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1章 等了又等

从圣丹斯到威尼斯，从多伦多到纽约，从一月到十二月，“爆裂鼓手”的发行征程非常漫长，这让观众的期待值一点一点地累积起来，即使没有任何宣传手段，却也超过了无数商业电影，成为了全年的年度期待。

客观来说，“殴打记者”事件所推动的关注热潮着实有限，因为在事件发生之前，“爆裂鼓手”的期待值就已经轻松爆表，那些苦苦等待电影上映的忠实影迷们，根本就不会受到意外事件的影响，更不要说堂吉诃德们了。

在“爆裂鼓手”的好奇与期待面前，“殴打事件”根本就不是事儿，观众真正翘首以盼的是电影的上映，等待了又等待、期盼了又期盼，足足耐心等候了十个月之后，电影的神秘面纱终于要揭开了，这才是年度大事，好吗？

根本无需宣传，当西西弗斯影业官方推特账号在纽约电影节之后正式宣布，“爆裂鼓手”将于十二月五日举行点映的时候，所有影迷都迫不及待地开始狂欢起来，那股热浪狂潮爆发出了堪比暑期档的强度。

难以想象！

如果是“星际穿越”这样的商业电影，那么是可以理解的，票房数字就证明了电影的受众面非常宽广，网络狂潮也是理所当然的；但“爆裂鼓手”这样的小众艺术电影，却在口口相传之中成为了网络焦点，这就完全是“蓝礼效应”的深远影响了。

除了资深影迷、专业影迷、狂热粉丝之外，其实喜欢电影的普通影迷数不胜数。

在商业电影之外，这些普通影迷们也喜欢寻找符合自己口味的艺术电影——“搏击俱乐部”、“低俗小说”、“发条橙”等等独特的电影总是能够征服观众，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他们缺少对电影的钻研也缺少足够的时间慢慢挖掘电影，更多需要他人推荐，又或者是权威榜单，这也是口碑佳作同样能够创造票房奇迹的重要原因。

现在，蓝礼就是最好的“招牌”。

至今为止，除了口碑两极分化的“超脱”之外，蓝礼的作品清一色得到了市场认可——北美票房最低的是“活埋”的五千两百万美元，其他作品的票房数字全部过亿，这也意味着，在精湛表演和人格魅力之外，蓝礼的艺术品位和独到眼光也得到了众口一致的肯定，这不仅使得蓝礼成为电影制片方的首要选择，同时也成为普通观众挑选作品的重要风向标。

商业电影是如此，艺术电影也同样如此。

于是，“爆裂鼓手”也就成为了年末颁奖季之中的一道难得风景线：虽然是小成本艺术电影，但票房期待值却丝毫不逊色于商业大片！甚至超过了“霍比特人3”和“超能陆战队”，成为了感恩节档期之中仅次于“饥饿游戏3（上）”的期待作品。

终于，十二月五日终于到来！

上一世，索尼经典赢得了“爆裂鼓手”的北美发行权，因为缺少宣传噱头，索尼经典另辟蹊径地选择了一条小范围公映的道路，从点映开始起步，而后一路辗转全世界各地的电影节，不断为作品累积口碑，却始终不曾进入大范围全面公映阶段。

一直到进入颁奖季第二阶段，顺利进入金球奖视线之内之后，这才将上映院线扩大到四百间以上；但即使如此，索尼经典也始终将上映院线数量控制在五百间以下，坚持不懈地在小范围之内扩散口碑，彻底摒弃了追逐票房的目标，更多还是通过专业影迷、资深影迷来为作品背书，所有重心全部放在颁奖季冲刺上，期待着作品能够在颁奖季有所斩获，之后再通过录像市场来谋求商业层面的成功。

事实证明索尼经典剑走偏锋的策略取得了成功——“爆裂鼓手”不仅斩获了三座奥斯卡小金人，而且在小范围公映期间，票房也成功累积到了一千三百万美元，相较于三百万的投资成本，他们已经实现了盈利；随后，从奥斯卡载誉而归之后，电影在院线下线、却在录像市场风生水起，为索尼经典赢得了超过一千万的利润。

这一世，索尼经典与西西弗斯影业联手合作，但北美发行宣传策略还是由索尼经典主导，局势则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因为……蓝礼·霍尔。

作为北美最具实力的独立制片厂之一，索尼经典的颁奖季经验丰富而雄厚，他们清楚地知道应该如何根据作品的属性来展开学院公关，虽然“爆裂鼓手”拥有蓝礼的强大号召力，期待值始终居高不下，但他们仍然保持了冷静——

网络热潮的泡沫，可以成为声势推波助澜的关键，却难以转换成为院线票房的数据；电影在多伦多放映期间引发的争议，造成生理层面的不适，这也意味着电影的惊悚、恐怖成分需要得到更多重视；另外，圣丹斯电影节的作品在市场接受考验的时候，往往需要考虑到帕克城与北美其他地区的口味差别。

经过综合考量之后，索尼经典制定了最终的上映策略：点映开场，洛杉矶和纽约两座城市一共六间院线。

“不公平！怎么又是洛杉矶和纽约！我居住在亚特兰大，难道是被遗忘了吗？嘿！亚特兰大的居民也有权利观看电影！”

毫无意外地，社交网络之上的抗议声浪就开始兴起了。等待了又等待，却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全面公映，只有洛杉矶和纽约才能够率先欣赏到“爆裂鼓手”，而其他城市的这场漫长等待还将继续进行下去。

对于威廉·泰勒来说，欣赏那些抗议推文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请那些居住在西雅图、芝加哥、华盛顿、多伦多的网友们都稍稍安静一些好吗？居住在旧金山的市民表示生无可恋，我们不像新泽西一般，跨河就可以抵达纽约；却也不像你们一样，距离洛杉矶太过遥远，这也使得我们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位置——即使我们驱车六个小时前往洛杉矶，也不一定能够抢到电影票，好吗？难道旧金山就不应该在首轮点映名单之中拥有姓名吗？”

“真正悲伤的是达拉斯，好吗？中部地区从来都不在点映名单范围之内，怎么，我们就不允许喜欢新潮电影吗？现在已经不是三十年代了，拜托？”

“芝加哥居民不想说话。’全美第三大城市’的名号，就是一个摆设，对吧？”

“那么……居住在小石城的影迷应该怎么办？”

“拜托，纽约居民也束手无策，一共就只有三间院线点映，那些狂热的堂吉诃德们提前四十八小时就开始排队了，我们怎么办？我们也很无助呀！明知道电影就在这里首映，我们却看不到，那种心情你们明白吗？”

然后威廉就看到了一系列来自纽约和洛杉矶的哭诉，忍不住哧哧地笑了起来。虽然“爆裂鼓手”在洛杉矶和纽约两座城市点映，但每座城市都只有三间院线，这也意味着座位同样是有限的，稍稍不注意就看不到了；比起其他城市来说，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挫败感无疑更加强烈，越发凸显出他们的可怜。

“堂吉诃德是幸福的，因为‘爆裂鼓手’就要上映了；堂吉诃德是悲伤的，因为竞争对手太过强大也太过激烈。”

阅读到这条推文的时候，威廉捧腹大笑起来，这绝对是每一位堂吉诃德的真实心情，只有真正的影迷才能够体会到隐藏其中的那种“幸福的烦恼”，这让威廉不由有些想念蓝礼刚刚横空出世的那一年，他和霍普他们总是能够近距离接触到蓝礼，每一天都好像梦境一般，每每回想起来也还是沉浸其中。

“威廉！快点！现在队伍就已经开始排起来了。”

格拉汉姆·休斯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刹那间让威廉有些恍惚，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大学时代，他们总是兴致冲冲地准备前往为蓝礼应援，时光好像从来都不曾流动过。

“威廉！”格拉汉姆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直接出现在了房间门口，重重地敲打着木板门，表达强烈的催促，“快快快！再慢一点，说不定我们就要错过了，告诉你，如果错过这次点映的话，我可能接下来一个月都没有心思工作了。”

此时威廉才回过神来，他们都离开了校园，成为了职场人士，事情终究还是不同了。

格拉汉姆依旧驻扎在多伦多，为一家独立发行公司工作。上个月，他请假参与了“超能陆战队”的首映式，而这一次却不是请假，而是正常假期——为了迎合颁奖季时间，他们公司在圣诞节和元旦都没有假期，于是把假期提前，这也使得格拉汉姆能够返回洛杉矶，意外得到了参与“爆裂鼓手”点映的机会。

“你难道不是已经在多伦多已经观看过‘爆裂鼓手’了吗？”威廉回想起自己刚刚看到的推文，笑容越发灿烂，站立起来朝着格拉汉姆走了过去。

格拉汉姆却是无比认真地摇摇头，“电影节是电影节，而点映期间在电影院观看，那又是另外一种感受，这是一部值得反复观看的电影，你知道我等待电影全面公映多么辛苦吗？我上周还做梦梦到了安德鲁呢。”

“哈。”威廉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一个表情，然后满脸嫌弃地吐槽到，“至少你可以梦到安德鲁，但我还没有看过这部作品，即使想要做梦也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