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欣慰的父亲

主考官接到了上报的消息，也是吃惊：“小小的罗江郡城，竟然有这样杰出的武童？调查清楚那秦无双的身份了吗？”

“回大人，秦无双是罗江郡城东林镇寒门出身，算是落魄贵族子弟吧！”一名属下递上了一份资料。

“寒门出人才，自古以来都是如此。可惜更多的人才，却被当世这样的选才机制给毁了。”那主考官感慨连连，随即下达命令，“既然被我撞到了，这样的人才绝不能放过！通知下去，对秦无双的所有测试成绩进行保密！其武童测试以七品武童论。”

“大人，既然要抬举他，为什么不索性给他武童九段的成绩呢？何况他的成绩也配得上九段。”那名下属小心翼翼问道。

“嘿嘿，这就叫手腕。年轻人嘛！如果直接给他九段，怕他太过得意骄纵，反而不美。给他七段，算是磨砺一下。玉不琢，不成器啊。小六，这样的少年璞玉，是咱们真武圣地最需要的。记得通知下头，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外界知道这消息，以免其他国家来挖咱们的墙角！”

这主考官在百越国真武圣地有些地位，属于高瞻远瞩的人物。

“是！属下这就交代下去，严格保密！”

……

测试完毕的秦无双，从罗江广场通道走了出来。等在外头的秦氏父女，连忙迎上来问究竟。

那些守侯在外面的家长，都在翘首以盼，希望自己儿子最早脱颖而出，好在大家面前出一出风头。

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最先走出的居然是秦家小子！一个被武童院扫地出门的废弃武童。

莫非是被提前淘汰出来了？此外还有什么理由这么早出来呢？

要知道，离开赛才过了一个时辰不到，离完成各项测试内容还早得很呢。

这肯定是中途被踢出局来的。虽说这秦无双三年前曾杀死张显，但现在看来，那更像是意外。

不管怎么说，如此短的时间内，不可能通过武童测试！这一点几乎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秦无双，测试结果怎么样？”秦袖最关心弟弟的前途，忙问道。

“还行，姐，咱们边走边说。”

“哈哈，连山老弟，别灰心啊。虽然你儿子被提前淘汰……”那牛达挺着个将军肚凑了过来，一副猫哭耗子的口气。

秦连山轻哼一声，并不理睬，显然，秦连山也觉得儿子出来得太早了。

“秦无双，我们家牛斗表现还可以吧？”牛达对自己儿子的实力很清楚，测试前，全家对牛斗的期望是保五段争六段。

“呃，好象跑步的时候就落后大伙半个圈，不知道能不能后来者居上。”秦无双揣着明白装糊涂。

“胡扯！我们家阿斗什么实力，我最清楚。”倒霉孩子牛奋痛斥，瞥了一眼秦袖，全身骨头立刻软了。

一个阿斗，一个牛粪。秦无双真佩服牛掌柜取名的艺术，这都啥破名字嘛！

仰天打了个哈哈，撇着嘴嘟囔道：“爱信不信呗！”

瞪着眼睛看着秦连山一家三口离去的背影，牛达怒叱道：“嫉妒！小奋，你看到没有，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张贸瑞幸灾乐祸道：“秦连山拽得跟二五八似的，还指望这倒霉孩子给他撑门面呢！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的。”

一旁几个望族族长都在等待自己子侄辈的测试结果，闻言纷纷哄笑起来。

许三立本来是闭着眼睛养神，忽然懒洋洋地睁开眼皮子：“在罗江郡城存在了四百多年的秦家，算是完了。”

连许三立都觉得秦无双是中途被淘汰出来的，他从没想过秦家子是完成考试项目提前出来。武童测试的内容大家都清楚，哪怕是力武境颠峰的成年人去参加，没两三个时辰根本出不来。

秦无双哪会在意这些人背后怎么叨咕，拉着父亲和姐姐的手，兴奋地道：“爹，姐姐，咱们找个地方吃一顿，趁现在各家店铺都没生意，少人打扰！”

“我的好弟弟，你快告诉姐姐测试结果吧！”秦袖心里实在急得很，弟弟这么早就走出来，给她的预感有点不太妙。

“姐，你别心急，我告诉你们，四项测试内容，全都通过了。”

“全都通过了？”秦连山猛地停住，有些难以相信似的：“秦无双，你你确定测试完了所有程序？”

“我确定！父亲，我不但通过了，而且都是以最高难度通过的，现在就看考官怎么给我这寒门子弟打分了。”秦无双口气显得意味深长。

当下将测试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讲给父亲和姐姐听。秦连山也曾参与过武童测试，听秦无双说得头头是道，不住点头，听到最后，秦连山脸色一变：“秦无双，你说你把木偶阵的九个木偶全劈碎了？”

虽然儿子在家这四年的修炼，已经征服了秦连山。可是劈碎木偶，这修为，根本不是一个武童能办到的！

“是啊！规则又没说不允许。我看考官也没计较，给了我满分。”秦无双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反应如此之大。

秦连山深吸了一口气，四处望了望，拉着秦无双走到僻静处，又认认真真问了一遍：“无双，从小到大，父亲从来都很相信你。不过今天，你说得这些果然没有半句假话？”

“父亲，咱父子俩试试手劲吧。”秦无双知道解释起来太罗嗦，还是展现一点实力给父亲，让他心里有个底。

他本来是想在“家族论品”上再展示实力，给父亲一个突然惊喜的。但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

两父子手掌一握，秦连山微一使劲，想晃动儿子。石沉大海……

继续运力，用到七成，再次晃动，仍然石沉大海。

“父亲，我要发力了……”秦无双内劲微动，在秦连山手掌上轻轻一带。

一个真武境三段强者，一拳至少可以砸死两头牯牛，居然被自己儿子轻轻一带，脚步站立不稳，踉跄连连。

秦无双顺手一拉，将父亲扶住，微笑道：“父亲。”

秦连山这回已经不能用惊诧来形容了，愣在当场，着实石化了十秒钟，忽然双拳紧握，原地跳了几米高，兴奋吼道：“我秦连山，有个好儿子！”

旁边的路人见秦连山突发狂态，都是纷纷避让，用一种奇异的眼神打量着秦连山，满脸疑问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大把年纪咋跟孩子似的这般童真。

秦连山满面春风，招呼一声，拉着秦无双两姐弟：“走，咱们上最好的酒楼去！”

这年过不惑的儒雅男人，一直很能压制内心情感，很少有情感外露的时候，可这一次，他真的很难抑制内心的激动！

刚才和儿子试力，他分明在儿子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气息，那是非常强大的真武境强者的气息！如同瀚海深渊一样深邃难测。

要知道，儿子才十六岁，居然练出了内劲，而且是如此变态的内劲！

翻开秦家族谱往上找，祖祖代代从未有哪一位先人，有过这样辉煌的修炼史！

换句话说，自己儿子刷新了秦氏一族的记录！

他现在有些明白过来，儿子为什么总是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原来这小子不声不响，竟练出了大名堂！

秦袖对武道了解不深，几乎是外行。见秦连山兴高采烈，她也跟着开心。一路幸福得直抹眼泪。自她懂事开始，父亲一直沉闷抑郁，难得展颜一笑。更别说像今天这样原地蹦达起来！

这必然是大好事，秦袖聪慧，知道肯定是弟弟测试成绩很好很好，父亲才会这般开心，想到父亲一直以来为家族操心，郁郁寡欢，秦袖又是酸楚，又是幸福。

酒菜齐全后，秦连山亲自给一双儿女都满了一杯，笑道：“袖儿今天也要喝一杯。”

“嗯。”秦袖平时滴酒不沾，可今天，父亲的欢颜给了她勇气和动力。

“为了无双的武童测试，干了！”秦连山爽快无比，仰头“吱溜”一声，满一杯酒立刻入肚。

“姐，你慢慢喝，我跟父亲干一杯！”秦无双被这欢快的气氛感染，跟着一饮而尽。

秦袖一边抹着眼眶，端着酒杯，竟也一口气喝掉。喝完之后，一张秀脸立刻变得红扑扑。

“好！袖儿就不要喝了。为父再替你们过世的母亲喝一杯！”

仰头又是杯喝了下去，酒能助兴，何况秦连山此时兴致已高到了极点。

又一杯下去，秦无双立刻给父亲满上。秦连山豪气干云，又端起杯来：“这一杯，为秦家列祖列宗喝的。”

连下三杯，秦连山放下杯来，哈哈大笑，眼中已闪烁着晶莹的泪珠。

“好弟弟，姐要再跟你喝一杯！”秦袖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也是水汪汪的，二十多年的压抑情绪，一杯酒下去，尽数释放出来。

“姐……”秦无双正要说什么，秦袖已经把酒壶拽过去，满了一杯，吃吃地对秦连山和秦无双道：“父亲，无双，喝了！”

这一杯下去，秦袖杯子还没放稳，自己已经先趴在桌上了。她醉了，很愉快很幸福地醉了。

秦连山眼眶含泪，对秦无双摆摆手，低低道：“无双，让你姐休息一下吧！这么多年来，当真难为了她。为了这个家族，我都几乎忘了，我的女儿秦袖，已经二十二岁啦！”

秦连山的口气充满了歉疚，秦无双感受着父亲的心情，心神也是有些荡漾，看着伏醉桌案的姐姐。心里愧疚之情大增。是啊，姐姐都二十二岁了，和她差不多大的姑娘，很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论品貌，论持家，放眼整个罗江郡，姐姐会输给谁来？

可是就因为那一个如同鬼魅一样隐藏在暗处的“恶魔”一直折磨的姐姐，让她不得安宁，错过了如花似玉的少女时代！

秦无双在等，等那个所谓的“恶魔”出现。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将对方一拳打爆，惟其如此，方可解万一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