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古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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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一片黑暗。
窗帘拉着, 镜子上贴满了胶带, 一切能够反光的地方都被厚重的织物遮挡着。
门缝也被贴上了好几层胶带, 包括柜子的缝隙, 夹角。整间屋子像是被一层密不透风的壳笼罩住,披上了厚厚的伪装。
然而这样也不能令蒋小滢放心。
她躲在被子里, 抱紧自己, 如同回到了温暖的子宫之中。
可那道莫名的声音并不肯放过她。
“咯咯咯, 咯咯咯……”银铃般笑声从空荡荡的黑暗中浮现, 欢快地回荡在耳边, 带着孩童的清脆和无辜。
“妈妈,来陪我玩吧……”
“不!”
蒋小滢猛地睁开眼, 在被子的缝隙中看到一双黑亮的眼睛。
她被吓醒了。
“呼……”一片黑暗,耳边安静无声, 蒋小滢松了口气。
感觉被子里像冰一样寒冷,她用力裹了裹,闭紧眼睛, 仿佛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
“别来找我, 别来找我……”嘴唇无声翕动,神经质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房间内。
忽然, 握紧被角的手指被一只冰凉的小手抓住。
“谁!”
蒋小滢浑身一僵,上半身几乎从床上弹起。
和之前相同的笑声再次回荡在耳边,忽远忽近, 飘忽不定。
“妈妈,我抓住你了。”
“现在轮到你来抓我……”
“不!”
破口而出的声音是连蒋小滢自己都想象不出的尖锐, 往日被粉丝称赞的甜美荡然无存。
她急促地呼吸着,感觉某种阴冷而湿滑的东西顺着缝隙流入棉被的角落,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身体四肢五官都在不断下沉,有种即将被溺毙的错觉。
在死亡无声的威胁下,她终于不得不掀开挡在脸上的被子,然而下一秒——
“嘻嘻嘻……”
孩童的笑声一闪而逝。
月光透过窗帘间的缝隙落入屋内,卧室里的家具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在幽蓝的月光下落入了另一片鬼蜮,每一片阴影背后都藏着无数条蠢蠢欲动的触.手。
眼睫一颤,蒋小滢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地装睡。
她缓缓转动眼球,目光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大眼睛。
黑葡萄一样的眼球悬浮在一片空气中,静静地盯着她,骨碌碌转动,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正趴在蒋小滢身上,扯了一下她的头发。
“嘻嘻嘻~”笑声钻进耳中。
“啊!!!”凄厉的尖叫声在高档公寓中响起。
“不关我的事!别来找我!”
“我是被逼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
……
仿佛打破了一层无形的隔膜,尖叫声戛然而止。
蒋小滢从溺水般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喉咙里非常平静,丝毫没有大叫过后的嘶哑与疼痛感。
她摸摸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梦,是梦……都是假的。”
环顾着和睡醒前一模一样的房间,蒋小滢不住地安慰自己。
“我什么也没做,不会有事……”
然而蓦地,视线一凝,她浑身止不住一阵战栗。
睡前贴在门缝上的胶带被恶作剧般地扯开了,露出一条窄窄的狭缝,刚好容得下一双眼睛,仿佛有人正在从门外向里面偷窥。
而胸前的被子上,印出了一双小小的、轮廓分明的手印。
·
“好吧,您把地址发过来,我待会儿就过去。”
楚辞原本对蒋小滢的委托还有点犹豫,可是耐不住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下午打来了十几个电话。
“它来找我了。”
“它就在门外看着我!”
“门被打开了,我什么都没做。”
“它来了,它要杀了我!”
“啊啊啊啊!!!”
到最后,蒋小滢的电话里已经透露不出什么有效的信息,只能听见她急促的呼吸和尖叫声,间或还有发抖时碰撞家具与摆设的脆响。
一般情况下楚辞还是比较善良的,他回忆了一下上次遇见蒋小姐时的情况,确定她身上虽然有一些怨气,但没有作恶过多染上的孽债,于是答应了蒋小滢的请求。
好人做到底,估摸了一下她的精神状态,楚辞给沈晏发了条消息,自己拦了辆车赶往蒋小滢的公寓。
……
公寓楼下,蒋小滢的助理已经在门口等待。
她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生,剪着短发,看起来清秀爽利。
“楚辞同学是吗?”
“我是小滢姐的助理,你可以叫我阿童,小滢姐叫我在这里等你。”
阿童打量了一下楚辞,似乎对他这样年轻俊秀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多话。
她领着楚辞进入小区,刷卡后直奔21楼。
“小滢姐这个月月初状态就有些不对,我问她她也不愿意说。从上周末起情况变得更严重,她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就连三餐都是我送进去的,谈好的工作更是一再顺延,我们都很担心她。”
“既然她愿意请你来家里,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和你说,希望楚同学你能替我劝劝她。”楚辞想了想,“我尽量。”
趁电梯还没到21楼,他问阿童:“在你们看来,蒋小姐人怎么样?”
“……”
“认真、负责、有耐心,”阿童想了一下:“长得漂亮,对待工作非常努力,和周围同事的关系处得也不错,其实在台里有很多女生都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偶像。”
“就是有时候她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可能会导致很多不必要的压力。”
“你不要相信外面的谣言,楚同学。”
电梯的数字不断上升,阿童道:“我知道网上有很多针对小滢姐的黑料,但那些不全是真的,都是不了解情况的人才会那么说。”
“好的,我知道了。”楚辞点头。
电梯“叮”一声,停在21楼,他对阿童笑了一下:“谢谢你。”
说罢,走入楼道。
“往这边走……”阿童落后一步,为楚辞指路,却见他脚步不停,抬头看了一下,转向右手边。
“咦?”
这栋公寓是一梯两户的格局,阿童确定自己之前并未和楚辞沟通过蒋小滢的住处,不知道他怎么凭借直觉选择得这么准,就仿佛额头上长了天眼一般。
“是这里。”
走到门口,楚辞敲了敲门。
门内一片沉默,仿佛吞噬了声音。
“小滢姐可能听不到,我来开门吧。”阿童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不用。”
灵力在手指间游动,楚辞随手在门上画了个禁制符,然后屈指在中间一敲。
“不给客人开门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
“……”
阿童弄不清这位小滢姐特意请来的楚同学在做什么,对他的话哭笑不得,甚至怀疑他精神有问题。
“小滢姐都三十岁了,怎么可能是孩子……”
“滋滋……”
淡蓝色的电弧突然在门上一闪,耳中似乎响起一道稚嫩的哭声。
下一秒——
“咔哒。”
门闩被打开的声音清脆而细小,在阿童耳中却不啻于惊雷。
她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防盗门向外推开。
屋里一片黑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灯都没有打开。
“小滢姐?”阿童率先走进门,在门后的黑暗里伸手摸了摸。
“没人?”
她又仔细打量,脸上露出疑惑与惊惧夹杂的神情。
楚辞一脸平淡,跟在她身后:“进去吧。”
说完,他将手伸到半空中,在比门闩稍矮的地方拍了拍,似乎在奖励地摸一只看不见的头。
“好孩子。”
阿童:“……”
深呼吸,行走在黑暗的走廊里,她现在不怀疑楚辞的精神有问题了。
“难道是我疯了?!”
·
“哗啦——”
蒋小滢家的布局是I形的,走廊后连接了客厅、厨房、衣帽间,之后才是卧室。
也不知道她遭遇了什么,一路上所有遇见的缝隙都被厚厚的胶带封堵住,包括门缝、窗缝、柜子的缝隙,就连空调的出风口都被黄色胶带堵得密不透风。
楚辞一路撕扯着胶带前行,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蜘蛛洞的孙悟空。
他不由吐槽:“你们小滢姐是属蜘蛛的吗?”
“不,她属狗。”阿童跟在身后,毫无幽默感地将被楚辞扯开的胶带恢复原样,面对他的目光,解释道:“不粘好这些胶带小滢姐会焦虑,她最近几天总说有眼睛在缝隙里盯着自己。”
“……”
楚辞想象了一下,每个狭窄的缝隙里都可能冒出一双眼睛,默不作声地偷窥自己,无论工作、吃饭、洗澡还是睡觉……
如影随形,防不胜防。
难怪蒋小滢这几天连工作都抛下,一门心思躲在被自己打造成盘丝洞的家里。
“可以理解。这种情况换谁都接受不了吧。”楚辞道。
阿童拼命点头。
“所以小滢姐说有鬼我差点都信了,虽然我觉得她是工作压力太大。”
“压力?”楚辞撕掉贴在卧室门缝上的胶带,摸摸下巴,“有可能……”
“我也不觉得这世界上有那么变.态的鬼,色鬼除外。”
鬼也是人变的,把自己的眼珠子抠下来塞得到处都是,图什么啊?
“砰砰砰。” 他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敲了敲门。
“砰砰,砰砰砰。”
敲门声响了一小会儿,门内突然传来蒋小滢紧张的声音:“谁?!”
“小滢姐,是我。”阿童放声道。
“还有我。”楚辞随后。
拖沓的脚步声从卧室内传来,片刻后,门开了。
卧室内的光线比外面更加昏暗,楚辞眨了眨眼,片刻后才看清楚蒋小滢的打扮。
和上个月在楚华大学做节目时比起来,她简直是判若两人。
精致的妆容被卸掉,蒋小滢的脸看起来格外消瘦,因为颧骨撑不起肉的原因,她两侧的皮肤下垂,凸显出深刻的法令纹,在微弱的光线下面色苍白,如同一抹无声无息的幽灵。
从楚辞的角度可以窥见她眼下深深的黑眼圈,可以看出起码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没有睡好。“你……”布满血丝的眼球在眼眶中不住转动,像是时刻陷在焦虑中,与此相对的,蒋小滢的动作却有些迟钝,她顿了一下,看向楚辞,目光中露出无限惊喜。
“你终于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楚辞看着一个月内老了十几岁的蒋小滢,放在一侧的右手悄悄掐了个指决,确定这间屋子里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来话长……“
蒋小滢按住房门的手松开,正想让他们进门,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瞳孔猛然张大,指着楚辞身后的角落——
“啊啊啊啊!!!”
楚辞被这声尖叫吓了一跳,他和阿童一起转身,盯着蒋小滢所指的那道墙缝。
“什什什么?”阿童不动声色地往楚辞身后挪了挪。
楚辞在两个女人惊慌失措的目光中走过去,研究了一下,确认道:“这里?”
蒋小滢被吓得说不出来话,只是颤抖着手臂,喉咙里发出轻微抽气声。
楚辞:“……”
“真是这里?”
他抬脚,“啪叽”一声。
踩死了一只蟑螂。
·
“哗啦啦——哗啦啦——”
卧室内的胶带被重新粘贴好,蒋小滢站在门边,一直在整理胶带纸,把每个缝隙都贴得严严实实。
这里比外面的房间更像蜘蛛洞,就连窗户都被黄色胶带纸贴了个彻底,一点点反光都没有。
听说是自从那天离开图书馆,她就时不时能从镜子里看见和自己长相相同的人影朝自己笑。
“……就和你当时说的一模一样。”蒋小滢道。
“你在图书馆里给我们讲的怪事全都一五一十地实现了,会动的雕像,镜子里的人影,在耳边窃窃私语的笑声和流泪的画像……”
说到这里,她抽泣了一声,在对面两人奇怪的目光中道:“别这么看着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
但我当时是在胡说八道啊。
楚辞摸了摸下巴。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蒋小滢用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看着楚辞,“既然你能预言这些灵异事件,那么你能不能解决它们,让我的生活恢复原状?”
她伸手拿起自己的钱包,掏出支票本:“钱不是问题,要多少钱,你报个数……”
话说到一半,她似乎从支票本的页缝中看到了什么,手一抖,将本子远远地扔到墙边,呵斥:“滚开!滚远点!”
卧室内的摆设已经被七零八落地扔了一地,碎裂的瓷片躺在地毯上,显然都是蒋小滢这两天的杰作。
楚辞:“……”
“不是钱的问题,”他用蒋小滢的话回答她:“说真的,我觉得您应该去看一下医生。”
“医生?”蒋小滢“嚯”一下回过头,因为失眠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在黑暗中看起来有些可怕。
她道:“你也觉得我有病?我哪里有病?我看起来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
楚辞没有说话,但是旁边的阿童悄悄点了一下头。
她随即察觉自己的行为不妥,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小滢姐,你再说说自己这些天碰见的事情,指不定讲出来就好了呢?”
蒋小滢的声音有些恍惚,她回忆道:“它一直在看着我,从图书馆出来之后就是这样了。每时每刻,每分每秒,无论是梦里还是醒来后,每个缝隙,每个角落,都长满了黑色的眼睛,像一串串长在阴暗处的葡萄。”
“我知道,它不愿意放过我,这些事情都是它搞出来的……”
“可是我根本就没亏欠它什么!”声音转向尖锐,在空荡荡的黑暗里如同撕裂的弦:“我当初被人骗了,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是迫不得已。”
“我已经尽力补偿了,为什么它还是不肯放过我!”
“小滢姐,你冷静一下。”阿童顾不得楚辞,过去帮蒋小滢拍了拍背。
蒋小滢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苍白的脸憋得通红。
楚辞:“我来照看她吧,你去帮她倒杯水。”
“好。”
目视阿童走出卧室大门,楚辞勾了勾手指,顺手在旁边的空气里摸了一把,然后道:“别装了,蒋小姐。”
“想要我帮你,你得对我说实话才行。”
“……”
片刻沉默后,蒋小滢抬起头,脸上哪还有刚才那种神经质的表现。
她口齿清晰,压得极低的声音在卧室内显得有些诡异。
“救我。”
“有人要害我,还有我的孩子。”
·
阿童端着温水回到卧室内的时候,正听见楚辞无奈地对蒋小滢道:“蒋小姐,你可能真的对我有点误解。”
“我既不是什么预言家,也不是乌鸦嘴,更不是医生,对你的情况无能为力。”
蒋小滢坐在床上,接过水杯。楚辞看着她,继续道:“我真诚建议,您这种情况,应该去省医院精神科看一下,挂个专家号……”
“滚!”话音未落,陶瓷水杯连带着里面的温水一起朝楚辞砸过来,他一偏头,杯子砸在墙上,发出“哗啦”一声,碎片落了满地。
“楚同学!”阿童惊叫一声。
蒋小滢胸口起伏,拍着床垫,愤怒道:“滚!你们都给我滚!”
……
“对不起啊楚同学。”阿童拉着楚辞一路退出蒋小滢的公寓,期间不断将蜘蛛网一样的胶带恢复原状。
“小滢姐她这些天可能是压力太大了,不是特意针对你。”
“你们怎么不带她去看医生?”
“她自己不愿意,”阿童苦笑:“我本来都联系好天心私立医院的精神科了,你知道的,像小滢姐这种公众人物,去公立医院不太方便。”
“还是尽快解决吧。”楚辞看着她。
“对啊。”阿童将他送出门,临别的时候叹了口气:“耽误工作也就罢了,我现在就怕小滢姐一时想不开,出什么意外……”
“好了,再见。”
“谢谢你了楚同学,今天的事请希望你不要外传,等小滢姐好了我让她亲自和你道歉。”
两人在公寓楼下分开。
阿童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楚辞低声重复了一遍:“一时想不开,出什么意外……”
“呀!”一声,脑海中突然插进一道愤怒而尖锐的叫声,音色有些稚嫩,像是出自孩子口中。
“小声点。”隔着衣服在胸口的位置敲了下,楚辞斥责:“怕人发现不了你?”
声音减弱,变成了小猫一样的哼唧。
楚辞不动声色,搭了辆公交车,直接坐到他和沈晏的家里。
“这么晚才回来?”沈晏接过楚辞的书包,视线一顿:“里面装了什么?”
“嘿嘿。”楚辞就知道瞒不过天清哥哥,他将手伸到怀里:“我给你看个东西。”
“?”
在沈晏疑惑的目光中,楚辞从怀里摸出了一块鸽卵大小的琥珀,透过金黄色的表面,可以看见其中一枚指甲盖大的泰式佛像。
佛像通体鎏金,眼睛却一片漆黑,仿佛能吞噬掉所有光线,仔细看去,似乎还能看到滴溜溜打转的眼珠,显得十分诡异。
源源不断的阴气从楚辞指尖涌出,灌进佛像内。
“呀?”
半空中渐渐浮现一个模糊的轮廓,随即是四肢、五官、躯干。
片刻后,一个浑身赤.裸的鬼婴出现在半空中。
它撅了撅屁股,划动四肢,像是小乌龟一样在空中翻了个身,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打量着楚辞和沈晏。
“古曼童?”沈晏道。
楚辞:“对。”
他正要和天清哥哥说今天的所见所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未婚夫独自和单身女明星会面,回来时手里抱了个婴儿,就算这个婴儿是鬼婴吧,但总归有点……
“咳。”不等沈晏反应,楚辞立正,举起双手:“天清哥哥你相信我,这个古曼童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以说是求生欲非常足了。
沈晏:“……”
“行了我相信你,坐下好好说。”
·
古曼童是东南亚特有的事物,也被称作“佛童子”,通常是由当地德高望重的僧人或巫师负责加持,而原材料则是早夭孩童的骨灰。
当地人相信,供奉古曼童的过程可以使过早夭折的婴儿受到佛法洗礼,积攒功德,来世投个好胎,而供奉者在此过程中也能获得古曼童的帮助,事业顺利、节节高升。
通常而言,寺庙僧人制作的龙婆古曼童就属于上述这种,佛牌中的小鬼因为在制作时受到高僧的束缚,只能为善,不能作恶。
而东南亚巫师制作的阿赞古曼童就要邪恶的多,被抓进佛牌内的小鬼多数并非自愿,生前受到数不尽的折磨,甚至连骨灰都被巫师掌握在手中。以这种方法制作的古曼童本身就是厉鬼,会根据供奉者的意愿为非作歹,可一旦供奉者无法压制住小鬼,就会被古曼童反噬,往往死状凄惨。
至于蒋小滢手中这尊古曼童。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由黑衣阿赞制作成,魂体却纯净无暇的古曼童。”沈晏将佛牌拿在手里正反面打量了一下。
“因为它的骨灰一直被香火供养着。”楚辞伸手拿过书包,在里面掏了掏,找出一个精致的骨灰盒,上面还贴着小猪佩奇。
“呀!”
古曼童因为对沈晏身上阳气的恐惧,一直蹲在不远处瑟瑟发抖,可看见骨灰盒被人拿在手里,忍不住克服恐惧蹿过去,虚张声势地咧开嘴,露出一口尖牙,冲楚辞哼哼。
楚辞又从书包里掏出个钢铁侠的手办塞到它手里:“你妈给的。”
古曼童“嘤”了一声,抱着手办蹭了蹭,被轻松地安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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