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地契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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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姨娘的舅母虽然敢当着高姨娘的面指桑骂槐,可对于李恒这混小子,还是有三分惧惮。她知道。这孩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十分淘气,又仗着父母疼爱,一向无法无天。惹恼了高姨娘,或许她不敢吭声,毕竟做了坏事理亏,可若是得罪了这位小太岁,那可不好办。
于是,高姨娘的舅母不再说话,支支吾吾了两句走开了。
李恒和高姨娘回到房里,问道:“娘,刚才又有什么事了?是不是他们又欺负你了?”
高姨娘叹气道:“这两天你舅爷不在家,他们越发不待见我,给我的饭菜都是凉的,有的都冻成了冰碴子,我气不过说了两句,你舅奶奶就指桑骂槐的。唉,恒儿,都怨娘没脑子,只知道一味地争强好胜,看夫人病了,对谢锦书做当家夫人不服气,又被袁梦雨灌了几句迷魂汤,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跟着她害人。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是我咎由自取。”
李恒虽然顽劣成性,可对于生养了自己的亲娘,还是很有感情的。本来,对于父亲不准他来看望亲娘,就已经非常不满,现在一看一向养尊处优的亲娘沦落到如此境地,不觉辛酸:“娘,你且放宽心忍耐几年,等我十八岁之后能独自出来过活了,就把你接走,省得在这里受他们的鸟气。”
高姨娘摇摇头:“恒儿,经过这一番事,以前很多看不开的事情,娘如今也能看开了。以前,娘只想着自己在定国公府地位卑贱,虽然生了你,可仍然只是一个小妾,所以,我一心要抬高自己的地位,以至于走火入魔,最终害人害己。恒儿,听娘的话,改一改你这顽劣的性子,好好读书上进,像你大哥二哥那样,为李家争口气,为娘争口气!”
李恒不明白自己的娘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净说些以前从来不可能说的话。又想起自己亲娘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都是因为谢锦书的缘故,不由得怒火中烧:“娘,不是你不好,这都怨那个谢锦书,要不是为了她,你也不会被赶出家门。娘,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了这口气。”
高姨娘摇摇头:“恒儿,你听娘说,我落到今天这一步,不怨天,不怨人,只怨我自己。所以,你也不要怨恨任何人。以后,在家里好好读书,照顾好你妹妹修媛,娘就是死了,也瞑目了。”高姨娘说着,掉下泪来。
李恒一瞪眼:“娘,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什么死呀活呀的。娘,恒儿要你好好活着,活到我接你去享福的那一天。”
高姨娘说:“娘年纪大了,不用你操心,你要是心里还惦记着我这个娘,就听娘的话,好好读书,以后等到能够自立门户了,替你妹妹找个好人家。你们兄妹俩要是过得平安,娘也知足了。”
李恒觉得娘越说越不像她自己。以前,她都是努力地往上、往上、再往上,尽管知道争不到夫人的位置,可还是尽量把自己能打压的人都打压到自己脚底下,可今天是怎么了,说出的这些话,不像是她说的,倒像是夫人说的。
李恒虽然很纳闷,可心里惦记着要收拾谢锦书的事情。二哥李慎虽说去了朱大人那里查案,可也不是每个时辰都要待在那里,要是他惦记着谢锦书,一定能想办法请假出来。所以事不宜迟,得抓紧时间把谢锦书赶出去,给她一个大难堪。再说他也不敢在这里多作停留,怕这里多嘴的人嚼舌头,于是又安慰了母亲几句,匆匆走了。
临走的时候,特意当着很多人的面踢翻了一个凳子,指着舅奶奶的房间大声吼道:“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好好对待我娘,要是我娘再掉一滴眼泪,我烧了你们的房子!”
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高姨娘辛酸地看着儿子离去,随即叫道:“来人!”
李恒的威胁言犹在耳,丫鬟婆子们不敢怠慢,赶紧进屋来,毕恭毕敬地问她有何吩咐。
高姨娘说:“我要沐浴。”
丫鬟婆子们很快抬来了一个大木桶,往里面倒了热水,又撒了些梅花花瓣。
高姨娘试了试水温,说:“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不叫你们,不准进来。”
丫鬟婆子们忙不迭地走出去,关好了房门。
高姨娘慢慢走到门口,将门闩拴上,进入木桶然后开始沐浴,出来后,换上了一件定国公曾经最喜欢的、说自己穿上以后娇艳无双的蜜色绣银丝丝绸袍子,又拿了一块白布,细心的擦干头发,然后冷静地拿出一根白绫悬上房梁,搬了个凳子站上去,将白绫的两端系成死扣,试了试是否结实,又将头伸进去,踢翻了凳子……
……
第二天,李慎没能找到时间去看望谢锦书,因为他们被朱大人紧急召集到一处,商议破案事宜。
李恒早就从父亲那里打听到这个情况,第二天天刚亮就派了常老七又一次来到谢锦书家门口,重新叫阵。
这一次,谢锦书不得不拄着双拐亲自出门,和这个自称为拿着小水牛巷十九号买卖地契的金鱼眼男子理论一番。
“这位大叔,”谢锦书忍住了对常老七的厌恶,尽量礼貌地说,“这所宅子,是我今年秋天花了五千两银子买下的,当时银货两讫,这宅子原来的主人侯文增和我都在地契上按了手印,怎么现在你说是你早就买了这宅子?别不是弄错了吧。”
常老七“呸”了一声,很没礼貌地说:“谢小姐,我看你是个女子,才好好跟你说话的,要换了别人,我根本不用来费这个口舌,直接冲进院子赶人就是了。”扬了扬手里的纸,“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和侯文增买卖这宅子的地契,上面,他的手印,我的手印,清清楚楚,这是做不了假的。你要不相信,我们可以到官府去讲道理,让他们把侯文增叫来对质。”
谢锦书十分想不通,这个侯文增并不像个奸邪之徒,跟自己也从不相识,干嘛要做这种货卖两家的事情来为难自己。当初赵文涛介绍说,这侯家是正经生意人,她这才敢买他的宅子,可这一转眼,怎么全都变了。这所宅子——按照眼前这常老七的说法——在去年就已经卖给他了。
谢锦书对常老七说:“常大叔,你稍稍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常老七知道她要去拿地契,心里好笑,却装作很通情达理的样子说:“那你快点儿啊,我可没功夫等你拖延。”
谢锦书急匆匆返回院内,直奔自己的房间,打开床底下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些衣服,然后拿出最底下的一个布包,打开来,取出里面的一个盒子。打开盒盖,眼前的情形令她惊愕不已:里面的地契,竟然不翼而飞!
谢锦书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将地契放在这里的。
她从来没有乱放东西的习惯,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是用完之后立刻放回原处,不至于下次要用的时候到处乱翻,这也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养成的好习惯。可是,地契怎么会不翼而飞?难道家里来过贼?又一想,不可能啊,自己脚受了伤,整天不出房门,就算是夜里睡着了,屋里进来盗贼,总会有所察觉吧。
心慌意乱之下,谢锦书不得不将房间里所有的柜子箱子抽屉打开,乱翻一气,希冀找到那张要命的地契。可是,地契就像是长了翅膀飞走了一样,谢锦书翻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它的踪影。
谢锦书绝望地坐在床沿上,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会不会将地契放在了别的地方。
就在这时,秋云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那个常老七在门外叫骂,说堂堂尚书府的千金不要脸,讹诈他一个平头百姓的房产。说得很难听,门外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谢锦书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地契,重新来到门口。
果然,门口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谢锦书挺纳闷,这些人以前怕这里闹鬼,从不到这里围观,今天是怎么了,不怕鬼了?还是因为现在是白天?
常老七一看她出来,立刻来了精神,对周围的人群拱手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常老七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只是这谢小姐仗着自己是官宦人家,太欺负人了。这个宅子,是我去年就跟侯家买了来的,因为侯家人说他们还要从这里搬走一些家具,请我耐心等待,我这才没有马上就搬进来。可谁想到,竟被这位谢小姐霸占了去。难道,官宦人家就可以不讲道理吗?就可以随便欺负我们这无权无势的百姓吗?”
常老七的窄脸上充满了正义。
这小水牛巷住的都是普通百姓,对官宦人家有着天然的敌意和抵触,虽然他们也知道,这常老七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们更愿意谴责谢锦书。这也不能怪他们不明辨是非,谁叫谢锦书的父亲是二品尚书呢?
一时间,人们纷纷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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