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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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快点至他于死地?”
“朝着他的头开一枪。”
赤井秀一捂着伤口,面对着水无怜奈的枪口,听着对方的耳机中隐隐约约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还有远处那辆黑色的保时捷356A。他几乎能在心中分毫不差地勾勒出那个银发男人坐在保时捷里运筹帷幄的样子。
赤井秀一靠在雪佛兰上支撑身体,抬眼看向水无怜奈脖子上的摄像头,目光像是能够穿透摄像头看到那个此刻正坐在屏幕前的人,“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你还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啊,Gin!
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双眼,墨绿色的双瞳闪过锐利的光,看清周围的环境后,赤井秀一抬手挡住双眼,是梦啊……
距离他在来叶山假死的那一天已经过了一个月,FBI的赤井秀一字面意义上的改头换面成为了大学在读研究生冲矢昴,成功入住了工藤宅,方便近距离地保护宫野志保,以及和现在唯一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江户川柯南互通情报。
虽然江户川柯南没有明确告知赤井秀一他的真实身份,但这个孩子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细节,足够赤井秀一判断出他正是那个正在失联中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他脸上的易容还是工藤新一的母亲著名演员工藤有希子的杰作。赤井秀一站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从旁边的小箱子里拿出易容的工具,按照之前学会的步骤给自己易容捏脸再戴上粉色的假发。
最后,他拿起放在水池旁边的眼镜,戴在脸上。
那天,为他易容的工藤有希子建议道:“赤井先生的眼睛太有辨识性了,用眼镜遮挡一下会好很多哦!”还非常热情的拿出了很多镜框让赤井秀一随意挑选。
赤井秀一的目光落在一副金丝眼镜上,想起他在琴酒身边的时候戴过的那一副眼镜。
“赤井先生很有品味啊!”工藤有希子随着他的目光,看着那副金丝眼镜,夸奖道,“这副眼镜戴起来会显得很斯文呢,符合人设!”
显得斯文也要看戴的是谁,赤井秀一想起琴酒戴着这副眼镜的样子,可不认为这让琴酒显得斯文了,除非……斯文败类吗?
赤井秀一隐藏住眼中的笑意和随之而来的恨意,选择了金丝眼镜旁边的那副黑色的半框眼镜。
戴上眼镜后把眼睛眯起来,最后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一个平凡的、普通的、跟赤井秀一完全不同的男人出现在镜子里。赤井秀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推了推眼镜,走出房间。
今天是周末,赤井秀一盘算着做点咖喱当午饭,再送两份到隔壁去,让那个小姑娘渐渐的接受自己这个领居的存在。
用菜刀处理食材的时候,赤井秀一想起上次端到隔壁的菜被灰原哀批判,有点苦恼,他的厨艺真的这么差吗?
说起来,他的厨艺也一直是琴酒嫌弃的对象,赤井秀一的思绪一顿,让刚刚回忆起的温馨日常抛在脑后。
菜刀落在案板上的声音一声重过一声,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得让冲矢昴那张和善的脸都变得让人害怕起来。他想起之前江户川柯南跟他讲述的他遇到的琴酒追杀宫野志保时的场景……你还知道Sherry最喜欢红玫瑰?!
赤井秀一咬着牙,一肚子酸气都要冒出来,怎么轮到杀他的时候就这么粗暴?!
动手的居然一直是水无怜奈,他连死在那把伯0莱0塔下的资格都没有嘛?!相比之下,一直都只想让琴酒死在他手下的自己可真是一往情深了!
琴酒说贝尔摩德喜欢戏剧化,他自己何尝不是一样喜欢浪漫结局。那个男人做任务的时候向来把高调嚣张和谨慎小心结合得天衣无缝,要么无声无息结束得完美,要么盛大到人尽皆知又了无痕迹。
水无怜奈的几枪终于让赤井秀一获得了足够让人清醒的认知,琴酒的那些偏爱,是给Rye,而不是赤井秀一。
他的愧疚根本就是浪费感情,柔情蜜意都是逢场作戏,从始至终陷进去的只有他一个人!
Gin……早晚有一天……赤井秀一垂着眼眸,他的手在腰间的刺青处轻轻拂过,幸好这里没有人会看到他狠戾的眼神和唇边冰冷的笑意。
黑色的保时捷356A在公路上行驶着,副驾驶上的贝尔摩德率先开口道:“听说在来叶山上,Kir成功自证清白了?”
琴酒冷笑着说:“Kir是老鼠。”
贝尔摩德挑起纤长的眉,用调侃的语气问:“她不是成功杀死了赤井秀一吗?怎么,难道你要公报私仇吗,Gin?”
琴酒的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不屑地说:“她能成功杀死赤井秀一就是最大的破绽。”
“原来如此。你还是这么相信赤井秀一的实力啊!”不过琴酒说的也有道理,贝尔摩德自己两次都伤在赤井秀一手下,对他的实力也心中有数,要说赤井秀一会这么轻易地死在水无怜奈手下,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的确是可疑。
贝尔摩德观察着琴酒的神色,有点幸灾乐祸地说,“现在看来那个FBI是白死了呢,真是亏大了!”琴酒哼笑一声,“那也要他是真的死了。”
贝尔摩德微微一愣,“你觉得他是假死?可是摄像头就戴在Kir 的脖子上,你不是亲眼看到Kir对他开枪。”
是啊,那两个傻子难道以为他隔着耳机就听不出空包弹的声音?!琴酒面无表情地想,何况,他肩头上的刺青的每一条线条都是他自己设计的,灵魂伴侣的印记还在不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子弹是可以作假的。”琴酒没有多说。
一辆爆炸的雪佛兰也太简陋了,如果他真的要杀赤井秀一,他会给对方设计一个无法逃脱的圈套,为他选择一个盛大的、烟花一样绚烂的死法给对方送葬,这是他对对手最大的敬意和对灵魂伴侣赤忱的爱意。
保时捷在闲谈中到达了目的地,停在一片荒草之中。
贝尔摩德打开副驾驶的门,率先下车。琴酒锁上车门,看着贝尔摩德的背影,她穿着黑色的露背裙,露出大片洁白细腻的皮肤。琴酒的目光在贝尔摩德后背上那朵绚烂的玫瑰上停留片刻,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是威尔帝的实验室之一,贝尔摩德特意打电话来找琴酒一起过来。琴酒知道,这大概就是贝尔摩德想到的地点。
据点的钢铁大门在两人面前缓缓打开,走廊里的灯光随着两人的进入逐一亮起,实验室中没有任何战斗过的痕迹。贝尔摩德在实验室中翻找,用自己的权限畅通无阻地打开每一个锁着的箱子和门。
最后,他们的收获只有一个精致的匣武器,靛青色的盒子除了开口面之外的五个面上都刻着一只银色的蝴蝶。贝尔摩德右手中指上的指环燃起了靛青色的火焰,她把火焰送入匣子之中,水蓝色的眼中含着期盼和惶恐。
匣子被顺利打开,里面没有录像、没有资料、也没有威尔帝留下的只言片语,只有一群翩翩起舞的蝴蝶从中飞出。
靛青色的蝴蝶围绕着给予它们火焰的主人飞舞,洒下靛青色的光点,如梦似幻。莎朗温亚德后背上的那朵玫瑰在蝴蝶的交错纷飞中悄无声息地消失,洁白的背脊上一无所有。
银发碧眼貌美无双的莎朗温亚德在蝴蝶的包围中无声无息地泪如雨下,她紧紧地握着手中靛青色的匣子,像是握着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琴酒没有上前打扰,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注视着贝尔摩德。她哭得梨花带雨,泪水不间断地往下流,却依旧腰背挺直。琴酒突然想起他第一次看到贝尔摩德哭泣的时候。
那个时候距离他进入组织已经有了一段时间,琴酒的地位在组织扶摇直上,接到威尔帝的邮件,他长驱直入地走进对方邮件上给出的地址,却在对方的实验室门口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依靠在实验室门边的墙面上掩面抽泣的贝尔摩德,皱起了眉。
看到对方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到来,琴酒抿了抿嘴角,走进了实验室。他走到试验台旁站定,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威尔帝,谴责他身为一个意大利男人居然让情人落泪!
正站在试验台上不知道在摆弄什么的威尔帝听到琴酒用冷漠的嗓音提醒道:“她在哭。”
威尔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注视着前方,眼中涌动着不可言说的情绪,半晌后才说:“……我知道。”
威尔帝和莎朗温亚德,隔着一扇门,两个人都在痛苦。这就是黑泽阵对于爱情最初的印象。
“别哭了。”
带着安慰的成熟嗓音在贝尔摩德面前响起。她看着被递到眼前的手帕,恍惚间想起过往,那年琴酒大概十六岁?她在和威尔帝大吵一架后站在实验室门口哭,期待着里面的男人会追出来哄她。当时她知道有人来,但已经伤心到不愿意去在意,或许还有些赌气的意味。
实验室的门开了又关,出来的人却不是威尔帝,琴酒的脚步停在了她面前。高傲冷漠的青年也像是现在一样递出一张手帕,用不耐烦的语气说:“别哭了。”他看着她接过手帕,又说,“这么难过为什么不走?”
那时的莎朗温亚德眼中满是倦意,红唇勾起一个带着苦涩的笑,淡淡地说:“我爱他。”
后来……后来,她不再说爱,只是还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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