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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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阿旭的腿不能动, 你一定是假扮的吧?”
楚流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试图从萧旭身上找出破绽。
萧旭捉住他乱摸的手,道:“是我。”
楚流云像被刺扎过, 退后一步, 将这个朝夕相处十余载的兄弟看了个清楚,“为什么?”你如今已经是广平王世子, 是未来一地的仰仗,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视线落在他腿上, 那是因为他而受伤的腿, 这些年来, 他一直遗憾着悔恨着懊恼着,因为这双腿,他屠了敌军一个营, 也因为这双腿,他一到变天便坐卧不宁,怕他受罪,寻遍天下名医想要治好他, 结果,这,竟然是个骗局!
“对不起, 骗了你!”转头,萧旭对刘煜说道:“豫王,我认罪。”
刘煜命人将萧旭带下去,楚流云站在原地, 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宋轶抠了抠脸皮,她实在不擅长安慰人呐。
“那个、未必就是他,你不要太难过。”
楚流云良久才回应了一句,“我知道。你先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宋轶只好拍拍她的手臂,离开,那头,刘煜站在雪地里等她,看男人长身而立,面色如玉,与白雪交相辉映,美不胜收,宋轶突然愣了一下神。
“愣着干嘛?”
男人似乎等得很不耐烦,任谁跟傻瓜一样等着自己的老婆勾搭玩别的男人后才回家都是会不耐烦的。
宋轶快走几步过去,刘煜看着她的脖子,被扯大领口看起来十分透风,便出手将它们按得服帖一些。
“审问萧旭的时候我想去听听。”
刘煜将她领口掖好,确定不透风了,单手后背,往漱玉斋的方向走。
“你怀疑什么?”
男人腿长,宋轶又快走了两步才追上,“这事吧不对劲啊。难道豫王殿下不觉得?”
刘煜斜眼看见她那两条忙碌的小细腿,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得以让人跟他并肩而行,又因为靠近宋轶这侧的手后背在身后,宋轶跟他说话时不自觉贴过来,便几乎像是在他怀里,只要那只手往她身后一搭就能形成搂抱的姿势,但刘煜忍住了,玉面如霜,冷漠道:“他已经认罪。”
宋轶急了,“认罪并不表示就真的是犯人!这个名单是他给楚流云的,若真是他,他为什么要暴露自己的目标?这不蠢么?”
“他是蠢!”
“啊?”
刘煜转头,看到一片雪花落在宋轶鬓间小杂毛上,手心又开始发痒,手指在手心摩挲了几下,才按捺住。
此刻宋轶正抬头仰望着他,毕竟身高差了大半个脑袋,这仰望的姿态将她的下颌和嘴唇都以承恩的姿态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只要一低头,一伸手就能让她落入怀中尽情索取。
为防止这种事情发生,刘煜冷硬了声音,说道:“明日巳时初刻你到司隶台来。薛涛,送她回去!”
好嫌弃的口*哦,果然离开他是对的。
翌日,宋轶起了个大早,又将案件重新梳理了一翻,愈发觉得萧旭身上的疑点太多。李宓正好要去朱雀大街那边,可以顺道捎她过去,两人一同出门,便见刘煜的马车停在门口,薛涛坐在前面,今日换了一套浅色的衣衫,俊脸在雪光映照下熠熠生辉。
宋轶看了一眼李宓这张扔人群就找不出来的脸,当机立断,走到薛涛面前,问道:“可是来接我的?”
薛涛“嗯”了一声。
于是宋轶转头对李宓说:“实在抱歉得很,我总不好拂了豫王殿下的面子。”
李宓气得一张脸更丑了,你出尔反尔见到美人就迈不开腿又不是第一次了,在我面前至于这么虚伪么?他很想提醒她一句,那是刘煜,是你的前夫,前夫这种生物难道不该避之犹恐不及么?
看着小混蛋*颠颠上了马车,李宓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低估了宋轶的好色程度,只要长得好看,她大概是真的来者不拒的。
宋轶到司隶台时,看到楚流云蹲在走廊上,糟蹋山茶花。一爪子下去,鲜红的花瓣掉了一地。
宋轶看了看里面,身为萧旭的父亲,广平王当然会来听审,萧玉致满脸愁容地陪着父亲,他们对面坐着父亲被雪女杀掉的罗祺。杀父仇人突然变成了心爱女子的兄长,罗祺的脸色也相当难看,只有赵石这个没心没肺的禽兽心情甚好地在喝茶。
宋轶的脚在原地磨了磨,还是决定去安抚一下楚流云,一对小断袖就这样被分隔开,教她这样心软的人于心不忍啊。
坐到廊下,低头瞅了瞅楚流云,难得今日这厮没戴那半张面具,俊脸更诱人了,尤其从左侧看过去,美得让人恨不能扑上去啃一口。
“那个,”宋轶清了清嗓子,打破这方沉寂,楚流云似乎这才注意到身边多出一个人,看了她一眼,眼中焦躁的情绪一时没压住,顺着视线爬上宋轶的心头。
“我觉得这个案子未必是他做的。疑点还很多。”
“他已经承认了。”何况当时还抓了个正着,这样如何替他脱罪?
原本杀个本来朝廷就要杀的罗敬辉并不是什么大事儿,只要周旋得当,萧旭是可以完全脱罪的,可现在情势变了,朝廷要拉拢罗祺,给越?罗氏一个交代,那么就必须严惩杀人凶手,这个局,有点难解。
刘煜驾临,斜了走廊上两人一眼,便径直登上大堂。赵重阳亲自押解着萧旭过来,楚流云像是再次受到巨大冲击,蹭地站起身,差点将旁边的宋轶带廊下去。
萧旭露出一个微笑,像是在安抚他,楚流云却怒火暴涨,拳头捏得咕咕作响。萧旭似有些失落,叹了口气,跟着赵重阳往里走。
“你这样会让他难过的。”
楚流云蓦地一僵,转头看过来,宋轶虔诚地望着他,“相信我,不管他做什么都有他的理由,就算他真的杀人,至少他都不会伤害你!”
楚流云当然知道,可是他心疼啊。
楚流云突然抓住宋轶的爪子,眼神坚定,“你进过司隶台的诏狱,该知道里面地形吧。”
宋轶吓得脖子一缩,“你、想干嘛?”
“帮我劫狱!”
宋轶被劈得差点没回过神来,便听得耳边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宋先生,豫王要开始审案了。”
此刻,小涛涛离他们不到三尺距离。
宋轶讪笑,“方才楚公子是开玩笑的,你切莫当真!”
小涛涛面无表情,让宋轶特别心虚。他看了一眼楚流云依然握住宋轶的爪子,剁还是不剁,是个问题。
宋轶清楚地嗅出了他的煞气,往出楚流云面前一挡,“以和为贵!小涛涛,你还没长大,别这么嗜血,不好!”
薛涛眉头动了动,按在剑上的手松开,又提醒了一句,“堂审开始了。”
宋轶赶紧催促楚流云去听堂审,楚流云非常之不满,难道他还需要一个女人保护?
刘煜端坐大堂之上,看那两人相携而入,俊脸瘫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准,一旁的曹沫感觉有冰渣子四散飞溅,刺得皮肉作疼,便往旁边挪了挪。
萧旭在堂下恭恭敬敬一揖,不需要审问便将前后因果一一报了上来,口齿清楚,条理清晰,还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亲自负责记录的曹沫都不需要重新组织语言,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
当年萧炎与罗敬辉赵石等人遭遇雪崩被困雪山,被一女子所救,萧炎伤重,那女子精心呵护,才得以保全性命。
那女子生得貌美,心地善良,萧炎不知不觉便喜欢上了她,谁知道赵石和杨令先这两个畜生觊觎人美色,□□了那女子。罗敬辉为了息事宁人,竟然杀人灭口。将奄奄一息的人,丢进冰窟,活活冻死。后被萧炎发现,才会有了后来割袍断义之事。
刘煜蹙眉,“那此事与你又有何干?”
“此女,便是雪女,曾经我在那座雪山遇险两次,都是她救的我,怎么能说无关?”萧旭傲然而立,即便身为阶下囚,脊梁骨也不曾弯下一根。
宋轶看了看楚流云,小声道:“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说罢,将视线在萧炎和赵石身上流转。按理,这两个是当事人,应该出来说两句的,结果,萧炎憋着张老俊脸一言不发,而赵石却跟一只得了便宜的老狐狸一般看着萧炎,眼中尽是戏谑之色,仿佛眼前这场戏唱得很是蹩脚,连他这种蠢货都看得要发笑了。
“这么说你的下一个目标便是赵石?”
“若非他在房外加派了百号侍卫,我无法得进,此刻他哪里有命站在这里。”
赵石放下茶盏不说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那陈深呢?他是你父亲的得力干将,你为何要冲他出手?”
“因为他见死不救!当日雪崩,不止父亲受了伤,陈深、罗敬辉、赵石也身负重伤。是雪女救了他们,而最后,这群畜生都干了什么?”萧旭面露狠厉之色,双手气得发抖,宋轶感觉到他的怒火是真实的,而且是在努力压制才没有当众暴走。
这一刻她迷茫了,难道真的是萧旭?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她相信萧旭真会杀了那些个畜生!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为什么要在十多年后?
萧旭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以前是因为腿伤,他报不了仇,后来腿伤好转,要进入益州报仇,别说罗家堡了,刺史府他都进不去。往年大朝会赵石或罗敬辉只来一人,难得今年聚齐了,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他之所以假装腿伤未愈,便是想着他日报仇,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萧旭将一切说得有理有据,连宋轶一时都找不出破绽。
听了这些,楚流云之前的怒火消散了,也许他觉得身为男子汉,就该如此作为。萧旭转头看他,楚流云露出一个安抚的眼神,他上前,对刘煜秉道:“豫王,我认为萧世子无罪。罗敬辉和杨令先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此刻有丧父之痛的罗祺气得发抖,他也走上前,秉道:“父亲亡故,死无对证,谁知尔等是否是胡编乱造,借以为自己脱罪?”
楚流云恼了,这个弱鸡还不依不饶了,“当年之事,你若不信,问赵石,他与你父亲不是一丘之貉吗?”
罗祺气得脸色青白,“赵石掳我妹妹,至今未还,我罗家与他早已分道扬镳,他的话怎能信?”
所以,这位是打死都不会承认当年罗敬辉做过那种恶事了。
“尔况,皇上建立司隶台,便是要整肃士族风气,用法令规整士族*守。退一万步讲,就算家父有罪,好歹是皇上钦封的定远侯,万万轮不到你来动用私刑!你又将天子王法置于何地?”罗祺撩袍跪地,“望豫王殿下明法纪,张公正!”
楚流云气得发抖,差点就要将罗祺拎起来揍一顿。幸好薛涛手快,剑直接就抵到他要揍人的手上。
罗祺抬头看他,不甘示弱。
萧玉致吓得泪珠儿一颗一颗地往下落,赶紧抹了一把,却挡不住眼眶的红肿。
“休得胡闹!”刘煜轻喝一声。
薛涛乖乖把剑收起来,退到宋轶身后。宋轶笑眯眯地看着他,“看吧,你家主子也觉得你太嗜血了。”
薛涛目视前方,不说话。
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没了审头,刘煜负手而立:“萧旭乃皇上册立的广平王世子,身负二等公侯之责,此事本王还需向皇上禀明再行定夺,三日后,必然有结果。”
既然如此,罗祺也不好说什么。
萧旭再次被押入诏狱,这边退堂,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司隶台。宋轶看到赵石往萧炎那边靠过去,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便听得赵石说:“广平王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哈哈哈!”
说罢就走了,留得广平王站在雪地中很是愣了一会儿神。
宋轶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楚流云陪着萧旭一起去诏狱的身影。
直到人都看不见了,广平王才收回视线。刘煜走过来,冲他抬了抬手,“皇兄那边,我会尽量替他开罪。”
广平王摇摇头,“如今正是收复罗家堡的关键时期,老臣省得的。”
刘煜也有些无奈,若罗家堡坚持要杀了萧旭为罗敬辉报仇,于情于理,司隶台都是很难护萧旭周全的。
果然,隔日,圣旨还未下,罗祺带来罗家堡的传信,要与朝廷合作,条件就一点,将杀人凶手交给罗家堡亲手发落。
这传达了很多信息,第一,罗家堡松口了。他们当然不会无缘无故松口,所以,只能说明之前的计策见效了。想来不但卢君陌控制了边境,断绝了罗家堡与任何势力的苟合,罗家堡名下的矿产和兵器坊应该也被强行架空了不少,他们现在最大的屏障莫过于机关严密的坞堡和誓死效忠的部曲。朝廷强攻必然两败俱伤,他们也不想连最后的根基也被拔除。
所以,牺牲一个萧旭,便可以破解益州危局。
他们要的只是一个萧旭,而不是广平王府,这也表明这是最低的限度,若朝廷连这样的限度都不能纵容,那罗家堡的归顺便会显得毫无价值,甚至是自掘坟墓。
消息一传出来,萧玉致便找上了门。
“你说什么?”听完萧玉致的计划,宋轶直接跳了起来。萧玉致紧咬嘴唇看着她,眼中满是羞愤。
宋轶轻咳一声,觉得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一点,整了整衣服,重新坐下,语重心长地劝诫道:“那个,萧姑娘,三思而后行啊!”
“宋先生见多识广,机敏聪颖,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法子可行不可行?”
宋轶讪笑,“那个,以萧姑娘的姿色,美人计当然行得通,何况那罗祺,对你,似乎颇有好感……”罗丹琼都把你当罗家人对待了,你去施美人计当然行动通,可是,她怎么有一种怂恿良家女儿去干什么龌蹉勾当的感觉呢。罪过啊!
萧玉致咬了咬牙,“既然如此,那便请宋先生帮我一件事。”掏出一锭金子,瞬间照亮了宋轶的狗眼。
宋轶再流口水也不敢接这种钱啊,她坚定地推辞道:“萧姑娘先说来,宋轶能帮便帮。”
萧玉致谁的人情都可以欠,独独不能欠楚流云爱慕之人的人情,她有些负气地将金锭推过来,说道:“我三次登门,罗祺都不见我,我想若是宋先生你的话,一定有办法!”
尼玛,不止让我出意见,还要我亲手把你送入狼窝么?
宋轶泪流满面,“萧姑娘,你实在太抬举我了,宋轶哪有这本事?”
萧玉致却不管她的推托之词,“明日,圣上便要下旨。今晚我会在醉香楼月雅阁等他。”说罢起身,就要往外走。
宋轶追上来,要拦住她,萧玉致却突然转头,眼露忧郁之色,“我不能看着兄长落入罗家之手,也不能看着云哥哥以身犯险去劫狱。”说罢,抬手郑重一揖,“拜托了!”
那一刻宋轶所有的推托之词都再也说不出口,她只问,“那事成之后,你自己呢?”
萧玉致苦笑,“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懂得的。你一个人没有男人没有家族不也照样活得风生水起凡人不敢仰望么?我也能!”
宋轶知道萧玉致想干什么,她要将自己的清白给了罗祺,再在他面前自尽,让他永远欠她负她,以罗祺软弱良善的性子,出了那口恶气,她的兄长便都可以保住了。
宋轶目送人走出很远,才吐出胸口淤积的那口郁气,长叹一声,回去便写了一封信,亲自送到定远侯府。
罗祺自然也不会见她,宋轶便传话进去说:“今日酉时,宋轶在天香楼月雅阁备了酒宴,罗公子若是不担心定远侯遗臭万年被后世唾弃,便不要来!”说罢,潇潇洒洒地走了。
罗祺头一回被人威胁到这份上,摔了茶盏,却还是在规定的时间和地点出现,但是,他没看到宋轶,而是看到一身妖娆红妆的萧玉致。
萧玉致本来长得极白皙,五官标致,雅间烧得暖,她的衣衫穿得十分单薄,从领口堪堪露出两片锁骨,是个男人都得荡漾。
罗祺口干舌燥,欲退出,萧玉致懒懒看过来,“你若走了,宋先生可是会说到做到的!”
罗祺紧紧捏起拳头,僵硬着背脊走进去。
“把门带上。”萧玉致说,玉手提起酒壶,为罗祺斟了一杯,罗祺犹疑了一下,还是乖乖的关上了门。
宋轶挂在窗外,觉得罗祺这人吧,若是正常婚配,一定会被萧玉致吃得死死的,萧玉致嫁给他,倒是也算是圆满。只是,她私心里喜欢的似乎是楚流云,那这一幕看着便特别虐心。
“你打算看他们滚在一起才肯罢休么?”刘煜气得眉毛直打结,为什么他的阿姝会有如此诡异的嗜好?若不是薛涛靠谱,早早来禀报他,他都不知道这个小混蛋会真的来偷窥。
当然,他并不否认宋轶的判断力,萧玉致此举或许真能为能萧家解开这个局。可,暗戳戳观摩就没必要了吧。
宋轶抬头,“可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难道你愿意看着萧玉致去死?”这个丫头这次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会做成了,可即便做成了,她也是打算自杀的,那么,她怎么能够离开?
刘煜瞥她,很不给面子地提起她的衣领便带到了隔壁雅间,“不用担心,有薛涛守着。”
宋轶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他还是个孩子!”
刘煜正要给她压衣领的手随之一僵,宋轶看他双手紧握,有揍人的架势,赶紧给他斟酒,还殷勤地给他夹菜。刘煜忍了又忍,握拳的手终于松开了。
刘煜从来没料到过自己会有跟妻子一起来偷听人滚床单的机会。
前一刻,薛涛僵着一张小白脸,红着耳根子进来,禀报说:“他们在做很奇怪的事。”下一刻,宋轶便丢给他一个“看吧,毒害人家孩子,以后叫人如何讨老婆”的眼神,转眼就遛了出去。
刘煜那个恨了,赶紧跟上去,像是生怕这个混蛋冲进去画人春、宫图一般。
这都不是最惨的,最惨的在于,听得里面婉转吟哦和粗重喘息声,而自己的爱人就在身边,刘煜觉得,身为男人要能忍下这种诱惑那绝对是身体有问题,可那个混蛋偏偏毫无自觉,还要往这边窗棂靠,因为他用身体挡住了能看到人的位置,看到软香温玉欺近,刘煜觉得自己的身体几乎要着火!
宋轶还靠得理所当然,下一秒,脖子便被刘煜卡住了。
男人恶狠狠地警告道:“离我远点!”
铁钳般的爪子弯出一个大的弧度,就如长在这里的树杈,宋轶只要靠近,就被他叉回来,气得直翻白眼,“你别无理取闹,人命关……”
“天”字卡在喉咙上,她说不出口,因为她的视线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啧啧,这个混蛋起反应了。
刘煜恼羞成怒,愤恨地瞪着她。
宋轶乖乖退到三尺开外,抠了抠脸皮,“其实吧,这说明你很健康,别那么难为情。”
刘煜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宋轶赶紧又后退了两步,正盘算着要不要撒腿跑,便听得窗户里面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
两人不约而同趴窗棂上,只见萧玉致身上裹着被子,露出玉雕一样的肩膀,酥、胸若隐若现,露出外面的肌肤遍布*痕,可见那啥之剧烈。此刻她手里握着一柄匕首,割破了颈侧,一丝鲜血蜿蜒而下,直往乳、沟流去。
啧啧,她这到底是在自杀,还是在勾、引人?
罗祺明显慌了。
萧玉致嘴角微微一扬,“今日就用我的命来偿还你父亲的命吧!”手腕一动,匕首的尖便钳进肉里……
“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刘煜弹出一颗宋轶磨牙的蚕豆打在萧玉致手腕上,匕首脱手而出,罗祺也是个眼快的,赶紧将匕首踢开,让萧玉致够不到。
萧玉致伏地抢匕首的手落了空,罗祺站到她面前,俊脸沉冷,“我只问你,今日对我下了多少药?”
萧玉致咬紧嘴唇不说话。
罗祺捂眼狂笑,眼泪都笑出来,良久他才收住笑声,“萧玉致,我恶心你!”
宋轶在外面吐槽:恶心个毛,你把人都上了,现在来说这个,作不作啊!
房间内一下变得沉默起来,萧玉致不说话,匕首虽然没有划到那条致命的血脉,但她这一道口子却相当深,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来,流淌在地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或许是失血过多,萧玉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她说:“我相信我家兄长不会滥杀无辜,你也该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次,就算我兄长不杀他,他也活不了!”
罗祺像是被人踩到尾巴,汗毛都炸了起来。
萧玉致抬头看他,眼神很冷,她扶着桌椅站起来,那血便愈发触目惊心。
“用我的命偿还一个恶魔的命难道不够吗?”
宋轶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再看她唇色,红中带紫,哪里是常人该有的颜色。
“不好!她服毒了!”
宋轶撬不进窗户,刘煜长腿一踢,窗户破成碎片,一爪子便将宋轶丢了进去。
宋轶也顾不了那么多,冲将过去,可她的爪子还未碰到萧玉致,萧玉致的身子已经被旁边的男人抢走。
罗祺瞪她:“她现在是我的人,谁都不许碰她!”
宋轶的爪子尴尬地滞在半空,人人都道罗祺是只温润的弱鸡,她怎么突然觉得萧玉致似乎唤醒了一只沉睡的野兽呢?
罗祺就那样穿了条裤子,赤、裸着上半身,扯了帘幔,将萧玉致一裹,大踏步出门了。
门板被踢飞,寒风灌进来,宋轶狠狠打了个寒颤,“他、不冷么?”
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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