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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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令他失望的是,来者并非是叶开,而是一名素未谋面的俏丽少女。

对方年纪轻轻,身姿娇小,武功却甚是精妙,施展腿上功夫击倒几名敌人,径直来到他身前,二话不说,抓起他便纵身飞走。

少女带着傅红雪奋力飞奔,直到百米外的官道上方才止住步伐,松手放开了他。

甫一沾地,傅红雪不禁身子一晃,刚才那搏命一战,激发出他所有的潜能,亦耗尽他所有的力量,然而,他顾不上疲惫的侵袭,直接开门见山问出他最想知道的事,“叶开呢?”

少女眸光闪了闪,明知故问,“什么叶开?我不知道你在说谁。”

傅红雪道,“姑娘若不是受人之托,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出手救我?”

他被少女带离点苍派之时,即已注意到暗处另有一人,加上那似曾相识的飞叶手法,两相结合,不难猜出对方是谁。

少女道,“我大半夜睡不着,出来散散步,顺便管管闲事,怎么,不行啊?”

这般欲盖弥彰的解释,反倒证实了傅红雪的猜测,他确定,叶开当时一定就在暗处关注自己,见自己遭遇危险便出手相救了,他急于知道叶开近况,却不知何故,眼前这个少女似乎对自己莫名有成见……

傅红雪定了定心神,双手抱拳,诚恳道,“叶开多日音讯全无,傅某只是想知道,叶开他如今好不好,还请姑娘告知在下。”

在此之前,少女一直认为是傅红雪拒绝了叶开的感情,令他心灰意冷,万般无奈下才选择自行了断,此刻见傅红雪以关切作态,只觉这人虚伪至极,先前萌生的一丝钦佩之意也荡然无存了,她索性不再遮遮掩掩,冷哼一声,斥道,“他如今好不好,你在乎吗?你要是真的在乎,先前又怎会说那种话,*得他不得不自行了断?”

傅红雪没有介意对方不善的态度,而是直接抓住话中的重点,愕然道,“你说什么?你是说,叶开他是因为我说的话才……”

“难道你不知道?”

傅红雪知道叶开是因他而自尽,却不知原因竟是在于他的话……

他努力回忆那天他们两个的对话,逐字逐句地剖析,冥思苦想半天,仍旧未能想明白,到底自己当时说的哪句出了问题,竟使得叶开因此心生死念。

少女见傅红雪满面惊愕的神情不似作伪,不由一愣,心下不可思议,暗忖:原来,这个傅红雪竟连叶开究竟为何而自尽都不知道,那他十有**也不知道叶开对他的感情了,叶开啊叶开,你这家伙,什么都没有弄清楚,就急着捅自己一刀,倒是白白死了一遭。

少女越想越啼笑皆非,忽然间心生一念,便看着傅红雪,“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她如是说,满面正色,一双美目中却隐隐闪着促狭的光彩。

再观离恨天这一端,正是灯火通明,深夜无人入眠。

节玄理与花青鸢均在亡心殿向季非情汇报任务进度。花青鸢道,“属下已将举事所需的火药分批运往目的地,预计明夜便可将剩余的火药全部运完。”

节玄理道,“属下这边也已将人马部署妥当,目前就隐蔽于城内,随时可供天尊调遣。”

季非情满意地点点头,“你们做的很好,如今万事俱备,只要火药准备就绪,就立刻挥军进攻皇城,到时候,必能杀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是!属下明白。”

季非情对两人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回去歇息吧,接下来会有一场硬仗要打,还是应该养精蓄锐,才能稳*胜劵。”

“是,属下告退。”花青鸢应声退下。

节玄理站在原地迟迟未动,他还有话待说,季非情与他相识多年,自然看得出来,“此刻已没有外人,想说什么就说吧。”

节玄理道,“属下想恳请天尊一事。”

季非情道,“什么事?”

节玄理道,“无论此番举事能否成功,属下都希望天尊能放开过往,不再宥于仇恨,为自己快快活活的活一次。”

季非情听他说得真挚,脸上那层冷傲的面具似乎有一瞬融化,但很快又恢复常态,说道,“这是我策划多年的大局,绝不会让它失败,只要江山掌握在我手里,一切都会改变,可是有些东西,已融入我的血液里,再也抛不掉了,况且,早在二十四年前,我的心就死了,一个心死之人,是不会再懂得快活的……”

她犹如叹息地说着,缓缓走进内殿,背影竟似有种说不出的落寞。

节玄理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抬眼看向大殿上高悬的匾额——亡心。

亡心岂非便是忘,若无法忘却一切,又怎能称得上亡心?

他回到殇殿,出乎意料,看见花青鸢坐在门外的石阶上等他。

傅红雪脸上的神情不停在变化,从震惊转为呆滞,又从呆滞转为懊悔、自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叶开自尽的真正原因。

他终于恍然大悟,那日叶开为何会莫名地问他那样的问题,叶开是将他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当作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而他,浑不知叶开的心意,竟还给了他那样冠冕堂皇的回答!那一刻,叶开的希翼落空,该是失望绝望到何等程度……

傅红雪难以想象,也不敢想象。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他自己,若非他有心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若非他极力想维持兄长的角色,又何至于将叶开*上绝路!

心绪翻腾间,让他熟悉而憎恶的感觉再度袭来,四肢身躯抑制不住的痉挛,他拼命咬紧牙关,也无济于事,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单膝跪在地上,抱头急喘,双目隐隐泛着令人胆怯的异光。

少女不知他患有癫痫,禁不得*,乍见他发病的模样甚是可怖,又是讶异又是慌乱,不禁连退几步。

“傅红雪!”

叶开及时赶到,对傅红雪这般情形早已不陌生,焦急却是不减,奔过去抱住他,以防他乱动伤了自己,并在他头部的“天冲”、“浮白”两处穴位上各点一下,待他平复一些,紧接着又点了他的睡穴,这才向少女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怎么*得他犯病?”

少女有些心虚地笑道,“我、我哪儿知道他有病,再说,我能跟他说什么,真的,我什么都没说……”

她目光异常坚定地看着叶开,期以能蒙混过关,却反被对方盯的浑身不自在,只得老实招供道,“那个,我就是把你自尽的真相,一不小心……告诉他了,然后他就成这样了……”

说到后面,声音已然低若蚊蝇,但对于叶开而言,却不亚于石破天惊。

“你!”

叶开只觉耳畔轰鸣,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呐喊:傅红雪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出现在他面前?

气急的叶开指着无端把他卖了的某女,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你、你怎么能……”

少女朝他摆摆手,嘻笑着安抚道,“你先别激动嘛,其实把话说开了也不是坏事,至少这样一来,你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啊。”

叶开心道,是不必再躲躲藏藏了,拜你所赐,只怕我和傅红雪从此永无相见之日了……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叶开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用人不当,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安置傅红雪,便揽着人飞身离开,被抛下的某女在后面怨愤地大叫,“你个死叶开!你还有没有点义气?我帮你救傅红雪,你居然扔下我不管,你可恶!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嘴上说得决然,两条腿却又没骨气地追了上去,毕竟,她初入江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跟在叶开身边,总算还有个用之不尽的钱袋。

时值深夜,依然开门营业的客栈并不多见,距离他们最近的一家便是鸿运客栈。

叶开运用内力替傅红雪将体内的余毒*出,做完这些,他扶傅红雪躺平休息,他长吁口气,默默注视着床上睡着的人。

傅红雪睡的并不安宁,他一直在做梦,梦里梦的尽是叶开自尽的情景。

时隔一个月,一切却像刚刚发生一样,清晰得让傅红雪无力承受,浑浑噩噩间,他不停呓语,“叶开,我以为,我什么也不说,我们至少还能像从前一样,可是我没想到,我的懦弱与自私会把你推向绝路,如果我懂得你的心意,如果我能坦诚一些,就不会一错再错,不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其实……”

叶开睁大眼睛,屏息倾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我对你,一如……你对我……”

叶开听着傅红雪梦呓的告白,他本该欢喜才是,一滴眼泪却抢先夺眶而出,悄然滑下脸颊,轻轻打落在对方的手背上。

够了,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躺在床上的人似有所觉,眼帘微微一颤,已是要醒来的迹象,叶开神色一慌,擦了擦泪眼,匆匆转身跑了出去。

少女站在门外环抱双臂,普通客栈的隔音效果不佳,傅红雪说了什么,她也听到了,见叶开出来,十分得意地邀功,“感谢我吧,没有我,你铁定一辈子听不到他的真心话。”

叶开笑了笑,“我们走。”

少女道,“去哪儿。”

叶开道,“去了你就知道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由他去做。

傅红雪醒过来,凝视着泪痕未干的手背,轻轻地贴在面颊上面,像是在虔诚地感受什么,不知不觉,脸上浮现出一抹神往之色。

他不记得发病时的情形,也不记得在他发病时有人焦急地呼唤他,抱住他,可是他却能断定,叶开刚刚一定就在这里,他怎会认不出叶开的气息?何况,这世上,肯为自己落泪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叶开。

烛火昏黄,无声地摇曳,将孤单的影子定格在床上。

傅红雪第一次感到寂寞的感觉是如此难熬,需要耗尽他全身心的精力去抵挡,过不多时,他在疲惫中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离恨天杀气弥漫,但在它的山脚下,却有一处宁静的所在。

花青鸢从山缝中取出两坛自己酿的酒,将其中一坛递给节玄理,月光中,两人坐在树下的磐石上同饮。

花青鸢忽然笑道,“我们认识了十五年,还是第一次这样坐下来喝酒聊天,或许,这也是最后一次,明日之后,你我都是死生难料。”

节玄理静静地看着她,从她的眼睛里,洞察了一种悲哀,“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从不会说这种话,总是一副……”他想了想,笑着摇摇头,措辞贴切地形容道,“一副生无可恋、死无可俱的模样。”

花青鸢道,“有时候,能够生无可恋也是一种福气,可恋而不可得,才真叫人痛苦,不是吗?”

尤其是在离恨天这种地方,只有把自己当成一件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武器,才不至于面临毁灭。

节玄理没有回答,这表示一种默认,可恋而不可得,那种无奈与痛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花青鸢淡淡一笑,说道,“不过,回想起来,能始终保持不变的,好像就只有你了。”

“你除了交待任务,从来不会多说一句话,可是我心里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你才会违背门规,暗中救了无恤一命。”

节玄理扬眉,“你知道?”

花青鸢点点头,是的,她一直知道,节玄理表面不苟言笑,实则内心正直善良,私下救了不少人,上一次,他也是避过所有人的耳目,悄悄带走受过刑罚的无恤,这是她偶然看到的,她不知道,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节玄理又救过多少人。

为此,她常常想不通,为何一身正气的节玄理会心甘情愿的留在离恨天这种地方,他与这里,太格格不入了。

有人相伴,时光总是流逝得很快,不知不觉,酒壶就已见底,花青鸢站起来,边走边道,“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想叫你一声师父的。”

“一个称谓罢了,何必要叫……”节玄理的声音在身后喃喃响起。

花青鸢沉默了一下,一声轻笑逸出,“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同意我在心里叫你师父了吗?”

节玄理一怔,哑然失笑,这丫头,倒是学会找他话中的破绽了……

看着花青鸢走远,节玄理原本有了笑意的眼睛,又变得深邃复杂起来,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

清晨

傅红雪一觉醒来,曦光已透过窗格,溢进室内的地上。

直到此时,他终于想起了骆少宾,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是否将人顺利救出,当下不再多耽,赶紧动身出门。

刚走出几步,就听到一扇门内传出来一个熟人的声音,语气满是震惊,“庞叔,李叔,这种空穴来风的谣言你们也信?”

傅红雪听音辨人,里面说话的乃是启凌风,能让头脑冷静的启凌风反应如此之大,必非等闲之事,于是驻足在门外继续听着。

房间内,启凌风保持着拍案而起的姿势,看着面前的两个中年大汉,也是他父亲启明舜的袍泽,现任边关副将的庞大勇、李胜。

“凌风,无风不起浪,况且……”

站在对面的庞大勇顿了顿,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功高盖主,本就是历代君王忌讳之最,将军戎马一生,立下战功赫赫,深受将士与百姓的爱戴,难保皇上不会有所猜忌,起了杀心——”

启凌风一抬手,截断了他的话,“二位叔叔,请你们马上回边关去,小侄就当什么都没听到,更没有见过你们,此事到此为止,否则,别怪小侄不顾两位叔叔与先父的袍泽之情。”

“凌风!你……”

“算了,老庞,现在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我们还是走吧。”李胜接着看向启凌风,“你迟早会明白的,我们说的,都是事实!”

言罢,两人一拂袖,悻悻而去。

启凌风疲惫地坐回椅子上,这个时候,又闻脚步声临近,他只道是庞李二人去而复返,抬头一看,却是傅红雪走了进来,不禁露出讶异之色。

杨柳岸

万绿丝条绕堤,清风徐徐推动着碧波,扰乱了水中两个青年男子挺拔而颀长的倒影。

启凌风目视着面前的湖色,对傅红雪道,“刚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吧?”

“是。”傅红雪承认。

“他们跟随我爹征战一生,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既有袍泽之义,又有手足之情,父亲猝离人世,他们难以接受,我能理解,人在悲痛中,总是容易失了清明的思绪,希望他们能及早想通,别再受无端谣言的影响,作出错误的事情。”

启凌风不想跟人谈及刚才的事,可是面对傅红雪,他却毫无顾忌的倾诉,也许是因为,他感觉傅红雪本就是个能让人信赖至于托付生命的朋友。

“不一定是谣言。”傅红雪摇摇头。

“难道你也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谣言,认为是皇上听信奸佞之言,暗害了我爹么?”

“不,我想,此事应该是有人故意捏造出来的。”

“谁会故意捏造这个?污蔑当今皇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有一个人会。”

“谁?”

“离恨天天尊季非情,她现在正准备举事造反,如能通过这个谣言动摇军心,让天下百姓对皇帝失望,那对她来说,有利无弊。”

“举事造反?”

启凌风腾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比核桃还大,这个消息远比庞李二人带给他的消息更具有冲击力,“此事非同小可,可万万胡说不得!”

“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季非情控制了六大门派和谋划造反之事,我这次就是要去救各派弟子,你如果不信的话,不妨跟我一起去,到那里抓个离恨天的人,一问便知。”

启凌风看着他半响,重重一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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