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路上

两人一夜畅谈，彼此相互拥抱着没有松开。他们多么想就这样相拥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

可惜天会亮，人会走。彼此都还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

莫桑将齐灵儿送到院子门口，从怀里拿出玉笛轻轻交付在齐灵儿的手里。

“等我们再次相见，我便给你继续吹奏‘姑苏行’。那个时候我们就永远在一起，我每天都给你吹奏，好吗？”

齐灵儿接过莫桑的笛子，将它收在袖内。齐灵儿轻轻的踮起脚尖在莫桑的脸颊上亲了一吻，齐灵儿没有再言，一吻之后便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齐灵儿两道热泪顺着脸颊滚落，似乎有着千言万语难书。

莫桑看着齐灵儿离去的背影，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再也见不到了一般。

莫桑心理绞痛着，他不知道这莫名的情绪来源何处。明明他们已经彼此交心，相约有期。可莫桑还是感觉自己无法抓住她的影子，似乎这一别便永世相隔一般。

莫桑望着齐灵儿离开的地方，似乎没有丝毫风度可言的坐在青石小径上，一股莫名的伤痛涌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莫员外担心儿子不能按时下山就安排了一顶轿子上山来接他，此时轿子已经到了门口。

莫桑见事已至此，便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带了一些自己需要的书籍坐上轿子下了山去。

莫桑在心理暗暗发誓：齐灵儿，等着我。无论前路有多坎坷，我也一定要和你在一起。金科状元，我来了！

莫桑下了山，简单的拜会了父亲又看望了还卧病在床的母亲。母亲还是那副病病殃殃的杨阳，但是身体已经相比之前硬朗了一些。

莫员外见儿子起色不好也没急着赶他上路留他在府上休息了一晚再走。

第二天清晨，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人走到莫桑房前轻轻叩响了两下房门。

“少爷，起床了吗？我们该赶路了，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莫桑听得声音便知道这叩门的人是府上的管家“福伯”。

福伯三代人都在莫府做事，到得这代莫员外已经非常信任他，将府里大大小小的账目和钱款都交给他打理。而福伯管理账目几十年中，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漏。

这是个心思极为细致的人，因此莫员外决定让福伯跟着少爷一起去京城考试。

莫桑将手里的玉佩重新收回怀里，轻声回应道。

“福伯，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莫桑出了房门后跟着福伯一路走到大堂，莫员外和老妇人已经站在了大厅门口。

莫员外和老妇人纷纷交代了几句，一行人目送福伯赶着一辆非常普通的马车上路了。

莫桑做在马车内，想着今年可靠可能会出现的试题，手里捏着齐灵儿送的玉佩。

这玉佩不仅能够带给莫桑一股暖意让他即使再冷的天气也不会感觉到严寒，而且握在手中还有一种提神醒脑的功效。

一路上颠颠簸簸大概走了一个多月，盘算着日子再过几天就能到达京城了。

莫桑轻轻挑开帘子对正在赶车的管家说。

“福伯，这一路上忙着赶路足有一月有余没有好好休息了。前面距离京城也不远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在这边好好休息一晚上吧。我也好调整下自己的状态，免的到了京城水土不服再病倒了就麻烦了。”

福伯见少爷要求留宿在这里，就赶紧应声道。

“好吧，少爷。前面有家茶馆，我们先休息一下也好打听打听这附近有什么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客栈可以投宿的。”

福伯年轻的时候经常跟着莫员外往京城跑，来回倒腾一些货物，因此对这一代还有些熟悉。

马车又行驶了一会儿，便在一家茶馆儿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种开在官道上的茶馆，规模很小，仅仅是为了让过路的行人可以停下休息休息喝喝茶，顺便打听点儿十里八村的路该怎么走的。

莫桑下了车随意的坐在一处设在路边的桌子前，一个年龄在十七八岁的店小二见有人入座赶忙提着一户开水走到莫桑面前。

“客官需要点什么茶？我们这有京城茗茶碧血红莲，二文银子一壶，要不要来一壶？”

店小二见莫桑从马车上走下来，又一身文人气质。自然是能够看出这是最近忙着进京赶考的举人，这些举人哪一个不是富甲一方？自然他就直接推荐了小店内最贵的茶水。

莫桑虽然家境也较为殷实，可平时并不喜欢铺张浪费。对于小二的推荐他只是笑了一笑，说道。

“不用了，给我来一壶青莲茶就可以了。”

这青莲茶是最大众化的茶水，一般只有那些跑货的脚夫会点。两个铜板就能喝一壶，比刚才小二推荐的茶水整整差了十倍的价格。

小二见莫桑似乎不愿意多花钱，顿时有些不大高兴。阴阳怪气而的说。

“都高中举人了还这么抠，你还进京考什么？去了也考不上。”

小二冷哼一声，将茶壶和杯子丢在桌子上也没有再给莫桑倒水。

莫桑见如此势利眼儿的店小二也不做争执，只是轻笑了一声自己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开水喝了一口。

莫桑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百无聊赖的打量周围的风景，这还是他第一次来京城，因此多有些好奇。

忽然一道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从远处过来了一位道士，这道士长相平平身着素袍手里执有一根浮沉，道士气息平稳脚步轻快。

原本这道士并无什么奇特之处，然而莫桑看了一会儿发现这道士在行走之间似有似无的散发出一股祥和之气。道士每次迈动脚步，那身体却不是脚步迈动的距离前行，仿佛整个人只是形式上的摆动双脚，而人却是漂浮过来的。

莫桑看的出奇就多瞧了两眼，道士好像也发现了这个年轻人一只在盯着自己看。在快要走到茶摊前的时候，道士改变了行走的路线，竟直走到莫桑身前。

莫桑不知道道士为何突然走向自己，以为是刚才多瞧了他两眼有些不礼貌就赶紧低下头去假装喝茶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