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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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丹琼好整以暇地看着刘煜, 道:“豫王殿下这是在找什么?”
“宋轶呢?”刘煜尽量按捺住自己的怒火,此刻他恨不能将面前这个女人碎尸万段。
罗丹琼却一脸的云淡风轻, 心中甚是快慰, “殿下这话可让我不解了, 宋先生不是在千波楼么?有你的贴身侍卫看护着, 我想,应该没人能打她的主意。殿下这样堂而皇之地追过来,总不会是怀疑我掳了她吧?我罗丹琼, 不过坞堡蛮女, 何德何能,哪有如此本事和胆量?”
刘煜的气息彻底冷了下来,他知道,罗丹琼是有备而来, 并且没给他留下任何可以抓的把柄。她这分明就是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宋轶给抹杀了。
“你的确够聪明,选了几个跟宋轶身形相仿的婢女。本王若没猜错,你应该是借宋轶出恭一人独处之际, 让你的两名婢女迷晕了她, 将她易容成一名婢女的模样, 再由那名婢女扮做她的模样,假装宋轶所扮的婢女醉酒,由你们的人将她顺利扶上马车。
虽然每个人身上气味不通, 行为举止也不同, 即便是模仿,若是平素, 以乔三薛涛的眼力不会看不出来,但浑身酒气,醉得东倒西歪的人,便将这些差别给剔除了。你便是借此蒙混过关。本王说得可对?”
“豫王殿下很有想象力!”罗丹琼眉梢一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司隶台若想治我一个坞堡贵女,总得拿出点确凿证据来才能服众,不是么?”
罗丹琼转眼,指着车里的三名婢女,道:“我带走的人就她们三人,豫王殿下可认清楚了,看里面有没有你说的易容的宋轶!”
乔三查得清楚,当然没宋轶。
“殿下,要不带回去审问?”相信司隶台的一百零八般刑具,总有一款适合她。
乔三的声音很小,罗丹琼如狼一般的耳朵却听得清楚,她笑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不过一个庶民而已,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司隶台不会昏了头要对我一个士族贵女动手吧?只怕我同意,泰康城的所有世家大族都不会同意。”
刘煜看着罗丹琼,俊脸沉冷。
而看到这样的刘煜,罗丹琼心头比攻城略地还要爽快,她就喜欢这种将人踩在脚下,看他们死命挣扎却无力反抗的模样。
气氛一下静默得可怕,乔三和司隶台众人清晰感觉到他们家殿下那股冷凝的煞气。这一回,他是真怒了!
自从追到这里,薛涛犹如一只野狼,静默地矗立在雪地上,打量着四周,四周黑漆漆一片,他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层层黑暗,追索到黑暗深渊。
突然,他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宋轶被带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乔三几乎本能地跟了过去,并带几名小徒隶。
刘煜只斜眼看了一眼,便盯住罗丹琼。罗丹琼完美的面具就在那一刹那裂开一道缝隙,虽然是稍瞬即逝,刘煜却捕捉到了。
罗丹琼能如此优哉游哉地面对他,应该是有人代她处置宋轶吧,这么说,她该是有同伙的。
刘煜下令:“护送罗姑娘回府,严密保护罗姑娘,不要让任何可疑之人靠近她!”
什么保护,什么可疑之人,这完全是司隶台说了算,这是要以保护之名将她软禁起来。他们以为监视住她,就能捉到与她合谋之人么?天真!
“宋轶不过是一介庶民,自然没有被人掳走的价值,本王揣度,对方的目的应该是罗姑娘你,在找到宋轶抓到背后主使之前,保护罗姑娘都是很有必要的,还望罗姑娘不要推辞司隶台的好意。”
这么说,宋轶不回来,你司隶台打算监视我一辈子?
这本没什么,但这话由她认定做丈夫的人为另一个女人说出口,便让罗丹琼很是气郁。
一口血卡在的喉咙上,她生生咽下,再看一眼宋轶消失的方向,只要宋轶交到赵石手上,司隶台便无力回天了。
宋轶死定了,你们现在追上去也晚了!她相信,以那位多年的经验,要将一个女人活活折磨至死,尸骨无存,找不到痕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从今日起,宋轶整个人,便会彻底从世上消失!
思及此,罗丹琼心中愤懑平息了,施施然拱手,“那就有劳司隶台了。”
小徒隶们即刻围上,浩浩荡荡地“护送”罗丹琼离开。刘煜沿着一路标记追上去,路上几乎没有停歇,直到益州刺史门前。门口有几个小乞丐,乔三说,就是他们沿路留下标记,让司隶台能够找到这里。
这几个小乞丐刘煜是见过的,虽然当时只在南园小筑一瞥,为首的正是那个跟宋轶最亲近的小六。
所以,此刻刘煜丝毫也不怀疑宋轶就在里面。
“殿下,要进去搜人吗?”乔三已经露出焦急之色。
刘煜沉吟半晌,“偌大一个刺史府,只是一个昏迷的人,他们要藏是找不出来。”他更担心的是,若把赵石这个人渣*急了,毁尸灭迹,那便很的无力回天了。
宋轶得罪了赵石又得罪了罗丹琼,依得这两个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他们就是要让人知道,宋轶是死在他们手里的,却又让你一点把柄抓不到。
而要将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彻底抹杀,在赵石手里,有一百种方法,比如,将人随便剁了,喂狗,据说,他养的獒犬,就是吃人肉长大的!
思及此处,刘煜冷汗涔涔。
他必须冷静下来,不能乱了阵脚!
狠狠吸了口凉气,刘煜让小徒隶们带着小乞丐们退下。小六很是不放心,“你能救她出来吗?”
刘煜难得摸了摸小六的脑袋,“放心!我不会让她出事的!”
刘煜亲自敲开了刺史府大门,薛涛追到这里早已不知所踪,此刻跟在他身后的就一个乔三。
豫王驾到,赵石自然是要出来亲自迎接的。两人在温暖的厅堂坐下,一阵寒暄后,刘煜直奔主题。
朝廷曾经试图挑拨赵石和罗敬辉,瓦解二人联盟,奈何罗敬辉狡猾得很,将赵石收拾得服服帖帖,唯他马首是瞻。多年来这个离间计都以失败告终。既然不能离间借刀杀人,那就只能利诱。
朝廷纵容益州一地,为的是兵器矿产,赵石和罗敬辉之所以会臣服南朝,自然也是有其目的和野望的。
从司隶台多方收集的资料可以看出,他们想将势力往漕运插手。
若水与泸水交汇于越,上可以达吐谷浑,下可灌长江,浸润江左泰康城。益州之地崇山峻岭,车马通行颇难,若有大量的人和物交汇,水道是最佳选择。
当年为扼制罗家堡势力趁乱扩张,开元帝紧紧扼住这条水道命脉,即便是越本地,罗家堡外发多少矿石兵器收回多少物资,都有渡口驻军查验得清清楚楚。
益州一地,罗家堡若想全盘*控,漕运权是必须最先夺回来的。
“皇上真想将若水交给州郡自行管理?”
“是有这个打算。不过皇兄想看看若水河畔的全景图,再规划规划。上次宋轶画寒烟湖全景图,皇兄便想着何时让她去越一趟,把若水给画出来,若是合适,应该会放还给州刺史调用。”
相比于杀死一个人泄愤,和从这个人身上榨取到这样大的好处,一州刺史不会不知道如何选择。
所以,当刘煜将这个诱饵抛出,赵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一刻还想着如何让宋轶死得最屈辱,最血腥,他甚至都想剥下她的皮,做一面人皮鼓来玩玩了,而后一刻,便不得考虑如何将这个小贱人养得好点,以免她万一死在自己手上,将这样的大买卖付诸东流。
刘煜的暗示已经非常明白,赵石道:“此事应该与定远侯也商议一下才是。”
刘煜点点头,“相信定远侯也非常乐意收回若水漕运权。”
赵石之所以没立刻答应,其实是在思考刘煜这个枚诱饵能吃下去的几率有多大,可别到时放了宋轶,诱饵也跑了,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以刘家兄弟的狡猾,这是极有可能的。
他也着实没有想到宋轶的价值会这般高。
是夜,刘煜一走,赵石便出了门去了定远侯府。
罗敬辉听得此事也着实吃了一惊,这太令他意外了。
罗丹琼十分之郁闷,刘煜竟然会为宋轶做到这种地步?
这就好像在宣告,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可以不顾江山不管社稷,这绝对是任何女子最梦寐以求的感情。要说罗丹琼对刘煜有什么感情倒是不至于,只是在她的评估中,刘煜无论身份地位学识修养是唯一配得上自己的人,被她认定的未来夫君,竟然对别的女子倾诚以待,这口气教她怎么咽下去?偏偏为了州郡家族,还必须得咽。
“定远侯觉得此事如何?”赵石很不确定刘煜会耍出什么诡计,只能寄希望于罗敬辉。
“既然豫王说出来,不管是不是诱饵,我们都要将他这句话变成事实!”
赵石赞同地点点头,“那宋轶,要不要交给你?”他觉得,罗敬辉一定能更好地处理宋轶。
罗敬辉突然心头一动,“说不定他就是等着你暴露宋轶的行踪。先不要乱动,静观其变。”
罗敬辉猜得没错,刘煜的确派人在暗中监视着赵石的一举一动,等待他把宋轶挪位。即便不挪出府,在府里挪动也能比他们找出来,但结果,这一晚,刺史府非常安静。
赵石回府便直接洗漱睡觉,再没有出过房门。
刘煜始终克制着内心的焦灼,不让情绪影响判断力。他不能急,这颗饵料抛下去,他们应该明白宋轶对他的重要性,便不敢轻易来摸这片逆鳞。
刘煜坐了一夜,没能合眼,赵石也没睡着,半夜爬起来,打开暗格,一按机关,书架便开了一道门,直通地下。
地下并不昏暗,也不像一般密室一般单调阴森,这里是他的温柔乡,红色纱幔垂落,烛影摇曳,墙上案几上,呈放着各种形状古怪的器具。还有各种粗细的铁链,绳索。
而今日等他享受盛宴的女子就挂在一个木架子上,双腿分开,固定在地上,双手悬空挂在头顶,冬天的棉衣挡住了最迷人的线条,他本想一层层剥去,看看那具完美酮、体被带刺的皮鞭扒拉下一层皮会如何颤栗。
或者将自己的昂然巨物塞入她的小XIE,享受她在极致痛苦中,肌肉痉、挛,紧咬着他不放的**快感。
单是想想,赵石就石更了。
他狠狠唾了一口,这样的美味都送到嘴边了不能吃,才是最大煎熬!
粗暴地扯起美人头发,看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浓密睫毛在他眼皮底下轻颤,挺翘的鼻梁十分性感,让人恨不得啃一口,那张小嘴让他头一回明白江左人崇尚的什么樱桃小口是怎么一回事。
拇指像着了魔,摩挲着那两片唇瓣,一粒一粒描摹出唇瓣掩盖下贝齿的可爱形状和排列弧度。
赵石眼中红光暴涨,罗丹琼说得对,越是美好娇弱的女子越能激发他的施虐欲、望,此时他只是看着宋轶那脆弱可怜的样子,就恨不得将她一点一点撕碎,尽情享受她眼中的惊恐和痛苦,直到她流尽最后一滴血,再亲手将她剁成一块一块的,喂给他最喜爱的那只獒犬。
听见手下嘤咛一声,赵石才醒转,即刻退后两步,再看那张脸,唇瓣已经被他掐出了血。
赵石尽量压住心中被激起的狂暴,撩了撩衣摆,挡住已有变化的部位,如猛兽一样盯着宋轶,确定她没醒过来,才又上前,将她手脚解开,重新以一个正常的姿势捆绑住。
现在这可是一枚上好的砝码,他不能动。可若一直那样惹人犯罪地吊着,他可不保证自己能忍多久,这就是他想将宋轶送到罗敬辉手里的原因。
这样的猎物,实在太考验他的控制力了。
绑好了人,赵石出来,吸了口凉气,胸腹间窜动的戾气才消散不少。
脚步声一消失,宋轶便睁开了眼。其实她早就醒了,就因为醒了,感受到被那个龌龊的家伙摸才会觉得特别恶心。
宋轶狠狠唾了一口。对于这种捆绑,她能很轻易地自己解开,但是,现在她不打算轻举妄动,事情似乎有了奇怪的转变。
这说明刘煜已经准确锁定了她的位置,并且应该已经找赵石做过一翻交易。能与益州与罗家堡交易的东西就那一两样,宋轶自然能猜到什么能让赵石这等恶魔压抑自己嗜血的本性。只是她没料到,刘煜竟然会这般作为。
心中有个古怪的想法,但连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
她知道罗丹琼会对她下手,而要弄死她,只有两条路径,一是她亲自动手,而是借他人之手。
罗丹琼虽然易怒,骄横,但并不愚蠢,既然是她亲自下帖请了她,那么若她失踪,司隶台定然会盯住罗丹琼,让她无从下手!她之所以选在望月湖见面,大概也是为了方便运作,届时将自己的干系脱得一干二净,让人抓不到把柄,这样,她更不会亲自动手。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路。借刀杀人。
罗丹琼能借的刀,自然是她信得过能让宋轶死得最合她心意之人,这样才不枉费她放弃自己动手而留下的遗憾。所以,这个人选只能是赵石。
在来赴宴之前,宋轶便将可能拿到的赵石的资料都翻看了一遍,对这个人有了进一步认识,同时也意识到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他不讲礼义廉耻,就如一只蛰伏深山的野兽,谁倒霉撞上他,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人撕成碎片。这不是夸张比喻,而是真的将人撕成碎片。
这个人心中与一种狂暴的因子,随时都能被挑逗出来。
落到他手里,绝对是九死一生,但这一生,却是可以利用的转机。
现在,这一生,刘煜已经为她创造出来了,这个转机便要她来制造。
翌日一早,赵石欲盖弥彰地戴了张面具来见她。这大概表示他不想她认出他了。
将一盘吃食和水放在她面前,赵石认真地打量起地上被捆着的人来。
虽然嘴唇破了,还有血迹,但一点不影响这个女人的美貌。她容色平静,完全没有露出他想看到的脆弱,恐惧,和一般女子哭泣宣泄的场面。
她非常平静,或者说冷静。看过来的眼神犹如冰冻的望月湖面,一丝波澜也无。
“我的手绑着,要如何吃饭?”
自然对方没那么好心体谅她的难处。
宋轶又道:“你留着我的性命应该是有大用处吧,把我饿死了或者饿瘦了,都很可能让你们的计划亏功一篑,所以,为了大家好,我们可以更和谐融洽地相处。”
赵石没说话,但明显犹豫了一下,他天生就没同情心,自然不会可怜谁,但是大局为上,这种观念却是很强烈的,否则,罗敬辉又怎么会选中他当盟友?
解开将宋轶绑成粽子一般的绳子,改为用铁链套住她的脚,让她只能绕着一根柱子移动。这算他对这个砝码最大的仁慈了。
宋轶满意了,也不说什么,乖乖地吃饭喝水,连毒都没防一下。
赵石在面具下皱了皱眉,离开。
一大早,罗敬辉便邀赵石一起进宫面圣,想要将若水之事给坐实了。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开元帝亲口应允才行,豫王虽然受重用,但还没能代表皇上的地步。
虽然刘煜事先跟开元帝打过招呼,但看到这里两人猴急着来要权,心里还是十分地不舒服。
“若水流经数十郡县,自然是要划分出区域的,没有完整的图纸,朕也无法定夺。”
罗敬辉早有准备,随手便呈上若水和泸水迄今最完整的图纸。
开元帝看也不看,只道:“罗家堡掌控若水应该是在前朝时期,时移世易,总有些东西是改变了的,朕要的是眼下若水的全程图纸。”
现在若水和泸水根本不归罗家堡管理,若罗敬辉敢说这就是眼下,那无异于在向世人宣告,他罗家就是图谋不轨!
开元帝死咬着这一点不放,而且还只信任宋轶亲手画的图纸。
“那宋先生在哪里?这是大事,敬辉定亲自带她巡视若水,好画出最全面的若水图。”
开元帝叹息一声,“昨日宋轶去赴令爱的宴席后,一直没有踪迹,司隶台也在找她。”
所有事情双方心知肚明,便就此事多说什么。
这就是一个僵局,所有关键都在宋轶身上。要如何将这盘僵局下活,这是罗敬辉急需要解决的事情。此番入宫,他们不过是探探开元帝的口风。这至少说明开元帝跟豫王口风是一致的。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是不能随便反悔的。这便表示,若处理得当,是真能拿回若水控制权。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赵石回到刺史府,眉眼都开朗了许多。
带着午饭去见宋轶,宋轶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笔墨纸砚,甚至还将他垫在床边的虎皮给扯了过来,当她的垫子,此刻正饶有兴致地席地而坐,提笔画画。
这种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感觉极度*赵石这种野兽的神经。
他迅速扫了一眼周遭情形。拴宋轶的链子不过三尺,但笔墨纸砚,都在一丈开外的案几上,这也不算一般的笔墨纸砚,而是增加某种情趣用的,比如在美人完美的酮、体上画出分割线,或者脸谱,按照分割线将人一块块分割,或者剥下人皮脸谱,而那张虎皮甚至在房间另一头,少说也有五丈,这个混蛋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会开锁?
这是赵石得出的最可能的结论。
视线变得极度危险。
宋轶抬头,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用看,我是用这个把这些东西拖过来 。”宋轶在柱子一头摸了摸,那是一只铁钩,是他用来挂人用的。
别人喜欢用铁钩穿人肩胛骨,控制人的自由,但他喜欢用这个铁钩从人下颌传过去,将人如死鱼一般挂在半空中,再剥皮割肉,便会变得十分顺手。
赵石思索了一翻将宋轶挂在铁钩上的快感,心中的怒火消散几分。
将饭菜丢下,再次转身离开。等晚上来送饭时,宋轶还在画画。只是这次,不像是胡乱画的,而是画出了一张人像。
而她就将这个人像如挂死鱼一样挂在铁钩上,赵石来时,一眼便看到了人像,身形猛地一颤,饭菜掉落一地,眼中红光炸起。
铁钳般爪子便往宋轶脖间袭来,宋轶绕着主子一晃,他的爪子落在了柱子上,而此刻柱子上不知何时已经长出一片钢针——那双他给猎物准备的钉板,将玩过的女子,还在鲜活的时候,放在这种钉板上,看着她们因为自身的重量,身体往下压,慢慢被针板穿透,越是痛苦,越是挣扎,穿透得便越快。
千疮百孔的身体,鲜血跟雨一样下下来,落在身上,分外爽快!
而现在,这个针板刺穿的是自己的手!
赵石暴怒大叫,还要抓宋轶,连叫也被刺穿——他没料到,宋轶走过的地方也藏着针板。
赵石倒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宋轶却兴致甚好地拉了拉铁钩,将人像放都更低一点,让他看得更清楚一点。因为画像十分*真,靠得越近,仿佛画中人要从画中跳出一般,赵石头一回不能直视,别开头。
“你可还认得她?”
“她是前朝益州刺史之女沈凤仙,也就是你曾经的夫人,是被你第一个如鱼干一样这样挂着剥皮剔骨的女人!”
“我看了一篇野史,记载当年你被人追杀,濒死之际,被善良的沈凤仙所救,并爱上了她,顺利成为益州刺史沈朝仁的乘龙快婿,并被委以重任。三年后,沈凤仙与沈朝仁麾下得力干将偷情,被你捉奸在床。你盛怒之下,杀了那名将军,还以这样残酷的方式杀了沈凤仙。”
“住口!”
宋轶当然不会住口,反而将沈凤仙的画像直接贴到他身上,赵石突然抖如筛糠,竟然动弹不得。
“回头,在罗敬辉的帮助下顺利夺得益州兵权,独大一方!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罗敬辉的野心你看不出来么?他早就想控制益州,但沈朝仁却是个忠于朝廷的,这让他做起事来,缩手缩脚,很不畅快。若是益州刺史换个对他没大脑的,对他惟命是从,这才能让他实现他的野望!”
“让我来猜猜,当时你捉奸在床时,那两人大概还睡着吧,全身□□,即便什么都不说,你便能得出他们偷情的结论。可有些时候亲眼看到的未必就是实情,当有人处心积虑要设置这样一个局时,以你这样愚蠢的人,不过被人牵着鼻子走罢了。”
“杀了那将军和沈凤仙,你便没了退路,要活命只能把益州刺史干掉,你也很乐意用他们的鲜血来浇灭你心中的滔天怒火!所以这一切似乎都是理所当然的。”
“偏巧罗敬辉就在州刺史府上,偏巧他就帮了你,甚至在你一人独当千军时,借你部曲,顺利□□!他为什么会这般帮你?让我来猜猜,在你去益州之前,应该就认识他吧?利用沈凤仙的善良,成功混入刺史府,成为刺史座下悍将,这,应该也是罗敬辉帮你策划的吧?只是他没算到,你这样的禽兽也会对一个女人动真心,掌握了军权却迟迟不对沈家出手,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所以,沈凤仙必须除去,用这种方式不是最简单直接的么?想必,被爱妻背叛的你说不定对感恩戴德吧,只可惜,沈凤仙大概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死的……”
赵石颤抖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下,宋轶知道自己的推测对了。
“你应该还记得她死时向你求饶的表情吧,你应该也记得她在哭述自己冤枉吧?而只你在愤怒之下,卡住她的脖子,直接挂在了这样的铁钩上,让她的身体在城墙上飘摇,鲜血从她脖子不停地流下,落在你身上,她如鱼一样死命挣扎,最终没了气息……”
宋轶揭开赵石的面具,只见他嘴唇发紫,脸色灰败如死人。宋轶都要忍不住可怜他了。
她方要起身离开,突然脚踝被人抓住,就势一拉,将她拉扑在地。虽然地上有虎皮,宋轶还是被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疼得猛吸了口凉气。
“就凭你一只小狐狸敢骑在老虎头上拉屎!”赵石一把将人扔出去,宋轶这次被砸得有点狠,五脏六腑几乎错了位。
而赵石并不给她喘息之机,如死神一般一步一步走过来,拿起旁边的药,卡住宋轶喉咙,强行塞进宋轶的嘴里,如鸭子一般强行灌下去。
“有一种死法,你大概想都想不到,将各种春、药吃进去,人能生生被欲、望趋势着,撕开自己的皮肉,扒掉自己的舌头,挖出自己的眼珠……”
那药入喉,仿佛一股火便从喉咙一直烧到肠胃,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当然,这种药也可以解!从这里走出去,会有一百个护院军士很乐意为你解除药性。若你天赋异秉,能从他们身下活下来,你,便可以离开这个刺史府!这就当是你告诉我当年真相的酬劳!”
赵石丢开宋轶,扬长而去,密室之门洞开,引诱着宋轶冲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写的恶俗梗,有人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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