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末法修真篇6 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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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那修真界当真无趣,可委屈了您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这么些年。”西域魔界,御魔宫,十二宫宫主簇拥在王座四周,嘘寒问暖好不热闹。

恐怕魔界才是真的鸟不拉屎吧?嘴角一抽,殊漠心叹这帮妖魔拍马*不带脑子。

此次了却因果,只待寻个时机便可飞升。

别说是十八年,一千年都值得。

“吾修行一次便是千年,之前那区区十八载不值一提。” 身着素锦华纹的墨色长袍,因着返祖归真又逢飞升在即,殊漠双腿化作蛇尾盘踞在王座之上,不再束缚天性。

殊漠褪去了以往在天剑门的隐秘沉默寂寂无名,独属于魔族的王者倨傲与上位者的威势淋漓尽显。

本该占据半张脸的血红魔纹因此次突破,化作了艳红凤尾装点于左眼眼角,为他矜贵高傲的面容平添三分邪魅。

每每揽镜自观,殊漠都会赞叹不已:

本魔尊今天也是这么帅气*人!

“尊上!那正派小子又来捣乱了,打伤了好几个兄弟。”守卫队的骷髅精踉跄着来到殊漠身前,气喘着汇报。

“又?”一回到魔界,殊漠便封了御魔宫专心突破稳固修为,眨眼便是千年。

甫一出关便被众魔物妖精簇拥,也没来得及去理清千年之间的魔界事务。

“这些年,被东洲天剑门逐出来的墨霄已经来了不少次,前些年正好赶上尊上闭关,属下便将其打发了回去……”一直在人群外一言不发的乾于,此时上前汇报,“都是属下自作主张,烦请尊上责罚。”

“这有什么好责罚的,守卫御魔宫本就是你的职责所在。”不过千年,那小孩儿便被驱逐,这叛逆速度有些快啊!

“对了,他既然已被驱逐,来魔界想必也是投奔……”

“他……”憋了半天,乾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说辞,“诽谤尊上!”

诽谤?

“带我去听听这小孩儿是如何诽谤本王的。”

整了整衣摆,殊漠拖着蛇尾领着浩浩荡荡一群魔物行至魔宫入口之界河。

“与我约定却不遵守,燕醒你枉为魔尊!”

这……是诽谤?

疑惑地看向乾于,乾于点头。

小孩子发脾气而已,没毛病啊!

殊漠很心累,谎报军情啊这厮。

听乾于说,千年之间,墨霄每过几年便会来闯一次魔宫,伤重便走,伤好便来,风雨无阻。

“你是说……他千年来都是如此?”路上听着乾于说着他闭关这些年来小孩儿做的傻事,殊漠顿感头疼。

死小孩儿!乾于是他钦点的魔将,就是沈云榭来了,也不能轻言取胜。这孩子堪堪结丹的修为又没有掌握天狼血脉,如何敌得过?

看着界河之中身形狼狈的墨霄,殊漠只觉得脑仁越发抽痛。

“凡人……说来愚蠢,其实甚是长情。”半路上听闻殊漠出关,凡人过世后便来了御魔宫的九尾赤狐顺道上了祥云。

与凡人有过一段情缘的狐狸对人类很有一番感受,“有时候,便是一件在我们妖族看来不痛不痒的小事,也能让他们念上一世……”

“你这狐狸怎么才五尾?”懒得喝毒鸡汤的殊漠直接戳中了狐狸短处。

“……”

本来打算看看八卦,顺便给他们不开窍的魔尊上上情感课的九尾赤狐偃旗息鼓。

一看这狐狸说的话,就知道对方胆子肥了,想同化他思想了。

殊漠到底不是本世界土著,这些大道理,听了也没用。

他只是来考试的,刷完分就走,哪用整那么清楚明白。

斜倚在祥云之中,俯视着河中与他十二战将斗得不可开交还不忘呼号的傻小孩儿,殊漠挥手让魔将收手。

制止了祥云之上魔族众人的追随,殊漠化出双足踏步河水之上,不急不缓道,“骂我作甚?”

自殊漠出现于视野,墨霄的眼中便再也看不进他物。

千年的追寻,今日终于得见。

这千年间,他四处追寻一个叫燕醒的魔物,寻遍了千山万水,最后却在北漠边陲,探寻到了踪迹。

“燕醒……这不是我们尊上的名讳?”

他曾经的师娘,是魔尊。

此后,他便去闯那人住着的御魔宫,即便不敌,仍旧拼死前往。

哪怕分筋错骨,伤重垂死,也不曾放弃过见他的念头。

一开始也许只是因为放心不下想瞧上一眼……

可时间长了,执念化作了习惯,日复一日镌刻着,变了味道。

初见时……原就钟情。

更奈何,日久深情。

他大概是……喜欢上这个魔了。

“燕醒……”

墨霄呢喃着,见到这样尊容的心上人,千年来不再受欺辱,心中的忧虑放下了,眼中的火苗却被点得更旺,星火燎原。

话语中的狂喜与倾慕昭然若揭。

这,就是让他一见倾心的人……

“大王……当心。”这千年来,将墨霄那些心思看得通透的,当属对情意执迷不悟的九尾赤狐红姒。

这既是对殊漠的关切,也是对那人的提点。

“吾知晓分寸。”几步上前,与墨霄相视,“我跟天剑门的因果已经了了。”这傻孩子……这千年来何苦来哉……

“可你与我的约定,并未遵守。”墨霄虽身形狼狈,可那双眸子却精光闪烁,很是有神,“我走后,你便让人欺负了去,不光没了身份,还被逐出师门,这便是你遵守约定的方式?”

这熊孩子死心眼!殊漠暗骂。

“我本就是妖魔,要那身份有何用?”

“你不要是你的事,可旁人与你抢就不行。”墨霄语气有些愠怒,“你当初斥责我不顾念自己的伤势,你又是这般随意……”言之切切,墨霄来到燕醒身畔,拖着周身伤痕扯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我今日,只为讨个说法。”

“师娘,你作为魔界之主说话不作数,做徒儿的该如何讨罚?”

师娘这词一出,在场的十二战将、一干魔物妖物倒吸一口凉气。

守卫队的骷髅精第一个站出来反驳,“呔,黄口小儿休得胡言,尊上再怎么着也是师公怎会是师娘,你这小娃娃,忒没眼色!”

“退下。”厉声斥责,殊漠轻抬起因着伤痛身形佝偻着的墨霄的下颌,一字一句道:“你来找我讨罚,认了我这妖王师娘便是背叛了整个东洲,你可想好了?”

“我只要你……”喘息着,墨霄说出这话。

“既然是我说的话,魔界之主向来言而有信。”

“日后,我能待在你身边了么?”握着殊漠抬着他下巴的手,墨霄笑得狼狈却满足。

错开视线,对身后九尾赤狐红姒吩咐道:“你留下来招待他,御魔宫偏殿你让他随意挑一处。”

吩咐完毕,殊漠隐匿身形,消失不见。

自家魔尊离去,其余魔物三三两两也散了去。

徒留下红姒与墨霄沉默对视。

良久,红姒长叹了口气,开口道:“你喜欢我们大王?”

“嗯。”墨霄并不否认。

“尊上是个石头心,不晓得那些于修行无益的偏门情感,哪怕终其一生都无回应,你也无悔?”

“他懂不懂与我无关。”感情这事,他自己也不甚明了……何必去苛求其他。

他只晓得,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便就是喜欢了,与旁人无关,与世俗无关,与喜欢之人知晓与否理解与否亦无关。

“你这人……”红姒摇头,眼神之中却丝毫无看轻之意,“倒也只有你这样的痴人,才能受得了尊上的石头心。”

算是彻底放任这修真界的叛徒,不加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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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了?”殊漠翻看着几案上的折子,没怎么上心,“估计是去哪儿玩了。”放下伪装后,他本人并不是个有趣味的人。

小狼崽子在这魔界吃了好几百年的素,无怪乎会出去打点野食。

“让你的人撤了吧,他玩够了知道回来。”

虽然不太赞同,乾于还是俯首领命,“喏!”

这几百年,小崽子借由约定这茬赖在御魔宫,因着前正道身份还有闯魔宫的“功绩”,十二大宫主连带着乾于对他都没有好脸色。

唯一能跟他说上话的,倒是那只凡心未泯的怠惰狐狸。

小狼崽子估计是没断*,总喜欢跟着他,未免烦躁,他便出手点化了一番,给了几本妖修秘籍让他自顾自去练,好得个清静。

闭关那一千年,小崽子不要命似的闯御魔宫,一身修为被废的差不多——乾于到底是深得他的真传,除了第一次下了狠手后边都是形式上的打发,要不然这崽子早没了。

他是妖魔,搞不来正道那一套,他教他妖类的术法,小崽子练得比以前在天剑门还好,几百年间,已然有了大妖的气势,用修真界那边的修为来衡量,算是跨入大乘期了……天狼真是个好血脉。

这厢,殊漠专注于处理魔界事物,那厢,墨霄却离了魔界一路往天剑门行去。

几百年过去,天剑门并无大事发生一切如旧。

迈上天梯,化出天狼的利爪,将山门弟子打落,一路前行来到了沈云榭所处的云华山。

扶桑作为沈云榭的侍剑弟子仍旧是八|九岁的模样,怏怏地守在门前。

见着一身魔气的墨霄出现,惊得下巴都快要磕到地上。

“你……你……”

虽然知道他们这大师兄是半妖,可墨霄一向是走的正道之法,一身正气,哪有如今这般邪煞。

“沈云榭何在?”扶桑当日照拂殊漠,墨霄看在眼中,不至于对扶桑出手,收回利爪,耐心发问。

“师尊……师尊在屋里静修。”

“我不想跟你动手,他会不开心。”言下之意是叫扶桑让路。

闻言,扶桑却是*,“那个凡人还活着?”当年知晓殊漠真实身份的四人,都选择了保密,扶桑还以为燕醒只是个普通凡人。

打量了墨霄一番,扶桑脑内活动很是丰富,也不知作了何番猜想,突然欢欢喜喜地让了道,“我就知道这天剑门就属大师兄最讲情义。”

没有理会扶桑,墨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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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纷纷扬扬,于风尘古道踟蹰而行。

他回首,见到了那人……

想要上前去看得真切,那人却忽然渺远了。

“燕醒?”耳畔传来熟悉的呼唤,梦,彻底散了。

睁开眼,殊漠才发觉自己居然就着几案睡了过去。

“你……”睡得有些发懵半天找不到焦距。

这般没形象,殊漠并不希望他人瞧见。

况且对方进来许久,他都未察觉……不太妙啊。

“看你睡得安稳,我隐了气息。”墨霄接过殊漠散落的发丝,话语温和,浑然一副为他着想的周全模样。

这小孩儿若是能把这些无聊心思放在修行上便好了,殊漠腹诽。

小狼崽子在御魔宫待了好几百年,从未遮掩过眼中的**。

又有赤狐夫夫前车之鉴,若他还看不出来这小孩儿的意图,便是活生生瞎了眼。

只不过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一回事。

他自问,他一个三万多年岁的老妖精了老牛吃嫩草忒不地道,况且扒开这妖王皮子,内里就是个普通学生,何德何能入得了这小娃娃的眼。

这小娃娃也是没甚眼色,眼瘸了看上他这么个没心没肺的。

这厢,殊漠为墨霄哀悼,墨霄却忽地放出了一个劲爆消息。

“沈云榭飞升失败了。”

正由着对方*着他的发丝,殊漠一把抓过小孩儿衣襟,“你……”

沈云榭是天剑门第一人,修为已是渡劫,堪堪一步便可飞升,怎就失败了?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有人说了什么,乱了那人心境顿生了心魔。

这小孩儿……又去平添哪门子的因果!

“上月我回了天剑门一趟。”本也没打算对殊漠隐瞒,墨霄如实交代。

“嗯,然后呢?”上月那事他知道,他还让乾于撤了护卫。

“跟他说了点事。”

“……什么事?”果然……殊漠叹息内心暗骂这死小孩儿。

“你当年来天剑门可曾见过沈云榭房中放置的画像?”

“见过,画上的女子挺漂亮,是妙音的前世?”一心将妙音与沈云榭凑对的殊漠这般作想。

“那是你。”

“……”

他?

智商没下线的殊漠,略加思索便串联起了前因后果……

结论:他成了万恶之源。

一个惊雷抛下,墨霄尚觉不足,复又接着补刀,“沈云榭于北漠初见就喜欢你了,不然他也不会将他生母留给他的玉箫赠与你。那日你着一身轻纱素衣,模样又没有一般男子的棱角,他将你认作了女子。如今知道正主就是自己曾经撵走的人,怎能不急火攻心,走火入魔算是轻的,胆敢冒充你的妙音亦被迁怒逐出了山门。”

“这些正道中人……哎。”眼睛真是被雁啄了,殊漠看在墨霄也曾是正道眼睛“并不瞎”的份上,保留了后边这话。

“沈云榭不一直对妙音情真意切,即便是有前因,这变得也太快,相处了那么些年月说变就变,这正道狠心起来,与我们魔界倒也不遑多让。”在天剑门时,沈云榭对妙音的照拂可不是作假……

况且沈云榭那般刻板的正道,他不觉得这人会为了他人陨落大道。

心魔由何而生,还得另说。

“妙音?也就师娘胸怀大度让这种跳梁小丑在你眼前晃了那般久。”轻嗅着手中的发丝,得来殊漠不赞同的目光,方才收手坐得端正,“我跟他说明了画中人的身份,我还告诉他,妙音手中的玉箫原就是你赠予她的。”当年的事,若真有心打听,还是能知晓的。

趁着殊漠揣摩因果,墨霄溜入对方怀中,寻了个好姿势依偎着,“他听后很后悔……那般瞎眼之人怎能配得上修真者第一的名头,陨落才是他应得的。”

见殊漠还未反应,更是变本加厉,凑到爱人脖颈处,呼吸之间引人颤栗,“那两人开罪你轻贱你……活该得此下场。”

方才猖狂的话语突兀地变得乖巧,轻柔道:“师娘,既然你保护不好你自己,徒儿便为你代劳了。”

这死小孩儿!

看着在他怀中满脸*还想求奖励的真·熊孩子,殊漠觉得无比心累。

千年之中那些疯狂举动,本以为吃了这几百年的素就变好了,哪晓得……

当初只会亮爪子威吓人的幼犬,已然进化为食人的恶狼。

究竟是谁,作茧自缚?

轻拍着墨霄的头顶,殊漠语气怅惘。

“说了多少次,我跟天剑门已经没了关系。”

攥住殊漠的手,墨霄乖顺却坚定道:“你当初说你跟沈云榭结了契,我便是你的弟子。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天狼一族生性执拗,我这一生,只愿奉你为师。”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他在天剑门,披着凡人的身份,说的话做的事,并没有几分真心。

天官学院,即兴表演得分的记录保持者,殊漠。

深谙表演之道的殊漠,可以是亲切的长辈,亦可以是顽劣的孩童;他可以是如春风般温暖的挚友,也可以在下一刻化作攫取你一切幸福的恶魔。

在这个历练世界之中,他只是个演员而已。

所思所想为何,不过是为了最终的评定,一切都是既定好的,没有丝毫真心。

这些讯息,化作冷漠显现在眸中传达而出。

面前人的无声拒绝,倒映在墨霄眼里,直直刻入进心底,烙印得鲜血淋漓。

“燕醒……你也不要我……”嘲讽之笑,三分刻意,七分寥落。

退出几步远,墨霄墨色的发丝泛出银灰色泽,双耳化作兽型……双手退化作利爪……呈现在殊漠面前的是一头丈许高的银狼,“当初,师门背弃我……曾经最信任的师尊囚禁我……我本该是天煞孤星的命由……”

说完这话,银狼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斑,消散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崽儿马上就能泡到殊漠这个辣鸡,莫方。

各位食用愉快~

顺便求一发唠嗑啊,单机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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