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姑苏行

莫员外对这唯一的儿子管教甚严，从不允许他沾花惹草更不可能去那种风流之地，虽自古文人多风流，可莫桑绝对是那万中无一的奇葩。

之前母亲大人想给儿子说门亲事，莫桑也只不过是看到了几幅送过来的女子画像。此时莫桑相信，即使将镇上最好的画匠请来，怕是也难书面前这位美丽女子的容貌。

两人相视了有一分多钟，莫桑突然想到圣人的教诲，对着眼前的美貌女子说道。

“男女有别，还望姑娘放开在下。”

被一平凡男子提出这种要求，让得齐灵儿有些羞恼，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脸颊羞的一片通红慢慢的将莫桑扶起来。

莫桑站立之后，终于从刚才大起大落的情绪中平静了下来。看着脸色羞红的齐灵儿，躬身做了一个揖。双手环抱向前平过头顶身体半弯说道。

“既然姑娘是山中仙子，我等凡人自然见识的少。刚才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如果姑娘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坐，也好避下寒风。”

齐灵儿听得莫桑解释，从羞涩中恢复过来。原本准备就此离开的，可见到莫桑清澈的眼眸心中总有一种力量在阻止着她离开的脚步。

“也好，那样便讨饶了。”

说完，齐灵儿信步走过青石小径进到屋内。

一盏清油灯，一处火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加一大片书柜便组成了房间内所有的陈设。看着书桌上放置的一本打开的书籍，齐灵儿有些无聊便走过去拿起来翻看着。

书籍上注解的满满的，想来这书生平时一定很用功吧。

莫桑随齐灵儿身后走进屋子，为避嫌他并未将房门关闭。虽时值深夜外面已经无人，可一妙龄女子和自己在一起若是要别人见了总会招来闲话的。

莫桑进得屋子后，便感觉到浑身一股暖流袭来散去了身上的所有寒气。他瞧的惊奇，便怀疑是齐灵儿所故。

齐灵儿见莫桑没有关门也知道他的考虑，心中不禁为这心胸坦荡的书生多了一份好感来。要知道凭借她的美貌，平时走在街上若不遮住面孔总会引来一些无聊之人的窥视和呓语。平时见的多了，齐灵儿也懒得计较，有时候怕麻烦索性出门的时候都会带着面纱。

齐灵儿走到书架前，看着玲琅满目的古籍回身问道：

“这些书，你可都有诵读？”

“自然是这样。”

莫桑听得仙子提起自己最擅长的事情，面露喜色一脸得意。

“这卷书为何内容？”

齐灵儿随意拿起一卷泛黄的书简，指着上面泛黄的古字问向莫桑。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高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莫桑轻看齐灵儿手中古籍便吟诵出内容，须臾间意犹未尽开口道。

“此书所言正是我今日所见，姑娘美貌却如洛神在世间。”

齐灵儿见莫桑毫不避讳的夸赞自己，难与有些羞红之色扑面而来。

“你们读书人都这般酸溜溜的吗？到是有些文采，可惜有好色之嫌。”

莫桑见齐灵儿对于自己的褒奖有些非议，顿时紧张起来。急忙上前两步来到齐灵儿近前解释道。

“莫桑所言句句发自肺腑，绝无恭维之意。莫桑虽不是圣贤之人，却也不是寻常风流浪子之辈，希望姑娘莫怪。”

齐灵儿见自己随意之间便引得莫桑捉襟见肘，失声笑了起来。

“原来你叫莫桑，是个好听的名字。”

齐灵儿没有回应莫桑的解释，走到另一边书柜前。书柜上有一小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笛子是你的？”

莫桑见齐灵儿似乎没有怪罪他，喜形于色。见齐灵儿又发问，赶忙点头回应。

“可会吹奏？”

“当然，不如我来给姑娘演奏一曲可好？”

莫桑见齐灵儿对笛子感兴趣，就要给她演奏。

“正好。小时候常伴师父身边，每逢惊雷师父都会在我身边吹奏一只笛子哄我入睡。时隔多年，师父再没有给我演奏过这天籁之音。从小我就随师父一同长大，从未见过父母。可惜……”

齐灵儿好像回忆起了一些伤心的事情，不禁有一行热泪留了下来。

莫桑没有再次出言，轻轻的接过齐灵儿手中翠玉笛子放在嘴边，一曲“姑苏行”绵延悠长之音响起。

曲调悠扬，风格典雅舒畅，节奏欢快轻松。夜幕中，一男子吹奏笛音，女子醉卧窗台表情淡然，如痴如醉。

莫桑站立着吹奏乐曲，齐灵儿沉醉其中眼神里仿佛看到许多优美景象不禁有些惘然。夜幕中落雪片片，寒风许许。

莫桑一曲终了，两人之间似乎也消除了许多陌生的隔阂。齐灵儿讲诉起自己在山中修行的苦闷，回忆起与师父相伴而行的点点。回忆深处，也有一些伤心片段引得齐灵儿心情低落。

每当此时，莫桑便会讲述一些书中的趣闻轶事引得齐灵儿破涕为笑。两人不知不觉间畅谈到了天明，第一缕阳光透过竹林照进小舍。

两人见不知不觉中竟聊了一整夜，起身相视而笑。

“如果每天都可以看到你该有多好。”

莫桑见齐灵儿要走，一股忧愁涌上心头。

“有缘我们自会相见。”

齐灵儿见莫桑有些忧愁，出言安慰道。

“明晚，你还会出现吗？”

莫桑很想留住齐灵儿，经过这一夜相谈，彼此仿佛相逢恨晚。寒窗苦读的岁月里，莫桑只以冰冷的书籍为伴，难得有一妙人儿与她畅谈，多有些不舍。然而他并不想将话别弄的难舍难分，徒添一些悲伤。

“或许吧，也许你可以备一些酒菜招待一下我这贵客。或许看在美食的份儿上，我会出现。”

齐灵儿俏皮的眨巴着眼睛。

“那好，我便备上最好的酒菜静候姑娘光临。”

莫桑见齐灵儿愿意再来喜上眉梢。

两人相视一笑，齐灵儿没有说道别的话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齐灵儿消失在清晨的雾气中。飘然而来，默然而去，莫桑对眼前的仙子又多了几分思念。分开之时，却好像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