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233.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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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位将士挤进郑家去,把郑泽野比孙子还小的儿子和不愿意上吊的老太太囚禁起来,占据了郑家在这一两年内于郓州修建的巨大府邸。

殷胥见过崔家在建康的府邸,当年石崇的金谷园若能留存也不过就是那样了吧,皇宫虽然庞大,用物与精巧显然要比世家差了个档次。而如今看郑府在郓州的宅子,也不得不惊叹,这一两年郑家没少因为战争发横财,誓要把这里打造成荥阳那样的本家大府。

毕竟是朝廷部队,又有不少御前中军,自然不可能进来抢东西。

八彩浮雕壁画的穹顶,挂着坠有金鸟金叶的灯笼,金箔与翠石交错的山水屏风,朱红色的短绒毛地毯。上阳宫已经算做精妙华丽,殷胥进了这宅子之后仍然有不适应的感觉。

毕竟是天子,他进了宅子还不能先脱他那跟灯笼挺配套的黄金甲,而是先坐在了主位上,两侧有朝廷主将分别坐在两侧的胡椅上,崔季明带着魏军诸位主将进来,像登上朝廷一样要向圣人行礼。

走进来季子介为首的四个人,简直就像是山东新晋偶像天团。

季子介那张让年轻将士赞叹,让老将憋得脸都黑了不敢多说一个字的脸,也不知是不是比圣人晚一步进门的时候,用衣袖好好擦了擦,在如今华灯之下更让人心惊肉跳了。两耳挂的青铜耳饰形似灯笼,中间镂空,下头还有坠儿随着她脑袋来回摇晃,很鲜卑风格也很女人样式的耳坠呆在她脸侧却并不奇怪,她勾唇笑出一口白牙,眼睛就跟含情似的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后头跟着的齐州主将与独孤臧都是年轻英俊,但拉出去也是能让长安少女倾倒的相貌。张富十倒是稍微有点给这个天团拖后腿,不过他身穿甲衣,站得笔直,面上神情是强压住的宠辱不惊和冷静,让人有点刮目相看了。

只是季子介眼神简直就是大胆的往圣人身上撇,独孤臧脸色惨白无精打采连头也不愿意抬,齐州主将与张富十之间好似还有针锋相对的微妙气场环绕——

这个偶像组合有点诡异。

圣人平日里就跟跪坐在龙椅上的一尊佛似的,垂着眼睑开口说话,就能扎的朝臣哑口无言,如今却跟铠甲里进了牛虻似的,坐在郑家的主座上有些坐立不安。

耐冬将崔季明呈上的八州图籍展开在殷胥面前的桌案上,几位朝廷小将在地毯上展开了朝廷军中地图,标注出了八州如今的状况,崔季明这才站在地图边,说起了如今每一州的优点缺点。

如此正经且激动人心的场面下,却没有几个人真心听进去了。

没见过崔季明,却也从老将口中问不到真相的年轻小将们,惊叹之后满脑子都是挫败感。不及向恒冀出发,在相州激战的几万将士,他们因为这季子介,到现在没正儿八经打过几场仗。当初浩浩荡荡的御驾亲征队伍出征滑州、卫州,叛军窜逃几十里,他们还以为是天威浩荡,叛军不敢触其锋芒,结果根本就是人家演戏一场,把地方拱手送给他们。

要是再加上已经拱手送出来的滑州、卫州、相州,季子介可是给了黄河两岸,一共十一州啊!这且不说什么将军位,最少也要是位国公啊!

若是圣人一高兴,再加封个什么左仆射、司空之位都是有可能的啊……

大邺开国时期,也就随高祖打天下的那几位能有这样的军功。大邺这些年封的国公很少,最近的几位国公,还是贺拔庆元、太原晋国公这种,和突厥作战收复不少城池才被封下的。这位也是赶在了战乱时期,抓住了机遇,就要一飞冲天了。

而那些老臣们,简直像是吃了一笼中药渣馅儿的包子,五味陈杂。

大邺立国前,南朝盛行南风,再往前细数,先汉时期几乎大半皇帝都能跟断袖扯上关系,本来以为大邺重武、好胡风,前头几代皇帝都是直男到骨子里——没想到在肃宗这个四处播种的种马之后,出了个矫枉过正,娶妻都不愿意的年轻小基皇。

……以前这位是崔家子。风言风语传开的时候,正是殷胥手段最强硬的时候。谁也不敢向殷胥直谏,更不敢拿崔家开刀。等到后来,崔家暂时落入低谷,根基不稳的时候,诸位把皇帝娶妻生子当作己任的蛋疼老臣刚写好谏文,崔季明就魂断郓州,圣人得知消息那几日,朝廷上简直就是比初登基时还可怕的腥风血雨,各家回去,只得装作啥事儿也没有的把谏文揉吧揉吧烧了。

坊间传言圣人差点自挂东南枝,朝臣也都快要相信了。毕竟那几天连着召开小朝会,动不动就是两三个时辰不歇息,面对着阴晴不定,说怒了直接一个砚台往下头人脸上呼的圣人,新晋年轻臣子,不但学会了老臣憋三个时辰不去厕所的必备技能,更会了如何不被这位圣人吓得*滚尿流。

后来圣人立博为储君,朝廷议论纷纷,却想着反正也算有储君了,过几年等崔季明尸骨寒了,圣人也不折腾了,朝臣站稳了位置再建议圣人娶妻也不是不可以。

却没想到崔季明以这种方式冒出来了……

是,她不姓崔了,看起来好拿捏了。

然而却有谁都不能反驳的无上军功作靠山了。

再加上如果他真的是崔季明,他爹是礼部尚书,他堂叔是宰相,他堂哥是中书舍人……纵然不姓崔,但他有了军权,崔家几位与他既有利益合作,又有血缘关系,难道不会在朝堂上像护犊子一样护他么?

若季子介封官加爵,别人想要挑拨他与圣人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可能的。

论与圣人相识的时间,天底下还有几个人比崔季明长?崔季明少年时策马伤了,十三四岁头一次进宫,就是去见的那时候连端王都算不上的圣人。论如今留在洛阳替圣人打理国事的薛太后,也不过是那一年才把圣人接到身边来养啊!圣人身边官员洗牌,如今受他倚重的多是新臣,或是曾经和端王并不在一条战线上的老臣。

就这些人还想去挑拨崔季明与圣人之间的关系,这不就是找死么?

真要完蛋了。

历数籍孺张放、邓通董贤,绝大多数都是因为脸而受皇帝宠幸,一飞冲天。这位季子介就算是跟皇帝没有一腿,老老实实当位重臣别人都扳不倒他啊。

大邺重武,好胡风,圣人还真是顺应时代潮流,跟个胡汉混血的将军好上了。

别家皇帝男宠,性柔和善为媚,这位季将军……性风流,貌英武……

坊间关于圣人被睡的传言,显然是很有根据啊。

诸位再怎么内心吐血,也不过是想着往后圣人还朝,真的是要跟崔家搞好关系。

而独孤臧站在一边,听着季子介意气风发的讲述着南地如何进一步消灭郑家残余,他却摇摇欲坠觉得要昏过去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卫州的清晨,季子介抱着圣人的脑袋啃过去的样子。

独孤臧还记得圣人似乎颇为高兴,抱着季子介更用力的回啃过去……

他以为季子介在打仗的时候都已经够胆大包天了,没想到如今就是欲与天公试比高啊。啃了龙嘴,染指龙体……怪不得当时偷偷摸摸想一个人跑到卫州来,如此胆大,不就是因为信到朝廷手底下,没人敢伤了他么!

要真也是男宠,独孤臧也就是觉得自家主将雌伏圣人身下有点丢脸,但他可还见着俩人在他面前斗嘴,简直就是不知道认识多少年似的吵架,圣人就像是闹脾气似的……

等等,圣人也说了季子介多少年前就与他相识,那季子介到底是谁啊?!

啊他居然持弓朝圣人冲过去,还跟圣人开玩笑,还看见圣人和自家王上接*,还让圣人误会他和季子介有一腿——

圣人还跟他说要他多担待自家季子介在外不懂事,这会儿回味怎么都像是威胁,像是向天下昭告占有啊!

独孤家要让他毁了啊!这个姓氏要真的从建元皇帝之后彻底抹掉在史书上了啊!是他亲手终结了这个姓氏再辉煌的可能性啊!

独孤臧的面色惨白到堪比滑胎,站都站不住,颤颤巍巍的倚着张富十,在他肩上扶了一把。

张富十只是激动吃惊于面圣,看见独孤臧吓成这样,低声嗤笑:“你不是整天想着要一飞冲天,归顺朝廷的事情就你想的最积极,如今面圣了你倒是怂了?”

独孤臧心想:你懂什么啊,重要的不是这次面圣,而是前一次!

还特么薛旭,当今圣人的亲娘姓薛,令人读书都要避讳的单字胥,他还敢叫出口!

他半天才虚弱的开口:“我发现我还是接受不了季子介喜欢男人……”

和他一起站在热闹边缘的万年直男张富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都强*着自己接受了,你怎么又提起这事儿来,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吧,与我们何干。难不成……”季子介自插双目后想对马*狂人独孤臧出手了?

独孤臧看见张富十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啥:“这话可千万别说!说了我脑袋都可能掉下来,从今儿起我看见子介我就绕着走,绕不开我就上房顶!”

张富十想笑:“那你干嘛这种表情。”

独孤臧:“因为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张富十:“……”

崔季明讲罢八州的情形,群臣七嘴八舌的与他讨论起来,崔季明笑的和煦,她崔家出身毕竟摆在那里,风度翩翩起来,让张富十不敢相信这个人是跟他们坐在一起啃鸡爪乱吐骨头、某些时候做派比流匪还流匪的季子介。

圣人并没有参与到讨论进来,好似他很早就知道这些了。

他单手撑着太阳穴坐在主座上,似乎有些不耐烦。群臣也渐渐观察到他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熬夜打仗后还要听一群人嚷嚷有些烦躁,还是对于他们三分激动装成十分*溢于言表的率先抱一波季子介大腿的行为有些看不惯,总之圣人不耐烦,他们也不能再*下去,只得渐渐收了声音坐回了原位置。

季子介似笑非笑,站在地图一角,背着手看了眼圣人,才慢吞吞道:“臣讲完了,怕是诸位连夜攻打郓州,到了如今也累了。臣也熬了许久了。”

殷胥让她瞧得偏过头去,这才说是今日来的太急,等几日后逐步封赏。让立下汗马功劳的季将军先歇下吧,他也累了。

他率先起身离开,群臣连忙行礼,诸位将领不敢住在显然要被征用成圣人行宫的郑府,依次退出郑府去,打算先住在驻扎在郓州的军营内。

季子介本来也是跟他们一起走出来的,耐冬却赶了半步出来,说圣人传话,季将军攻打郓州,厮杀了几个时辰,身上好似有几处受伤,可留在郑府,命随军太医治伤。

崔季明刚刚还又走又蹦的,这会儿立马身子微微一歪,装作拖着崴了的右脚好一会儿的样子,对耐冬行礼谢过圣人。

年轻新臣倒是面色如常,觉得这是圣人表达恩宠,毕竟季子介功劳在此,圣人以前也经常将宋晏、俱泰这样近臣留在宫内。或许还想与他促膝长谈。

老臣则听了这话,面上神色更扭曲,恨不得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张富十他们的魏军为了突袭,根本没有带帐篷来,他以为自己也能跟着崔季明沾光,住在郑府的别院里,却不料独孤臧一脸无可救药的把他拽了出去,宁愿睡大街也不愿在郑府多留一刻。

崔季明笑着对他们摆了摆手,身边也没带任何亲信的,留在了郑府。

临走前,张富十还谨慎的拽住她胳膊道:“你也要小心,万一这位圣人是个歹毒的,想要杀你直接占据八州,肯定会这时候出手。我和独孤臧把兵带出城外扎营,一旦出事,我们会立刻进城!”

崔季明强忍住笑,点了点头:“好。不过你也不要太紧张,毕竟杀我,八州会再反朝廷,这种可能性很低的。”

张富十满脸不放心得被独孤臧拉走了。

一些本来在郓州战场后扎营的内臣内侍也进入郓州,从郑府的侧门进入,郑府的下人被驱赶出去。耐冬看着人大多数走了,这才在台阶上对崔季明行了个礼,笑道:“季将军,又见面了,圣人都要等急了。你也是明明发现他不耐烦了,还要拖着跟群臣说那么久的话,要是再说两盏茶的时间,他就要发火了。”

崔季明笑着往里走:“我这可是尽心尽力的讲解,他居然如此坐不住。旁人都说圣人为国事呕心沥血,这会儿倒不想着国事了。”

她说罢背着手往内走,殷胥就站在刚刚主座的屏风后头,她探头笑了笑:“不是累了要去歇息么?”

一两个宫人正在给他卸甲,崔季明没想着他讨厌这身黄金甲到站在这里都要先脱了,她倚着门笑道:“你说这铠甲也挺不错的,弄出这么两大块胸肌的形状,你还要多塞几件衣服,要不然铠甲会空空荡荡到乱晃吧。”

宫人卸甲很快,殷胥站在那里伸开手臂,两个宫人还以为他要更衣,心想就站在这儿更衣?见了季将军就要脱衣服?!

心里瞎想,却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圣人衣带,殷胥本来是想让崔季明过来拥他,却没想到一低头腰带先到了宫人手里,外衣散了!

殷胥怒瞪:“谁让你更衣的!走开!”

崔季明拍门狂笑。

两个宫人吓掉了魂,连忙动手帮圣人把箭袖圆领衣袍的金玉腰带挂回去,四只手都在哆嗦的行礼退下,崔季明这才大步走来,一把抱住了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乱抖,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哈哈哈哈圣人如此热情,上来就脱衣裳,臣真是经受不起。”

殷胥这才把两条胳膊落下来,抱住她穿着银甲的后背。

她本来就是个硬邦邦的女人,穿着甲更硌人。

他松下来肩膀,将身子放软,自己像是一件笼罩在她身上的柔软披帛,这样抱着她,半晌才道:“今日给你现眼的场面不够,回头赔你。”

崔季明两只手在他背后交错,卸了双手上带着的四五个金属扳指,随手扔在地上,乒乒乓乓落了一地,这才拿手去抚过他脊背,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个爱场面的人。不过如今你肯在宫人眼前这样抱着我,够给我现眼了。”

殷胥侧过头来,亲了亲她鬓角,牙齿隔着嘴唇磕在她额角,轻轻笑了笑:“那我一会儿叫内侍全过来看你我二人,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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