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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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明月摇头,“我胆小,不敢自己去坟场,清明祭祖,我随孝泽还有阿莲,我们一起去的。”
何琼莲也想起,“对,那次家中所有人都去了将军澳。”
沉思片刻,贺喜开窗招来楼下菲佣,让准备麻油,又拿过梳妆台的圆镜。
不几时,麻油送进来,贺喜接过将门反锁。
高明月想起来,“阿喜,上次我爹哋妈咪…”
“也是这样。”贺喜向她伸出手,“明月,给我一样你随身携带的东西。”
高明月脑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之后,问,“表嫂,头发行不行?”
贺喜点头。
打开窗,贺喜立在窗口,屏息静气在圆镜上涂抹麻油,两根头发一同粘附在镜面上。
高明月靠坐在床头不发一言,心口一阵急跳,反抓紧何琼莲的手,紧盯贺喜身影。
“太上老君教我斩妖除魔,借我千里之眼。”贺喜从手袋中翻出一张大金牛,额间轻拍,随即反夹手指间,纸币自燃,一缕青烟飞出窗外,朝西南方向飘去。
“天不欺,地不欺,人不欺,妖魔鬼怪速速现形!”贺喜咬破手指,血涂眉间。
啪。圆镜从中间裂开,旁人眼中模糊不清的镜面,看在贺喜眼里十分清晰,碎裂的两半镜面俨如同时放映两部电影,在她眼前飞速掠过。
高明月骤然间忽冷忽热,软靠在何琼莲怀里,止不住颤抖,她仍有意识,脑中闪现与何孝泽相处的诸多画面。
初见何孝泽,她十五岁,是在快活谷马场。秋季马会开锣,那时大哥与大嫂背着家里人拍拖,怕被发现,拿她做掩护。
那天大嫂生辰,大哥用他所有积蓄买下一匹阿拉伯马送大嫂,教大嫂骑马,将她丢一旁。
她坐在一匹白色东普鲁士小母马上,欲哭无泪,大哥重色轻妹,她也是刚学骑马啊。
无措间,在对面栅栏看见客晋炎,她振臂喊表哥,希望他过来。
客晋炎没过来,倒是把和他一起的何孝泽喊来,他脾气温和爱笑,极为绅士,向她伸手,“高家小姐,我扶你下来如何?”
她羞涩,朝他伸手,被他温热的大掌握住。
与表哥相比,他更为健谈,又不失风趣幽默,高明月只记得那天她脸颊始终滚烫,回去之后便有意打听。
何家二少,家世与她家旗鼓相当,没与人拍拖,更没有婚约。
那年生辰,她偷偷许下心愿,希望自己快高长大,嫁给何孝泽。
少女时的春心萌动,没想到长大后变成了真。何、高两家有意联姻,打破港地英资财阀独大局面,彼时何孝泽和女星唐菲菲的关系,坊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有迟疑。
她爹哋怒,“下九流的妓女,你四叔能让她进何家大门?”
被她爹哋言中,不多久,何孝泽与唐菲菲以分手告终。
何孝泽同意与她订婚。
得知这个消息,她忐忑,拥被坐窗台上,隔玻璃窗看楼下的鸡蛋花树,一夜未眠。
妈咪告诉她,没有和谐珠宝的何二少,还有船王家、地产家等着,她以后的老公,决计不会是领薪水的差人,更不会是花墟小贩。
妈咪让她自己考虑。
思索一夜,她答应。即便他不喜欢她,她也会和他好好生活。
婚后半年,他从未碰她。结婚那天,他与她袒露心际,不瞒他与唐菲菲的过往。
他说,过去的事,我不能逆转,你介意,我们可以先做朋友适应。
她松口气,和他分房睡。
他们像普通朋友相处,闲暇时会在楼顶喝杯下午茶,她讲她工作趣事,他认真听,偶尔给点意见。公假日也会约好打网球,骑马,或者出海垂钓。
和他第一夜,是在伦敦,她随他去打理珠宝生意。
那时万圣节,大概是看出她守在公寓无聊,兴致来,他带她去改装,化成食尸鬼,躲在街头垃圾桶里吓过往路人。
直到回肯辛顿公寓,她仍在笑,“二哥,我有闻到尿骚,番鬼被我吓尿裤。”
他也笑,视线落在她脏兮兮的脸上,拍她脑袋,“快去洗澡。”
他们各自洗好,她裹一件睡袍,趴在阳台看对面肯辛顿宫,或许能看到查尔斯和他王妃。
何孝泽也出来,递给她一支香百丹。
两只高脚杯被搁在露台上,后来他们拥*,在她卧室,他们**,他比她想象得更加热情,伏在她身上不知疲倦。
她能感受到,何孝泽是拿出诚心与她做夫妻。
只是她越与他亲近,越在意他和唐菲菲那段过往,因为喜欢,所以不甘,希望独占。
“阿、阿喜,你快看看我二嫂,她手好冰。”何琼莲吓坏,不停搓她手。
“害人母子,天地不容,敕!”贺喜凌空飞拍大金牛,直扑高明月。
噗。随大金牛燃尽,何琼莲只觉高明月周身热气复来,再看贺喜,惊到合不拢嘴。
她看到一缕金光飞出窗外,还隐约听见一声男人惨叫。
贺喜吁气,一回头就对上何琼莲滞若木鸡的眼神,“何姐?”
“刚才的光…”
即便贺喜讲了,她也不会明白,避开不谈,只跟她讲,“是有人知道明月怀孕,把婴儿生辰供给法师炼鬼。”
高明月愕然,“表嫂,我怀孕的事,没有告诉别人。”
贺喜叹气,不瞒她,“你的主治医生,是唐菲菲的男友。”
昔日红透半边天的女星,销声匿迹,听讲弥敦道开一家美容会所,深居简出,传闻她心性大改,请佛牌,挂佛珠,俨如尘外人。
三藩市气候骤变,何孝泽有些感冒,以往高明月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做什么,或者告诉他明日天气。
等半天不见电话打来,他拨回,结果接电的是何琼莲,大骂他过分。
何孝泽满头雾水,“讲清楚,你二嫂呢,让她接电。”
“二嫂快被唐菲菲那个贱人害死,差点流产!”何琼莲几乎咆哮。
“让你二嫂接电。”他重复,语调骤冷。
贺喜回去时,天已黑,莉迪亚忙喊起菜。
客晋炎知道她去看表妹,顺嘴问一句,“明月怎么样?”
贺喜把情况讲给他听,末了感叹,“不懂唐菲菲在想什么,她已有男友,当初放弃也是自己选择,各自安好,天下太平。”
“嫉妒。”客晋炎道。
曾经情人,分开之后,对她念念不忘,过得失魂落魄,或许她能安好。
当她发现,离开她,他过得更好…
“孝泽,我不甘。”茶室内,唐菲菲掩面低泣,“我们曾经那样快乐。”
食指点桌,何孝泽看她,“你也讲是曾经,把我老婆怀孕日告诉法师,晚上睡得还安稳?”
唐菲菲惨笑,“那天我去医院,看到她进妇科,她穿宽松呢裙,手护肚,走的那样小心,她怀孕了,怀了你何孝泽的孩子…”
“她凭什么!”
“凭她是我何孝泽的老婆!”他猛拍桌,气极,“我们不再是三岁孩童,缘分尽了,给彼此留有余地,日后再见,不必怒目相对。”
“讲白,你不再喜欢我。”她点烟,樱唇微张,向他吐烟圈。
何孝泽只觉她手腕上缠的佛珠分外刺眼,一刻不愿多待,出门前警告,“不要再去打她主意,更不要碰我的孩子。下得水频终见鬼,你好自为之。”
他走远,仍能听见杯碟碎裂声。
进入三月,一日暖过一日,礼仔被养得好,肉呼呼一团,像只小*狗,他最喜欢洗完澡之后,妈咪陪他玩,胳膊脚用力蹬,和妈咪比赛欢呼。
是他最可爱的时候,贺喜怎么看也不够,他吃*樽,贺喜趴在床上捧腮看他。
客晋炎也上楼,坐在床沿,她看礼仔,他看老婆仔。
贺喜推他,“去洗澡。”
“不急。”他弯腰,撑住她两边,将她虚搂在怀,“林sir有找你?”
贺喜故作长叹,“客大少千里眼,什么都瞒不过。”
他拍她*股,“小混蛋,讲正经的。”
啪一声清脆响,礼仔两手捧*瓶,视线落在爹哋妈咪身上,不解。
贺喜乜他,“林sir讲发现阿南法师人踪。”
“这人阴魂不散,到底想做什么。”客晋炎皱眉。
贺喜摊手,“谁知道他发癫。”
讲话间,马姐来敲门,贺喜央求,“客生,我想带他睡。”
“老婆仔乖,没经验,带不好的。”他把礼仔抱出去交给马姐。
再进来,见贺喜床上翻滚,指控他,“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客晋炎朝她走,边走边解扣,“客太,我想打什么主意?”
“我不知。”贺喜撇开头,不上当。
身体一轻,她被那人打横抱起。两腿乱蹬。
“我洗过了。”
他俯脸咬她唇,意有所指,“再洗一次。”
不再是十五六岁,那时她不识情爱滋味,难以动情。眼下已经为他生下仔仔,彼此早已熟悉对方身体,没有抗拒,时隔数月,他们再次水乳交融。
*闷的空间里,急促轻浅的呼吸带动滞涩的空气。
客晋炎喟叹,“终于再进我阿喜的盘丝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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