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054

高子谌看向楚肖珩的背影, 心中涌上恶趣味，道：“她面无表情，让你滚蛋。”

楚肖珩：“……”

他垂下的手缓缓攥成拳, 揣进裤兜里，一言不发。

高子谌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僵硬, 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真一秒地狱模式。

他本想多逗他一会儿的心思都算了，开口道：“假的，小姑娘的真实反应是哭个不停。”

“……哭？”楚肖珩费解的吐出这个字。

“是啊, 哭的可伤心。”高子谌感叹道，“看着很委屈很伤心，她说你们在一起四年, 你从没说过喜欢她……”

“…………”楚肖珩垂下眼,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里翻飞，他搜遍了记忆的每个角落，的确从没有说过。

“你说你吧，也是有点自讨苦吃，人家小姑娘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当回事, 现在走了你又要死要活……”

“闭嘴！”楚肖珩蓦地出声，声音粗哑带着戾气。

高子谌耸耸肩, 一脸对作死的人爱莫能助的表情。

楚肖珩转过身，道：“我先走了，有事再联系。”

说罢，大步走向玄关, 拉开门。

高子谌对着他的背影道：“给你准备了早餐呢。”

“不吃了。”门边一声轻响，大门被他反手关上。

高子谌啧了一声。

他调侃归调侃，其实也理解楚肖珩。他年轻气盛, 又经历家族斗争，一路野蛮成长，没那么多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他对季小棠是爱而不自知，习惯了她的陪伴，习惯了她的存在，直到她猛然抽身，他才被迫正视自己的感情。

而且以前他跟季小棠的身份有天然的差距，或许他只是没想那么多，没那么细腻，但季小棠已经受到了伤害。这是一道无解题，即使重来一次，他们的性格和人生经历注定了还是会走上这么一遭。

楚肖珩回到家，冲了个澡。

自从跟季清棠分开以后，他除了去B市那边，在C市时都是住在两人曾经一起住过的市中心大平层。

他很后悔把季清棠的东西送走了，每次看到空空如也的衣柜，都觉得自己脑子被狗吃了。

当时为了逞一时意气，现在却是连安慰自己的念想都没有。

幸好，这个房子里，每个角落都是他们曾经相处的记忆。

还有厨房里的那些锅碗瓢盆，以前他从不下厨房，现在偶尔会给自己煮碗面，就为了用一用她精心挑选的那些餐具。

他不怕触景伤情，过去与现在交织，他在甜蜜与痛苦中煎熬，反反复复的鞭挞着自己的心。

他的面子和自尊都被心里那把越烧越旺的火焰和越来越浓烈的情感焚烧殆尽。

他宁愿一直痛苦下去，也不会逃避，更不会放弃。

楚肖珩洗完澡，拿出电脑，坐在沙发上办公。

接近中午时，他去衣帽间换衣服。

作为季家的恩人，在周末去季家吃顿饭，不算过分吧？

楚肖珩站在衣柜前，选了一套休闲装。

他知道季清棠喜欢他穿比较休闲的衣服，那时候他还笑话她：“嫌我老啊？”

她埋进他胸口，软软道：“才没有……你穿西装也是年轻帅气，就是太正式了，有距离感……”

楚肖珩想起她当时的话，距离感三个字，又让他的胸口清晰的痛了一下。

楚肖珩选了一条深色休闲裤，米色毛衣，外面搭配一件线条简约的浅色休闲大衣。

选手表时，他的目光落在空出的那一格，心里又是一阵暴躁。

其实当晚他就后悔了，碍于面子，没有折返回去找表。

他第二天一早过去，联系会所负责人给他找表，可上百人在那个园子里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他怕那表是掉进水里了，把整片人工湖的水都抽干了，还是没看到。

他烦躁又沮丧，情绪低落至极时，鬼使神差的去了商场，重新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手表。

可是拿回来又觉得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很傻逼，转手拿去公司，作为奖励发放给员工。

楚肖珩收回目光，最终决定不戴表了。

他想戴的没有了，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手表就闹心。

楚肖珩离开家，驱车前往季宅。

进入别墅区后，在一条林荫大道上行驶，没多久，准确的开到了季家的独栋别墅前。

因为季清棠就在花园里。

铁栅栏另一边，她正在给那些花花草草松土。

她的头发已经长到可以扎起来，她扎成丸子，露出修长的脖颈，身上穿着浅色牛仔裤和白色印花卫衣，冬日暖阳慵懒的落在她身上，笼着那张清纯又明媚的脸庞。

楚肖珩静静看她，只觉得她比她身边那些花儿还要美丽动人。

楚肖珩正要下车，别墅大门又走出一个人。

顾亦弘拿着喷水壶走到季清棠身旁，季清棠指挥他在院子里浇水。两人一边闲聊一边配合着干活，氛围温馨又融洽。

楚肖珩蓦地攥紧方向盘，前一刻岁月静好的表情彻底垮下来，幽深的双眼阴沉沉的盯着那两人，嫉妒又排斥的情绪在心里疯狂滋长。

他下了车，走入花园。

季清棠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到楚肖珩的瞬间，表情恍惚了一下。

顾亦弘随之看向他，眼里划过一丝不悦。

季清棠问道：“有事吗？”

楚肖珩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闲闲站定，看着他们俩，淡道：“叔叔阿姨上次对我千叮万嘱，让我空了过来吃饭。正好，今天空。”

说罢，他不再看她们，抬步往别墅走去。

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给季明宇打电话知会了一声。

这会儿，季明宇和孟珍都在家里。季家人平常再忙也会抽时间一起过周末。没想到这个周末这么热闹，先是顾亦弘过来玩，现在连楚肖珩都来了。

季家跟顾家有合作，两家长辈关系一直不错。顾亦弘由于长期在国外留学，跟这些长辈不算熟悉，但这小半年，他明显对季家热情起来，登门拜访的次数也多了。

他这么积极主动的靠近，季氏夫妇也高兴。联恒下一代就是他接班，搞好关系对季清棠以后的发展更有利。

楚肖珩进门后，季明宇热情的将他迎到沙发落座，孟珍亲自给他备上茶水。

季明宇道：“小棠在花园。”

楚肖珩点头，“进来的时候看到了。”

二楼的楼梯扶手边，正要下楼的季清樱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情况，居然顾亦弘和楚肖珩都过来了？？

顾亦弘对季清棠的好感，季清樱心里很清楚。

楚肖珩对季清棠穷追不舍，她也清楚……

她想到昨晚楚肖珩发疯的模样，心里有点怵。

转念又想到高子谌的话——

你最好希望他明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不然，你找的这些小鲜肉，一个都跑不掉，等着大资本家血洗吧……

所以，他到底记不记得？

季清樱快速整理乱如麻的心绪。

不管记不记得，她最好最稳妥的方法是向这位大佬投诚。

季清樱下了楼，走到沙发旁，对楚肖珩热情的打招呼道：“楚总，你来了啊。”

楚肖珩抬眸看她一眼，略略颔首，算是应了。

季清樱面对男人不怒自威的气场，心里哀嚎一声，嘴上依然甜甜笑着，“我姐姐在花园里，咱们一起去看看。”

“好。”楚肖珩应声，站了起来。

他刚才虽然坐在沙发上跟季氏夫妇聊天，但目光时不时就往玻璃窗外看去。

那两人待在一起的身影，令他如鲠在喉，如坐针毡，每一秒都要控制自己的情绪，才能面不改色的陪季氏夫妇闲聊。

季清樱的提议，恰合他意，爽快起身，跟她一起往外走去。

季清棠蹲在花丛边，修建花枝。顾亦弘站在她身旁，帮她提着花篮。

顾亦弘提议道：“你剪一束花，送给我，好不好？”

“好啊。你喜欢哪种？”

“都行。”顾亦弘随口道，心念一动，又说，“海棠更好。”

“那我不如给送你几个盆栽。”

“行啊，这样活的更久。”顾亦弘目光落在季清棠脸上，嘴角是情不自禁的笑，“今天没白来，还有礼物。”

楚肖珩走过来，听到季清棠要给顾亦弘送花，心里那股强烈的排斥和妒意又在啃噬着他。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季清棠身边，温声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吗？”

季清棠觑他一眼，淡道：“不用，已经差不多了。”

季清棠起身，楚肖珩长腿一迈，站在她跟前，看着篮子里修剪下来的鲜花，道：“你的花看起来很漂亮，可以送我吗？”

“可以啊。”季清棠爽快应声。

楚肖珩心中一喜，就听她道，“这院子里这么多花，你随便挑，我等会儿让张姨过来帮你剪。”

“…………”楚肖珩刚有点高兴的感觉，谁料，直接就坠机了，差点没缓过气。

季清棠没再管他，抬步往别墅里走去。

顾亦弘随着季清棠离去。

季清樱看着备受冷落的楚肖珩，主动给他台阶下，“咱们也进去吧。”

由于来了两位贵客，季家的午餐准备的很丰盛。

楚肖珩在季清棠落座时，恰到好处的坐在她身旁的位子。顾亦弘也没谦让，坐在季清棠另一侧。

季清阳不在家，一共六个人吃饭，季氏夫妇和季清樱坐在他们三人对面。

季清樱看着姐姐身旁的两个男人，忽而感叹，不知道他爸以后挑女婿会不会选择困难症。两个根正苗红的青年才俊，都是相貌堂堂。

不过平心而论，她觉得楚肖珩更好看，五官精致又张扬，冷白的肤色透着冷淡禁欲感，像是清冽的山巅冰雪，高不可攀。一双桃花眼更是神来之笔，让他冷清的气质无端端的透着若有似无的撩。

顾亦弘虽然也好看，生的英俊周正，但没有楚肖珩帅得那么有个性，更像是平易近人的校草。

从外表比较，她投楚肖珩一票。

这两人在季氏夫妇跟前，都是有礼有节，一顿饭在看起来轻松愉悦的氛围中结束。

季清棠问季清樱：“你不是预约了SPA吗？”

季清樱点头：“对啊。”

“我去换身衣服，就准备走吧。”

“好呀，一起，我也去换身衣服。”

姐妹俩都上楼了。

楼下楚肖珩和顾亦弘坐在沙发上，陪季明宇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季明宇对顾亦弘道：“阿珩可是我们季家的恩人。”

“嗯，听清阳说了。”顾亦弘淡淡点头。他原本觉得季清棠和楚肖珩不可能复合，但是，一听季清樱说这个事儿，他的危机感又空前强烈。

“季叔，这种小事不足挂齿，就不用提了。”楚肖珩道，眼光余光扫过顾亦弘，心情不错。

这个优势，他比不了！

季明宇道：“这可不是小事，小棠他爷爷都想见见你。”

楚肖珩脸上笑容加深，“好啊，有机会跟老人家交流一下，是我的荣幸。”

孟珍道：“她姥姥姥爷也想见见你。”

楚肖珩点头，“都行，你们约时间，我随时可以。”

顾亦弘：“…………”

他再迟钝也能感觉到楚肖珩对季家人的殷勤。

虽然他跟楚肖珩没有合作过，但听过有关楚肖珩的风评，手段了得，狂妄不羁，性子冷淡，不好接近。

楼上房间里。

季清樱换好衣服，来到季清棠房间，问她：“等会儿出去，要不要安排顾亦弘和楚肖珩啊？”

“不用吧？”季清棠面露讶异，随即肯定道，“不用。”

“那就咱们自己按照原计划去SPA，不管他们男士了？”

“嗯。”

两人换好衣服下楼。

季清樱道：“爸，妈，我跟姐姐出去啦。”

孟珍道：“去吧。”

她转头又对顾亦弘和楚肖珩道：“你们年轻人要不要一起去玩？”

“好啊。”楚肖珩微笑起身。

顾亦弘随之起身，“正好我下午也没什么事。”

季清樱看向季清棠：“？？”

季清棠：“…………”

四人走出别墅后，季清棠对顾亦弘道：“你忙你的吧，我跟清樱是去做SPA，那地方都不接待男宾。”

季清樱跟着点头。

“哦。”顾亦弘应声，“那好。”

季清棠都没看楚肖珩，牵起季清樱的手，对顾亦弘道：“我们先走啦。”

季清樱没有忘记一旁存在感过分强烈的楚肖珩，朝他挥挥手，“楚总，我们走啦。”

季清棠跟季清樱去了车库，挑了一辆车，开车离去。

顾亦弘和楚肖珩的目光交汇一秒，各自没有表情的移开。

楚肖珩回到车上，冷哼一声。

明天就是工作日了，他作为季清棠的助理，可以天天待在她身边，早出晚归都在一起。

区区一个顾亦弘，掀不起风浪。

…………

周末结束，季清棠回到B市分公司。

季清棠有一趟出差的行程，没有通知楚肖珩，也没有安排他一同前往，所有准备工作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等他反应过来时，季清棠已经带队出发。

楚肖珩坐在办公室里咬牙切齿，却又毫无办法。

偏偏季清棠临走前还给他安排了一堆有的没的琐碎工作，都是些简单重复又消磨时间的事。

楚肖珩从这些无关紧要的工作里就能看出来，季清棠压根就没把他真的当助理。

但他既然来了，不可能知难而退。

楚肖珩这几天不仅把季清棠安排的工作做了，每天都往她邮箱发一份市场调研报告，全省多个县市，他逐一深入分析土地市场情况。

季清棠人在外地，每天晚上睡前总会准时收到一份报告。

原本她并不想看，但是标题又吸引了她，她真的很想知道楚肖珩怎么看待土地市场。

自从有了开端后，她看到他的邮件就会点开看，心里还憋了一些问题想跟他探讨。

一周后，季清棠出差回来。

楚肖珩来到她办公室时，递上自己整理好的文件，要笑不笑道：“季总可真是日程繁忙，我这个助理都难得见你一面。”

季清棠指着一旁的椅子，对楚肖珩道：“请坐。”

楚肖珩拖过椅子，在季清棠对面坐了下来。

“关于你对三线城市的土地分析，我有几点疑惑……”

楚肖珩没想到她是把他叫过来谈工作，不过她有兴趣，他也愿意陪她聊下去。

工作交流结束后，季清棠话音一转，道：“楚先生，我非常感谢你愿意屈尊纡贵来到我司工作。但你确实跟这份工作不匹配，你的时间可以做更有价值的事情。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办个离职手续。如果你实在热爱房地产行业，我可以考虑聘你为咨询顾问。”

楚肖珩淡淡一笑，“季总多虑了，我觉得我干这份工作特别合适。”

“你自己的公司，你就不考虑吗？难道要日夜连轴转？”

“哦，季总工作太忙了，大概还不了解我的情况。”楚肖珩看着季清棠的眼睛，缓道，“我被楚华集团解雇了。”

“什么？？”季清棠一愣，面露震惊。

几秒后，她又笑了，“你开什么玩笑？”

“你等我一下，我把电子文件打印出来给你看。”楚肖珩说完，站起身，往办公室外走。

季清棠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

片刻后，楚肖珩拿着一张纸进来，季清棠接过来一看，是盖了电子公章的任免书。

楚华集团总经理楚肖珩被免去职务……

她再次抬头时，莫名其妙的看着楚肖珩，眼里甚至带了一丝愠怒，“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

楚肖珩再次坐回到椅子上，懒洋洋的靠着椅背，淡道：“不是我干什么，我的股份本来就不足以完全掌控楚华。”

“楚老爷子不是鼎力支持你吗？”

“大概，我最近表现的不够好，他又听信谗言，想给我一点教训？”楚肖珩面带思索道。

“可是你……”季清棠看着他，眼里满是不信，“你不该这样啊！你怎么可能受制于人？”

楚肖珩轻笑一声，迎上季清棠的目光，沉懒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又不是神。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季清棠茫然了，她不知道楚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楚肖珩的态度和这份货真价实的文件，让她莫名很难受。

“我有点累，想放松一下。顺便等待时机，把我爸那边的股份都拿过来。”楚肖珩看着季清棠，继续道，“我觉得在你这儿待着不错，让他们认为我在温柔乡里乐不思蜀，放松警惕，不是挺好的？”

季清棠半晌无言，“你就不怕事态彻底失控？”

楚肖珩站起身，胳膊撑在办公桌上，俯下身，靠近季清棠，微微一笑，桃花眼里光华流转，低声道：“那你养我好不好？”

“……！！”季清棠往后靠了靠，突然加速的心跳令她惊慌失措。

楚肖珩站直身，噙着笑意看她，“养我也不难，按照现在的工资就行了。如果我有想要的东西，你就另外给我买，嗯？”

季清棠：“…………？？？？”

有人在办公室外敲门。

楚肖珩敛神，道：“我不打扰季总工作了，有事随时叫我。”

说完，他转身离开办公室。

季清棠好半晌还在魂飞天外的状态中。

直到下一个人离开办公室，她都没回过神。

她上网搜索，楚肖珩没骗她，他是真的被免职了，连官网都出公告了。

不过这份公告很委婉，说他因身体不适需要离开岗位一段时间，但对集团工作一如既往的进行关心和指导。

季清棠拿起手机，给高子谌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问道：“楚肖珩怎么被免职了？”

高子谌道：“这个也不好说，楚家太复杂了……”

季清棠又问：“那他自己的公司，总不受影响吧？”

高子谌一愣，马上道：“会啊！惠兴早就跟楚华一衣带水，阿珩可是没有私心的帮楚家干。”

季清棠：“……那怎么办？”

“静观其变吧。”高子谌安抚道，“我知道阿珩在你那边，你就让他不要有太大压力，轻松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那可是他的心血！”季清棠道。

“嗯嗯，我知道，我是让你相信阿珩……只要他心态好，没有办不成的事……”

季清棠结束跟高子谌的通话后，又给陈秘书打电话。

“陈秘书，楚总他……”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听筒里传来陈秘书哭哭啼啼的声音，“我知道，楚总是不是在你那边？”

季清棠：“……”

“你帮我转告楚总，我誓死忠诚！我会等他回来！”

“…………”

“如果等不回来，我就离职！”陈秘书壮士断腕般道，“我心里只有一个领导！就是楚总！”

“…………”季清棠揉了揉眉心。

她这两个电话打下来，并没有解决疑惑，反而更烦心了。

到了午餐时间，季清棠走出办公室，看向隔壁助理办公室，心里正纠结时，楚肖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找我？”

季清棠转身，就见他端着一杯咖啡，倚在墙边，闲适的看着她。

季清棠嗤笑一声，“作为一个众叛亲离的人，你看起来心态还不错？”

“还好。”楚肖珩点点头，一脸从容。

“一起去吃午饭？”楚肖珩提议。

“好。”季清棠点头。

季清棠想好好跟他聊聊，没带他去员工食堂，选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餐厅。

两人坐在包间里，等待上菜时，季清棠道：“你遇到什么困难，你跟我爸讲讲，看他能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