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只怕是难......”沐凌铉的冲动莽撞,不顾一切,恐怕从来都只赋予兰佳音一人身上。
在别的事情上,这位世子爷从来都是冷静沉着的。
一时间,沐凌铉的脑子里想到了许多,有以前发生的过的事情,有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也有将来才会发生的。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真的让人难以抉择。
良久,从他嘴里发出“嘁。”的一声,短促的一声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紧接着,沐凌铉轻声冷笑,“先顾住眼前再说将来吧!”
“若是我不能得到心爱的女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若我宣平侯府将来的继承人,不是我爱的人所孕育,那我拼死拼活又为的什么?”
一念及此,恍若冬日年夜那最大最美的烟花,在脑海中呯然绽放!
“宁愿轰轰烈烈的拼一场,也不愿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沐凌铉瞬间就有了决定,他猛地抬起头,含笑言道:“表哥心有宏图大志,表弟少不得陪您走上一程,弟弟我应下了!”
梁云旗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在听到这句话后,突然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他一把握住沐凌铉的手,斩钉截铁的说了句,“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你我一心,咱们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又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沐凌铉片刻沉默后,不禁仰天长笑,他无数次跃马长枪的征战沙场,青锋宝剑所指之处,从无败绩,试问胸中的豪情壮志,少过那个?
越是高难度的挑战,才越能激发出他的斗志昂然,他沉声重复着梁云旗的话,“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表哥,你我兄弟永不相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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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从城外回家之后,蓝佳音和蓝大夫人同往和荣院而去,母女俩向蓝老夫人问过安后,蓝大夫人就使眼色让女儿出去。
亲眼看着蓝佳音出了门,她这才对婆母明言,自己有话要讲。
蓝老夫人早在不见蓝佳雨的身影,而大儿媳妇母女俩又眉来眼去之际,就知道怕是有事情发生,闻言,立刻就屏退丫鬟,让人守住门口,沉声对大儿媳妇说,“好了,现在就你我婆媳两人,有话只管说。”
蓝大夫人深吸一口气,提着心,不安的将蓝佳雨的事儿和盘托出,一边说,一边还打量着老人家的神情,生怕这位背不住,给气的晕过去。
就见蓝老夫人的脸色果真无比精彩,青一阵的红一阵,白一阵的黑一阵,老半天才挣扎的问道,“世子妃真的亲口说,只愿意让那孽障为妾?”
蓝大夫人见她虽气恼,羞惭,但却没有乱了阵脚,所问的话,直指最关键之处,不禁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佩服自己这位婆母,的确是位有真知灼见的老人家。
蓝老夫人暗自斟酌着,尽力压制着心中的那股子火气,口吻柔顺的和大儿媳妇商议,“要真是走到这一步,那被这孽障连累的可就多了,不但是青姐儿和音姐儿这两个的订过婚的,没成亲就递给婆家一个诺大的把柄,就是咱们家剩下的几位小姐以后又该如何自处?还有人家愿意要她们吗?”
老人家越说越发愁,终是抑制不住的落了泪,她一边用帕子拭泪,一边哽咽的说道:“可怜我的旭哥儿这一两年就要定亲事,这下可怎么好啊!”
“老大家的,嫡女为妾,丢死个人喽,可不敢啊......”
老一辈的人,难免重男轻女,再加上蓝宏旭是长房的嫡子,意义非同一般,蓝老夫人心里早就憋足了劲,一定要给这个嫡孙,找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
谁诚想,蓝佳雨却是犯了这么大的错,把一家子兄弟姐妹全都给祸害了......
蓝大夫人唯恐她太过伤心,支持不住,赶紧就好言相劝,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心难过也是无用,还是赶紧看看该如何应对才是最要紧的。
蓝老夫人一听这话里有音啊,连忙擦了泪,拉着蓝大夫人的手软语相求,“老大家的,你和公主殿下的情谊非同一般,婆母求你帮帮那个孽障,也不奢求旁的,就让殿下帮着咱家说说好话,以咱们家的家世,怎么着,也得给个夫人的名头吧?”
大周朝自打立朝,便给子孙定下了规矩,皇子一正妃,两侧妃,四夫人,皇孙一正妃,一侧妃,两夫人。
按品论,夫人也是正三品,蓝老夫人的心真不算太贪,蓝大夫人佩服自家婆母的,也正是这一点,要是蓝三夫人在,怕不得哭着喊着,我家雨姐儿贤良淑德,貌美如花,她只能做正妃!
那可就彻底没得谈了。
“您知道,虽然儿媳和公主殿下交好,此事还事关关咱家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不求情?”蓝大夫人心中大定,说话的口吻也多了几分耐心,“只是此事有错,也是在场的两人都有错,但咱家的是女娃儿,难免又要吃亏些。”
“公主殿下当时便请了年长的老嬷嬷验看,咱家雨姐儿虽衣衫凌乱,但还是完璧之身。”
“她说,若是您不愿意让孩子进鲁王府,那么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过,绝对不会有半点风声露出,她将来也会给雨姐儿说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风风光光的让孩子做正头夫人。”
“若是您愿意和鲁王府结亲,她明儿个就亲自去鲁王府见鲁王妃,一定尽力给雨姐儿要个般配的名分。”
“公主殿下见雨姐儿哭的死去活来,身心俱疲,担心家来被人看出端倪,便做主将人留下,对外只说是喜欢,留下说话的。”
蓝老夫人边听,边点头,难看的脸色渐渐恢复,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末了由衷的谢道:“公主殿下不愧是当今圣上之女,大度从容,她这般金枝玉叶的存在,竟为咱们设想至此,老身真是感激万分!”
“老大媳妇,你可一定要好好的谢过殿下,一会你去老身的小库房,好好的给她挑些东西,权当是咱家的一点心意。”
蓝大夫人晓得自家婆母不过是说漂亮话罢了,这位的小库房,看的那叫一个紧,除了吴妈妈和高妈妈,就连大丫鬟巧姐之流都没进去过。
她要是真应了,那不是在婆母心口上插刀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