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温泉

“这小狗为什么对我这么凶，看不上我吗？”姜肆站在楚宥身后，一只手揽着楚宥的腰，另一只手试图摸摸小萨摩耶的头毛，结果就被小萨摩耶给“汪！”了。

“也许因为你长得丑。”楚宥说。

“说这话你良心不会痛么。”姜肆放弃了撸狗，改为双手抱着楚宥，下巴轻轻搁在他肩膀上。

然而小萨摩耶还在凶巴巴地叫。

“不是吧……”姜肆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他松开楚宥往后退了一步。

小狗不叫了。

他再次上前把楚宥抱进怀里。

小狗：“汪汪汪！”

姜肆：“……难道这狗也迷上你了？”

“我从小就招狗喜欢。”楚宥抱着毛绒绒的雪团子转身看他，一大一小两个一齐对姜肆张开嘴，“汪！”

姜肆：“……”

“宝，我觉得你不该这么叫。”姜肆试图纠正他。

“我没叫，是它叫的。”楚宥把小狗举高了一点，然后假装比口型，小狗配合地“汪”了两声。

姜肆：虽然很萌但总觉得有点违和是怎么回事？

“所以它这几天都是那小子在养？”

“是啊。”楚宥摸摸小萨摩耶雪白柔软的毛发，“允辰很细心，你看他把小橙子洗得多干净。”

“小……橙子……”姜肆酸溜溜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叫它橙子？它很橙吗？”

“难不成我要叫它小生姜？”楚宥瞥他一眼，语气凉凉，“你成熟点行不行，连条狗的醋都吃。”

哥那是吃狗的醋？！哥那是……

再说这狗也确实太黏你了！你都没主动抱过劳资！

“你和纪允辰什么关系？”姜肆也懒得忍耐，反正他现在自恃正牌男友的身份，问问这种事情也不算过分。

“朋友。”楚宥一本正经地回答他，还特意强调了一下，“这个真的是朋友。”

也就是说某人是假的。

姜肆不由好笑，掩饰般地捏了捏额角，他觉得自己有点憋不下去了。

“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交朋友？”楚宥问。

“呵呵，不敢。”

“下面该你回答我了。”楚宥站得有点累，抱着小狗找了把椅子坐下，“我挺好奇的，允辰为什么会讨厌你？”

“他是怎么和你说的？”姜肆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身边。

“没问。”楚宥平静道，“我认为应该先听你的答案。”

姜肆一哂，语气也变得温柔，“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概括起来就是……”

他顿了顿，“他每次打架都输给我，而且坚持认为他师父是被我干掉的。”

楚宥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真不是。”姜肆和他解释，“那老头一大把年纪非要和我切磋，然后一个不小心自己背过气了，还是我把他送的医院。”

楚宥表情复杂，低下头揉了揉小萨摩耶的脑袋，“这说不清，也不怪他怨你。”

“我尽量容忍他，不让你为难。”姜肆捏着他的手向他保证。

抬眸对他笑了笑，楚宥没再多问。

方才姜肆言语间透露的，显然是与他演员无关的另一个身份的事情。

他们两人在这方面相当有默契地保持了一致，即楚宥问，姜肆就说，不问，那就不说。

其实早早楚宥对Ginger也是这样的态度，他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一来出于独善其身的考量，二来尊重对方的隐私，他几乎不会和男人聊及某方面的事情。

后来对姜肆也一样，那次他把自己从唐晔办公室带走，楚宥也是一句话没多问，只要不影响到他本人，那他宁愿选择不知情。

这几天姜肆跟在他身边，都是和他同吃同住，让他更多窥见了对方的生活。

男人显然没有以前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那么闲，至少经常有电话进来，坐在电脑前也会忙上很久。楚宥有一次趴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感觉也不像涉/黑的可怕东东，就正常的金融投资之类的，他这个不善理财的工科生看不太明白，索性就不管了。决定在一起了，该有的信任楚宥会给他。

姜肆就更简单了。他很少主动和楚宥谈起过自己做的事，但也从没藏着掖着，手机、电脑又或者其他，楚宥轻易就能打开。他不想拿这些去打扰楚宥，但若是对方想知道，姜肆不介意把所有的事说给他听，虽说有些事见不得光，倒不至于见不得人。

可惜了，他的小男朋友只对拍戏感兴趣。

小萨摩耶跟在楚宥身边一天，晚上还是要被送回纪允辰那儿。一来姜肆寻死觅活地不准他抱着小狗睡，二来他也暂时不敢把小狗给慕婉带，怕她伤还没好就忙着盘小狗。

为了避免麻烦，楚宥挑了姜肆洗澡的时间去了隔壁。

纪允辰出来开门的时候神色有点不正常。

“你在干什么？”楚宥往里面瞟了一眼，瞧见了茶几上的笔记本和……一桶爆米花。

“看电影。”纪允辰没有打算让他进来的意思，板着脸伸手就要接过小萨摩耶，“给我。”

小萨摩耶扑腾要下地，楚宥由着它把它放了下去，然后就见小萨摩耶屁颠屁颠跑到了茶几上的电脑跟前，肉滚滚的屁股上的小尾巴摇啊摇，然后回过头对着楚宥汪汪叫。

楚宥眸子微眯，“你说，它为什么叫呢？”

纪允辰：……

最后楚宥还是进了房间，然后立刻便看清了对方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你竟然看我的盗版电影。”楚宥啧啧两声，“不厚道。”

《远山小镇》昨天首映礼，距离正式上映也不过一星期，各大影评人和媒体的评价都相当之高，称之为我国悬疑片里程碑式的创新，吹得天花乱坠，可算是吊足了各大网友的胃口。

纪允辰抱着小萨摩耶站在一边，振振有词，“我会补票。”

“但你的片源太差，影响观影体验，很辜负我的劳动成果。”楚宥说。

纪允辰自知理亏，但仍试图顽抗，“给你补1万张票。”

楚宥摇头，“我是男配，票房不算我头上。”

“……”纪允辰没辙，只好蔫哒哒地去关电脑。

“别。”楚宥阻止了他，微微笑道，“我的意思是，我这里有导演传过来的高清片源，可以一起看。”

纪允辰的眼睛瞬间亮了。

但是去楚宥那儿看电影，也就意味他要和姜肆共处一室，纪允辰认为他们不可能和谐共处。

三人一狗在沙发上排排坐，楚宥总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姜肆最郁闷，他刚特么洗好澡出来就看到楚宥把某个碍眼的人带回来了，彻底打碎了他抱着心上人看电影的美好想法，气得他头发都懒得擦。

“这样容易感冒……”楚宥摸摸他的发梢，“我帮你擦？”

“不用。”姜肆捉住他的手亲了一口，“你好好看电影，我马上回来。”

biu~的一下，他又被治愈了，所有不爽立刻烟消云散。

楚宥转头对纪允辰比了个ok。

纪允辰冷漠加不屑脸，“舔狗。”

“乖，来吃口///爆米花。”

“……啊呜。”嚼嚼嚼。

电影确实很好看，无论是完全不知道剧情的纪允辰，还是知道一部分的姜肆，都被影片牢牢吸引了。楚宥自己也是第一次看到成品，客观来说这部片剧情环环相扣，演员演技在线，导演的运镜和剪辑也非常棒，九十几分钟全无尿点，绝对是一部很成功的悬疑片。

看到结局部分，沈警官拿枪指着秦郁，却被秦郁强大的气场震慑，差点就要听他的蛊惑把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那里，连楚宥都惊起了一身冷汗。

“这里，原本应该是他果断挣脱你的心理暗示，告诉观众只要内心足够坚定就不会被催眠，对吧？”姜肆揽过楚宥的脖子，偏头看着他。

“嗯，不过导演好像更喜欢这个版本。”

“这个版本不够爽，但是更能引起观众思考，孤僻冷静如沈靖一都难逃‘社会屈从性’的控制，又遑论普通人。”

姜肆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低缓，“我喜欢这个版本，因为你最厉害。”

楚宥还没来得及嫌他肉麻，右手边的人“噌”就站了起来，面色冷冰冰，“我走了。”

“嗯……”

“电影不错，演得很好。”说完，纪允辰抱着小萨摩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楚宥的房间。

“哎，这小孩真是……”

楚宥还没来得及感慨一句，就被身边的男人打横抱了起来。

姜肆抱着他大步往床上走，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男人锋利的下颌线，“不许理他，你现在该陪你的男朋友。”

“可我还没洗澡。”

“我帮你洗。”

“……那也应该去浴室。”

“不行，我们要先出点汗。”说着，姜肆便把楚宥拥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

电影最后的镜头是唐彬在苍白天地间踽踽独行，他费力爬上山坡，步伐从缓慢到急切，从行走到摸爬滚打。洗好的照片从口袋里洒了一路，像他一步一步踏出来的脚印。最后他登上了顶点，看到了远处笼罩在风雪云雾中的山峦，他慢慢地倒下了，侧躺在雪地上闭上眼睛喘息。

航拍镜头逐渐走高，唐彬的身体在雪白大地上像一个问号，逐渐变得越来越小，洒落一地的照片看不到了，连他本人也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点。

这段赵驰晋要求无剪辑的长镜头，就需要楚宥有层次的演技和爆发的情感，也是全剧最难拍的镜头。

然而楚宥一次就过了，这场难度极高的独角戏他发挥出色，演得酣畅淋漓，最后赵驰晋喊NG的时候甚至还意犹未尽，即便脸上身上全沾了雪花，眼底却散发着光彩，让他看起来格外迷人。

姜肆在下面等着拥抱他，楚宥钻进他怀里，头发上冰凉的雪花蹭了他满脖子，他索性地把外套拉开，用温暖的体温融化对方满身寒冰。

“宝，想不想泡温泉？”姜肆摸摸他的脸，“对你身体好。”

这几日楚宥都是他抱着睡的，青年体温明显偏低，手脚更是冰凉，每晚都要他塞怀里捂上许久才能好。

楚宥说他以前也这样，但是情况不严重，现在估计是挨冻的后遗症。姜肆早就想着带他去泡泡温泉，但楚宥拍戏一直没时间，好在这块取景地的戏终于拍完了，可以休息个好几天。

“想去。”楚宥抬眸看他，“不过……只有我们？”

男人的声音顿时变得危险，“你还想叫谁？”

“剧组的人。”楚宥说，“大家工作辛苦，我想请他们一起。”

“可以。”姜肆这才笑了，“帮你做个人情。”

……

他们包场的是不远处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汤泉，一共有好些个小池子，可以三三两两关系好的一起泡。姜肆出钱，那肯定不会让楚宥和别人挤一块儿泡，但楚宥也不能面也不露一个，该和剧组人套的近乎还是要套的。

等楚宥的功夫，姜肆坐在赵驰晋的池子边上和对方聊天，四处水汽弥漫，绿树生烟，环境很不错。

“我看小纪好像很不喜欢你？难道他对小楚也有意思？”

“谁知道他什么花花肠子。”姜肆冷哼，“装得倒是一副纯良样。”

“嗳，人家对小楚还是很好的。”赵驰晋说，“我建议你不要对他敌意太明显，免得小楚觉得你小气。”

姜肆瞥他一眼，“我用得着你教我？”

“我毕竟是过来人。”赵驰晋打趣道，“我认识姜先生的时候，可从没想过你如此能吃醋。”

“谁特么……”姜肆刚要反驳，便见那边走来个人。

飘渺水雾中一抹淡影，楚宥穿着纯白的浴袍，脚踏着木屐向他走来。

乌黑的发丝染着水汽，有几缕贴在了脸颊上，整张粉白的脸被薄雾笼罩着，影影绰绰，如水墨画中人一般，静静地看着他。

姜肆坐在池边，而赵驰晋是浸在池子里面的，他转身看过去，入目先是对方的一对足，雪白隽整，暖玉一般氤氲在水汽中，往上便是精致的脚踝和藕白的脚腕。

楚宥整个人也只有双脚和脸蛋暴露在外，却凭白带着无边的诱///惑。

人立水畔，素足如霜。

赵驰晋啧啧两声，心道楚宥确实是美人，还是无论男女老少都能欣赏得来的那种大美人，也难怪姜肆为他神魂颠倒。

“走吧。”楚宥抱着手臂，用脚趾随意抵了抵姜肆坚实的后背。

“……”

赵驰晋闭上眼转过身，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姜肆把楚宥放在池子的边缘，自己率先下了水，然后靠过去帮他脱下木屐，然后握住他的脚轻轻地揉捏。

他们俩泡的自然确保其他人来不了的独立温泉，所以做些什么也无所谓。

楚宥的足尖在水面上划拨着，男人过来拽他，他果断抬起脚，恶作剧地洒了姜肆一脸的水。

姜肆浑然不在意，深邃的眉眼反而因为沾上了水珠变得更有攻击性，他的脚彻底被姜肆握牢了。男人的掌心温热，非但挣不开还挠得他痒痒，最后让他连脸蛋也一并红透。

“……放开。”

“不。”

姜肆勾唇一笑，吻地落在了他的脚背上。

唇瓣一点点地移，从脚尖，脚心，到脚踝，再到小腿膝盖，在被水雾晕得酥软的白雪上留下一串串鲜艳红梅。

姜肆抬眸看他，果然见了楚宥黑如墨玉的眸，在朦胧水汽中好看得醉人。

他托起楚宥另一只脚，如法炮制。

“好了，别亲了。”楚宥去揪男人的头发，“你干嘛，足控啊……”

男人不是没亲过他的脚，但是像今天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吻实在是不正常，楚宥方才强忍着羞耻让他吻，现在实在是忍不了了。

“不控足。”姜肆张嘴咬了口他的内脚腕，把额前湿漉漉的刘海捋起，目光牢牢地锁着楚宥，“我控你。”

楚宥的脚确实好看，单薄修长，足弓挺拔，脚趾如莹润贝壳，脚背雪白细腻，堪称冰肌玉骨。

姜肆当然不会承认，更多的原因是他方才看到赵驰晋盯着他的脚瞧了几眼，想到楚宥穿着木屐去那么多人面前晃过，心里吃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