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有不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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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书兴冲冲地回到家,一见到定国公夫妇就兴奋地说:“郡主答应了,想办法让我们见皇上一面。”
定国公很高兴:“是吗?真是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当面和皇上陈述,恒儿克扣军饷,其实是他的顶头上司郑将军的主意。”
夫人疑惑道:“口说无凭,皇上会相信吗?”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定国公的目光又黯淡下去,“可是,如果我们连陈述的机会都没有,那岂不是更对不起恒儿吗?”
谢锦书说:“是啊,母亲,只要我们能见皇上,事情就会好办一些。”
定国公问:“锦书啊,婉琦郡主说什么时候我们可以见皇上?”
“哦,我们现在就准备,换好衣裳,到肃王府门口等着,和郡主一起出发。”
“那么事不宜迟,”夫人催促道,“别让郡主久等。”
谢锦书答应了一声,正准备走出房门,等候定国公换衣服,可一只脚刚刚跨出去,就听见夫人惨叫一声:“老爷——”
急忙转过头来,却见定国公已经面朝前扑倒在地上。
谢锦书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父亲!父亲!快来人哪!”
仆人们很快跑进来,站了一屋子。李忠赶紧吩咐人去请太医。
众人七手八脚将定国公抬到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摇晃,可无济于事。谢锦书走上前,摸了摸定国公的脉搏,又翻看了一下他的内眼睑,说:“不要摇晃,让他静卧着别动,等太医来。”
夫人哽咽道:“这真是祸不单行啊。锦书,这可叫我们娘儿两个怎么办呢?你大哥骨伤未愈,慎儿又不在家,恒儿被收监,我们定国公府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
锦书也心烦意乱,手足无措,可尽量保持着镇定,安慰夫人:“母亲,父亲也许只是忧虑过度,这几天又没休息好,才会晕倒的,不会有大碍。我们先不要自己慌了神儿,等太医来诊过脉后,对症下药就行了。珊瑚,先扶夫人到偏房去休息。”
珊瑚走过来:“夫人,请先去休息吧。”
夫人一把甩开珊瑚的手:“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还能休息?要是老爷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
夫人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珊瑚急忙用帕子掩住她的口。夫人一面咳一面说:“我不要紧,还是陪着老爷吧。等会儿太医就到了,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珊瑚说:“是啊是啊,我们就在这里陪着老爷吧。”一面悄悄地、不动声色地将帕子从夫人嘴上移开,紧紧捏在手里。
谢锦书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和朱琬琦说好,在肃王府门口集合,因为从定国公府和从庞家出发去皇宫,都要经过那里。
于是对李忠说:“李叔,我现在和婉琦郡主进宫去见皇上,这里你先照应着。”又对刚刚赶来的彤姨娘说,“彤姨娘,夫人就由你来照顾了,千万别让她累着。”
彤姨娘从没见过这阵势,因为她胆小老实,又身份卑微,从来不插手管理家务的事情,只在自己那一方小天地里带儿子,养身体。可眼下不能说自己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二少夫人放心吧,夫人就交给我了。”
谢锦书又叮嘱了珊瑚和秋云几句,坐上马车急匆匆走了。
本来,她也不想就这样放着生病的二老不管,可是,如果为此耽误了李恒的事,恐怕公爹醒过来之后立刻又得晕过去。谢锦书一边坐在马车上催促车夫快点儿赶路,一边心慌地回忆着珊瑚手里帕子上那一团鲜红的血迹,竟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来到肃王府门口,婉琦郡主的马车已然停在那里。
谢锦书急忙下了马车,走到婉琦郡主的马车前头行礼:“让郡主久等了。”
“哼!”马车里的朱琬琦显然很不满意自己等别人,“你们定国公府就是面子大,求我办事儿,还这么晚才来。”
谢锦书忍住伤心的感觉,尽量恭敬地说:“不敢瞒着郡主,就在臣妇和公爹即将出门的时候,公爹晕倒了。”
朱琬琦一把掀开帘子:“你说什么?定国公晕倒了?这么说,只有你一个人去见皇上?”
谢锦书硬着头皮应道:“是的,郡主。”
朱琬琦走下马车,在地上踱来踱去:“这可怎么办呢?你一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我已经托人打听了,这几天皇上因为贪官的事情,火气很大,弄不好,连我都会被赶出皇宫呢。”
谢锦书当街跪在地上:“郡主,求求您,想个办法让臣妇见皇上一面吧。”
朱琬琦赶紧将她拽起来:“你可别这样,我消受不起。要不,我们先去见皇后娘娘,请她想想办法。”
“多谢郡主。”
“你做坐我的马车吧,我的马快。”朱琬琦说。
谢锦书说:“还是不要太快了,郡主怀有身孕,马车上颠簸得厉害,对胎儿不好。”
“没关系。”朱琬琦不以为然,“我们生长在边关的女子不像你们这么娇气,不要说坐马车,就是现在骑马驰骋,我也不皱眉头。”
谢锦书哪里敢让郡主冒险,要是她好不容易怀上的这个孩子就这么没了,那自己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赔不起。于是说:“同乘一辆马车倒使的,可别太快了,还是胎儿要紧。”
坐在马车里,朱琬琦问道:“定国公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李慎都在做什么啊?让你一个女人在外面奔波,真是不像话!”
谢锦书苦笑道:“李慎为了大公子的事情,一直都在外面查访凶手。”
朱琬琦奇道:“凶手?难道大公子不是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腿?”
“因为臣妇的大哥是被人下了迷药才会突然神志不清摔下马的,否则,以他驰骋疆场多年的经验,怎么会在京城郊外的一个山坡上发生这样的事情?”
朱琬琦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怨不得前一阵子之言说,李慎最近遇到了很多麻烦,我还以为,只是因为他纳妾的事情呢。谢锦书,你也太笨了,已经生了儿子,怎么会让一个丫鬟爬到夫君的床上去?”
谢锦书真想跳下马车,可仍然耐着性子说:“此事容臣妇日后再向郡主详细说,今天,臣妇只想着赶快见到皇上。”
朱琬琦笑嘻嘻地说:“不要一口一个‘臣妇’的,听上去你都像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了。我们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不要那么生分了,我叫你锦书,你就叫我婉琦吧。”
谢锦书恐慌道:“臣妇不敢。”
“那有什么啊?”朱琬琦很不满意谢锦书的态度,“你们京城的女子就是太拘谨了,哪里比得上边关的女子?对了,等到定国公府的事情忙完了,我带你去甘肃。”
“去甘肃?”谢锦书心里一动。自己本来就是甘肃人啊,只是出差到外地,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来。
“是啊,我保证,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的。”
两人一路说话,时间过得很快,车夫“吁——”的一声停住了马车,跳下来,对帘子里面一拱手:“郡主,到了。”
两个丫鬟扶着朱琬琦下了马车。其实,朱琬琦根本不用人搀扶,她的身手依然矫健,比没有怀孕的谢锦书还灵活呢。谢锦书不仅在心里感慨,会武功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情,回头,让李慎也教教自己。
……
吏部的临时牢房里,刘雪娇终于见到了分别两天的夫君李恒。看到一向精神焕发的夫君神色憔悴胡子拉碴,刘雪娇不禁心疼地哭了起来:“夫君,你受苦了。”
李恒抬头一看,大舅哥刘大人也来了,不禁惭愧道:“刘大人,都是我不好,鬼迷心窍,做出这样的事来,让雪娇跟着受委屈。”
刘大人说:“事情已然发生了,就不要怨天尤人,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能挽回这个局面。”
李恒叹气道:“还能有什么办法,皇上根本不见我们。”
“令尊见不到皇上,并不等于别人也见不到啊。”刘大人不紧不慢地端出了自己的拯救计划,“只要能见到皇上的人肯替你说句好话,那么至少,皇上会给你一个辩白的机会。我听雪娇说了,这次克扣军饷,并不是你的主意,而是你的顶头上司郑将军的主意,只是由于你是直接经手的人,克扣下来的银子他还没拿到手,这才令人误以为,你胆大包天触犯了律法。殊不知,郑将军才是罪魁祸首啊。”
李恒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刘大人,这都是郑将军让我干的。刘大人,你说的那个能见到皇上的人是谁?他愿意为我说话吗?”
“他愿不愿意你先别管,现在我只问你,你愿意不愿意?”刘大人念捻着胡须,仿佛一点儿也不着急。
李恒立刻表态:“那还用说?只要有人肯救我,那我一定愿意。”
“如果,这个人与定国公府有宿怨呢?”
“与定国公府有宿怨?”李恒思来想去,认为自己的父亲和夫人都是善良的人,从不与人结怨,要说得罪过谁,那就只有袁天建了。
“难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袁大人?”李恒疑疑惑惑地说了出来,可心里并不希望自己为逃脱罪责与袁家的人扯上关系。那样,即使自己最后安然无恙,父亲也会气个半死的。就算父亲不生气,可是,如果以后袁天建以此来要挟父亲同意他的政见,父亲能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原则吗?父亲耿介一生,能向袁天建低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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