她的眼中不舍，大概心里明白，她估计是不希望自己被送去做检查的，一旦检查成功就会立刻被筛选各种各样的信息。

但是这也同样是接触到外界的一次好机会，钟玖冀希望能够找到更多个临时宿主的备选，当然不会拒绝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