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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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学校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沈致湘直接拖着行李箱去找杨璐吃晚饭,我和严行慢慢走在学校里。我问他:“今晚你住哪?”
严行犹豫道:“东西都在出租屋里……”
“我陪你去拿?”我问。
“……”严行皱了皱眉,说:“现在挺晚了。”
我只当严行是怕我累着,连忙摇头:“不晚啊,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儿。”
话一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这样是不是显得太饥.渴难耐了?可是天地良心我真的、真的只是想让严行赶快搬回宿舍而已。
“呃,你要是今晚想住那边,就算了……”我干巴巴地补了一句。
严行沉默几秒,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
“啊?”我没听清他的话,“想过什么?”
严行笑了:“其实你今晚可以住我那边,就咱们两个。”
就我们两个。
我的脸猛地烧起来,提着行李袋的手不自觉攥紧。
“行吗?”严行笑着问。
我点点头。
严行带我去了他租的房子。
那房子到学校只有一站地铁的距离,位置很好。起初我以为严行既然租了个房子——那么大概是那种破破烂烂的老旧小区,毕竟这样的小区会便宜一些。
然而走进小区我才发现我真是太天真了……
小区里都是崭新的高层,一眼望去,有绿地有喷泉,树木草丛都修建得精致整齐。我随着严行走到楼道门口,严行刷卡,我们进电梯。
严行摁下“21”,和我们同乘电梯的是个老太太,正专心逗弄怀里的婴儿。
“呃,严行,”我问,“你是和别人……合租的?”
“不是,”严行低声回答,“只有我自己。”
“噢……”
13层到了,老太太走出电梯。安静的电梯里只剩下我和严行。
“租这房子……挺贵吧。”我说。
严行笑了笑:“还好,也没有特别贵,这个小区现在入住率还不是很高。”
“啊……这样啊。”
其实我不明白入住率和价格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这房子在三环内,位置好,又很新——能便宜到哪去?
到21楼,严行掏出钥匙开门,我跟在他身后进屋。
房子很大,很新,很空旷。
严行开灯,明亮的白色灯光落在冷硬的白色大理石地板上,客厅里只有一张低矮的黑色塑料长桌,和一条配套的黑色沙发椅。
“要换鞋吗?”我问严行。
“不用,”严行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沙发椅上,“你去卧室坐,我去给你拿点水喝。”
穿过宽敞空旷的客厅,严行带我走进他的卧室。
卧室里的双人床上堆着几件衣服,床头柜上有一只水杯,一盒纸巾,一个烟灰缸。我在严行的床边坐下,在他的枕边看到一包烟,上面是日文,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烟灰缸里,有七个烟头。
严行去拿水了,我坐在他床边,默默打量这房间。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严行就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住了将近一个月。
“一回,”严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你慢点喝,水有点凉。”
“你……”我看着严行,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问他,“在这儿没有热水喝?天天喝矿泉水?”
严行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我还没买饮水机……”
“那不能烧水吗?”我说,“没煤气?”
严行点头,低眉垂目,像个认错的小孩儿。
我捏着手里冰凉的矿泉水瓶,继续问他:“这房子没暖气?”感觉和外面是同样的温度。
“有的,有地暖,”严行急忙说,“就是……前几天坏了,我听说楼委会正在向物业反映……”
“你——你这住的是什么地方。”我攥住严行的手,心里满是复杂的滋味。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停了暖气的夜里,严行是怎样咽下凉冰冰的矿泉水,然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是在为我而难过吗。
“我没事,”严行安抚似的,指尖在我手心里挠了挠,“也不冷,我这儿有电热毯呢。”
“今晚就搬回去吧,”我轻叹一口气,无奈地说,“寝室起码有暖气。”今天可是零下七度。
严行忽然贴紧我:“哎……张一回,”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其实咱俩挤在一起,也不冷。”
严行的手抚上我的脸颊,他笑着说:“你的脸好烫啊。”
然后他摁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倒在床上,嘴唇轻轻摩擦我的下巴,然后是我的嘴唇,我的鼻梁,我的额头。我怀疑如果现在严行扒开我的领子,那他会看见我的左胸口处飞快地一起一伏。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严行整个人伏在我身上,暖洋洋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子上。我侧着脸,鼻尖蹭到他的被子。熟悉的桂花味儿丝丝缕缕钻进我鼻腔。
我结结巴巴地说:“严……严行,你,呃,我们……”严行轻声问:“行不行?”
轰——
我问:“是……什么行不行?”
严行笑了:“就是你想的那件事。”
我像一只被丢进沸水的大虾,一瞬间就烫透了:“我……我们……”我们才在一起第三天,这是不是太早了?!
不,不对,不是早不早的问题,而是——我竟然要和严行做那件事了?!
这和牵手拥抱接吻是不一样的,这是我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谈恋爱,第一次将要和一个男人……做那件事。虽然男人和男人就算做了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这是不一样的。这是不一样的。尽管我说不清有什么不一样。
“一回,”严行的嘴唇贴着我的耳朵,“别怕,很舒服的,我保证。等我几分钟。”
他说完就起身,走出了卧室。
我躺着没动,外套的拉链已经被严行拉开了。我大口大口地喘粗气,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我听见一阵水声,几分钟后,严行回来了。
他身上裹着条浴巾,露出修长的小腿和白皙的肩膀。严行冲我笑笑,目光像轻烟围着我的身体打转,他说:“腿上的伤都好了,你不是要检查么。”
我愣愣看着他,呼吸粗重,说不出话。
严行俯身吻我,细长的手指轻轻搭在我的胯骨上,几分钟后他解开了我牛仔裤的扣子。感觉到他的手贴上我的腰,我整个人猛地紧绷起来。
“……别怕。”严行含糊不清地说。
然后他一伸手,关了灯。
“这样行吗?”严行柔声问。
我用尽全身力气,说:“行。”
天色已经暗下来,浅灰的窗帘遮着窗户。房间里一片黑暗,我躺在床上,只能模糊地看见严行的身影。
可其实,其实就算看不见也没关系。
我们是贴在一起的,我的触觉被提高了一万倍,肌肤之亲原来是这个感觉——严行身上湿漉漉地冒着热气,好多水——不知道是水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我闭上眼,连粗重的呼吸都在颤抖,我知道自己正在被吞纳,柔软的湿.热的,严行的头发蹭在我大腿内侧。我的手哆嗦着摁在严行后脑勺上,这是那天晚上在火车上我一遍遍抚摸的乌黑的发丝啊现在竟然在我腿间。
严行闷咳一声,低声说:“你呛着我了。”
我的心重重一跳:“对不起!”
严行笑了笑,起身跨坐在我小腹上,大腿紧贴我的胯骨。
“会很舒服的。”严行说。
然后他慢慢慢慢地坐了下去。很湿很热很软天啊——我听见他倒抽了一口气。他很疼吗。
“张一回,”严行的手指在那里摸了摸,然后他哑声说,“开学第一天你借给我被子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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