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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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子恕罪, 以前多有冒犯。”
韩子川依旧没有起身,似乎要跪到陈绎心满意, 他才肯起。
陈绎心看着他们,脚尖一点一点, 似乎还在思量, 他眸光落到闻人离的头顶, 再抬起, 他又问道,“我若是神子,阿离便是神子的道侣,这点儿你们可认?”
他便是当了神子, 也还是要嫁闻人离的,这点儿是前提, 绝对得先说好了, 否则韩子川跪再久,他不认,疼的也不是他的膝盖和脸面。
韩子川等人还没反应,闻人离心中一暖, 他回过头来, 脸颊立刻就被陈绎心啃了一下,“对, 还有我的小花儿少主。”
韩子川和彭荆都没什么神色显露在外,道行明显差些的明月和天阳,明显就纠结了。
“可是师祖曾为师尊测算过, 神子与您……”
明月的话还未说完,就让韩子川封了口。
老门主曾经未他算过,他命中一情劫,他自己再算却是应验在玉鼎宗的陈绎心身上,可从他踏上仙途开始,他决心以身伺道,不动凡念,他闭关百年不出,避开此劫,这是他的选择。
如今不管陈绎心就是那神子也好,还是他和什么人结成连理,再来说这话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只有一句话,认还是不认?”
陈绎心才不在意那什么预言不预言呢,天道警告他也不止一次两次,谁再敢给他乱牵什么姻缘线,他来日便是续了仙路,也未必要福泽这些人。
“神子安心,您认定的人,天机门定然会认。”
韩子川说着缓缓起身,他双手抬起,一个托盘出现在他手中,那上面盖着一个红布,他一步步向陈绎心走来,“这是您留在天机门的器物,今日物归原主。”
陈绎心指尖一动,红布飞落,托盘是上一团被封禁的剑灵,这应该是他在上界佩剑之灵,闻人离一直在给他寻找冰灵和冥月魂,就是想亲手为他打造一把佩剑,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太玄最好的灵材了,可依旧不及这上界来的剑灵。
陈绎心认真看的时候,闻人离也在看着,但韩子川还不及走近,一团蓝光闪过,剑灵直接不见,却是成为了沉睡银子的补品了。
“我的佩剑已经有了,它暂且放着。”这是说给韩子川听的,他若是知道陈绎心已经将它喂了银子,脸色估计要比现在更糟。
“过来吧,”陈绎心扬扬手,却是对着明月和天阳,他们没有迟疑走上前来,手中的测试器物自然也一同过来。
陈绎心知道云崖子等人还有疑虑,脸色难看,但还不是最难看,他既然主动揭破了景芝华的假神子身份,就不怕坐实他真神子的身份,这才够惊喜,也够让他们绝望的。
明月和天阳手上握住的是两枚看起来古朴到让人觉得平凡的铜钱,陈绎心的手张开,他们便将铜钱放到陈绎心的手心上。
陈绎心捏紧铜钱,身上的流光一转,一道神光冲天而起,两枚铜钱释放出的气息将明月和天阳冲得退后数步,可更加不凡的是笼罩在陈绎心身上那道神光。
便是十年前景芝华测试,也没有这样的风采,他只是能让铜钱持续地绽放仙光,如此而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仙器呈现它原本的姿态。
被陈绎心抱着的闻人离眨了眨眼睛,正要凝眸去看这铜钱,毫无预兆一道淡银色的光柱并起,包括韩子川等人在内,都被这银光刺得连连后退,睁不开眼睛。
闻人离原身浮现,他的手依旧揽着陈绎心的腰,他们的目光一同落在这两枚铜钱上。
那上面浮现一个画面,极有可能是陈绎心和闻人离最初相识的画面,一只小雏鸟在一池黑水里叼起了一枚黑色的种子,然后破空离去。
画面再次闪过,小雏鸟应该是把种子吞下腹中,却消化不了,难受地往外呕水,直到把小种子吐出来,才一脸委屈地瞪着种子,瞪着瞪着,它就用毛茸茸小脸蹭蹭它,像是在道歉。
后面的画面就开始模糊了,陈绎心和闻人离都瞧不清楚,再接着两枚铜钱分别落回他们的手心,神光不见,闻人离再次变小,被陈绎心抱在怀里。
而这个过程在韩子川等人觉得相当短暂,他们似乎闭目再睁开,一切恢复平静,陈绎心还是抱着闻人离安然站着,铜钱上的画面他们没能看到,闻人离变回原身,他们一样没看到。
但这个小娃娃是神子的血脉这点儿,基本在天机门门人眼中坐实了,否则不会有那样刺目的神光出现。
天机门上到门主,下到童子对陈绎心全然发自内心地恭敬,与之相对的玉鼎宗门人却不知该如何反应为好,大概是觉得脸疼,是觉得不敢相信,可若是连亲眼见证的测试都不能相信,他们还能相信什么?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信命不想死的云崖子这一瞬间似乎真的苍老了,他对上陈绎心的眸光,连连后退,也不知是不敢相信,还是在害怕了。
原本他是和神子关系最亲近的人,却因为一念之差,将“神子”徒弟推到对立面去了,此刻能理解他内心复杂的,怕只有他的师弟云真子了,他一直以神子出现在玉鼎宗为荣,可却因为假神子将真神子给赶出玉鼎宗了。
讽刺,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陈绎心没继续嘲讽些什么,可他的不嘲讽比他直接讽刺,更让他们难受,这说明他们已经彻底对立,再没有任何缓和的可能了。
“现在,我要周琰,你们可还要保他?”
“不,不不,”云真子连忙摇头,他的神色扭曲得太过,看起来甚至狰狞,甚是丑陋,但这个时候玉鼎宗上下人人内心复杂,也没人去在意他这个宗主到底是什么神色了。
“他在冰雪峰,开了阵法将冰戮宫封锁住了,我这就去拿他。”
云真子听了长老的汇报,和陈绎心这般说。
“那便去看看吧,”陈绎心说着抬眸看看这个山门,在他原本的打算里还真没想去冰雪峰再看看,不是怕触景伤情,而是过去那些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陈绎心走出,脚步一顿,突然回过头来,却是看向神色癫狂,几乎被人忘却的景芝华。
“你,你要杀我?”景芝华几乎瘫软在地,他摇摇头,“不,我是神子,你们搞错了,我才是神子……”
“绎心,绎心,你不要杀我,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没有以后了,”陈绎心单手抱着闻人离,一步步走来,人群为他退开,然后在众人持续瞪大的目光中,他右手一挥,一团蓝焰将景芝华全身都罩住。
“啊啊啊……陈绎心,我诅咒你,诅咒你和闻人离不得善……”
他的话没说完,陈绎心的手一捏,一股无形之力将景芝华的头颅捏成了粉碎,这时一团灰烟溢出缠着蓝焰就要侵入到陈绎心的识海,闻人离眸光一凝,他曾经送给陈绎心的幽魂铠浮现,将这灰烟阻拦在外,同时这个品质极佳的幽魂铠也随这灰烟这么湮灭了。
“上古咒术!”韩子川出现在陈绎心身侧,他方才也要出手,就也认出这灰烟的可怕之处,多了上古之名,弄不好陈绎心就得半道夭折,便不会也再受一番苦。
“幽魂铠……”韩子川也道出为陈绎心挡劫之物,他躬腰退后两步,却未再离开。
他对于陈绎心一定要讨要的周琰也起了警戒之心,景芝华身上连他都未能提前察觉的咒术,定然和当初联合景芝华一起陷害陈绎心的周琰有关。
“破了,”陈绎心有些心疼闻人离送他的幽魂铠,他还没来得及让它多成长,这就和咒术一起湮灭了。
“无妨,回程时,我们再去一趟乱魔鬼域,我再为阿容挑。”
闻人离揉揉陈绎心的头发,魂念耐心地安抚着他,但他知道陈绎心已然被激怒了。
陈绎心未应声,他继续单手抱着闻人离,他右手上的蓝焰已经幻变成了一把蓝剑,随同他们一同进到玉鼎宗的,还有楠轲统领的一千魔卫。
谁阻挡他杀周琰,他便杀谁。不得善终?便是天定如此,他也会逆转着天命,更何况一个一捏就死的筑基修士的诅咒罢了。
“师兄,我们都错了……”云真子的神色在这话之后,完全颓然了下来,陈绎心就是真神子,从十年前开始,他们就错了,现在是大错特错。
云崖子的面色如死灰,他自然不可能没听清云真子的话,可他却没对这话做任何回应,他紧随在魔卫之后,却怎么都不敢离陈绎心更近些。
不甘心却没脸,这就是他眼下的心态。
从宗门前往冰雪峰的路,陈绎心走过无数回,相比御剑飞行,他一直都更喜欢这种漫步闲庭的散步,一路走过,看山看水看花看人,自有乐趣。
可人的心情不同了,曾经觉得有趣的那些,此刻都不能再入眼了。
闻人离也没心情好好看这玉鼎宗,他靠在陈绎心的肩头,眼睛闭上,神识横扫玉鼎宗,“西北方向。”
陈绎心闻言没有任何迟疑,一团蓝焰直接砸出,其他人都没看见,就看陈绎心砸出了一团灰和一截破布。
“什么神讯,法旨……引狼入室而已。”
陈绎心讽刺起来是半点不留情面的,他觉得周琰为首的这些个东西出现在玉鼎宗,就是因为玉鼎宗老祖留下的什么法旨,以及天机门的种种预言。
他们自以为捂得严实,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早晚而已。
韩子川和云真子被陈绎心一讽刺都低了低头,显然现在看来,陈绎心的话一点儿没错,或许就是他们哪儿走漏的风声,才让针对“神子”的势力提前就埋伏在了玉鼎宗里了。
“用不用把少主交我等……”彭荆的话未说话,就对上闻人离看过来的目光,他被冻了冻,脚步落后,不敢再提,而陈绎心直接当他没开过口。
他杀景芝华都要单手抱着将他带上,现在去杀周琰,自然也是如此,将闻人离交给任何人,陈绎心不放心,闻人离一样不放心。
他们继续往冰雪峰走去,云崖子不知何时却是走到了韩子川的身侧,韩子川偏头过来看了云崖子一眼,没主动开口说些什么,可云崖子找上来了,就不会轻易放过他。
“是你捣的鬼!”
“道友,我或有误导的成分,可一切一直都是你自己选择的。”韩子川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如初,可他的内心绝不是这样的。
一百多年前他到北海去,就是要去试一试命,然后他真的遇到了陈绎心,陈绎心在他的算计里,已然将真心错付。
闭关百年再出,他以为他从此堪破了,可再见到人,他便知道,他又高估了自己。
可如今事情的走向从百年前开始全盘乱了,他迷失了自己的心,就再看不破天机了,未来如何,他与云崖子等人并无不同。
“是你将所谓神子的气息传递与我的,你说都是我的选择?”
如果不是韩子川告诉他这至关重要的线索,他也不会在那个时候动了歹念,他顶多就还是隐瞒了闻人离没死的事实,现在也不至于多一个假神子出来。
没有假神子误导他,发现陈绎心就是真神子,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可他信了天机门的神异,信了韩子川,让陈绎心寻到了景芝华的魂魄,让他认定了景芝华就是他借陈绎心寻来的神子,一步错,步步错,到了如今无可挽回的地步。
他自己是有错,可韩子川却是他一切错误的开端。若非忌惮天机门的特殊,他现在就想捏死韩子川泄愤。
韩子川抿了抿唇,偏头过来扫一眼云崖子,却不打算继续回应他任何的问题了。
可如果能重来一遍,他还会那般果决地要斩断本该属于他和陈绎心的缘吗?
他们的对话全用魂念交流,便是闻人离也无法察觉,自然也不知当年的事情里,还有韩子川的手笔在内。
他们抵达了冰雪峰山脚,高耸入云,半山腰以上全年积雪,冰戮宫是用一种特殊的冰玉打造,灵光湛湛,宛如仙境。
陈绎心没有徒步而行,他抱着闻人离直接飞到了峰顶,而魔卫四处布散而去,这冰雪峰天上地下没有任何遗漏之处,周琰只要在这冰雪峰便插翅难飞。
“周琰,我来了。”
陈绎心飞落,他喊了这话,他知道周琰特意躲在这冰戮宫里,并非是这里多安全,他就是要他到这里来,周琰有话要和他说。
周琰的真身依旧躲在冰戮宫内,冰戮宫外却多了一面冰镜,那里有他的投影。
“绎儿回来了。”
本来想和他好好说的陈绎心,在他第一句话里就没忍住,他手一挥,那冰镜就被他给打碎,他嫌弃地甩甩手,“恶心死人了。”
“周琰,我是杀你来了。”非要他将话说得这么白,这周琰才肯和他说人话。
“绎……绎心,你还真是一点儿没变,”周琰从冰戮宫的大门里走出来,一席青衫,陈绎心第一次见周琰时,他便是这种装扮。
陈绎心眼睛眯了眯,却没动作,“为何要变,我便是我。”
周琰脸上浮现些许凄然的神色,随即又散了去,他轻轻叹气道,“我养了你十年,可你第一次离宗就喜欢上了他人。”
还是那种至死不渝的喜欢,他陪陈绎心在焚天幽府的那十年里,已然叫他看清楚了这点。
陈绎心就是认死理的人,他喜欢了什么阿花,就再难喜欢上他之外的人了,再多的陪伴对于陈绎心来说都是多余的,他即便伤情,也不可能因为陪伴而有所改变。
“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喜欢我?”陈绎心问着话,抱着闻人离的稍稍缩紧,眼睛眯了眯,有些许杀意浮现,但他依旧没有多余的动作。
“我不知道,在我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你的时候,我便死了。”
陈绎心闻言神色里没有任何的意外,他没有动作,就是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周琰已经是个死人了,现在和他说话的,是残留在这个身体里的一段执念。
“那便好,真心待我的,依旧是周琰,而不是后来的……怪物。”
怪物这个词并非讽刺,而是周琰面对的一种事实,他的身体成为一团魂念的容器,周琰只是众多纠缠在一起的魂念之一。
“这世间只有绎儿能度我了,来吧,”周琰张开双手,眼睛闭上,一副等死的模样。
陈绎心还未及有动作,闻人离的脚踢了踢,陈绎心看他一眼,将他放了下来。
“小花儿做什么?”
闻人离落地之后,就还是握住陈绎心的手,他手往周琰身上一挥,一团庞杂的魂体就被他挥出周琰的身体,然后他的手几个接引打出,那周琰的魂被从这团魂体里抽离出来了。
周琰显然没料到闻人离还有这样的本事,那些被抽离的魂体徒然就有溃散的趋势,然后又蜂拥地冲向了周琰的魂体,到此时闻人离才开口道,“说谎!”
周琰成为这个怪物的过程,并非被人所害,而是他主动的,只有他主动的情况下,才会是眼前这种情况,这些魂体并无神智,在主导它们的始终都是周琰。
现在,他还企图用情感让陈绎心放过他,甚至可能还护他转生,他对陈绎心做了那么多恶事,岂是这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去的?
闻人离并未阻止庞杂魂体回到周琰的身体,但他更靠近了陈绎心些,抱着手不够,直接抱住了陈绎心的大腿,而陈绎心的手也落到了闻人离的头顶,他嘴角浮现些许笑意,温柔至极。
嗯,这种被喜欢的人护着的感觉真好,不过他可没那么好骗。
“你是谁?你是谁?”周琰惊恐地看着闻人离,然后倒吸口凉气,他的声音幽幽传来,“离君,你是离君!”
“不,不是,你是……”周琰的话未出口,一道惊雷劈落,将他的话语完全淹没,这道惊雷胜过以往任何警告过陈绎心的天雷,所以这周琰到底是知道些什么。
陈绎心根本不及动手,这道惊雷里的纯阳能量,已经将周琰轰得支离破碎了。
他的魂体再次暴露在眼前,然后猛扑而来,似乎要和陈绎心闻人离同归于尽。
可还未及陈绎心身前,一道蓝焰的墙就将它挡住,然后一点就着,滋滋作响,包括周琰的魂体在内全部烧得干干净净。
“可烧干净了?”陈绎心偏头问闻人离,顺便俯身将他抱回怀里,不抱着闻人离,他还真有些不安心。
“玉鼎宗里的干净了,但这太玄……应该还有很多。”
闻人离银眸里的冷锐渐渐散去,他靠回到陈绎心肩头,“以后还要阿容护我了。”
他的魂体如今在三体中是最弱的,就成为这些东西的可乘之机,可陈绎心的神焰却是它们绝对的克星,闻人离这话并没说错,待在陈绎心身边,安全的反而是他。
“我当然要护着我的小花儿了,”陈绎心说着,偏头在闻人离的脸颊亲了一下,他看一眼这冰戮宫却不打算进去,蓝焰继续从他脚下蔓延而去,将最不易走火的冰戮宫给点燃了。
这里他便是不住了,也不能再留给玉鼎宗。至于周琰是在里面留给他信息也罢,布置了陷阱也罢了,一炬烧了,一了百了。
韩子川等人被天雷惊动,不再顾忌魔卫的阻拦,冲上山来,却只看到一片火海,还有背对他们抱着闻人离站着的陈绎心。
陈绎心将闻人离的脑袋按回他的颈侧,这么可爱的闻人离,他可不舍得给太多人看,他这般抱着他回转身来,目不斜视,就往山下走去。
他不看韩子川,自然就也没看欲言又止的云崖子,他不能原谅背叛他的周琰和景芝华,自然也无可能原谅他这个为求长生不择手段的师傅了。
而他将冰戮宫烧了,就也够说明他的态度了,从此玉鼎宗再没有戮心真人这号人了。
周琰的事情并未到此就了,可短时间内他们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甚至闻人离怀疑太玄成为遗弃之地,就和周琰的妖异,出现在他们婚礼上的异魔有关。
“我们现在去哪儿?”
闻人离抱着陈绎心的脖子,轻声问道,他感觉陈绎心并不想直接回南境魔宫去,他的心境并没有他表现得那般平静。
陈绎心思量片刻道,“回镇海,我们扫个墓,再回南境,顺便我找老头子有点事情。”
镇海陈氏当年将他嫁去漓傀魔宫,他没怨怪,现在就更没什么好怪的了。但他心有疑惑,却需要人给他解答。他怕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小花儿安心,我去哪儿都带着你的。”
就因为闻人离都在身边,他回魔宫才也没那么着急,他说着揉揉闻人离过于正经的脸蛋,嘴角的淡笑扬起,他继续道,“我不觉得难过,有因有果,不免有些感慨罢了。”
“嗯,我陪着阿容。”
闻人离的手也抚上陈绎心的头发,然后更加贴近地抱着陈绎心。
“神……魔后,这就离开?”
云真子大概已经不要他的脸面了,他堵在出宗的路上,明显还想挽回些什么,可支支吾吾问了这话,他就又不知道他能说什么了。
陈绎心偏头看他一眼,没回答也没直言讽刺。
他已经杀了周琰,这些人再如何无耻,也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更不值得他开口讽刺什么,他的冷淡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惩罚。
他抱着闻人离继续走近,云真子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无视,他不觉就把身体侧开,让出道来了。
楠轲等魔卫抬着红轿在千云梯上候着,陈绎心抱着闻人离一直走到轿门前,他才一顿,回过身来,云真子云崖子的眸光迅速燃起希望。
可陈绎心并非要和他们说话,他看向的是韩子川,“我不管你天机门是留有你们什么神讯,你们都给我安分点,我的安全自有阿离和魔宫为我守护。”
“你们若被人利用,谋害我谋害阿离,当斩即斩,不会留情。”
陈绎心话落转过身,进到红轿里,红轿被抬着飞入云端,一千魔卫御着飞行法宝紧跟而上,他们浩浩荡荡地来,这走就也走得这般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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