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流产与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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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锦书气愤地站起来,想冲到刘大用面前问个清楚明白,可是,看到刘雪娇那掩藏不住的得意洋洋的目光,她赶紧告诉自己,不要这么冲动。
如果现在就和刘大用撕破了脸皮,那么,她背后的刘雪娇一定会警惕起来,想办法不让刘大用说出实情。而且,她怀疑,这个一向忠厚的账房先生有什么把柄捏在了刘雪娇的手里头,要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坚定地跟着她陷害自己?
思忖片刻,谢锦书决定以静制动,先不要声张,先让刘雪娇得意个够,然后,再打她个措手不及。
只是这罚跪太难熬了。
谢锦书看了看外面的太阳,此时正值仲秋时节,天气不冷不热,而且看样子也不会下雨刮风,而且,李慎也快要从衙门回来了,自己最多跪上一个多时辰就行。到时候,李慎在父母面前说几句好话,自己就不用真的跪足四个时辰了。
……
中午,李慎从衙门里回来吃饭,却看见妻子跪在院子当中,旁边还有几个丫鬟站着。
不明白怎么回事,上前问道:“锦书,你为什么跪在这里?”
“我被查出来贪污家里的银子,正在被罚跪。”谢锦书低声道。
“你贪污家里的银子?”李慎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谁说的?真是笑话!我去问父亲母亲去。”
定国公夫妇知道李慎会来,按照刘雪娇出的主意,闭门不见。
李慎请珊瑚去说一声,可是珊瑚十分为难:“二少爷,不是奴婢不替您传话,而是今天老爷夫人真的不想见您。你还是先请回吧,等二少夫人跪的时辰够了,老爷夫人自会向你说明原因。”
李慎恳求道:“珊瑚姑奶奶,就算我求你了,进去说一声么,说不定,老爷夫人会见我呢。”
珊瑚摇摇头:“二少爷,您就别让奴婢为难了。”
李慎还想争取一下见到父母,却见刘雪娇从夫人房中走了出来:“二哥,您还是请回吧,今天为了二嫂中饱私囊的事情,父亲和母亲都气病了,这时候不能见人。”
李慎怒道:“你是什么人,敢阻拦我见父亲和母亲!”
刘雪娇看李慎发火,有些害怕,可是定国公听见李慎的声音,走出房间,斥责道:“慎儿,你不知道雪娇是谁吗?那么我来告诉你,她是定国公府的三少夫人,而且,从现在起,她就是当家夫人了。”
“父亲,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让这个女人来当家呢?”李慎简直要被气昏了头。
这些天,经过他夜以继日的秘密查访,已经基本弄清楚,李恒,一直都和袁天建刘承嗣搅在一起,当然了,也并不是这两位大人格外赏识他,愿意和他一个从五品武毅将军结交,因为李恒根本就不够这个资格,而是李恒在和这两个人密谋夺取世子之位。
当然,李慎还不知道,其实袁天建就是参知政事刘承嗣刘大人的表舅,因此,他只是认为,李恒一直怨恨谢锦书,而袁天建也因为女儿的死耿耿于怀,因此,两人一拍即合,联手对付谢锦书。
其实,李慎并没有机会亲耳听到李恒、袁天建和刘承嗣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承认这个阴谋,而是他推测出来的。因为,如果李恒只是为了报复谢锦书,那么,完全没有必要找袁天建做靠山。以父亲定国公对他和已死的高姨娘的喜爱、内疚和信任,他完全可以借助父亲的力量打击谢锦书。
定国公冷冷地说:“这个家谁来当,不是你说了算,是我和你母亲说了算。你还是回去好好教训一下自个儿的媳妇吧,叫她以后不要这样无法无天。”
李慎说:“可是父亲,你总得给儿子一个说话的机会吧。这件事情,疑点太多了……”
“行了!”定国公很不耐烦,“除了你媳妇,你看谁都有疑点。我今天累了,不想听你胡言乱语,你回去,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调教自己的女人,不要让媳妇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气哼哼地转身,“雪娇,我们进去。”
“哐啷”一声关上了门,将李慎晾在了外边。
珊瑚悄声道:“二少爷,老爷夫人现在正在气头上,你也比去找钉子碰了,等过两天,老爷夫人气消了,你再去说。”
李慎心痛道:“可是,锦书就要一直这样跪着吗?”
珊瑚难过地摇摇头,没再说话,到偏房去做事了。
突然,一个负责监督谢锦书是否跪足了时辰的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声嚷道:“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定国公夫妇和刘雪娇听见这丫鬟喊得吓人,不得不走出房门,站在台阶上问道:“出什么是了这么慌张?”
那个丫鬟脸色煞白:“二少夫人跪着跪着,突然晕倒了。而且,她的裙子下面,都是血……”
丫鬟话音未落,李慎夺门而出。
谢锦书已然晕倒在地,但是没有得到老爷夫人的允许,那几个负责监督他的下人,谁都不敢将她扶起来。
等到李慎赶过去的时候,谢锦书穿的那件淡绿色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浸透。
李慎急忙将她抱在怀里,心痛地轻轻唤道:“锦书!锦书!你怎么样啊?快醒醒吧,不要吓我!”
谢锦书毫无反应。
李慎额头青筋乱跳,冲那些下人们怒吼:“你们都瞎了吗?没看见二少夫人病了吗?还不赶紧去请大夫来!”
两个丫鬟吓得赶紧去请大夫了。
定国公夫妇和刘雪娇也看到了这个情景。
夫人心有不忍:“锦书虽然没有跪足四个时辰,可也差不多了,就让她回去吧。”
刘雪娇哼了一声:“二少夫人向来聪敏过人,这一次,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手段装出病了的样子博人同情,不过是想免去家规的惩罚罢了!”
李慎抱着谢锦书,转脸对着刘雪娇:“你再敢胡说八道一句,我现在就让你见阎王!”
刘雪娇一看李慎的脸已经因为愤而扭曲,不敢再说什么,怕吃眼前亏,就让开了路,让他抱着谢锦书回去了。
……
周太医给谢锦书把了脉,摇头叹息:“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孩子!?”李慎听到这个字眼,如同一桶冰水从头上浇下来,整个人都冷了,“周太医,你说什么?锦书她,肚子里其实是有孩子的?”
周太医当然不知道定国公府发生了什么,他只负责把脉开方子。见李慎这副模样,不由得奇怪道:“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吗?那么二少夫人呢?她又不是第一次生孩子,应该知道,自己已经有喜了。不过,真是可惜,这个孩子,才一个半月,就这么没了。我先给二少夫人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将体内的淤血打下来,然后开些滋补……”
周太医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李慎完全没有听见,他只知道,谢锦书因为被罚跪而流产了。
周太医开好了药方交给秋云,就背起药箱跟着李忠走了,走到半路上,却看见了刘雪娇。
“三少夫人。”周太医赶忙施礼。
刘雪娇笑道:“听闻周大人医术高明,能妙手回春,这一次二少夫人,就拜托大人了。”
周太医赶忙说:“不敢当不敢当。”
刘雪娇又问:“二少夫人是什么病啊?严重吗?”
周太医说:“二少夫人的孩子流掉了。”
刘雪娇极力掩饰自己的高兴,装作惋惜样子说:“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
周太医以为她是真的替谢锦书惋惜,就拱手道:“三少夫人也不必担忧,二少夫人身体底子好,只要调养得当,很快就能恢复的。”
李忠赶紧伸出手引路:“周大人,这边请。”
刘雪娇知道李忠是向着谢锦书的,不想让自己知道谢锦书的情况,心里明白,可面上没露出来,只是让开了路,让周太医过去。
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赶紧扶住胸口,跑到旁边去。
周太医停下了脚步:“三少夫人是不是不舒服?让下官来把把脉吧。”
李忠赶忙吩咐丫鬟将刘雪娇扶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又请周太医把脉。
周太医将手搭在刘雪娇的脉细上,微闭双目,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说:“三少夫人有喜了。”
刘雪娇越发喜上眉梢:“周大人,真的吗?”
“下官不会误诊喜脉的。”周太医这样情形见得多了,并不跟着刘雪娇一起高兴,而是淡淡地说。
刘雪娇当即摘下手腕上的一对金镯子递给了周太医:“周大人,多谢您替我诊出了喜脉,这个,权当是谢礼了。”
按照规矩,大户人家的女子被诊出喜脉后,这家人照例要赏给大夫一些银子,以示感谢,同时也图个喜庆吉利。
可是刘雪娇这礼也太重了,吓得周太医背起药箱就跑:“三少夫人太客气了。”
看着远去的李忠和周太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刘雪娇的头脑里又形成了一个计划。
……
就在刘雪娇为自己终于怀孕而高兴的时候,李慎悲愤地来到定国公夫妇的院子里,不顾珊瑚的阻拦,闯进了屋子。
定国公怒喝道:“你想干什么?为了一个眼睛里只有银子的媳妇,非要将我们这两把老骨头气死吗?”
李慎站在屋子中央,铁青着脸:“锦书的肚子里,本来有孩子的,可是,就是因为你们非要让她罚跪,现在,这个孩子,没了。”
定国公夫妇瞪大了眼睛:“慎儿,你说什么?锦书怀了孩子?”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了。”李慎直直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如果不是你们冤枉她,让她跪那么长时间,我的孩子,会这么就没有了吗?你们这是杀死了自己的亲孙子!知道吗!”
“慎儿,先不要着急,大夫怎么说?”
夫人充满了内疚。本来,她只是想惩戒一下谢锦书,让众人心服口服,为以后谢锦书还能做当家夫人做些铺垫,可是,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料到的。
正想过去看看谢锦书现在怎么样了,忽听得珊瑚来说:“夫人,三少夫人刚才被周太医诊出了喜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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