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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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一下解开了围兜,紧张又惊恐地喊:“四阿哥,别开枪,是我是我。”

胤禛愣了愣,才认了出来,“太……太子?”

太子胤礽是彻夜未眠,此刻眼下是深深的很眼圈,眼睛已经凹陷在眼眶里满是红血丝。

“别开枪……是我……别开枪……”

胤禛没有放下火铳,他反而双手握着火铳问:“你来干什么?”

“四弟,帮帮我……”胤礽满脸懊悔与苦痛,“我糊涂了,但我没想变成这样,索额图是疯子,皇贵妃也是疯子,你帮帮我。”

“我怎么知道你来是不是下套?”

看着对着自己脑袋的火铳,胤礽说:“我手无寸铁,你这时候要是杀我也行,不信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没人,真的没有。我是偷了太监的衣服溜进来找你的,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后悔了,可他们不许我后悔,把我困住不让我出来,四弟,你救救我,这是弑君弑父的大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

这时珍珍急急跑出来,边跑边说:“四阿哥,快进去看看,你额娘她……”

天色还未大亮,在晨曦的微光里,珍珍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见的人。

“他怎么来了?”

胤禛依然举着火铳,他侧首说:“有人后悔了。”

珍珍心下冷然,“后悔?后悔有什么用?”

“公夫人,求求您,和四阿哥一起帮我想想法子。索额图在调火炮,他骗我,他说起事成功迎皇阿玛回来做太上皇,可他现在却调火炮断粮草,他是想要皇阿玛的命啊!”

珍珍问:“那皇贵妃呢?她在干什么?”

太子抽噎了下说:“太后急病了,可皇贵妃不许太医进宁寿宫。马齐的人和格尔芬的人对峙在景运门和隆宗门,太医都在东西六宫,我说太后是老人家了,好歹让太医先过去瞧一瞧,可皇贵妃不肯,说除非皇太后肯先给皇阿玛写信说自己重病要皇阿玛回銮,不然绝不让太医进宁寿宫。”

胤禛不由自主地骂道:“畜生!皇太后待宫中每个人都不薄!”

“我知道我知道……”胤礽喃喃着,“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的错,四弟,你想想办法,快想想。”

永和宫的正殿里传来一阵骚动,珍珍急忙拉了拉胤禛说:“先看你额娘,她不大好。”

“这……”

胤禛举着火铳,也不知道该走该留,最后是珍珍找了张玉柱来,教他拿火铳继续对着太子的脑袋,压着他进了正殿。

永和宫正殿的东暖阁里弥漫着血腥味,小阿哥低低地在哭泣,秋华端着一碗参汤一口口往德贵妃的嘴里喂。

但每一口都只能喂进去一点点,更多的都从脸颊旁流了下来。

“刘长卿,怎么回事!”

刘长卿拿着一把蒲扇正在暖阁外扇着一炉药,他满头大汗焦躁不安,被四阿哥一吼显出一点不耐的神色。

“四阿哥别急,微臣在想法子,这药马上就煎好了,请公夫人和秋嬷嬷务必撬开娘娘的嘴,让她先喝进去。娘娘不是大出血,她是生太久又受了惊吓才会脱力。”

不一会儿,药终于烧滚,刘长卿呲着牙把滚烫的药壶取下倒出一碗又浓又黑的汤药端了进去。

“公夫人,别愣着,赶紧!”

珍珍这才跟上去,秋华抱着德贵妃的脑袋,另一宫女端着药碗,拿起了勺子。

“勺子有什么用!灌呢!”

刘长卿急着喊,可宫女根本不知道怎么下手。

最后是珍珍一咬牙说:“我来!”

她夺过药碗,药还是滚烫,烫到她下意识想松开手,但她依然紧紧地握着,咬着后槽牙狠下心抓住姐姐的下巴,不管不顾地灌了下去。

药一点点流进了德贵妃的喉咙,苦涩难闻的味道溢在四周,被灌了药的德贵妃总算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咳咳咳咳。”

伴随一连串地咳嗽声,她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珍珍惊喜地扑了上去,“姐姐,你醒了?”

“外面……外面怎么样了?”

珍珍不知道如何接话,下意识地往外瞧了一眼,张玉柱还举着火铳,对着昔日尊贵无双的太子。

“怎么了?不许瞒我。”

“德母妃……我……”

德贵妃听到这声音,惊得撑起了身子,“他怎么在?他怎么会在?胤禛呢?他们在前线把皇上怎么了?”

“额娘,我在,我在。”

胤禛走到她跟前,跪在她面前拉着她的手说:“额娘,我在呢,外面现在对峙着,至于他……他是来求我们的。”

“求?”德贵妃虚弱地一笑,不无讽刺地说,“太子有什么可以求到永和宫的,我们怕是要求您饶我们一命吧。”

胤礽也不管那把火铳会不会开,他扑到暖阁里,跪在床前哭求道:“德娘娘,我是鬼迷心窍的,您信我,我从来不想要皇阿玛的命,我不敢不想更不愿啊!”

德贵妃重重吸了一口气,末了幽幽长叹:“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为皇上庆幸了。”

“太后急病了,皇贵妃不让太医进宁寿宫,要太后骗皇阿玛回銮。索额图又想调火器营在古北口pao击皇阿玛,他们都是疯子。”

胤禛剜了他一眼说:“古北归化万里迢迢,我们有什么办法?还有这宫里……”

“刘长卿,有没有毒药?”

德贵妃突然开口问在一旁候着的刘长卿,刘长卿本来安静听着,这时候被点名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

“娘娘,恕微臣说实话,微臣学的都是治病救人的法子,秉持的都是悬壶济世的心,哪有什么毒药。”

“我不说第二遍。”

刘长卿嫌弃地撇撇嘴说:“要看您这里有多少药材了。”

“我这儿什么都有。”

德贵妃接着就转向太子,“等下刘长卿给你带的毒药,你要么喂进格尔芬的嘴里,要么喂进你自己的嘴里。”

太子问:“格尔芬要是不用呢?”

“胤禛,你再给他一把火铳,在额娘梳妆柜子的最底下,你六弟留了一把,既小巧又连发,你给他。”

胤禛转身去找,德贵妃示意珍珍过来扶住她,她颤巍巍举起手指直指胤礽的额头,“那火铳不打他们为首的叛贼就打你自己,如果你自己不打,胤禛到时候也会去补这一枪,听到了没有?”

太子又问:“然后呢……德娘娘,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德贵妃闭上了眼,她困倦而疲惫,浑身的力气像是都被抽干了一样,“你尚且知道心疼你皇阿玛的命,他是虎毒不食子,你到底在怕什么。”

太子一直憋着的眼泪,这时候才涌了出来,他捂着脸痛哭着。

“太子,你皇阿玛未必看不透你,只是他不想看透,而你,是从来没懂过他。”

德贵妃说罢,躺在秋华的怀里不愿再说一句话。

医术高明的人都对毒理也精通,毕竟是药三分毒,尤其是中药材。

刘长卿在永和宫的储物间里捣鼓了一小会儿,就拿着一瓶粉状物走了出来。

“这是足量的藜芦和甘遂,里面还有马钱子混在里面,太子那里少不了什么千年老山参吧?”

太子点点头,刘长卿于是继续说:“藜芦和山参相克,一点点就能上吐下泻,甘遂也是剧毒利泄,再加上多一点的马钱子。嘿嘿,看着是上吐下泻,实则上吐下泻中人的肠胃被毁,马钱子的毒更容易入体,没多久人就不行了。”

刘长卿把药塞在太子手里,“您也不用干别的,就煮一碗参汤,这药我都处置过了,煮在参汤里闻不出来。”

“我该怎么让他喝。”

刘长卿耸耸肩说:“微臣只是个太医,怎么喝是太子您的事。”

胤禛赶着太子回去,“太子爷早点溜回去,如果格尔芬他们还没发现,您还好下手。”

他拿了火铳,顶着太子的腰把他送出去。

待胤禛回来,珍珍守在姐姐的暖阁外,她虽然一夜没睡,此刻却毫无睡意。

胤禛走回来坐在她对面问:“姨母在想什么?”

“在想前线如何了?”

胤禛笑了笑,“刚才太子有个消息倒让我安生了。”

“什么?”

“索额图想调火器营,可姨母您想想,火器营的调度是鄂伦岱在前线掌管。就算鄂伦岱不知道后方生变,不敢违抗所谓的命令,但六弟可偷偷去找鄂伦岱的,就凭索额图的本事,他肯定没法调动鄂伦岱和六弟去替他用那些火器做武器。”

珍珍默默点头,脸上依然是化不开的愁绪。

胤禛关切问:“姨母还是不放心吗?”

“皇上身边你说让我信阿灵阿,火器你让我信六阿哥,那宫里呢?”

胤禛说:“您信我。”

珍珍瞧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胤禛啊,姨母一直知道,你会是很了不起的人。”

她收回手,看着紧闭的暖阁门,里面还躺着奄奄一息的姐姐。

她轻声叹道:“也不知道这次过后,会不会天下太平。”

胤禛眼神暗了暗,“那要看皇阿玛如何处置太子了。”

珍珍此时心中隐隐有一个想法,她不知道该不该和胤禛说,她又一次望向暖阁的门。

她刚才给姐姐的灌药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她想起自己刚穿来大清的时候,没有朗清只有一具快病死的躯体,那时候是什么让她活了下来?

是姐姐,是姐姐抱着她,撬开她的嘴把药灌了下去。

她看着暖阁的槅扇,刚才太子就扑在那里,就在那里他还敢恳求姐姐救他。

她的手渐渐收紧,最后砸在了身边的几桌上。

她乍然开口:“四阿哥,若是皇上回京,太子的事该如何回。”

胤禛却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姨母,我想问您一个问题,若是皇阿玛回不来了,我们该如何。”

珍珍下意识地想说不,若是康熙回不来,阿灵阿怎么办?

这时胤禛起身去拿了纸笔来,放在珍珍面前一份,自己面前一份。

“姨母,您问我的问题最终是为了什么,我问您的问题最终是为了什么,我们都写下来,看一看,如何?”

杀虎口的都统衙门内,如今天下之主康熙已经听完了鄂伦岱和六阿哥的奏报。

他摩挲着自己虎口的老茧,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冷笑。

“厉害啊,真是厉害,老东西想调青城口的火器在古北口守株待兔?”

鄂伦岱回道:“奴才和六阿哥反复揣摩也只是猜测,就压了那调令两日,又派人去打探三个关口运输的粮草,发现原来应该从杀虎口向西调动的粮草都转道在往东走,也就是往古北口去。加上奴才等了两日,调令再度来催,六阿哥就一不做二不休,扣押了那几个传令官上了重刑,有一个受不住招了,是索额图截了归化发往边关的旨意,又冒用的调令。”

六阿哥补充说:“儿臣审出后想,青城关已经拖延几日,索老贼肯定起了疑心。运粮三个关卡,古北口靠近京师容易后撤,喜峰口更远需要长途跋涉,只有杀虎口离青城最近,而且山西地势险峻,我们拿下杀虎口后山西的噶礼不容易调拨援军,依靠雄关,即使他们来攻,我们带着火器也可以抵挡。且杀虎口留有备战的粮草,若是古北口和喜峰口真的不往前线运粮,这里还能救急。”

“好!做得好!”

六阿哥眼珠子一转,立马像一条鱼一样窜到康熙怀里,“皇阿玛夸我!”

“乖!”康熙看着宝贝儿子是又得意又自豪,老父亲心态爆棚搂着胤祚不住傻笑。

“那皇阿玛不怪我了对不对?”

“不怪不怪!”

“皇阿玛不让我出京是错的对不对?”

康熙顿时就拉下了脸来,“胤祚,你别和皇阿玛得寸进尺啊!”

康熙与鄂伦岱、胤祚谈事时紧闭了都统衙门正堂的大门,此刻却有两个十岁上下的孩子在正堂的旁一扇不起眼的偏门那里,企图透过纸窗偷窥里面的情形。

“秃驴,你能不能不跟着我?”

大喇嘛傲娇地“哼”了一声,“我是大喇嘛,你们大皇帝刚给我册封过,你要对我尊敬些!”

另一个孩子是五公主宝儿,她是撒娇卖痴才让皇阿玛带了她出京,却没想到前线情况生变,于是被康熙强行塞在了大喇嘛的马车里。

说是万一有事,她只要和大喇嘛在一处,不暴露身份就能平安。

于是,宝儿被迫和这个“秃驴”天天在马车逼仄的空间里大眼瞪小眼。这好不容易刚到杀虎口平安了,皇阿玛又关起门来和六哥一起窃窃私语不带她。

宝儿越想越生气,看着那“秃驴”也就越发不顺眼,于是又白了他一眼。

日常收获眼刀的大喇嘛再次扁扁嘴,跟着凑到宝儿身边还敲敲她:“你让一让,让我也看看啊!”

“看什么看!不许窃取我皇阿玛的军情!”

大喇嘛从小都只读经书,手无缚鸡之力,哪里像宝儿,虽是女孩子却和康熙常年一起练习箭法。他堂堂一小男子汉,竟然被宝儿一把就推得退了好几步。

大喇嘛愤愤不平地揉着胳膊说:“你一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力气这么大!”

“我是公主,我未来要助我皇阿玛安邦定国的,怎么能和你这个秃驴一样弱不禁风!”

大喇嘛白眼差点没飞上天,“啧啧啧,你是公主,怎么助你阿玛,别逗了。”

两人交流用的都是蒙语,大喇嘛说到这儿倒想起来,满人日常都说满语,汉化得严重的会说汉语,这公主小小年纪蒙语却极为熟练。

“诶,对了,你怎么蒙语说的这么好?”

“诶什么诶,没礼貌。”

大喇嘛气得脸都歪了,指着宝儿说:“我哪里没礼貌?你还不是成天一口一个秃驴!”

宝儿鼓着嘴转过头去,就是不搭理他。

大喇嘛本也想转过头,再也不搭理这个公主,但心里又直痒痒,按耐不住想探究的心情。

他憋了一会儿转过身,伸着头小心翼翼地说:“公主?尊贵的公主?请问您的蒙语是怎么学的啊?”

宝儿心下也觉得自己对这个大喇嘛不够客气,他先放软了口气,宝儿也顺势调转了态度。

她道:“回尊敬的大喇嘛,我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她是科尔沁出身的格格,从小就教我蒙语。我日后也要嫁回蒙古的,你不是说公主无法安邦定国吗?你可记得你受比丘戒时来的喀尔喀部土谢图汗和他的儿子?我和皇阿玛说,我日后就要嫁到喀尔喀去,替他代掌喀尔喀,按住那些心思不安分的蒙古人!”

大喇嘛怔了怔,想开口却没有来得及。

胤祚已经走出了正堂,宝儿兴奋地喊着“六哥”扑了上去。胤祚接住她回头看看正堂里自己的皇阿玛,气到大叫:“皇阿玛,你带她出门都不带我!”

康熙端着身姿,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地走出来,然后上下打量了胤祚一眼说:“谁让你从!小!体弱多病来着?”

杀虎口无恙,康熙的心多少安定了下来。当日午后,鄂伦岱请旨带一批火器沿着长城旧址去追赶阿灵阿和大阿哥。

古北口尚有城池高墙,如果阿灵阿他们难以攻下,火器还能助他们轰掉那层屏障。

胤祚这一次被康熙亲自看管,没能和鄂伦岱一起离开杀虎口,他只能抑郁地看着队伍离开杀虎口的背影。

除了他,还有个抑郁的是他的亲妹妹。

大喇嘛跟在她身后悄声提示:“尊敬的公主,您小心点,这墙挺矮的!”

“我也矮!不然就跟着一起去了!”

“你不矮你不矮,你……你和我差不多高……”

“谁要和你差不多高啊!”

宝儿摇摇头,自己转身走了。

胤祚听见这场嘴仗,歪过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甩甩头嘴里嘟囔着:“什么鬼,他们两干什么呢?”

他自然是没琢磨明白。

鄂伦岱追向古北口方向的队伍里,除了他的火器营兄弟与火器,还有一个他视为累赘的人。

揆叙。

揆叙那瘦弱的小身板被初秋的风随意一吹,就在马上微不可见地晃了晃。

“你跟来干嘛?就你那从小肩部能抗手不能提的,最英勇一次还是官学里和我还有阿灵阿打架的时候呢!后来有哥哥们罩你,你可每回打架都躲着喝彩,从来没动过手。”

揆叙被康熙带出了京城,他身边原也需要揆叙这样的人,到了蒙古草原给大伙写写文采斐然的诏书,给康熙润色下张口就来的打油诗。

事实上揆叙也的确很管用,比如在归化,从给大喇嘛的册封诏书到给噶尔丹发出的檄文,都出自探花揆叙的手笔。

可揆叙想想就委屈就郁闷,好男儿志在四方,明明是硝烟弥漫的战场,他却只能做个笔杆子!

丢人!太丢人了!

揆叙裹紧了自己的披风,恨恨说:“无用多是读书人。”

鄂伦岱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这句话他还是知道的,“揆叙,你大爷的别蒙我,明明是负心最是读书人!别瞎改!”

“就许你和阿灵阿到处立功,不许我来啊?不行,说好咱们是三兄弟的,要上一起上,再说古北口靠近直隶地界。我在顺天府三年可没少和直隶地界的人打交道,你们两说不定还靠我呢!”

两人如此连续赶路,终于在一日深夜,在古北口外一百里前追上了阿灵阿和大阿哥。

他们在靠近时举起了军旗,可相应的,对面有一支像是蒙古人的队伍也举起了旗帜。

鄂伦岱和揆叙看不真切,驻扎着的阿灵阿和大阿哥也看不真切,他们甚至有些糊涂了。

大阿哥举起一架望远镜边看边说:“国公爷,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瞧着一路是皇阿玛的队伍,一路却是蒙古的王旗呢?你瞧瞧?”

阿灵阿也瞧了半天,他倒是先认出了那王旗,“那是科尔沁班第亲王的王旗,是自己人!快!派人去迎,看看是不是班第亲王来了!”

士兵应声而去,接着两人又研究起了另一路。

先是大阿哥说:“皇阿玛不是去杀虎口了吗?怎么会追上来?”

接着是阿灵阿说:“是啊,而且皇上的人马要比现在这群多?”

大阿哥又说:“你说是不是有诈?”

阿灵阿不敢确定,但也不否认这种可能,“已经靠近古北口了,我们要小心伏击才是。好在如果那里是班第亲王的人马,咱们不会以少对多了。”

而另一边,正让兵丁死命挥着军旗的鄂伦岱和揆叙,正一人“啐”了那阿灵阿一口。

他们眼见阿灵阿的人去靠拢那些蒙古人却不靠拢自己,给了阿灵阿一个准确的评价:“瞎了眼的狗头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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