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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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峥都不晓得自个儿是如何能捱到头的, 只觉那句“轻一些”当真不过哄骗哄骗她罢了。浑身酸软时, 她隐约记起昨年曾花了多久解他的药, 内心便愈发绝望翻涌。偏她说话不能,想出口骂他,张嘴却是难以抑制的断续呜咽, 反叫他征伐之意愈浓。
她还记得羞,只好咬牙闭嘴。直至迎来那移山倒海, 日月颠覆一般的倾注,几乎两眼一抹黑就要晕厥过去, 不想身上那人泄了一股劲,蓦地朝她压了下来, 竟活生生将她给压清明了。继而便听他趴在她肩窝一阵急喘,淋漓的汗水尽数淌给了她。
连湛明珩都成了这般,更不必说纳兰峥。她亦将正月过成了仲夏,一头及腰的乌发*了大半,鬓发粘连, 面色酡红,像中了暑热似的透不过气来, 只得勉力拿手去推他。
湛明珩被这轻飘软绵的一推给推醒神了,随即意识到自己初尝那深骨入髓,断肠**的滋味,酣畅过后失了分寸,怕是要将她给闷坏了。
他忙是一个翻身坐起,目光因此哗地掠过拔步床内旖旎全貌, 下腹登时再一紧,喉结滚了滚,忍不住将瘫软在旁的娇小人儿给抱了起来。
一股滚烫的粘腻因此番动作顺腿淌下,纳兰峥下意识低头去看,不意随这一眼连带瞧见那将她折腾得半死的物件复又抬头,速度之快叫人难以置信,以至她一时震惊得忘了害臊,瞪大眼盯紧了他。
湛明珩瞧见她这等眼光,将她托举在掌,往自个儿身前一压:“再来?”
纳兰峥被这面对面的抵撞惹得一阵眩晕,感觉到他目光灼灼,而那滚烫就碾在她腿间,好像亟待闯入似的,霎时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别开眼小声道:“不……不行,明早还得朝见呢,你赶紧放我去沐浴。”似乎晓得无法动之以情,故而晓之以理。
湛明珩当真舍不得放她,却的确大婚完接连几日皆是繁复的典礼,几乎一刻不得停歇,她头一次已然遭罪,他也着实不忍心再给她添累了。最终只好艰难地克制住了驰骋的动作,*了一下她近在咫尺的鼻尖,沉声道:“今夜暂且放你……我陪你去。”
“不要!”
听她干脆回绝,他也不恼,低头瞧了她一眼,随即笑道:“那你试试,走得了路就由你。”说罢松开她,像安一尊大佛似的将她安在了床沿。
纳兰峥羞恼地捞了衣裳穿上,憋着股气站稳了,却是方才一挪步子就浑身泄没了力,大腿根连带膝盖齐齐一软,将将就要栽倒下去。亏得湛明珩早已披完衣等在了后边,将她拦腰打横抱起,垂头笑道:“还逞?”
的确太痛了,起头是撕裂的痛,眼下成了肿痛。她咬着唇捱在他怀里,极尽控诉道:“你就欺负人罢……!”
湛明珩低笑一声,抱她大步走出。
堂堂皇太孙竟一个婢女也没唤,躬身伺候太孙妃洗澡。纳兰峥人在桶中,无从推阻,包括后来回到床榻,他不容拒绝地亲手替她上药,整个过程,她都像一只被一宰再宰的羔羊。可她也不得不承认,除了发羞,她心内也隐隐几分欣喜几分动容。
毕竟无人比她更懂得他的别扭性子了,换作八年前,她必然不会相信,那个满脸凶相抢她玉镯的少年后有一日会这般对她。
湛明珩将她安顿好了,叮嘱她先歇息,转头就去沐浴,回来时手脚放得很轻,本道她该睡熟了,却一眼瞧见她靠着玉枕揉眼睛,似乎还在强撑眼皮。
他霎时敛了色上前:“你累得这般还不睡?”
纳兰峥听他来了,赶紧替他捋平整被褥,抿了抿唇笑道:“我想等你回来。”
洞房花烛夜岂有孤枕睡去的道理。她与他虽早已不是谁投个桃谁再报个李的关系了,可他既是全然不像个皇太孙的模样,破天荒般地对她,她自然也欲意待他好一些,留个熟睡的冷背脊给他算什么。
湛明珩闻言心内一阵柔软一阵激越,也不怪她不听话了,反是恨不得将她揉进骨血里才好,进到床内就死死搂紧了她,吧唧一下亲了口她的脸蛋:“好了,我抱你睡。”
她忍不住笑出声:“嗯,你莫太激动,手抖得我难受。”
湛明珩手一顿,脸色一沉:“纳兰峥,你哪天能不煞风景,好话越得过三句?”却是话音落了许久也未见回答,低头一瞧,她已然贴着他睡熟了。
……
翌日天还未亮,纳兰峥尚在睡梦中,迷迷糊糊间察觉到丝丝缕缕的沁凉之感,似略有几分粗糙的指腹在哪处来回游移,惹得她很想蜷缩成一团。她被痒醒,睁眼就见湛明珩坐在床尾,像在替她上第二回 药。
她顿时烧成了一只虾,见他分明晓得她醒了却仍一本正经雷打不动地继续,忍不住躲了一下:“我自己来……”
湛明珩抬了眼皮瞥她:“你太慢,耽误正事。”
耽误正事?天晓得他已磨蹭多久了啊,若是早叫醒了她,她怕是这会儿都该洗漱穿戴完了。
她还欲再躲,却被湛明珩巧劲一掰给锢住了:“快好了,莫瞎动,你可是想一会儿殿前失仪?”
他拿这般要命的东西威胁她,她哪里还敢乱动,只得咬咬牙随他去,唰地拎起盖了半个身子的被褥,蒙了脸一言不发。
湛明珩瞥一眼她不住蜷起,白玉似的脚趾,暗暗一笑,继续低头快乐地忙活去了。
……
照规矩,大婚次日须得朝见两宫,所谓朝见,与民间婚俗里头给双亲奉茶一环有些相似,只是仪式较之隆重许多。湛明珩的双亲俱都不在了,故由帝后为代,“两宫”便是指昭盛帝的太宁宫与谢皇后的景和宫。
两人一个冕服一个翟衣随执事与赞引人出席。纳兰峥肿痛未消,一路端着,走得颇为艰辛,几经拜起后更觉浑身疲乏酸涨。却不敢当真殿前失仪,也羞得给长辈知晓内情,哪怕心里头已将湛明珩骂了个狗血淋头,面上自是岿然不动的得体神态。
却奈何这对帝后俱是眼尖的。昭盛帝身子孱弱,本不该开口多言,竟在两人告退时有意低声叮嘱了湛明珩一句什么。纳兰峥彼时正颔首,隐约听见“分寸”二字及湛明珩尴尬的低咳,心内顿感一阵哭笑不得。到了谢皇后那处,就换作了她被低声叮嘱回宫好生歇息。
纳兰峥与皇家往来多年,头一回跟这位贵为皇后的姨母打照面,不想却是这般情状。等回了承乾宫,气得她一拳捶打在了湛明珩的腰腹。
湛明珩觉得很无辜。可他不说。倘使给她晓得,昨夜已是他克制了七分的结果,她岂非再不敢给他碰了。
他不住挠头,上苍真是给了他一副叫小姑娘难以承受的躯体啊!
纳兰峥当夜拖了个伤残的身子早早爬上了床榻,避湛明珩如蛇蝎,连给他凑近都不肯。湛明珩就差自缚了双手双脚,方才哄得她肯给他抱了睡。亏得一夜相安无事,才重又博得了她的一丝信任。
因当今太后已甍,翌日的盥馈便省了,而将后边的庙见提至前头。两人复是一身盛服前往太庙。因跪拜礼着实太多,待还至宫中,纳兰峥好不容易好些的身板再遭重创,湛明珩屏退了宫人后,亲手给她捶腿捏肩。
她本是自觉受不起的,可一思及他这般殷勤是为了什么,便是气不到一处来,懒于推脱了。
果真夜里困意如潮时,就有一只“咸猪手”不安分了。纳兰峥的确好了些,原本依他也罢,却是翌日尚有大婚后续的最后一环,只得打着哈欠与他道:“明日午时宴请群臣,你莫叫我丢脸了成不成。”
湛明珩的手一顿,被美色冲昏的头脑霎时一片清明。
说得是。尽管他是十分想在诸如卫洵与顾池生等人跟前好好炫耀一把的,却是文武百官当面,她若失了仪态,难免下不来台面,还得给有心人落了话柄。只得苦兮兮地将系带给她系了回去。
纳兰峥见他食髓知味后日日摆了张欲求不满的郁卒脸,终归心软了,朝他怀里蹭了蹭,哄道:“明晚就依你,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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