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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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永恒静躺的并非死亡,随着奇妙的万古岁月,就连死亡也可能死亡。
—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死灵之书》
大概没有一个现代作家能像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1890—1937)那样多地影响到今天的恐怖小说。全世界这一类型的许多作家,从英国的拉姆齐·坎贝尔(Ramsey Campbell)到美国的罗伯特·布洛赫(Robert Bloch)和斯蒂芬·金(Stephen King)都公开承认受到过他的影响。他的作品在小说、各种文集、故事集、杂志,甚至正式的商业出版物中被一遍又一遍地再版。有许多对他作品的评论,每一个评论都反映了他的生活、观点和对恐怖小说的贡献。他作品中的人物经常反映的是一个大部分时光都过着隐居生活的人,但这不意味着失败。他的小说中充满了丰富多彩的古老、蛰伏的邪恶力量和险恶的怪物,好像刻画了过去传说中的许多细节,后来的作家们都是以他的作品为基础。他的小说中充满了“恐怖的仪式”,这要追溯到“远古时代”、“野蛮生物”、“亵渎神灵的文字”和“无人的地方”,描述得非常细致,评论员们经常怀疑是否真的存在这些恐怖的力量。
洛夫克拉夫特对那些神秘的文集以及我们其他人仁慈地遗忘的恐怖事件知情吗?这个疑问已经在其他作家的作品中得到了暗示和推论—例如,威尔士的亚瑟·马森(Arthur Machen ,1863—1947),但洛夫克拉夫特可能是最著名的一个。他的作品包含伪装成小说的真理萌芽。考虑这些之前,还是简单地介绍一下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生平吧。
洛夫克拉夫特的早期生活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于1890年8月20日出生在罗德岛普罗维登斯市天使大街454号(后来改为194号)。他是旅行推销员温菲尔德·斯考特·洛夫克拉夫特(Winfield Scott Lovecraft)和萨拉·苏珊·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Sarah Susan Phillips Lovecraft)唯一的孩子,萨拉是罗德岛一个古老家族的后代。他只在纽约待了两年,其余时间都待在罗德岛。他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经常患感冒、流感,婴儿时期小病不断,这使得他的母亲对他的保护过度。长期的足不出户和卧病在床使他变得忧郁、内向和过分地依赖母亲。
八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温菲尔德·洛夫克拉夫特死了。实际上,由于轻度瘫痪(由梅毒引起的精神错乱和瘫痪),他前五年被关在一个疗养院里。霍华德由他敏感的母亲和两个姨妈照顾。母亲菲利普家那边在罗德岛历史悠久,他们之间都是近亲结婚—堂表兄弟姐妹之间通婚,这使得他们家的人越来越虚弱。洛夫克拉夫特作品永恒的主题是“堕落家族”之间的近亲结婚,这可能也反映了他自己家族之间的情况。他的一些故事都是以叙事者暗示他可能疯了开始。他的遗传性精神病使他像喃喃自语的幽灵一样。与之类似的是他的作品中分布着一些“古怪的近亲交配家族”,他们通常生下怪物,以他们家族流行的名字命名,这让人联想到了他的恐怖。
家族的衰落
当他祖母死的时候(比他的父亲早死两年),他的家族走向了衰落,并在他母亲病倒后走到了尽头。年轻的霍华德一定经历了最恐怖的噩梦。后来在他祖父惠普尔·范·布伦·菲利普(Whipple Van Buren Phillips)死后,产生了更严重的问题—这次是一些财务上的问题。菲利普家族的大量财产在毫无利润的生意中被不道德的生意伙伴榨干了,到他祖父死的时候,整个家族几近破产。洛夫克拉夫特实际上已经贫困潦倒了,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家,和另一个家庭共住一间房子。作为罗德岛一个古老的家族、一个骄傲的氏族,萨拉·洛夫克拉夫特感到难以接受。她把所有的精力、希望和野心都投注在霍华德的身上,但年轻的霍华德可能不能完全应付得来。母亲的影响让他窒息,对他来讲是个负担不了的重担,使得他以后对女人,实际上是对许多人都产生了厌烦。
即使后来离开出生地,这个影响对他依旧很重,比起以前穷困的生活,他发现现在非常心烦。他坐很长时间的车到巴灵顿河(Barrington River),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流动的河水。人们认为他在那个时期自杀的想法已经非常严重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坚定地克服了这种冲动,每次都平安地回到家里。
他是一个害羞且书生气非常浓的小伙子,他把童年时光都花在他祖父的藏书室里读书了—特别是古罗马的古典名著(奥维德、柏拉图和贺拉斯)和古老消失文明的书卷。他知道一些拉丁人,并且至少能翻译奥维德的一些作品。这让他的母亲认为他去了布朗大学—罗德岛高级教育机构之一。她告诉每个人,她的儿子有一天将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大学教师。然而,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的,洛夫克拉夫特的余生都为此感到羞耻,并坚持认为这在某种程度上让他的母亲失望了。
他的小说到处都提及了“斯卡托尼克大学”,还有一些在那儿教课的人—可能这是他对正式大学生活的深切渴望。他第一次去了斯莱特街学校(Slater Avenue School),接着又去了希望街中学(Hope Street High School),他总是飘忽不定,原因是他经常生病。毋庸置疑他的健康曾有问题,包括1908年严重的精神崩溃,但可能是因为他和母亲在一起,他的母亲也经历过这样的精神健康问题。还有可能,他作为一个孤僻、病态的男孩,不愿意去面对大学校园里的吵闹生活。1921年,他的母亲萨拉·洛夫克拉夫特死在了这个省的疗养院里,她曾是那里的一个病人。她的死因实际上是一次糟糕的胆囊手术,但这之前她曾犯了多次精神病。她的死对霍华德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她曾是霍华德成长时期最亲密的伙伴。人们认为,这不是他第一次想要自杀。失去双亲引起了霍华德对遗传性精神病的恐惧,因为他相信自己也有那样的倾向。
第一次出版
他把注意力从学术转移到了诗歌和小说的写作上。七岁的时候,他已经创作了一首诗,创作依据是他祖父藏书室里的读物,诗歌的题目叫《尤利西斯之诗》。但他第一部真正出版的作品是1906年写给《普罗维登斯星期日日报》的一封关于天文学(一门开始引起他兴趣的学科)的信。他开始深居简出,待在对他保护过度的母亲附近,他喜欢用超长的信跟朋友联系。他还写少年读物,主要是为业余杂志撰写的,一般都是关于天文和科学的。这些多是没有经过仔细的思考,但至少为他将来的部分作品奠定了基础。
《炼金术士》和《船》
1908年,他写了一个短篇故事《炼金术士》,但实际上他那时没有写很多的小说,整整五年的时间里,他陷入了一个创作的枯竭期。然而,1913年,他为杂志《船》写了一系列的稿子,攻击了流行作家弗瑞德·杰克逊(Fred Jackson)“乏味的爱情故事”。这些故事采用了一个有技巧的写法—模仿亚历山大·波普(Alexander Pope)的《群愚史诗》,这引起了联合业余报业协会许多文学方面的兴趣,他们邀请洛夫克拉夫特加入他们。
短篇故事
洛夫克拉夫特所投的稿子成了他事业的转折点。他开始与志趣相投的作家们通信,不停地创作故事初稿,其中一些最后出现在了他最著名的作品中。1917年,创作了《达贡》(Dagon)和《坟墓》(The Tomb);1919年他创作了《睡眠之墙》(Wall of Sleep)、《降临到鹿野苑的世界末日》(The Doom that came to Sarnath)、《伦道夫·卡特的陈述》(The Statement of Randolph Carter)和《白船》(The White Ship);同一年,他还发表了《邓塞爵士》(Lord Dunsay),他把邓塞爵士描述成他“最伟大的文学激励……”(他大概在祖父的藏书室里读过埃德加·爱伦·坡的作品)。从1919年到1920年,他保持着同样的创作思路,既写了诗歌,也写了短篇故事。
索尼娅·格林
萨拉·洛夫克拉夫特的死使霍华德获得了一点自由,他可以走得远一些了,特别是可以去参加业余文学聚会了。比如,1921年7月4日,他去了在波士顿(Boston)举行的第一个业余记者会。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短暂改变他生活的女人:索尼娅·哈夫特·格林。
索尼娅·格林是一个进步且自信的女人。她是纽约的一个商人,在第五大街上有一家租给了女帽商的店铺。她也是一个俄罗斯犹太家庭的后代,比洛夫克拉夫特大七岁。霍华德·洛夫克拉夫特被她对文学的热爱所感动,至少表面上他们有着相同的世界观。然而,他们并没有闪电式的恋爱,而是在三年后才决定结婚。
在那段时间里,洛夫克拉夫特从没有告知两个姨妈—他母亲的姐妹—他与索尼娅的关系,只在纽约的圣保罗大教堂举行了婚礼之后才写信给她们。可能他是怕妻子的血统会让上了年纪的、有教养的新英格兰女人感到震惊。他决定第一次离开普罗维登斯市,跟索尼娅到纽约去安家。一个美好的未来似乎在前方等着他们。
然而,这场婚姻好像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索尼娅本身有病,她曾几次不得不离开家到各个疗养院去疗养。她的生意在他们结婚后不久就破产了,她不得不出售了那家女帽店,这是他们主要的收入来源。此外,洛夫克拉夫特发现在纽约很难找到一份工作。而且他对这座城市越来越感到害怕—那里每个街头好像都有成群的“外国人”,生活节奏也要比他在普罗维登斯市时快很多,那里的人好像太过贪婪,思想非常商业化。在那个时候,洛夫克拉夫特仍在写作,创作的故事发展成一种神秘的风格,就是后来我们所说的神话。这对夫妻正在为资金努力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松动了。洛夫克拉夫特继续写作,但出版赚来的稿费并不足以支付他们的各项费用。
回到普罗维登斯市1925年1月1日,洛夫克拉夫特搬进了布鲁克林一个脏兮兮的名为“单身公寓”(只有一个双人间)的地方,而索尼娅为了找工作去了中西部地区。她只能偶尔回来,两人的婚姻因此走到了尽头。然而,在这段时间里,洛夫克拉夫特大多数的时候都很充实,在他感兴趣的工作上忙碌着。不过,在纽约时增添的许多沉重的心情,使他变得越来越少言寡语—几乎不怎么出门。他也曾与姨妈商量是否有机会回到普罗维登斯。洛夫克拉夫特的姨妈和几个朋友,例如作家弗兰克·贝克纳普·朗(Frank Belknap Long)认为这个安排很复杂而且牵扯到索尼娅。1926年4月,霍华德·洛夫克拉夫特终于回到了普罗维登斯,他再也不会离开了。
索尼娅在这样的安排下置身何地呢?貌似她在这次重大的决定中处于次要的地位。她本应该恳求霍华德留在纽约的,但她坚决地放弃了。本来的计划是她要回到普罗维登斯的话就可以开家女帽商店,但是洛夫克拉夫特的姨妈插手了,她认为没有理由让她跟自己的亲戚在他们住的地方开店,让她成为一个“小商小贩”。尽管他们是在“被拒绝的情况下”(实际上是非常贫困的情况),但他们仍旧是有素质的人,而且是罗德岛历史悠久且有教养的家族继承人。这对于他们的婚姻是致命的一击,虽然洛夫克拉夫特公开表明依旧很爱索尼娅,然而他们的关系飘忽不定,最终无法避免地在1929年离婚了。
对外国人和女人的感觉
一些评论家已经暗示说洛夫克拉夫特也许持有同情反犹太分子的想法。事实上还有一些评论家与此大相径庭地认为,他也许内心隐藏着纳粹分子的想法。
洛夫克拉夫特居住在普罗维登斯,一个他很少离开过的小镇,在他童年的印象中,这里是个历史悠久的上流殖民地。但是随着21世纪全球的发展,普罗维登斯开始得到发展并有所改变。游走于美国各个地方的移民工人们来到这里,同时带来了各种不同的方式和想法。一般认为,邪恶袭来是因为与外来者—那些带有阴险的方式和奇怪宗教的人,沟通引致的。对于洛夫克拉夫特来说,这些想法都不是很清晰。霍华德·洛夫克拉夫特发现他少年时代生活的地方完全地从一个历史悠久殖民时代的宏伟建筑转变成为一个混合着不同殖民者后裔的多元化城市。这就是整个美国变化的一个缩影,他或多或少都有些触动。他自身成长的价值观—他母亲的家族所信奉的—一直在变化着或者正被一扫而空。所以那些“阴险的外来者”—那些波兰人、犹太人还有从南海岸岛屿来的人—在他的小说里作为一种“腐蚀的影响”出现。虽然索尼娅很难完全根除这种观点,但是她可以稍微有所改变。
这还表明了他对女人的矛盾态度,而他故意找男伴的原因是女性都害怕他。这个想法也许不完全对。当然他很害羞,在女人周围感到很尴尬—这是因他母亲令人窒息的保护所致。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他与女性有着很多的一致观点,甚至为她们的小说提供了很大的帮助。他曾给黑兹尔·海尔德(Hazel Heald)和哲利阿·比夏普(Zeliah Bishop)这两个名字一下子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的人写过长信。人们认为,洛夫克拉夫特正在向一个业余女诗人(Winifred Virginia Jackson)表达他的爱恋,尽管没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洛夫克拉夫特同索尼娅的结合使这个蓬勃发展的传奇故事暂告一段落。
创造克苏鲁
1925年到1926年可能是洛夫克拉夫特最多产的时期,这期间,他开始创作神话,创作的作品有《皮克门的模型》(Pickman’s Model)、《红钩恐怖事件》(The Horror at Red Hook),和使他的故事牢牢深入大众思想中的经典故事《克鲁苏的呼唤》(The Call of Cthulhu)。他过上了在遇到索尼娅之前享受的那种文雅的隐居生活—把时间都用在给朋友和文友写长信上。
他也写了新的小说,1927年创作了《查理士·德克斯特·华德的故事》(The Case of Charles Dexter Ward)—他唯一的克鲁苏小说,和《死灵书的历史》(A History of the Necronomicon),还有让人不寒而栗的《来自外太空的颜色》(The Colour Out of Space)。
1928年,他完成了《敦威治的恐怖》(The Dunwich Horror),它以新英格兰偏远地区的人群、古老而不敬神的仪式和怪物为主题。好像在纽约的时间改变了他,他的想象力变得更加黑暗、阴郁。
这在他后来于30年代创作的主要作品中显得更加明显—1931年创作的《因斯茅斯上空的阴影》(The Shadow Over Innsmouth)和《在疯狂的山脉》(At the Mountains of Madness),以及《密语集》(The Whisperer in the Darkness),前两部被认为是他最好的作品。人们认为他是以因斯茅斯衰落的沿海村庄为基础,还有那里奇特的居民,以及马萨诸塞州科哈塞特相当破败的渔村,但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证据。
许多故事都是由发展的“低级杂志”市场印刷,这成为20世纪30年代恐怖和科幻小说的特点。他已经成为《诡丽幻谭》(Weird Tales)杂志的主要投稿人,这本杂志由法恩沃斯·莱特(Farnsworth Wright)编辑,但他也为类似的杂志《惊异传奇》(Amazing Stories)写作,这本杂志也有相当广泛的读者。渐渐地,他“恐怖大师”的名声开始越来越大,虽然他自己并不是特别喜欢这个称号。他主要还是继续用信件同外界联系,被称作“罗德岛隐居者”,这好像又增加了他神秘阴森的感觉。同时,这还导致一些关于他到底是谁和他曾看过什么资料的猜测。
1933年,洛夫克拉夫特搬到了他在普罗维登斯市的最后一个家—学院街66号。他被这所房子的房龄吸引—它建于1825年,人们说那里经常闹鬼。
尽管如此,洛夫克拉夫特还是在那儿住了下来,创作他的《鬼拍门》(The Thing on the Doorstep)和《超越时间之影》(The Shadow Out of Time)。但不久他又生病了。
洛夫克拉夫特之死
起初,人们认为他患了布赖特氏病—一种由喝了过多黑咖啡(这是他最喜欢的饮料)引起的结肠炎症。但他更可能是得了一种肠癌。他的病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恶化,因此他的作品产量也减少了。1937年3月10日,在处于危险的晚期情况时,他住进到了简·布朗纪念医院。他已经几乎有两年的时间拒绝就医—可能是由于他对母亲胆囊手术失败的记忆,而且那时也太晚了。医院对他几乎没什么可做的了,几天之后他就死了,留下了黑暗、巨大的遗产。
其他也为庸俗杂志撰稿的同风格的作家们—比如奥古斯特·德雷斯(August Derleth)、弗兰克·龙(Frank Long)和罗伯特·布洛奇(Robert Bloch),他们把洛夫克拉夫特的作品当做创作的灵感来源,并赞扬他对恐怖文学的贡献。还有,从已确立的小说作者到为小杂志撰稿的人都把洛夫克拉夫特的神话运用到自己的作品中,模仿着他的主题和场景。事实上,如果我们把克拉克·A.史密斯(Clark Ashton Smith)、多纳德·旺得莱(Donald Wandrei)、拉姆齐·坎贝尔(Ramsey Campbell)、罗伯特·M.普莱斯(Robert M. Price)和布莱恩·拉姆利(Brian Lumley)这些人算进去,那么洛夫克拉夫特掀起了独特的恐怖风格。
为了适应发展中的小说集和评论文章,他的记者朋友奥古斯特·德雷斯在1937年3月15日,即他死后不久成立了阿克罕房屋出版社(位于阿克罕,它是洛夫克拉夫特神话中的主要城市,实际上就是变相的普罗维登斯市)。这个出版社现在情况良好,已经再版了洛夫克拉夫特本人的一些作品和其他同风格作者的书籍。还有其他几个出版社也致力于出版洛夫克拉夫特风格的作品和围绕洛夫克拉夫特主题制作的电影。
学者们也曾仔细阅读过他的作品,学术界人士、作家和同风格作品的狂热者中多次出现一个问题。毫无疑问,霍华德·洛夫克拉夫特开辟了一个独一无二的领域,作品中有古老的神灵用近似于毫不掩饰的敌意和憎恶监视着人类仆人的活动,还有锁在崩塌阁楼里的古老的书籍和文字,通常是通向邪恶的物质埋伏在那里,等待毫无防备、天真无邪的人进入的诡异肮脏空间的入口。但我们有权利问,所有这些都是真的吗?洛夫克拉夫特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接受多数人无法了解的知识吗?他所创作出的恐怖作品只是孤僻、病态思想的随笔吗?或者它们是来源于一些隔绝、恐怖的现实吗?如果是这样,这些可怕情景的来源是什么,又是如何被洛夫克拉夫特知道的呢?他在祖父惠普尔·菲利普的藏书室里发现了什么吗—就像他作品中的主人公那样?或者他从另一个资料中发现了这种黑暗知识?这是使他的追随者和狂热者几乎迷惑了一个世纪的问题。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的影响
可以确切地说,后来被叫做“克苏鲁神话”的神话分成了两种—一种叫“科学神话”(由于他对天文学的兴趣),另一种叫“民俗神话”。这两种神话并不互相排斥,但总体来说,前者的恐惧来自星体,而后者源于神话和传说,由故事的主人公或跟他或她有密切关系的人研究。正是这方面吸引着洛夫克拉夫特作品的研究者。民间传说元素暗示了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下来的非常古老的宗教仪式和使这件事消失的人。它还暗示了被这些人信奉的黑暗而强大并且仍能干预这个世界的神灵。这些古老的神灵可能会被使用神秘(还有“亵渎神明的”)文字—写在卷轴、书籍和陶器碎片上的—的人利用,这些文字都是需要翻译过来的具有凶兆的语言,它们足以毁掉灵魂。这当中的任何一个有真实的依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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