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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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胥心里的伤心无力,此刻又点成了怒火,他竟回头朝崔季明吼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崔季明从来没见殷胥生气成这样过,也吓了一跳。

眼见着殷胥气得都要踹桌子了,崔季明捞住他,连忙道:“砸东西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要找准薄弱的部位,带着力道往地板上砸才行!”

殷胥哪里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有闲心教他砸东西,他气的推了她一把:“不用你教!什么都不如你!你什么都会——”

崔季明此刻却又有点想笑,这后头一句话竟然又是吃醋啊。

殷胥看她居然想笑,真的恨不得掐死她:“你就笑吧!崔季明你就觉得这事儿大不了是不是!再使点小手段就能跟以前一样糊弄过去是不是!不可能!”

崔季明连忙拽住他,想要顺顺毛:“没有没有,这个问题很严峻,要不然我去外头雪地里跪着,你叫下人来打我二十鞭,我绝对不眨眼。”

听见她这嬉皮笑脸的话,殷胥就想揍她,他才抬起来拳头,却看着崔季明露出*的神情,好似挨打就是此事能有转机一样。

如果崔季明是男子,殷胥这会儿把她闷浴盆里淹死的心都有了,可偏她能打架却还是女子——就算殷胥打不过,他这辈子也不可能对女人动手,气得一甩手,朝外走去:“不要跟我说话,我不会再理你了!你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崔季明就怕他转身要走,她从后面拖住他:“别——你打我也行啊!别不理我,要不然我死了算了!”

崔季明扎个马步拽住他,简直就像是黄河里的一尊铜牛,殷胥想走都走不动。

殷胥气的都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发疯似的拽她的手:“你放手!”

崔季明死皮赖脸抱住他的腿:“不我不放!你打我啊,你不打我我不放手——”

殷胥:……他想跟她闹翻脸一次都不成啊!

崔季明竟然还抬脸:“我现在就穿一件中单,你想对我怎样都行!干嘛要走!感受到了么?你感受到我的胸了么?”

殷胥看着她死死抱着他的腿,胸口正贴在他腿上,刚刚那衣服里掉出来的皮甲是用来干什么的显然不言而喻。

殷胥脸轰的一下就红了,气急败坏道:“崔季明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是装久了就忘了自己身份了么!你放手!”

他让她这样的不要脸,闹的都快忘了自己前一秒内心汹涌的悲伤了。

崔季明居然还往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眼见着一边衣领顺着肩膀滑下去,她也不去扶,抱着殷胥的腿坐在地上:“我要好好跟你说话你就走,我还有什么办法!”

殷胥一垂眼就看见了他曾经肖想过无数次的红痣,如同一个细小的血滴凝在她肩上似的,他连忙转过脸不敢去看她,愤恨道:“人要有点廉耻!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崔季明:“你要来跟我共浴的时候也没要廉耻啊,你都说要不见我了,那我能有什么办法!”

殷胥就是跟她置气,她越这样他越恼火,殷胥不说话,拖着被她死死抱住的这条腿,就要往外走。

崔季明被拖行在地毯上,嘴上还不停:“你这能怪我么!你都摸了我多少回你没摸出来啊!我也有暗示过你几次,我也没想到你这样傻啊!”

殷胥怒而转头:“这还都要怪我了么?!!”

崔季明昂起头:“我身上破绽还不够多么?你毫不怀疑,我根本都没有机会可说!你就从来没想过么?”

殷胥虽恼火,但他确实是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前世最后,崔季明亲*他的时候,是不是还拿着他的手压在她胸口上……

以及她不止一次问他是不是喜欢男子,甚至说过假设她是女子会如何……

这么些年,崔季明是男子一事早已深入他的内心,纵然发现她骨骼并不健壮,发现她没有胡须没有喉结,他也从未往性别一事上去想过。

殷胥简直要恼羞成怒了,他拿起地上的软垫,兜头朝崔季明身上打去:“是我傻行了吧!一切都是我傻——我要是不傻,怎么可能看上你这种人!你就是个混账!再说——就、就你那个身材,我怎么猜得出来!”

软垫也不疼,崔季明却哎哟哎哟叫了几声,殷胥这句话戳到她一直在意的地方,也恼火道:“这还怪我身材不好了!我就这样怎么了!我要打仗要练武,这也不怪我啊!”

殷胥哪里想到她会说起这个,他对于以前“同是男子”的崔季明,还能拿出一些勇气,而如今身为女子的崔季明,他却更……

殷胥拿着软枕,一阵猛砸:“你放手!我现在不想跟你这种骗子说话!你压根没有——”

崔季明抬手抵挡,正放了手来,殷胥狠狠将软枕砸在她身上:“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我!在你的以后计划里,也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

崔季明抬头就要辩解,殷胥却拔腿就走。

她连忙起身就要追过去,殷胥连鞋也没穿就光脚走到廊下,他回头想让旁人关上门,就看着崔季明穿着一件快散了的长中单就要追出来。

她还真把自己当男子了,从来就不介意被别人看到么?!

殷胥怒道:“崔季明!你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就要往外跑!滚回去!”

崔季明这才低头注意到,她往上扯了扯衣领,就看着殷胥合上了门。

崔季明凑过去,隔着一道门有些不明所以:“你这是要干嘛?”

殷胥正在让廊下伺候的黄门过来锁门。站在外头的一两人本来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屋内在吵架,就看着今上穿着单衣光脚就跑到了落雪的回廊上,让人把传言中新宠的崔中郎给锁屋里。

哎呀这是要出大事啊,两个黄门连忙跑着回去要拿锁来。

殷胥抵着门道:“我不会让你再跟以前一样,出了点事就想着溜掉的!”

崔季明在门那边似乎无奈地笑了:“我没有要跑啊!那你要住到哪里去?”

殷胥恶狠狠道:“大兴宫这么大,总有我住的地方,用不着你管!”

崔季明:“你的鞋还在屋里呢,你忘了穿鞋了啊。”

殷胥:“说了用不着你管!”

不一会儿,那几个惊恐又*的黄门低着头过来,帮登基第二日的圣人,将崔季明给锁在了屋内。

崔季明推了推门,还能推开一点门缝,她从里头露出一只眼,往外看着殷胥,道:“你这锁不住我的,我一会儿拿把椅子就能把门砸开了啊。”

殷胥光着脚站在廊外,冷声道:“你逃得出观云殿,逃得出大兴宫么?逃得出长安么?你跑到哪里我都把你抓回来的啊!”

崔季明沉默了一下,她从门缝里伸了一个指头,朝他勾了勾:“你过来,我跟你说一句话。”

殷胥下定决心绝对不能再服软,站在两步远的原地硬邦邦的道:“我不用过去,你说就是了!”

崔季明:“你真不凑过来听?”

殷胥转身:“你不说我就走了——”

崔季明看见他背影,急了,高声道:“我想说我不会跑的啊!我等着你啊!别忘了夜里来强奸我啊!”

殷胥一个趔趄,长廊下仅仅的两个黄门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怒而回头:“崔季明!你——”

崔季明拍了拍门:“我一定不反抗,全力配合啊!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你气完了你别忘了来啊!”

殷胥撂下一个“滚!”字,几乎是落荒而逃。

两个在今夜涨了见识的黄门也跟上几乎是拔腿就跑的殷胥,连忙拎着鞋要递给他穿上,殷胥跑出去几步,这才站在雪地里,穿上鞋子,又有黄门拿着大氅跑过来连忙给他披上。

一个不太长眼的连忙问道:“圣人今夜宿到何处去。”

这话问的好像是他今天还能去临幸后宫佳丽三千似的。

殷胥站在雪地里,觉得又丢脸又愤怒,又委屈……又茫然。大兴宫如此之大,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本来的计划都泡汤,难道他要去随便找个宫室去睡觉么?

更何况这样,谁还可能睡得着……

殷胥垂手站了好一会儿,半晌才道:“这附近,可还有已经收拾好的宫室?”

那黄门连忙回答有。

大邺的宫室并没有一圈圈的院墙,只是一座座单独的建筑,偶有长廊相连。

让宫人赶紧点上暖炉收拾出来宫殿的大黄门也是有眼色,他脑子里可还记着崔中郎那句振聋发聩的话,连忙也找了个跟观云殿根本隔不了多远,甚至还有回廊连接的宫室,安顿圣人先宿下。

屋内有一股尘封的味儿,毕竟没有提前开窗通风过,也难免。

暖炉刚刚烧起来,屋内还有些冷,但床褥都是新换上的,连香也点上了,殷胥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做事的效率。

屏退了下人,他站在床边,裹着还沾有雪水的大氅,殷胥放任自己赌气般倒在床铺上,脸埋进枕头里。

他心里乱的甚至不知刚刚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殷胥随手抓了一个枕头,再拽着压到自己脑袋上来,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进没人看见的地方。

他一面恨透了崔季明,委屈的都能写出半间屋子的书简,来控诉她的所作所为。

他也恨自己,曾经做过如此多丢人的事情,在崔季明眼里一定就像个傻子一样!

他觉得自己太傻,或许前世就能够发现的,或许到了临死前崔季明也对他的木头脑袋无言以对了吧。

他又不得不重新来审视崔季明。

审视她的所作所为,审视他曾了解的她几十年。

殷胥承认,在他眼中,一个女人的极限大概就是薛菱那样了。深宫之中手握大权,已经能够向这个时代挑战了,而崔季明……

她看起来不像女子,与多年习武有很大的关系。崔家与贺拔家当年联姻,或许是有崔翕的野心,或许是为了应对行归于周,但本可以接过两家权力的子嗣中,却没有一个男子。他来不及去问崔季明为何选择成为男子,但听闻她七八岁便随着贺拔庆元出入军营,或许那时候就已经穿上男装了?

前世她打仗近十年,此生她才刚刚起步。

然而这一世他所见过的那些艰难的片段,再联想前世几封书信和艰难的格局,殷胥没法想她作为女子是如何撑下来的。

她从来都是偷偷摸摸洗澡么?受伤了会有人处理么?要是身体不适时候又该如何?

或许现在的崔季明不知道,但殷胥见过的。见过她因为常年骑马,为了缓解腰背的痛楚有时候会习惯跪趴着睡觉;见过她因为长途跋涉,布满冻疮也开始渐渐变形的双脚;更见过她后背上纵横的伤疤……

她自己选的路,要她没法活得像个女子。

那么前世又算如何……

什么纳妾、什么流连花丛都是她对外的传言吧,想到当年破败的将军府,想到她腿脚残疾后回到长安闭门不见旁人,想到她最后由下人驾着车带着简单几件行李,告老还乡回到建康去。

到二十六岁她依然孑然一身,以女子之身,成为了大邺最后一位站出来的主将。

同样的路,作为女子走来,她比旁人多吃了多少苦。

殷胥闷在枕中,又替她委屈,替她恨。

他也搞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一会儿替自己委屈,一会儿替她难受。他又觉得自己为什么要在心里这么快服软,为何要这么早就先考虑她的苦衷,就是因为他对她如此没骨气,才会有今天的局面,殷胥气的去捶枕头。

幸好此处无旁人,谁也瞧不见圣人满脸纠结的埋在枕头里,一会儿拧着滚来滚去,一会儿去砸枕头,爬起身来又落回床上。

殷胥两只手在脸上薅了一把,团起身子,拽过锦被盖在头顶,恨不得将那些复杂的情绪连同他自己一起缩起来。

他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崔季明。

但她刚刚说了那样的浑话,难道是认真的?!

他又觉得有了勇气,崔季明根本不可能把他怎样的,那些她说过的浑话,都是她的胡说八道!他或许该去寻她,反正崔季明此刻也怕他不原谅她吧,他说什么、做什么,她也会听话吧?

但……她是女子,二人又不是夫妻,他不该这么不守礼……

殷胥起身走到门前,又踱回床边,觉得自己应该正人君子一些。

一会儿又觉得对她这种人,正人君子就永远吃亏的份,再度鼓起勇气。

就在他来回纠结时,不远处的观云殿,崔季明都快等到了半夜还没见人来,微微推开一点门缝,看向那个唯一守着的黄门。

那黄门连忙凑过来:“崔中郎,有什么需要么?”

崔季明从门缝里往外看,道:“圣人去向何处了?”

黄门:“就在不远的殿内。”

崔季明:“他睡了?”

黄门:“这……奴不知晓。”他倒是主动请缨:“奴去偷偷看一眼。”

他说罢就朝旁边走了几步,似乎绕过观云殿的长廊,就能看见殷胥的宫室,黄门一会儿小跑回来报:“还亮着灯,似乎还没睡。”

崔季明盘腿坐在地上,她半天都没敢穿衣服,话都说那么明显了,殷胥难道这都能怂?

还是他不喜欢女人?

卧槽想起这个可能性,崔季明都要坐立难安了。

她会不会一作死,真的把他掰弯了。若她是男子,殷胥就每天削尖了脑袋想着怎么跟她挤上床,然而如今身份都暴露了,该看的都看完了,他是不是就一下子没性趣了?

他不会真的就想着被压吧!

崔季明一下子就恐慌起来了,完了完了,她感觉自己以前那么过分,真的要把殷胥给玩坏了。他难道就喜欢别人强硬一点?

崔季明咬着指甲,越想下去后背都出了冷汗,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坐着了,在这儿等到半夜指不定殷胥都不会来。

她越来越大的恐慌,已经*的她没法再犹疑了,崔季明连忙跑回屋内,拿起自己的外衣,简单套在中单外头扣上腰带,拿起被殷胥扔在地上的横刀,走回主殿内。

那黄门还在说话:“崔中郎,你还在么?”

崔季明双手持刀,道:“你躲远一点,我要把门劈开。”

黄门吓了一跳:“崔中郎,使不得啊——圣人刚刚都气成那个样子了,你这不是——”你这不是找死么?

崔季明道:“我担着,大不了他把我弄死,我也不能让他真的弯了。妈的,就算是弯了老子也要给掰回来!”

黄门听不懂什么直的弯的,他吓得躲在了廊下的木柱后,就听着轰隆一响,崔季明一刀劈碎了门板,她又跟着踹了一脚,将门板整个踹碎,无用的铁锁在一旁怪可怜的晃荡了两下。她提刀就迈出门来,道:“人呢,带我去找他。”

黄门伸出头来,战战兢兢:“您还要去找圣人?!”

他这是在新上司面前第一天上岗,废了多少金子才蹭到御前的位置,崔中郎这是要他第一天就玩命啊!

他看着崔中郎手中明晃晃的刀,也不敢不答应,连忙爬出来,引着她往那边走去。绕过长廊,他远远的指了一下长长的回廊尽头那座亮灯的宫殿,然后就小跑着开溜了。

崔季明不去管他,光着脚大步朝那宫殿走去,连接两座宫殿的回廊上,也有几个黄门垂手而立,看见崔季明就像个杀神一样一身红梅白孔雀的艳袍,大步而来,惊得抬头连忙行礼,甚至都不敢拦。

崔季明就快走到了宫殿处,就看着那亮着灯的宫殿也打开了门,殷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从里头走出来。

他才走了两步,一抬眼看见崔季明,脸色冷了下来,好似刚刚在屋里纠结的那个人也不是他了,硬声道:“你还真的敢跑出来。”

崔季明朝他快步走出来,一把抓住他胳膊,就将他往屋里拽。

殷胥想甩手,却甩不开,他皱眉高声道:“放手!你倒是不逃了?!”

崔季明:“我本来就没有要逃。”

她说罢,将他强拽进屋里来,合上门。

灯火昏黄的屋内,她抵住门,轻声道:“你还在生气?为什么没来找我,我等了有多久了。”

殷胥正是打算去找她的,只是他拼命想给自己争回一点面子,揉着手腕道:“我为什么要去找你。我不是说了,不想再见到你了么!”

崔季明猛然靠近他,抓着他衣领抬头看他,殷胥僵了一下,崔季明随即道:“阿九,亲亲。”

殷胥:“什么?!”

崔季明:“你不想*我么?”

殷胥将这种行为当作她的讨好,他心中得意,却挣扎了一下,道:“走开。”

崔季明抱住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就要去*他,殷胥却希望是他来掌控,他气道:“你跑到这里来,到底是想做什么?!”

难道你就不知道要道歉么?

崔季明被他推了一下,眼神却更凉了,她半晌才道:“阿九,你为什么不肯*我。”

殷胥懵了一下:“什么?”

她说罢,拽着他就朝床边走去,殷胥没反应过来,就被崔季明推倒在床上,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崔季明用她自己的皮质腰带,无比利索的打了个系马才用的扣,绑在他手腕上,直接挂在了床框上。

殷胥要是还不明白,他就是傻子了,他真的让崔季明的不可理喻惊到了,怒道:“崔季明你疯了么!你是个……你是个……”

这里并不比作为暖阁的观云殿隔音,他生怕外头的黄门也听了去,最后也没将“女子”二字说出口。

崔季明在灯光下扁了扁嘴,她脸上有一种冷静:“女人怎么了,没听说过女人也能强奸男人的么?没事儿,可以让你见识一下。”

殷胥觉得今天晚上太多事儿都要突破他思考的极限了,他怒道:“你疯了吧!快松开——你的胆子真的肥得能上天了啊!”

连皇帝都敢强的女人,天底下能找到第二个么?!

崔季明真的伸手将自己那锦绣的外衣扔在床上,伸手去解他几层中单的腰带。

殷胥当真是出离愤怒了,崔季明之前每次也都是,发生了矛盾大多都用亲亲摸摸糊弄过去,难道她觉得这次也可以不必与他讲明,不必与他谈心,用这种事情就能翻过这一篇么?

殷胥倒在床上,怒道:“崔季明!咱们二人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不都是你站在上风,是你在掌控我的心思!你现在连这种事儿都干得出来!”

崔季明两膝跨在他的身体两侧,低头极尽温柔地啃着他的脖颈,抬头道:“你不要想太多呀,我会让你舒服的。”

殷胥怒道:“我不用你这样!”

更何况她明明是女子,到底是……是怎么学来那些招式的!

崔季明扁了扁嘴,没有理他的话,埋头下去扯开他衣襟,用带着薄茧和热度的手,用恰到好处的力道去*他,唇也在锁骨上,颇为痴迷的咬了咬他,又舔了舔玉佛,继续往下移动。

纵然殷胥此时恼怒,但他却不可能毫无反应。他微微一低头,就是穿着薄薄单衣的崔季明伏在他身上,随着动作垂下去的衣领,使得殷胥的角度可以看见很多,他挪开眼,崔季明却没有在意,她将头发别到耳后,相比起那日的动情,此刻更多的是认真想取悦于他。

殷胥实在受不了她这样的啃噬,就像是要把他的皮肉嚼碎一般,她的手指更似是对他早有了解一般,抚过他腰侧,朝他身下探去。他听见自己的呼吸浑浊起来。

她的手指顺着他小腹滑下去,殷胥闷哼一声,连灯烛都在旁边亮着,一切都明明白白照着,他的意志是无法抵挡崔季明的手段的。或许是跟她本人有关,只要是她,他就根本无法……真的去抗拒。

殷胥觉得自己实在是自尊受损,微微喘息起来,终是受不住般道:“崔季明你太过分了,你太过分了……”

崔季明抬起头,很认真地看他:“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子。”

殷胥懵了:“什么?”

崔季明:“要真是这样,我死了算了。你讨厌我,我也尽力可以将你哄回来,我也可以道歉,咱们时间长着呢,你要是喜欢男子,那我就……”

她没说完话,手指抚弄过他身下,殷胥看不见,但她甚至拿指甲去轻轻刮蹭,这样的行为使得殷胥脊背一下子绷起来,他咬牙闷哼一声。他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自己的样子。

崔季明也是笨拙,她从来没有认识过殷胥这样的人,当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付他。她见到殷胥闭上眼睛,心头更慌了起来。

崔季明—只手还在抚弄,另一只手却去扯自己衣领,道:“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殷胥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朝下腹涌去,他一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崔季明的话,微微抬眼:“你说什么——”

这话说到一半,他却僵住了。

崔季明跨坐在他腰上,腰带堪堪系在她腰间,两侧衣襟却滑至臂弯,袒露着上半身,她一只手放在胸口,看着他,面上的神情更像是急切。

殷胥甚至连崔季明的肩膀也只见过一两次,不同于刚刚的惊吓,如今的景象冲击至眼前,给了他细细观察的余地,他呆在床上。

昏黄的灯光下,她看起来肤色更深,像是山里奔跑的蛮族女孩才会晒的那种赭橄榄色,但又很好看,肩膀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结实,比他单薄得多,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衣服里缝了几层,,还是她平日里看起来太过可靠,才能给人那样的错觉。

常年的锻炼,她从肩膀到胸前,都是……殷胥想了半晌,只能想出两个词:光溜溜、紧绷绷的。他觉得自己读书这么多年,竟只想出这两个词,实在可耻。然而确实如此,她并不丰满,也不柔软,那些软玉温香的词显然套不上,她身体不像个女人,像个小女孩。

但考虑到个子,她应该是个大孩子,肩膀和手臂上有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疤痕,浑身都是野生的蓬勃的气息,有着舒展且自由的样子。崔季明并不觉得自己的袒露有什么可耻的,她看来很喜欢殷胥的目光,因此放下手来微微挺了挺胸口,她不知道自己这个行为,让她看起来更像个孩子。

那颗红痣真的是点睛,殷胥有些后悔自己将这玉佛讨过来了,那红绳应该在她锁骨清晰的线条那里弯一下,然后白色玉佛垂在她胸前……

他不由自主地去看她,殷胥觉得自己此刻没有在思考不好的事情,他从心底去感叹原来崔季明褪下衣裳是这个样子的,与她平日里耀武扬威游刃有余不同,她看起来更……青涩。然而崔季明的手还探在他身下,却忽然好似松了一口气似的,将虎牙笑了出来:“哎呀呀,你也是有反应的嘛……你还是喜欢我对吧!”

殷胥没理解她这句话。崔季明伸手捏了捏,她指腹有点用力,殷胥颤抖了一下,胀痛的厉害,终于理解了崔季明想探寻的事情。

他也想起来,曾经崔季明几次特别含糊的问过他,是真的喜欢男子还是喜欢她,甚至最早殷胥说自己喜欢她的时候,她的表情也是那样挣扎。

殷胥不知怎么的有点想笑,他身下不冷静,人却冷静了下来。

她的这点恐慌,足以平息他的不满和怒火,殷胥道:“你把绑我的腰带解开。”

崔季明呆了一下。她这会儿才觉得自己就生怕殷胥当真变成小基佬了,情急之下做出了……当真算得上羞耻的事情。不过崔季明不会表现出来,她脸皮厚到能将种种情绪掩盖,她拿出手来,殷胥松了一口气,结果就看着崔季明跨坐在他身上没有动,前倾着伸出手去解那系马的结。

她好似整个人朝他倒过来一样,目光伸手去探那结,胸前却冲着他的下巴。

纵然他身下已经如此不正人君子,殷胥还是尽力别过眼去,不敢瞧她。崔季明没发现,她发现了免不了又是一阵嘲笑。那个结扣明明很结实,她一只手三两下就给解开了,殷胥放下酸疼的胳膊来。崔季明惦记着他血质不好,容易淤青的事情,捏着他手腕要给他揉一揉,殷胥却拨开她的手,反抓住她手臂,将她往床内推去。

崔季明没使力,任凭自己倒在她那件花里胡哨的外衣上。

殷胥抱着她侧了侧身,一巴掌就打在她臀上。

崔季明惊了一下:“刚刚让你动手你都不肯,现在你又打什么!”她两只手背到身后去挡在自己臀上,道:“不许打了!”

殷胥气:“你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他说罢又要打,崔季明没挡住,这一下力道连殷胥掌心都火辣辣疼起来的,她也叫唤了一声,把自己拧的跟个麻花似的,气道:“你烦死了烦死了!不许打了!再这样我也还手了!我要是真的还手,你就让我打残了!”

殷胥道:“你觉得你干的事儿,两巴掌就能勾销了?”

殷胥这会儿才感觉掌心有了另一种火辣辣,他想说给她揉一揉,但这话是崔季明才会说出的不要脸的话,他说不出来。殷胥只觉得自己呼吸已经乱了,他凑过去咬在崔季明唇上,略显急切的去*她,崔季明如以前那般去与他纠缠,殷胥顿了顿,微微抬起头来:“你不能这样。”

崔季明眯着眼睛,她头发乱蓬蓬的,倒在他刚刚胡思乱想又捶又打的枕头上,道:“什么?”

殷胥:“不许你这样……主动。”

崔季明拧眉:“为什么不行?”

殷胥:“你是女子,不该这样。”

崔季明气得直接伸手就在他脸上拧了一把:“哎哟这还什么都没发生呢,就想控制我了。男人臭毛病你也想学是么?”

殷胥呆道:“什么臭毛病。”

崔季明勾唇:“无论自己是不是无能,都觉得应该掌控自己的女人。你要是长歪了,学成这个样子,我就不要你了。”她说罢,抱住殷胥的脖颈,抬起头来,比以前还凶猛的咬他。

殷胥承认,他想不出来崔季明可能柔顺的样子,他与她之间的相处,与性别意识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是崔季明几乎能将他嘴唇咬破。

崔季明松开手,掉回柔软的床褥上道:“再说,你不是喜欢我这样的强势么?”

殷胥没有回答她这句话,他去咬她的颈侧,崔季明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唤了一声,他浑身一个激灵,只觉得身下更难受了。

崔季明抱住他的肩膀,喟叹道:“我觉得告诉你不好,或许以后你就不肯再像以前那样依靠我了,依靠男子或许不觉得可耻,但软弱地依靠女人……或许你就不愿意了。”

殷胥心道,并不会……因为她是强大的人,他不论如何偶尔软弱的时候,都会想依靠她这样的人。

殷胥只觉得再啃下去,崔季明颈上的肌肤就要被他咬破,流出滚烫的血来了。

他抬起头来,脸上木噔噔的,姿势别扭,他抬着身子,不肯也不敢将自己的身子覆在她肌肤之上,道:“可以么?”

崔季明有时候恨他这种守礼和木讷,气道:“我说不行,你还能滚下去,到地上自己解决去么?”

殷胥其实心里还有很多事,他想问的还有很多,但平日里崔季明穿戴整齐的样子,都会要了他的命,更何况……此刻崔季明两只手搭在胸乳下的腰腹上,指尖附近就是她的肚脐,她极其坦诚的露出身体,望向他。他丧失了去问她,去寻求答案的能力。

殷胥道:“不成,你总是把我当作泥佛。”

崔季明嗤笑一声:“是你自己傻。天底下你最傻,没有我,你就让别人骗的团团转了,你快点哟,再闹腾下去就要天亮了。”

殷胥轻轻俯下身来,她滚烫的肌肤像是刚烤出来的红泥胚瓷器,一点点贴在他微凉的皮肤上,热度使他浑身的毛孔都要张开了。

崔季明道:“你行么?我可是早给你送过书,你可有看过,要不然你听我……”

殷胥瞪眼:“难道你就懂?!”

崔季明不敢得意,连忙道:“我看的这种书比你多。”

殷胥气呼呼地道:“不知廉耻,你一个女子看这种书,难道还每本都仔细研读过了么?!”

崔季明谦虚道:“不算研读,跟你学四书五经差不多的仔细吧。光说我不知廉耻,你有本事现在滚下去念金刚经去。”

殷胥道:“你不许动,让我来。”

崔季明瞪圆了眼睛:“我信不过你,你把我弄死了怎么办!”

殷胥气:“我有那样蠢么?”

崔季明觉得这次矛盾,本就是她理亏,只得服软道:“好好好,那你随便弄,但总能让我说话吧。”

殷胥就怕她那张嘴说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但此刻要是不许她说话,崔季明必定要生气,他只好故作大度道:“好吧。”

崔季明勉强同意,伸手抱住他,道:“让我摸摸你。”

他衣裳早就敞开得不成样,崔季明居然伸出两只手去,在衣裳内,顺着他脊背往下,摸过他的腰去捏了捏他的臀,嘿嘿笑了一下:“哎呀我以为你老跪坐着,可能*股没有那么翘,哎呀意想之外啊。”

他腰也算窄,毕竟是瘦。他伏在她身上,微微撑起上半身时,后腰也自然有向下的弧线,崔季明对此爱不释手,殷胥早就被她逗弄得身上难受极了,看她居然还不使闲,气得抓住她两只手,将她手从他衣服里抽出来:“不许这样。”

崔季明恋恋不舍:“小气得要死。”

殷胥抓住床上的腰带,就要将崔季明的手腕也绑在床头上,以牙还牙。

崔季明连忙叫道:“别别别,一抬胳膊,真就一点胸都没了。”

她的手跟游鱼一样挣出来,殷胥气笑了:“你都对我这么做了!”

崔季明道:“我是为了你好,你看这样抬手真的就是胸前两颗青春痘了。不过我感觉侧着身子应该还有一点的。”她说罢将他推得稍微远一点,侧过上身去,用胳膊夹着道:“这样看,其实还是不小的吧——”

殷胥再忍不住笑,道:“你简直——说的话真是傻里傻气的!不要在意这个了。”

崔季明反正就是不让他绑,殷胥只得作罢。

他便将手指抵到她唇边,道:“张嘴。”

崔季明不明所以:“什么?”

殷胥用指尖顶开她牙关,崔季明表情却不算惊慌,她反应过来,眉眼里好似都在嘲笑他的睚眦必报,不待殷胥学着她曾经的样子,伸出手指去捉住她的舌尖,她的舌尖就率先缠上来,舔舐着他指尖。

殷胥呆住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想把崔季明那些招式反用回去,是自不量力。

崔季明轻轻吮了吮他指尖,殷胥感觉自己一条手臂都跟着麻了,他忙不迭收回手来,刚要说不许,崔季明眯着眼睛勾唇瞧他:“你自己本事不敌我,就要不让我这么干么?”

殷胥看她的得意,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他俯首在她的锁骨下,狠狠咬了一口。

崔季明哎哟叫唤了一声,整个人跟着一缩:“你要咬下来吃了么?!”

殷胥抬起头来,她整个人极为舒展地躺在她那件锦绣外衣上,红梅不及她的红痣艳丽,白孔雀却栩栩如生到仿佛能飞到她身上一般,崔季明的腰线算得上纤瘦,能显露出几分女人的线条来,她一只手搭在自己眼睛上,好似把完全的自己,都交给殷胥去摆弄。

殷胥颤抖着手指,他希望自己尽量不像个门外汉一样,崔季明也随着他的动作有些微微的颤抖,眼睛里显露出几分烟雨迷蒙的神情,从手背下的缝隙里望着他,偶尔发出一两声低低的*。

他本还是用手,然而殷胥感觉滚烫已经烧到脑袋里了,他稀里糊涂地将唇舌覆上去,咬向他曾经向往过的每一片肌肤。崔季明隐隐发出些难以忍耐的喘息,她有点恍惚了,甚至有点着急了:“你真的烦死了!别老试探了!真不行你就拿本书,放在我肚皮上摊开着,然后一手拿着灯,一边看书一边学行不!”

殷胥头上都冒汗了,他如坠云雾,一切都靠本能来反应,甚至听到崔季明这句话,也没空隙去生气。殷胥觉得自己是懂的,至少他以为纸上谈兵的阵法学了很多,他抓住了崔季明的小腿,指腹划过她小腿上那处二指宽的凹陷伤疤,将她修长的腿折了过去。

崔季明也战栗起来,她浑浑噩噩的有点想缩起身子,两只手朝他伸出来,想要伸手去抱他。殷胥往前倾了倾身子,让她的手臂抱住他身子,他记得之前又有借来的书上,有讲该讲的步骤,他应该进行到了合适的地步,他觉得自己也算勉强有点天分,便像预想的那般做——

那一处崔季明也反应很强烈,他应该没有错。

殷胥这才往前顶了顶身子,崔季明受伤都没像这样尖叫了一下,吃痛道:“殷小九你要死啦你要死啦!你就是个糊涂蛋,你轻点啊!就这样还……妈的没有生理卫生课,没有无码片,真是要人命!”

殷胥早早就觉得自己要忍不得了,他满头大汗,急道:“书上就是这么教的啊——”

崔季明怒道:“什么书!老子要烧了它!你看的是男人和女人的书吧?!”

殷胥:“就是男女之间的书上教的!你不要生气啊,我、我再试试——”

崔季明真想把他摁倒,但是垂头看过去,殷胥简直如临大敌,打仗到阵前也没见他露出这样慌张的神情,紧紧锁着眉,耳朵红得好似能滴血了。崔季明又不忍心让他丧失了自信,只得道:“你要不再试试吧。”

崔季明虽然懂,但这身子也是头一次,做不成是很可能的事,她只得道:“你慢慢来……”

她浑身都是汗,连殷胥也不能给她凉快了,崔季明当真是又气又急,却又不好说。

殷胥也急,他脑子里都稀里糊涂了,也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只得慢慢摸索触碰,崔季明身子颤抖地*了两声,她以为殷胥还在钻研,却忽然觉得这两声吟哦如同莫大的*,殷胥似乎已经真的无法忍耐似的,往她身上挺了挺,只蹭了两下,便闷哼一声,瘫在她身上,没了动静。

崔季明被**冲晕的脑袋呆了一下。

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殷胥喘息着颤抖着,他似乎觉得没有办法再直视她了,连跟她说话的勇气都要丧失了,脸伏在她身上,好似死了的心都有了。

崔季明那张破嘴本来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殷胥估计都要生气伤心了。

他都已经够难堪了。

这也怪不得他,他毕竟是年纪小……又从来没有经验。

殷胥两只手都垫到眼睛下,可谓兵败如山倒,脸都没有敢抬起来瞧她。

崔季明只得从旁边扯了锦被过来,手抹过他**的后背,盖在俩人身上。殷胥闷闷地开口:“你不许笑话我,都是因为你之前用手……”他从来没有触碰过崔季明身上的肌肤,更没有见过她这种样子,他过程中几次都觉得自己的控制力要瓦解了。

崔季明失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天底下又不是你一个人第一次时这样。”

殷胥这才抬了抬脸:“你疼不疼,难受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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