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汀汀来,咱们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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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白汀看看来人,再低头看看手里扇子,光是微凉触感,沉手重量,就知绝非凡品。

“谈不上惊扰,”他将扇子递过去,微笑拒绝,“扇子只是落在脚边,并没有砸着人,阁下也不必致歉,自便即可。”

来人却已经掀袍,自来熟的坐下,一边接过扇子,一边招手叫小二过来点茶:“我方才见你友人离开,稍后方归,正好我也在等人,这般有缘,不饮杯茶,岂不可惜?”

叶白汀没说话。

也不用他说话,对方很有些话聊:“你那友人……抱歉,我方才瞧见了他的衣裳,是锦衣卫?”

这人有点自来熟,感觉也有些特别,并非敌意,叶白汀心生好奇,反正也赶不走人,便点了点头:“嗯。”

年轻男人笑容很有些意味深长:“你和锦衣卫交好,就不怕别人误会?”

“误会?”

叶白汀心下转了转,才明白对方说的是——‘名声’。

北镇抚司掌诏狱,对百官有监察之权,但凡办案都是大案,抓人的时候尤其多,动静也大,在外面名声就有些不好,这几个月算好了些,往前数数,街上百姓几乎是谈锦衣卫色变,没几个敢说出声的。

他想了想,道:“传言之所以夸张,大多是因为不了解,接触多了就会发现,锦衣卫也都是普通人,脱掉那身飞鱼服,该有的人间烟火,热闹情长,他们都有,别人看到的只是他们工作时的样子,才有了刻板印象。 ”

“所以你不怕。”

“他们做的事,心中的信念,保护的东西,我反而应该敬佩,为何要怕?”

“这样啊……”年轻男人把玩着扇子,垂了眼,“那如果是高官,上位者呢,你也不怕?”

叶白汀就笑了:“道理大抵也是如此。害怕这种情绪,多源于未知,一旦了解足够多,对于相处模式,未来可能会产生的危机,有了准备,预判,甚至化解之法,就不会过于慌乱。不过这样的机会难能可贵,别人未必会给,害不害怕,取决于对方是否决定托付信任,是否愿意展现真正的自我。”

大约这话听着很新鲜,年轻男人若有所思,没再说话。

叶白汀便问他:“阁下在等什么人?”

年轻人扇子‘刷’一声打开,遮了半张脸,笑的别有深意:“我等的人可了不得,丰神俊朗,英姿飒爽,武功高强,办事利落,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倾慕者,可他从来不假辞色,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连送人的东西都不会选……”

这话有褒有贬,叶白汀却听出了炫耀的意思,这个人这么俊这么好,却和对面这年轻男人有约,关系亲密,不正显的这男人很特别?

年轻男人说完,还笑着问叶白汀:“你说说,他是不是很可爱?”

“可爱?”

在叶白汀心里,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都能用可爱这两个字来形容的。

“喏,他来了。”

年轻男人扇子一指,叶白汀往门口方向看去,就见一个高大身影,踩着阳光走了进来。

个子非常高,一身飞鱼服,束腰,肩宽腿长,步伐能踩出千军万马的气势,再近一些,看得更清楚,剑眉星目,阔额高鼻,脸上总是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漠肃正,不是仇疑青是谁?

叶白汀一怔,这年轻男人等的竟然是仇疑青?他们关系还那么亲密?

耀金阳光洒在茶楼,随着距离慢慢拉近,空气更加安静,三人表情各不相同。

叶白汀当然很意外,仇疑青和别人有约,仇疑青和别人关系紧密,不管朋友还是其它,总之是很熟很熟的人……他有点点生气,仇疑青为什么不同他说?

这种关系,是不值得说的小事吗?

还记得除夕那夜,他和仇疑青一起去温泉庄子的路,那条街很冷,也很热闹,他们肩并肩走过了长长一段路,当时并不知道仇疑青对他有想法,很天真很社死的试探对方,说了很多话……

那些话里承载着自己的观念,他觉得仇疑青不该听不出来,如果和仇疑青确定关系,他是希望仇疑青带他进入他的社交圈子的,他想知道仇疑青都有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家人,喜欢聊什么样的话题,看什么样的风景,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等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表露。

叶白汀有点闹小脾气,并且觉得自己并不过分。

他想不通,仇疑青更意外,为什么小仵作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和皇上在一起?看过来的眼神还这么不对,难道皇上又……

只有那个年轻男人,宇安帝好整以暇,颇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一脸新奇有趣,还忙不迭的朝仇疑青招手:“阿青快进来,尝尝我给你点的茶!”

叶白汀一滞,阿青?

仇疑青也十分头疼,走过来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

皇上微服私访,当然不能行大礼,就算他想行,皇上背对着叶白汀,眼色使的都要飞了,他能装不懂?只能掀袍落座,端茶浅尝:“……好茶。”

宇安帝满意了:“算你有眼光。”

仇疑青:……

叶白汀:……

宇安帝烧了这把火还嫌不够,突然冲仇疑青伸出手掌:“我的东西呢?给我买了没?”

动作自如,神情更自如。

叶白汀真的有点酸,瞪向仇疑青,你还给他买东西了!

仇疑青头更疼。哪儿来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买东西?你还用得着我给你买东西么!

但天子发了话,他只能圆谎,抿起唇:“……忘了。”

宇安帝一脸难以置信:“我的东西,你竟然敢忘?”

仇疑青:……

“忘了。”别逼我拆穿你!

宇安帝改换了方向:“来来,同你介绍下,这是我新认识的小友……”他顿了下,看叶白汀,“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叶白汀:……

“叶白汀。”

“嗯,这是阿汀,”宇安帝冲着仇疑青微笑,“来,和我一起叫,阿汀,汀汀。”

仇疑青没叫,而是下意识挑了眉,谁准你这么叫的?

叶白汀也有些不自在,这……会不会有些过了?

他还看了仇疑青一眼,万万没想到,合作那么久,竟然还要被别人介绍认识。

仇疑青:“不必,我认识他。”

宇安帝扇子一停,更感兴趣了:“很熟?”

仇疑青心说我和他熟不熟你不知道?不知道你这么来劲?

他垂眼,呷了口茶:“嗯,很熟。”

宇安帝追问:“有多熟?比我们还熟?”

仇疑青:……

“算是。”

“那你可有送过他礼物?”宇安帝步步紧逼。

“算有。”

“什么叫算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身为北镇抚司指挥使,你要以身作则,说话要严谨,不能模棱两可。”

仇疑青没办法:“……都是不怎么贵的东西,算不上礼物。”

宇安帝立刻抚扇,严肃批评:“那你不行啊,交朋友都舍不得花钱,不怕别人嫌弃?”

仇疑青视线掠过叶白汀:“他不会嫌弃我。”

宇安帝:“那你可有跟他同榻而眠过?”

叶白汀:……

这是什么社死问题!

仇疑青视线收回来:“……还没有。”

宇安帝就叹了口气,非常遗憾的看着仇疑青:“……要是真的不行,我认识几个京城名医,改天介绍给你看看?”

叶白汀几乎要怀疑,仇疑青是否把他们的事昭告天下了,怎么随便街上遇到一个人,别人就知道他们的事?还误会到这种程度?

宇安帝诲人不倦:“你怎么还是这样,不关心自己,也不体贴别人,很少同人交心,连知心话都不和人聊聊,以后可怎生是好?”

叶白汀立刻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可是有很多‘抵足而眠’,‘秉烛夜谈’的事的,男人交情好,聊兴上来了,真的会睡一张榻,人说的……应该只是这个意思?

所以仇疑青曾经和人抵足而眠,秉烛夜谈过?

见小仵作眯了眼,仇疑青头疼极了,瞥向宇安帝:“不用你操心。”

这话回的很生硬,宇安帝竟也没生气,还问:“为何不带阿汀来见我?”

仇疑青心说你会不会问事,小仵作现在身份还没完全洗清,仍然沾着诏狱,见你,怎么见,在哪儿见?你是想吓着别人,还是吓着他?

“……没机会。”他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你可唤他全名,叶白汀。”

宇安帝就笑了:“阿青啊……”

“也不要叫我阿青,”仇疑青额角绷紧,“叫我的名字。”

宇安帝啧啧两声:“明明是你自己不上心,还凶别人,”他还转头,冲叶白汀告状,“你看,我白在你面前夸了他,说他丰神俊朗英姿飒爽还武功高强,喜欢他的人有多少,他不懂怜香惜玉,至少还有些可爱,结果他就这么回报我!你说,他是不是个木头!实心的那种!”

叶白汀虽然有点生气,但男人是自己挑的,得护:“也不能这么说,指挥使还是……”

宇安帝收了扇子,面色严肃:“你这就心软了可不行,不能见人长得好看,就轻轻放过,他刚才说了和你关系不错,可又没送过你礼物,又不曾同你抵足而眠,交心畅谈,显是没做到位,必须得罚他,不然他记不住教训!”

叶白汀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竟然还有这操作?平日不都指挥使罚别人吗,竟然还能罚他?

宇安帝看着他,语重心长:“别人不行,你行啊,你不是他很亲密,他非常想同塌而眠,还没来得及的那种朋友?你的任何要求,他都应该要满足,你的任何不满,他都得接着——你说是不是,仇疑青?”

仇疑青:……

“……嗯。”

竟然还点头了!

叶白汀真心实意的明白了,什么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气氛到这份上,好像他什么都不说,有点不太合适?

今天大约是遇到高手了,这年轻男人一身月白,看起来优雅得体,说话随意,实则将贵气刻进了骨子里,还非常擅长蛊惑人心,好像不跟着他的思路走,就是自己不争气一样。

宇安帝放下扇子:“来吧,你说,咱们罚仇疑青点什么?”

叶白汀不知道。

宇安帝坏心眼的提议:“罚他给你舞个剑怎么样?我同你讲,他有一套剑法特别好看,轻灵有余,杀气不足,他很少用,但舞出来真的漂亮,要不要看?”

“不行就让他给你表演个百步穿杨,他箭法也准的很,指哪儿打哪儿,从不出错——再不行,就你手里这个东西,茶盏也行,你使足了劲往外扔,扔出去不管多远,凭他这功夫,一定能噌一下蹿出去,给你接住了,一点不带差的送回来!”

叶白汀:……

这不是狗子会干的事吗!就这最后一条,玄风比谁都好使!

他有些狐疑地看向仇疑青,眼神暗意十分明显:这位……真的是你的朋友?

仇疑青都没眼看了,表情沉痛的点了点头。

宇安帝还在那等着呢:“选哪个,你说!看他敢不动!”见仇疑青嘴唇抿得很紧,他还拉长了尾音,“怎么,汀汀要罚你,你不满意?”

仇疑青视线再次掠过叶白汀:“……没有不满意,他若喜欢,没什么不可以。”

叶白汀却没直接应,而是转向宇安帝:“指挥使也曾为你如此?”

坐到这个位置以来,宇安帝第一次被问住,顿了顿,才道:“这个么……我同指挥使只是那种非常一般的好关系,得他自己乐意,或者耍酒疯,我才有机会看个舞剑,百步穿个杨,他可是指挥使,哪能随便就给别人表演?”

非常一般的好关系?

叶白汀也顿了下:“那我也不太合……”

“你怎么能一样呢?”宇安帝就不同意了,“你问他,你和我对他是一样的人么?”

仇疑青这次答得非常干脆:“不一样。”

叶白汀:……

他左右看了看,今天天气委实不错,出来踏春赏景的人很多,这个茶楼消费算高,客人不多,却也是有的,远处掌柜小二都在,让仇疑青搞这些事,他有些不忍心。

宇安帝本来也只是为了逗逗他,见他不忍,冲仇疑青使了个眼色,笑了:“要不这样,其它节目呢,等你们回去,晚上慢慢演,慢慢看,月亮底下,玩这些游戏更有妙处,现在么——”他指了指桌上了茶盏,“罚他伺候你,给你沏茶剥果擦手,你需要什么,他就必须立刻做到什么,你不必留情,折辱他,使用他,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叶白汀还没说话呢,仇疑青直接道:“好。”

不但立刻答应了这件事,还立刻伸手做了。

他先给叶白汀续满了氤氲白雾的茶水,又叫小二拿来了湿帕子,拉住叶白汀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的,给他仔细擦。

因为要擦得干净,伺候的好,动作就很慢。

叶白汀给他捏的,耳根都红了,这哪里是擦,根本就是又摸又揉!看看左右,还是那个环境,客人不多,但也有,他要是大惊小怪出声,别人只怕立刻会围观过来!

这真的是惩罚仇疑青……不是在奖赏他吗!

宇安帝笑的不行,要不是有扇子挡着,早就失了仪态。

玩了一通也够了,他指着仇疑青因为动作,露出的怀里的东西:“咦,这是什么?”

仇疑青身体一僵。

左右两双眼睛看过来,个个都带着好奇,没办法,他只能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枚玉雕香囊,底色是非常浅非常淡的青,润着一点紫,水头很好,清澈润亮,像汪着一汪湖水,香囊样式小巧精致,外形是一颗桃心,内里透雕海棠花纹,从上面系绳上垂下两根淡紫色丝绦卷成的绳,垂在桃心两侧,看起来更添几分可爱。

叶白汀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小东西,香囊常见,很多人腰上都会佩戴,但玉雕而成,还这般精巧可爱,他从未见过。

宇安帝眸底狡黠,凤眼微眯,笑得更像个狐狸了:“这小东西怪可爱的,看起来同你一点都不搭,是给谁的呢?”

仇疑青:……

“有些人啊,总是笑话别人是老婆奴,其实自己么……哼。”宇安帝逗够了人,起身离开,“可惜今日诸事繁杂,无法逗留太久,小汀汀,咱们下回见。”

他还朝叶白汀迅速眨了下眼。

叶白汀:……

宇安帝手腕转了转扇子,睨了仇疑青一眼:“今次便饶了你,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去拿!”

仇疑青:……

竟然还记得圆之前说的话。

桌边只余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周边气氛安静的有点吓人。

仇疑青:“不必在意他的话,他出来给未婚妻买东西,不是头一回了,此前我曾调侃过他类似的话,他小心眼记住了,今日便……”

叶白汀已经看出来了:“他是天……对么?”

人在外面,不管天子还是皇上都不好说出口,他就伸出手指指了指天空的位置。

仇疑青眸底墨色翻涌,终是点了头:“我知你定能看出来。”

叶白汀其实也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位的表现太随性了,什么玩笑都能开,都敢开,亲切到有些自来熟,比起高高在上的权力掌控者,更像一个私底下的好友,只是这个好友家境好到难以想象,处处讲究。

“他看起来好像很随便,不拘小节,实则礼仪刻进了骨子里,每个抬手,每个坐姿,都和真正懒散的人不一样。”

比如自己那个没骨头的,窝在藤椅里的姿势,这位一定学不来。

“看起来说话不把门,没有分寸感,实则对气氛,话题走向拿捏的很好,心眼都在暗处……”

能让自己和仇疑青一起被牵着鼻子走的人,至今为止,遇到的也就这一个。

“他叫了茶水点心,茶只喝了一口,点心只有一块碰过,同样只是一口,其它的再没有动。”

可能是不饿,不渴,可到了茶楼,就是闲来没事,茶水只饮一口……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刻到骨子里的规矩。

“还有衣服,外袍换过了,里衫没换,偶尔动作大一些,袖口伸上去一点,会看到里衫袖口一点点的龙纹绣印,靴子也是,站着应该看不到,坐下,稍稍伸开腿,靴口外扩,就能隐隐看到里面的金龙纹,还有婚期……”

天子三月大婚,仇疑青刚刚说,这位要给未婚妻买东西。

其实还有别的,比如这位的提防动作,他坐的位置正对门口,这边走过来身体却是斜的,并没有完全背光,坐下第一眼,注意的是门窗后门等各种可能的紧急离开路线……

天子提防警惕的,是各种可能的外来危险,这种紧迫感刻在他的骨子里,甚至形成了习惯。

叶白汀看得出来,让天子有防备的可能是不确定的环境,不确定的潜在敌人,却不是他,对方坐在他面前的时候姿态很放松,有审视,也有好奇,故意挑起他的警惕,大约也是想逗逗他,看看他的想法,以及对仇疑青的态度。

天子并非故意欺负仇疑青,故意在他面前打压仇疑青,想看的,只是他的态度。

换一种说法就是,天子其实很在乎仇疑青,希望仇疑青能幸福,所以想亲眼看一看,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仵作,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仇疑青也是,对这位的态度明显不同,是带了些忍让的,可又非迫于权势,不甘不愿的那种,像是非常熟悉,深知对方是怎样的人,不让一让也没办法,因为别人就是这性子,你凶不凶,对方都会如此,他习惯了。

一次短暂的,意外的会面,一些看起来很无厘头的话题,甚至让人尴尬的话语,时间并不长,叶白汀却清楚的明白了这两个人关系,非常熟悉,可能外人并不知道的,紧密的关系,他们可以在彼此面前放松的做自己,说什么做什么不必思虑任何其它,照最本真的自我来便是。

可叶白汀知道仇疑青,这并不是一个随便可以和人展露心扉的人,天子更是,高处不胜寒,身边能聊的人都有限,何况彼此无保留的深交?

成人的接触交往很难在短时间内这般深刻,一定伴有很长时间的试探和了解,叶白汀猜测,或许这两个人很早之前就认识,曾经一起经历过一些事,一起度过过非常艰难的时光……

看看天子第一眼提防四周环境,尽量放松却仍然没办法彻底放松的紧绷,想想仇疑青的拒人千里,基本不会主动和人深交,交付信任的性子……

叶白汀就有点心疼。

他很久没说话,仇疑青以为他不自在,想了想,道:“他只在熟人面前如此,做事时还是很靠谱的。”

叶白汀脑子里转着在各种场合,听到的关于天子的评价,朝臣们尽管因立场不同,各有撕扯针对,私下谈及天子,都满怀希望与期待,认为只要好好走下去,大昭有望。

天子是个仁君,不太喜欢杀戮,却也有雷霆手段,治国以礼,以律,以法,叶白汀不知其它,只看这次对税法的小变格及推行,都能看出天子的野心,那是为国为民,那是除奸斩恶,那是欲还天下,还朝局清明。

有人说他仁善,是个会笑的帝王,有人也说他凶酷,动怒下令杀人的时候,从不会心软,可没有人说过……他有这般促狭的性子。

仇疑青:“以后,慢慢都讲给你听。”

叶白汀问:“他……很早就想见我?”

仇疑青紧抿了唇:“……还是没拦住。”

叶白汀:……

果然,皇上早就知道仇疑青和他的事了!仇疑青这狗男人,为什么不早同他说!害他都没准备……好像又丢人了。

仇疑青以为他还在闹脾气,低声解释:“他从不叫我阿青,也从没让我帮他给未婚妻买过东西,我们都知道,给心上人的礼物,要自己亲手选。”

叶白汀下意识视线一转,看到了桌上那个,精致小巧,漂亮可爱的玉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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