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美颜上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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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世界,但凡爱美之人之妖之神都喜慕被夸一句肤白貌美。
这四个字颇有讲究,肤白在前,貌美在后,肤白指的不仅是肤色白皙,更要面若桃花白,肤似烟霞绯,才能将将算的上‘肤白’之列。
见过桃花盛开的模样吗,花蕊中将开未开的一抹粉中带着浅浅的白,恰似阑珊晨光落在小河上泛着的潋滟,集天地最纯净灵气养成的凝脂才能被人称作一句真正的‘肤白’。
而貌美便浅显了,含水眸子,樱粉唇瓣,鼻腻鹅脂等等,只要长得顺眼,便都是美了。
但凡算美,必将先看美人的肌肤,可否能凝了月霜,细了白雪,可否能吹弹可破,犹如*白,可否能让人摸之爱不释手,之后才往那眼睛鼻子嘴上瞅。
生在浊世,谁由不是带着浊气尘粉而降,难免会沾上外面的俗物,为了这区区俗物,让多少爱美之人熬碎了剔透心。
于是妖界人界仙界鬼界的美人儿大抵在历史的同一时刻纷纷似有感悟的寻找能养肤存貌之物。
妖界向来污浊,不知是哪一族妖便发现了凡人之躯能抵一时的衰老,于是妖界大族狐狸精一氏喜慕剜人心让自己能再美点,其余小妖小卒就有过之而无不及,生吞凡人肉,热喝凡人血等等皆是妖族才能干的出来的事儿。
人界便素的多了,扶风若柳的姑娘家顶多用那鲜花调水制成胭脂水粉涂在脸上挡风尘,白肤貌,效果好,成本廉价,非常值得提倡。
三千凡世中与人界关系最亲近的则是鬼界了,鬼界中的鬼大抵是凡人作古后飘出来的几缕魄,本就没了皮囊,白不白,美不美其实说起来也跟它们没关系,但做鬼时间一长,女鬼照河自怜自哀时就少了几分乐趣,于是鬼界也拿软柿子的人界捏,妖界剜了心,喝了血,吃了肉,还剩下一具死皮囊,被鬼界的美人收拾收拾覆在身上,也能成一时的俊俏模样。
但奈何,死人的皮囊终究不鲜活,味道也不好,更重要的是保质期不长,总是需要换来换去,甚是麻烦,还劳鬼伤财,得了不好的名声,最典型的就属画皮那一氏的鬼。
但其实要说苦,最苦的是那上天从妖界人界鬼界飞升的仙、神了,大抵修得了仙的,模样在后期也就定了,不会有大的改变。
模样定了是定了,但完全不妨碍你吃了辣椒冒出几个白脓泡,招了爬虫叮咬咬出几个青黄痘,看起来甚是难受。
而最难受的,要属管理三界渊源的渊源宫主子,青瀛。
那真是一个偷嘴,就能长满了红疙瘩。
青瀛愁的厉害,有次地上要飞升一批小仙,他是带头老大,替小仙推算渊源,领他们在九十九重天上东边梵佛西边天君的转。
而小仙飞升的前三年,青瀛上仙一时没忍住,啃了几个小童从人界带来的海溪子泡椒辣的鸡爪,第二天果不其然,满脸红疹,无脸见人。
这模样,去见了初来乍到的小仙不是丢天界的脸吗。
青瀛懊恼的在苦境海边溜达,溜达了满一年后,就见一莹白纯透的人蹲在海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走近,才瞧清楚眼前这人长得什么模样。
那时,青瀛上仙沉寂了几千年的心突然像那新生的泉子,咕嘟咕嘟往外冒着人世间最清澈的水。
用人间一句诗词来说便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青瀛一直都想不透有什么人的手能好似凝了月霜雪,总觉得是凡人夸词,而眼前的这一只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他陪着那人蹲在苦境海边,捧着那人的一只手,用了毕生能想到的词汇来形容这只细白仿佛落了凝霜雪的皓腕。
赞赏了三天后,那人悠悠转过头,笑呵呵的问,“你~是~想~吃~我~的~手~吗~?”
青瀛大喜,“可以吗?”
云隙歪了歪脑袋,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腮帮子,瞧着捧着自己另一只手放在眼前把玩赞赏的人,望见他眼里激动的热情,慢慢道,“不~行~”
“那我舔一下可以吗?”青瀛小心翼翼用手指痴迷的在云隙的手上*,表情猥琐至极。
云隙皱起眉,青瀛见他一副略带嫌弃的模样瞧着自己,朝那汹涌无边的苦境海中照了照自己的模样,一*股坐在岸边泥土上很是萧索颓废,欲言又止。
云隙见他可怜,便抽了指尖,翻了青瀛的手背,用指尖在上面轻轻一划,只见青瀛的手背上一道透亮的肌理好像顿时除了浊气,变得无比白细。
手背上落了透明的黏黏的汁液,青瀛顺势在手背上蹭两下,一双手上仿佛染了花膏,白里透红,细滑*润。
“这是什么?”
云隙抿着嘴,不大好意思,摇了摇头。
不说。
青瀛惊喜交加,急切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连忙向云隙讨要诀窍,当时他手中刚好有一罐花闺醉,又问云隙在这里作何,是哪里人,可否他需要帮忙。
一仙一蜗牛聊了七天七夜,将一罐花闺醉喝的干净,第八天,云隙等的苦境海边长得无名花盛开,青瀛就又陪着等他吃完了花,清浅的花闺醉配上纯苦的无名花,味道出奇的好,云隙一悦,便在青瀛手心凝了些许透明露,让他涂一涂脸试一试。
这一试,便试出了神界的绝世美颜珍品——云隙上仙的蜗牛原液。
蜗牛原液属于蜗牛自身的粘液中提取出来的精华物,带着世间千万种花朵的馥郁,涂在脸上能治疗脸上的各种痘疾疹子病,让肌肤好似婴孩般光洁,容光焕发,皙白无暇。
这蜗牛原液嘛,要是非往细里说的话,见过蜗牛爬过去之后留下的一道道*漉漉的印子吗,它的身体软软的,需要这种黏液来保护自己小身子不被地上的小石子弄伤而产出的粘液。
而再问这种黏液又是蜗牛怎么产出来的呢,那简直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了。
没见过这种打破砂锅的,简直很值得揍上一揍。
众位只当心领意会,心照不宣作罢。
青瀛用花闺醉的小罐子变成小瓷瓶,装了满瓷的蜗牛原液,将这瓷瓶取自己名中的青字,简洁就叫小青瓶。
青瀛的小青瓶效果极佳,几乎一夕之间好似脱了两层皮,白嫩的恰如人间刚制成的嫩豆腐,神清气爽,容光焕发。他一个大男人美成这样,天宫的仙子仙娥立刻坐不住了,偷摸打听,终于在一次青瀛啃鸡爪啃的舒爽的时候说漏了嘴。
仙娥仙子便立刻派仙童天降地精满妖界的打听,寻找一位名叫云隙的蜗牛。
云隙属于那种可遇不可求的蜗牛,随便睡个地方就让你找不到他,仙童地精找了近四十年,才终于趁着青瀛小青瓶用完去找云隙的时候跟在身后,算是找到了云隙。
云隙除了脸红,倒也大方,谁来要便给,于是,这一要二往三来四去,慢慢的使云隙认识了不少妖界仙界的美人儿。
当然,这里的美人儿指的是美妖和美仙,自古美人儿传佳话,不管是男美人儿,女美人儿,这细白的肌肤让妖中俊杰,仙中英豪这么一摸,哎!那真是滑不溜秋,摸不释手,那美人儿微微一含愁,谈谈云隙这只蜗牛,顿时俊杰传俊杰,英豪告英豪,让云隙这美颜大师的名义妥妥坐定了。
云隙在妖界名扬贯耳,众妖族也知道了,原来它们蜗牛也竟有只修炼成了妖,因为只有这一只,便好记的很,一说起来,便是,哦,就是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修成妖,说话慢悠悠,长得极好看,会给小青瓶的蜗牛云隙啊。
黎明终于慢慢到了,窗外风雨将歇,树影斑驳,老鬼的故事终于停了。
新鬼无比感慨,怪不得不准伤了云隙,原来是这原因啊,不用说,鬼后怕也是云隙的小青瓶的狂热爱慕者了。
天尖的第一袭曙光涌进房中。
于述在寝殿外低声唤了好几声,都没听到皇帝的回答,小心推开殿门,心里正琢磨是出了什么事,便见皇帝披着墨色衣袍坐在床上,墨色长发垂肩,肃冷的映着脸上黑金色面具,没有被遮住的黑色右眸中有几分怔忪。
“陛下?”于述唤道,“陛下可是身体不适?可须奴才传御医为陛下切脉?”
皇帝回神过来,极淡的摇头,任人梳洗,穿衣,上朝。
等坐到裕銮殿上,望着外面晴空白日,夏雨过后青爽的雾气洇来,皇帝按了按心口,才恍然大悟,他这一夜,竟没有恶鬼缠身,怨鬼嚎啕,而是无梦安静的睡了一整夜。
这种心魂宁静的感觉,让他疑惑,让他痴迷,让他向往,他总以为只有自己死了,才能获得真正的安和平静,否则永远都要背着一身的血孽怨鬼,听着千年万年的怨鬼日日夜夜向他凄凄索命。
原本的以为在昨夜突然之间降临在他身上,来的猝不及防,直到下了朝,满堂文文武大臣都疑惑,陛下这是怎么了呢?
早膳时,七王一同过来了,与皇帝相坐,笑嘻嘻的为皇兄布菜。
“隐儿长大了。”皇帝接过一盏酒。
七王仔细看了看皇帝,笑道,“皇兄为国事繁忙,本就很辛苦了,隐儿自然要为皇兄分担的。”
漆金酒杯抵在稍薄的唇边,皇帝慢慢饮下,“那隐儿想为孤分担些什么事呢?”
于述在旁边不大乐意,垂着眼,心说七王怎么总让陛下喝酒啊,平日里早上起来就不舒服,今儿好不容易瞧着气色好了些的。
七王殷勤的为皇帝斟酒布菜,一双略带媚意的眸子微微一转,“皇兄打算将那两人关到什么时候呢,也未曾招大理寺来审问,是皇兄还有另外打算吗?”
皇帝皱了下眉,眼前印上那一夜橘橘火光中见到的人,耳旁绕着那人清浅的话。
听到了吗?
那日夜凄惨哭嚎声,和悲凉狰狞的笑声。
他的眉头一拧,莫非,他这一夜的祥静与那个人有关?否则自己怎么会鬼使神差的将人关进了千罪宫中,要知,那里可是关押王宫犯了恶罪的妃嫔的地方。
皇帝放了筷箸,面色冷峻,唤来于述摆驾千罪宫,七王在身后露出笑容,紧紧跟了上去。
冷清的千罪宫内,院内萧索,只有一颗巨大的梧桐长得正旺,经昨夜风雨,落了一地的绿叶,淅淅沥沥的小水洼中一只巴掌大的刺猬蹲在水洼通过倒影瞧自己的模样。
方乔儿咯咯直笑,轻轻摸着小刺猬背上坚硬的小刺,阿团小爪捧住她的指尖,将小脑袋放在她指腹上,伸出一截红艳艳的小舌头,装作一副死翘翘的模样,把方乔儿逗得几乎笑出了泪花。
千罪宫外远远就能听见清脆的笑声,七王握紧拳头,眼中起了几分贪色,数十侍卫持了长剑冲进去,将里面的一人一刺猬吓了一跳。
阿团躲进方乔儿的手心,身体瑟瑟发抖,十分害怕。
皇帝目光转过一周,冷声道,“另一人呢?”
方乔儿低着头,抿紧双唇,脸色发白,拎了衣裙跪在潮*的地上,“陛下赎罪,云公子并非恶人。”
“孤再问你最后一遍!那人在何处?”
方乔儿支支吾吾。
七王道,“皇兄别和她废话,派人进去搜!就不信他还能躲到哪里去!外面有重兵把守是逃不出去的,定然是怕了皇兄的盛威,不敢出来了吧。”
他说着拽住方乔儿的手臂,将她扔到两个侍卫的手中,“给本王看好她!”
阿团从方乔儿的手中滚了出来,就地一转,朝七王脚边撞去,却没料到还没撞上,就被七王身上所带的驱魂铜所反噬,隔空一震,将它狠狠撞向墙壁,在滚落的瞬间,一抹银白的柔光接住小刺猬,带着一缕清淡的闲风传入庭院。
等风散去,众人才看清伫立在梧桐树下一袭青衫的清俊青年。
云隙轻轻勾了随风飞扬的墨发青丝,抬眼望向人群中佩戴面具的男人。
被云隙不清不淡的望着,皇帝忽觉胸口憋上一股别样滋味的酸涩,不过他没来的及细尝,便被七王的话打断了思路。
他日,再想起时,皇帝才幡然醒悟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涩意,大抵就和那被遗弃的姑娘日夜盼望着夫君归来的凄苦郁闷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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