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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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轩虽然是个读书人,可因为这些年来惨遭不幸流落在外,混迹于市井之中,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些贩夫走卒,因此对江湖上的事情也颇为了解。听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竟然成为了被人控制的杀手,并随时遭受着剧毒的折磨,真是心痛得无以复加。
薛敏说:“既是被人控制成为杀手,那么按照你们江湖上的规矩,你对那些死于你手中的人可以不必偿命,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是谁控制了你,让你成为一个杀手?”
梁盼儿的眼睛里露出骇然的表情:“夫人,请恕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说,这个人非常阴险毒辣,有着多重身份,耳目甚广,能知晓很多事情。说不定,等天一亮,他就会知道我找到了亲生父亲,因此,如果我将他说出来,他一定会追杀我的,而且连我的父亲都不会放过。”
梁子轩惊愕道:“什么人这么厉害?”
梁盼儿双眼含泪:“我真的不能说,即使是死了也不能说。”
……
袁鹤与小龙将秋云带回剪子巷的时候,秋云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了。
谢锦书咬牙道:“白文月,你可真是蛇蝎心肠啊,秋云并没有得罪于你,你为什么这样对待她?”
袁鹤冷冷地说:“像她那样恶毒的女人,唯恐人家过太平日子。秋云是个丫鬟,当然不可能得罪她,只是因为她是你的人,才会遭到这样的不幸。”
谢锦书说:“我们先给秋云治好伤再说吧。”
小龙帮她将秋云放在里屋的一张床上,又烧了一桶热水,拿了些干净的白布和创伤药,然后退了出去。
袁鹤替秋云号了脉:“秋云姑娘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应该没有大碍。”
谢锦书等袁鹤走出去后,将里屋的门关好,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揭开秋云的衣服,用白布沾了热水,用极轻柔的动作擦拭着伤口。期间秋云因为受不了疼痛轻轻呻吟了几声,可又怕谢锦书分心,只好强忍着,将嘴唇都咬破了。
谢锦书十分不忍:“秋云,你要是痛了,就叫出声来,没有关系的。”
秋云微微地摇摇头:“二少夫人……我不痛。”
谢锦书忍住泪水道:“秋云啊,你放心好了,你会很快好起来的。刚才袁公子不是说过了吗,你受的只是皮外伤,虽然表面看起来吓人,可实际上会好得很快的。”
其实谢锦书并不认为秋云所受的伤痛不要紧,只是这样安慰她罢了,让她安心养伤。这丫头,自从跟了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罪?
终于将秋云身上的伤口清理干净,敷上了药膏,用白布包扎好,谢锦书又问道:“秋云,你想吃些什么,我去给你做。”
秋云挣扎着要坐起来:“二少夫人,这可使不得啊,我怎么能让你给我做东西吃?”
谢锦书急忙过去扶着她轻轻躺下:“你看你,告诉你不要用力不要用力,你非不听,万一挣破了伤口怎么办?再说了,我就是给你做几顿饭又能怎样?你忘了,我们是最亲密的好姐妹啊!我想好了,等这次你将伤养好后,就不用再回定国公府了,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归宿,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那个人,对你是真心的。”
秋云不解地问:“是谁呀?”
谢锦书笑笑:“先不说这个了,你先养伤是正经,你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做些清淡的粥来。”
秋云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她实在是太累了,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为了不打扰秋云休息,谢锦书等三人都来到小龙那个简易的厨房里,一面为秋云煮粥做点心,一面商议着怎样给白文月一个教训。
小龙恨恨道:“这种女人,就应该千刀万剐!竟然敢这样对待秋云姑娘,看我不宰了她!这样好了,等今天夜深人静,我去一趟定国公府,将这个女人捉过来,将秋云所受的一切百倍还她。”
谢锦书说:“那岂不是太便宜了这女人?虽然这样做也可以解我们的心头之恨,可毕竟没有旁人知道她的罪行。我们应该先将她的所作所为昭然于世,让她受尽世人的唾弃。”
小龙皱紧了眉头:“可是谢小姐,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找到啊,怎么可能让她的罪行昭然于世?而且我也等不到那一天了,我恨不能立刻马上就将这个贱货扒皮剖心!”
袁鹤一伸手制止了小龙:“锦书说得对,我们不能这么冲动,否则会陷入被动。”又瞅了一眼谢锦书,“二少夫人,怎么你们定国公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大家子都没有什么举动啊!你的那位李侍郎干什么去了?难道就眼看着白文月这一只老鼠害了一锅汤吗?”
谢锦书无言以对。因为她也不知道定国公府的人们此刻都在做些什么。这些天,她的父亲谢尚书那里也不断地送来消息,说定国公府很是安静,似乎没有任何异常。这叫谢锦书十分泄气,并且有一种被遗忘的感觉。而且大姐丽妃那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送来,只是从侧面了解到,钟太后对干女儿白文月十分钟爱,曾经想将她册封为皇后,可是由于年纪太小而作罢,但这并没有影响她对白文月的怜爱。丽妃送来消息说,最近至少有三次,太后都在念叨白文月,说这个孩子乖巧懂事,讨人喜爱。丽妃当时就侍奉在太后身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很不舒服,但也不敢说什么。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扳倒白文月,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见谢锦书沉默不语,袁鹤以为是自己说话太过分让她生气,不觉歉疚:“锦书,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奇怪定国公府失踪了两口人,竟然不管不问,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谢锦书低声反驳道:“他们并不是什么都没做啊,只不过出了一些意外。”
小龙赶忙对袁鹤使了个眼色,袁鹤不吭声了,有一下没一下地往灶膛里添柴火。
谢锦书并不怪袁鹤说话太直,只是担心李慎,因为那天晚上,她亲眼看见李慎喷出了一口鲜血,想来伤得不轻。
谢锦书心事重重地做饭,看看粥已经熬好,说:“你们先替我看一会儿,我去看看秋云醒了没有。”
小龙急忙说:“我去吧。”
说完不等谢锦书说什么,赶紧走了。
厨房里只剩下谢锦书与袁鹤,一时之间找不出话来说,气氛有些尴尬。
过了一会儿,两人又同时开口:“你……”
袁鹤道:“你先说吧。”
谢锦书其实也无话可说,于是推辞道:“你先说吧,反正我的话也不要紧。”
袁鹤挠挠头:“我的话也可说可不说。”
又陷入了沉默,幸好小龙及时回来。
“秋云姑娘已经醒了,我先给她盛一碗粥过去,对了,再装些点心,她嚷嚷着饿呢。”
谢锦书拿出一只碗盛了一碗粥,又拿出一个小碟子装了几块新做的点心,说:“知道饿是好事啊,我这就给她送去。”
小龙赶紧将碗和碟子接过去:“还是我来吧,谢小姐都忙碌半天了,应该休息。”
谢锦书心说,我可不想跟袁鹤单独待在一起,可是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说,小龙早就抢过碗和碟子走了。
袁鹤说:“让他去吧。”
谢锦书无奈,只得先转移话题:“看来我能做一回大媒了。”
袁鹤叹道:“是啊,连小龙都要娶妻了,可是我……”
谢锦书试探着问道:“那位香纪子小姐很不错啊,而且又是你的义父的女儿,知根知底的,再说你的义父临终时不是将她托付给你了吗?照我们大明朝的风俗来说,你娶她为妻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是挺合适。是挺合适。”袁鹤苦笑着自语道,“锦书,难道你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漂泊这么多年都还是孑然一身吗?”
谢锦书有些慌乱,赶紧岔开话题:“我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于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揭露白文月,还我自己一个清白,还秋云一个公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
谢锦书抬起头:“我想仍旧从郑四身上下手。”
“算了吧。”袁鹤不以为然,“你都在郑四那里碰了两会回钉子了,他哪一次给你好脸色看了?白文月的那个手下是他的堂弟,他是不会出卖自家人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定国公府不管不顾,可我不能再等了。”
“可是之前李侍郎不是替你想了办法从朱富嘴里套出实话了吗?当时除了你跟他,还有小龙和他的一个侍卫在场,那个侍卫是最好的人证啊。”
谢锦书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传了进来:“我是来找人的!”
袁鹤的脸色有些尴尬:“似乎是香纪子。可是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她初次来大明,应该对京城不是很熟悉。”
“先出去看看她有什么事情吧。”谢锦书一面说一面打开了门,“香纪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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