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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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景疼得龇牙咧嘴。他方才先是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下一秒不顾一切地徒手接白刃,还是用的右手,伤口深可见骨。
他趁踏云分神之际,忍痛强行将对方手指掰开,夺下匕首,远远抛了出去,接着便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你他么脑子有病是不是?想什么就是什么?神经病啊!老子还一句话都没说,你苦个脸叨叨叨个没完也就算了,还搞自杀?你的命就这么贱,这么不值钱吗?我当初费心思救你都是瞎忙活是吗?呵,我还以为你踏云有多厉害,不想到头来,竟是一个不敢担当不敢正视过往的胆小鬼!窝囊废!”
踏云一声不吭,任由他骂着,到后来越哭越厉害,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飞景一口气发泄下来,加上疼痛的*,脑子清楚了不少。他移过去坐到踏云身边,冷静下来,平声静气道:“我之前的确恨过你,怨过你。我原本天真地以为那时候只要离开天宿,等待我的便是自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可以实现我雏态时期的梦想。可惜之后我才发现,一万七EAU是我能达到的最远距离,大概是未发育的缘故,我的灵魂牵引比其他人要严重得多,到临近天宿第三颗星的时候,我就已经虚弱得几乎不能独立行走。真的到了宇宙,才明白我的见识有多么浅薄,我的力量是多么渺小。这一百多年,我整日狼狈地躲在天宿星周边苟活着,甚至都不算离开天宿,你说可不可笑。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连唯一的一点梦想都失去了,真的是一无所有。”
踏云愣愣地听着,悄无声息地淌着眼泪。
“在我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是太殷的同伴找到了我,为我提供栖身之地,更许诺有朝一日实验成功,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代价就是做他们的实验品。那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不这样,我根本找不到再生存下去的意义和目标。”飞景微微低下头,“虽然我不是太殷的仰慕者,也不认同他对殇炀的所作所为,但是在过去的三十年中,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有着共同的目标,甚至可以说是战友。所以,他对我做的一切,我是不记恨的。”
“可是,踏云,”飞景抬起头,清澈的眼神注视着他,“那天我冒着被抓的风险回到天宿,初衷并不是为了接应太殷。”
“那是……什么?”踏云哽着嗓子问。
“是……为了来见你一面。”飞景故意隐去跟赢风相关的部分,也是怕踏云多想,毕竟对方在这个当口,心灵极度脆弱且敏感。
踏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为了,见我?”
“对。只是后来,还没等我找到你就发现太殷出了事。我刚说过,我们的关系等同于战友,所以才临时打算先救了他,之后再找机会回来,不过没有想到,你也会在现场。”
“那你,后悔救我吗?”踏云吸着鼻子,问。
飞景默默垂下眼,摇了摇头。而后半晌,长长地叹出一声气,说:“一百年,放在狼宿人身上,差不多就是半生。而就算是我们,一生中能有几个一百年呢?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而你也不是之前的你,我们都变了。恨了一百年,怨了一百年,真的太累了。既然如此,这份怨恨也没有理由再延续下去。踏云,从今天开始,我们谁也不要再恨了好吗?更不要恨你自己,好吗?我们就,像你之前说的一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一起过完下半生,好不好?”
踏云用手捂着脸,一下、一下地点着头,泣不成声,而因为灵魂牵引反应,他看起来更是仿佛随时能晕厥。
不知过了多久,踏云尽情哭了一场,心情平复好多,脑子也不发糊涂,终于从死胡同里面绕了回来。
他喘着气,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做的事情实在是丢脸,特别是,他看见飞景坐在一侧,拿手撑着脑袋,盯着自己温温地笑。
“你、你笑什么?”踏云面子有点挂不住,“还有,你怎么说完那些话,都没有安慰我一下!”
“干嘛要安慰你?”飞景的表情有些坏,理直气壮道,“我从来没有见你哭过,而且是哭得快要昏过去了,真是神奇……想来以后我们每天都是开心快乐,你也没有什么机会哭了,所以趁现在机会难得,好好欣赏一下。”
踏云:“……”*,我不要面子的?
他本欲狠狠踹飞景一脚,但瞥见他血迹斑斑的手掌,虽然血早就止住了,并且裂口深处已经开始愈合,但挡不住他的自责和心疼。踏云默默起身去拿了药箱,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
飞景将匕首捡回来,擦掉上面的血迹,收入鞘中,交还给踏云。
“你的东西,给我干嘛?”踏云不解道。
“给我了,你怎么办?”
踏云莫名其妙:“我用我自己的呀。”
飞景以为他只揣了一把匕首,没曾想他一直将自己的匕首和他的都带在了身上。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左手在身上摸索。“对了,这个。”他从贴身口袋中拿出一物,递给踏云看,是一个坠了银饰的黑色晶石。
“这不是……”踏云差点就忘记了,“我送给你的灵魂石么。”石头还是石头,不过环绕点缀的银饰好像跟以前的不太一样。
“对。”飞景点头,语气中带了歉意,“当初我曾拿这个东西卖了换钱,算是帮我熬过了最困难的时候。但后来没过多久,我就把它赎回来了,但是样子变了些,我自己弄不回原来的样子了。”
“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看的,而且能在关键时刻帮到你,也算弥补一点我犯下的过错吧。”踏云笑了一下,又问,“为什么还要赎回来呢?”
飞景垂下眼,摩挲着灵魂石,说:“一来是留个念想,我当时真的是一无所有,这个属于天宿的东西至少能给我带来些安慰。二来,是作为遗物。在舺鹰号的时候,每天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看到明天的太阳。我想我若是死了,灵魂回归,其他人看见这个,至少能知道那道飞走的灵魂是我。”
踏云低下头,双手覆上他的手掌。这只手没有温度,没有脉搏,却依旧灵敏而有力。“谢谢你,飞景。”
飞景看着他,心中一动。“踏云,其实我……没有不喜欢你。”
“嗯?”踏云猛然抬头,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飞景这时候已经撇过脸,耳根泛着红。“别装,你明明听见了,我也不想说第二遍。”
“不是,那什么,‘没有不喜欢’,是什么意思?”踏云非要问清楚。
“就是字面的意思!”飞景心虚,明明不好意思却又不想表现出来,“枉你还是老师,还教文化课,这都不懂,还说没有误人子弟?”
踏云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也没有不喜欢你,嗯。”
这之后过了四五天,踏云又去银竹家串门,准确的说,是去后花园串门。
“还没开花呀?我看这颗红豆都要谢掉啦,掉了是不是就开不了花了?”踏云瞅一眼相思蔻,说道。
“嗯,但是小红豆的话,明年还是会长出来的,一茬又一茬,这不是问题。”银竹说。
“啊,那看来今年是没希望啦。”踏云略失望说。
“冬天了嘛。”银竹笑说。之后,她看一眼踏云,似乎酝酿了什么,眼神搞事,“对了,老师,你和飞景都已经在这住了快半年了,虽然可能以前有龃龉,但现在我看你们关系挺好的,怎么……不考虑……发育一下嘛?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不要浪费啊!”
踏云白她一眼,“你想干嘛?”
“不是我想干嘛,老师,”银竹大呼冤枉,“我们都是为你为飞景考虑啊。你看看,你到这里那么久了,灵魂牵引反应一点都没缓和,每天蔫得跟霜打过的茄子似的……”
踏云忍不住道:“有你这么吐槽师长的吗?”
“我说真的,老师,你们可以考虑一下,至少可以让自己的身体不那么难受不是嘛。”
踏云嘴上没说话,心里在波涛浪涌。
道理他都懂,但是他真的开不了口,不好意思跟飞景提这事啊岂可修!不过话说回来,每天同床共枕,为什么飞景一点想法都没有呢?他想,难道,难道是,被太殷的实验做坏了身体,那什么,石更不起来了?天呢!可恶!太殷果然该死,死得好!
晚上的时候,踏云照常躺在床上看书。不知是不是长时间缺乏睡眠的缘故,他现在只要没事就老爱往床上躺,哪怕睡不着也要窝在被子里才觉得舒服。飞景工作时间时早时晚,不过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在晚上十点前一定会回家,早上八点前一定不出门,踏云若没他在身边,很难有个好觉睡。
这天,飞景进浴室的时间比往常要早,踏云没在意。等他披着浴袍出来之后,踏云习惯性地往床内侧挪了挪,并放下书本,伸手准备关灯。
“等一下。”飞景叫住他。“我、我有事跟你说。”
“嗯?好啊,你说吧。”踏云收回手,一双眼睛看着他。
“就是,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等过段时间,去水宿星嘛。”
“嗯,是啊。”踏云示意他继续。
飞景的眼神有些飘忽,脸颊微红,手上不自觉地做起了小动作。“我之前没去,因为灵魂牵引的问题,无法到达。所以说,如果我们还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是没法去的。”
踏云若有所思,道:“嗯……所以呢?”
飞景望着天花板,说:“所以,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的健康,为了我们共同的梦想和目标……我觉得,我们需要有一些改变。”
“嗯,”踏云漫不经心地扯过被子一角玩,心里快要笑死了,“什么改变呢?”
“……成长。”飞景
“……”踏云憋不住,乐出了声,“噗哈哈哈,我不行了,你真是要笑死我。发育就发育,你东拉西扯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我怕你不会同意。”飞景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把脸撇到一边去,“我以为你没有这方面意思,所以之前也……没跟你说这个。”
好吧,原来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见对方没有反应,自己也羞于开口,这误会大了。
“那行吧,那你、你想怎么做?”想到即将发生的事,踏云突然也羞涩紧张起来,不敢有大动作。
“我、我没有经验……你也应该没有吧?”
“废话!你知不知道伏尧背地里怎么给我取外号吗?”不提还好,一说这事踏云就来气,“他居然叫我万年老处男,卧槽以为我不知道……虽然也没说错,但是真是气死我了!哼,等老子发育了,比他高了,我就天天去他面前晃悠,膈应死他!哼,小矮子!”
飞景无语,这两人的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啊。
“没关系,我这边有……教学视频。”说着,飞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碟片。
踏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玩意?”
飞景一本正经地将碟放进影碟机。画面播了十分钟,里面的几个主角已经开始做某种活塞运动。踏云满脸通红,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儿好,“你、你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东西?”
“路、路边小摊买的。”飞景也没好到哪里去,喘气声渐重,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纯属参考学习,没、没别的意思。”
“……那你学会了吗?”
“差、差不多了……”
“要……来一遍吗?”
飞景慢慢凑近他,踏云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两张脸越贴越近,就在唇瓣快要接触之际,踏云忽然想到了一事,电光火石间抬脚蹬在飞景胸膛将他顶出一条腿的距离。
“怎么了?”飞景受了惊吓,一脸诧异道。
踏云抬着一条腿,仿佛大佬一般的口*:“位置,谁上谁下?”
飞景眨了一下眼,瞬间挺直腰板,也不结巴了:“废话!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在上面呀!我是契主!”
这一刻,飞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契主身份。
不过并压不住踏云。
“这有什么关系,又没有规定契子一定要被压!”踏云叉着手,表情很倔强。
飞景拿他没办法,只好退一步,说:“那好吧,来打过!”话音刚落,突然扑向踏云。踏云的反应很快,还没等飞景碰到就闪开了。没办法,军校出身,加上多年的打架打出来的经验,他就算闭着眼睛也能应对。
两人在床上扭成一团,说是打架,其实就是嬉闹,根本没有一点认真的成分在里面。你扯我衣服,我拉你裤子,没一会儿两人就近乎赤条条,还互相挠痒,玩的不要太开心。
飞景被他抓着双手,一时间难以挣脱,但并不代表没有办法了。他眼底精光一闪,忽然低头,绕到脖子后面,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啊!”
像是触到了某个开关,踏云脱口惊呼一声,整个人抖了抖,手上力道一松,被飞景瞬间反制。
“你!暗算我!”踏云同志很不甘心,他后颈那块地方真的很敏感,天生如此也没有办法。
“嘻嘻,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飞景得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以前看你老是被聂云抓住这个弱点最后反杀,我当然也要好好利用一下。”
“我不管!就是卑鄙无耻!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啊!”踏云还在嚷嚷,飞景不理他,埋首在踏云后颈处流连,*得他身体一阵一阵地发颤。
踏云嚷了一会儿就不嚷了,嘴里喊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声音,但是不知道飞景从哪里学来的手段,总让他忍不住。“你、你说实话……嗯……是不是在哪里练过!”
“没有,我天赋异禀而已。”他的唇舌贴在踏云的耳边,低沉微哑的嗓音直接将踏云最后的防线击溃。
“你看,他们叫得多欢,肯定是舒服的,你不要紧张,放心交给我来,保证你不吃亏……”飞景嘴上絮絮叨叨,手上的动作可没含糊,前戏做得足足的。
踏云这时候已经被他哄得脑子昏昏找不着北,口中哼哼唧唧也听不清说了什么。
“你想,我们到了水宿星,就可以看见像海一样碧蓝色的眼睛,还有像翡翠般的碧绿,玛瑙般的灿金……”飞景的声音似有蛊惑的力量,踏云意乱情迷,想说话,口中流出的却全是呻|吟。
飞景趁机一举攻入。
“啊!疼!”那处极其违和的痛感让踏云原本云里雾里的脑子一下子清楚了不少。“疼,等一下,轻点,轻点……”
飞景停下动作,抱着他,俯身与他接*。这是他们第一个*,想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踏云一面与他回*,一面让自己努力放松适应。说实话,这种全身不敢动弹,身体被异物嵌入的感觉很不好,仿佛被掌控一样,他不喜欢。
但他喜欢飞景,很喜欢。所以,他可以允许对方在自己身上做任何事情,不管多久,不管多少次。
“踏云。”
“嗯?”
“我喜欢你。”
“……”
踏云猛然睁眼,目光正好落入飞景含情脉脉的双眸。在对方温柔眼中,他看不见一丝一毫说谎的成分。
他抬起些身子,去亲*他的耳垂,随后,嘴角一弯,笑得万分勾人。
“今晚,我允许你,为所欲为。”
“啪——”
“哎哟!”
踏云冷不防在洛洛头上敲了一记,“喂,你盯着我了一个多小时啦!干嘛啊!还暗恋我我?”
“才不是呢!”洛洛捂着脑袋,神情委屈又疑惑,“我是觉得,你现在跟我一年前见到你的样子,不太一样了啊。”他几乎天天跟踏云见面,对于踏云的变化察觉得较为迟缓,“你是不是长高了?还瘦了一点?”
“哎,眼力不错嘛。”踏云夸赞。半年来,飞景的个头向上猛窜,已经超过他足足一个头了,而且好像还有继续的趋势。而他发育得比较缓慢,感觉才长了六七厘米,面貌也没什么变化,除了原本脸上两颊的肥肉消下去了些不少,就真像洛洛说的,长高了一些,瘦了一些,不过仅仅是“一些”而已。
“咦,你不是说你生病了长不高吗?”
“病好了,当然就能长高啦。”
“真的吗?太好了!”洛洛高兴又自豪,“我就说,我们狼宿可是个好地方。你看,你在天宿一百多年都没有好的病,到狼宿一年不到就好了。”
踏云总不能跟他说其实是因为自己跟某人每天做那种嘿咻的事情身体才能发育的,只好附和他:“对对,你长得壮,说什么都对。”
洛洛在那自我愉悦会儿,突然笑容消失,又
竟愁眉苦脸起来,“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玄魂哥哥他们走了呢?连银竹姐姐也说马上要离开了,这些日子都在清理家当,她还送了我们好多东西。”
说起银竹,踏云也是黯然。他昨天才去看望过她,这名昔日的学生依然同他有说有笑,她的容貌清澈秀美,一如当年,不像狼宿星人,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但不可例外地攫走了她鲜活的生命力。
踏云只从银竹这里拿走了一样东西,她说她这辈子肯定是用不到了,与其销毁,不如留给他,以备不时之需。
离开之前,踏云去后花园看了看。这里依旧井井有条,银竹的身体虽然虚弱不少,有时候一睡就是大半天,但整理花花草草的精力还是有的。
相思蔻又结出了小红豆,可惜依然没有开花。
踏云躺在躺椅上,望了会儿远处湛蓝高远的天空。突然,他拿脚轻轻踢了踢洛洛。
“洛洛。”
“嗯?”
“你帮我一个忙吧。”
第二天傍晚,银竹从梦中醒来。这一觉她睡了很久,这场梦也做了很久。
与其说是梦,倒不如说是她近百年人生经历的一个缩影。过往的片段如电影一样,一帧一帧地在她眼前放着,狼宿星的清淡生活,流浪太空的艰难日子,痛苦煎熬的成长过往,还有改变她一生命运的那个血腥之夜,最后是初等学院那段无忧无虑的雏态时光……她静静地看,想着,原来人死之前,是这种感觉。
她用尽力气爬起来,拖着发沉的身子来到后花园,却被眼前的景象一震。
相思蔻开了一地的花,大红色卷曲的花瓣,鹅黄色半透明的花蕊周围流淌着浅白色的光芒,妖冶却丝毫不艳俗。
“真美啊……”她喃喃低语,眼中有泪水滑落。她笑着走过去,缓缓躺倒在花丛中,最后看一眼天边的堇色云霞,闭上了双眸。
泥土松软,散着芬芳。
“谢谢你,老师。”
街上,一个狼宿星孩童牵着他母亲的手在路上走,头传来如雁鸟的啼鸣。
他好奇地仰起脸,恰见水蓝色的天空中,划过一抹亮丽的蓝芒,追着绚烂晚霞而去。
他*地摇着母亲的手,伸出手臂指向天空。
“妈妈!看,流星!”
作者有话要说: 狼宿篇结束,下面两只出发去水宿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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