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小仵作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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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白汀一直都知道仇疑青是危险的,锦衣卫指挥使,哪是那么好当的?仇疑青骨子里就是一个强大的,极具冒险精神的,敢于游走在危险边界的人,也有那个能力。
可这男人也有极优雅,君子的一面,他做所有事情都很清楚,心志从未迷失,他知道自己是一把锋利的刀,杀人很快,一定要控制好,否则会伤害无辜的人。
他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要克制,要清醒,方方面面。
叶白汀以为仇疑青能控制好,大着胆子在别人情绪边缘来回试探,越来越有自信,越来越敢撩,万万没想到,仇疑青不疯是君子,距离近一点都要立刻克制着退后,疯起来完全不是人了啊!
他就是个狗啊!
那叫亲吗,那叫啃吧!
啃的他齿酸唇麻,像是反正干不了别的,考虑干脆把人吃了算了……
叶白汀还不敢反抗,因为他敌不过对方的力气,越反抗,对方越凶,越不愿停止,生怕他会跑似的,他感觉自己的嘴都不是嘴了,快没知觉了。
好丢人。
谈什么恋爱,搞什么男朋友,这狗男人不能要了,毁灭吧!
叶白汀最后想了个法子,他把头扎进仇疑青胸膛,就是不肯起来,仇疑青动,他就死死抱着他,抱得非常非常紧,这狗男人敢用力,他就会受伤的那种。
……他就不信,这狗男人真敢在这里把他睡了!
仇疑青当然不会。他舍不得。
靠得这么近,身体相贴,有些反应不可能避免,有些欲火烧得更旺,可小仵作……抱着抱着,居然睡着了。
仇疑青:……
“你就要我的命吧。”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轻轻解开叶白汀的手,让他靠他在肩窝,睡得更舒服。
为案子忙碌奔波,累了这么久,刚刚又‘激烈运动’,小仵作体力不支也正常,仇疑青想看看叶白汀睡颜,可光线太暗,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轻轻摸了摸叶白汀的脸。
世间怎么就有人这么耀眼,这么可爱,哪哪都合他心意,总是让他惊喜,给他慰藉,让人生的风景……似乎都变得值得期待了。
仇疑青闭上眼,还是忍不住,轻轻吻在了叶白汀额间。
他本来没想睡觉,也并不困,可此刻怀里抱着人,眼前一片黑暗,别无它事,竟觉内心说不出的安宁,慢慢的睡意上涌,也睡着了。
于是锦衣卫和禁卫军查抄侯府,遍寻指挥使和少爷不见,各种辛苦翻寻,终于找到这个小密室,从外面打开小门时,看到的是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少爷躺在指挥使臂膀之间,呼吸平稳,睡的很熟,指挥使将人牢牢护在怀里,大手横过少爷肩腰,占有欲十足。
“这……睡着了啊……怪不得哪儿都找不到呢。”
“里面机关好像坏了,才一直出不来……”
“指挥使难得睡得这么香,要叫么?”
“外头好像也没什么事,该平的都平了,要不让他再睡会儿?”
似梦似醒间,叶白汀就听到了锦衣卫们刻意压低的小话,在说仇疑青,难得……睡这么香?怎么回事?
仇疑青也醒了,伸手捂住叶白汀的耳朵,视线横过来:“闭嘴。”
四周立刻安静,好像这群人都不存在似的。
叶白汀睁开眼睛,拨开仇疑青的手,直觉这个问题很重要:“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指挥使一直都睡不着的?”
有个亲兵站的位置很巧,正好是仇疑青背对的方位,没看到刚刚仇疑青吓人的眼神,见少爷问,就说了:“是啊,指挥使一直不爱睡觉,躺一下就能醒,一点声音都不能听到,每隔五个月……还是半年来着?会连着好些天睡不着,老难受了,上回……好像是在十月底来着?一,二,三,四……完蛋,好像时间又差不多了?最多一个多月,这病就得发啊! ”
仇疑青额角青筋隐现:“我说了,闭嘴。”
那亲兵这才觉得不对,扑通一声跪下去:“属下失言,请指挥使责罚!”
面前小仵作脸色已经不对,再责罚有什么用?仇疑青捏了捏眉心:“自己滚去刑房。”
叶白汀已经坐了起来,脸色越来越白,看着仇疑青,好像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怪不得从没看到过他犯困睡觉,怪不得他眼底总是青黑,叶白汀只是以为他是个工作狂,就没有不忙的时候,没想到不是不想睡觉,他根本就睡不着!
睡眠障碍对身体影响有多重,叶白汀比谁都清楚,人体的器官功能需要休息,一直不睡觉,有些东西恢复不了,长久以往人会撑不住的!会疯,也会死!
叶白汀盯着仇疑青:“为什么不告诉我?”
仇疑青没说话,只是抬起胳膊,想要拉他的手。
叶白汀站起来,躲过了,面色平静的盯着他:“这么大的事,我不配知道,是么?”
仇疑青艰难张口:“不是。我只是……”只是太忙,还没来得及找个时间,坐下来慢慢说。
叶白汀却已经冷笑一声,推开他,走了。
因为过于生气,他有些迁怒,连凑过来贴贴蹭蹭的玄光都没理,而是转身找了另一匹马,骑走了。
玄光第一次在少爷面前有此冷遇,急的不行,过来咬仇疑青的袖子,全场鸦雀无声,就它着急,好像在说——你把我少爷怎么了!为什么他生气了,连天下无敌第一可爱的玄光都不理了!你倒是快点追啊!
仇疑青没动,招手叫来一小队锦衣卫,哑着嗓子:“送他……安全回去,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是!”
仇疑青知道小仵作生气了,气还不小,现在追也没用,他们都是理智的人,工作永远在第一位,侯府查抄不是一时一刻就能忙完的事,现场禁卫军里,他看到了皇上派过来的人……
案子审完,他还睡了一觉,时间过去已经很久,他得给皇上,或者说,给朝廷百官一个交代,需要他亲自去忙的事还很多,耽误不得。
叶白汀往回跑时,偷偷往后面看了一眼,还好那狗男人没有追过来,他要敢追过来,他就敢挠他一脸血!真的太气人了啊啊啊啊——
枉他还想和人谈恋爱,和人好好过,结果人根本没想着要和他交心,什么秘密都不肯说,这么大的事也敢瞒,太可恶了!
他可以理解,狗男人不说,可能是为了他好,不想让他多担心,认为这事自己可以扛,可以独自承受,可这种事不是扛着就能解决啊,这狗男人在想什么!
他本来还打算,案子办了这么久,终于结了,可以高高兴兴的到竹枝楼找姐姐吃饭,现在心情不好,还是算了,省的累姐姐替他操心,干脆转了方向,直接回了北镇抚司。
这一路疾奔吹风,他的心情都没有好回来,仍然气的很,连狗子都不爱撸了,迳直走过它,跑回了房间,还‘砰’一声,关上了门。
“呜汪?”
狗子放下嘴里叼着的小藤球,在少爷门口叫了好多声,又是挠门又是上蹿下跳,仍然不见门开,少爷不理它了!
它出离愤怒,连小藤球都不要了,蹲坐在门口,用凶狠又警惕的目光看着周遭来人,试图找出是谁惹少爷生气了,看狗将军不咬死他!
狗子怎么在卖萌撒娇耍赖都没用,至少今日,它失去了被少爷宠爱的资格,气的咬坏了仇疑青房间的床垫,椅子,以及……所有鞋子。
没办法,它是经过训练的狗将军,有纪律的,不能随便破坏公物,也不能随便咬人,连训练用的板子它都很珍惜,从不会故意破坏,可仇疑青的房间不一样,他是主人,祸祸他的东西天经地义!理直气壮!
不管了,就是你的错!一定是你没把少爷照顾好,让少爷生气的!
晚上回来的指挥使,不仅要面对一地狼藉的房间,还要面对暖阁打不开的门,他和他所有宠物一样,失去了少爷面前的特权,没有了被宠爱的资格。
门不仅从里面闩上了,叶白汀还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把锁,在里边锁的死死的,任他千般手段,也挑不开,进不来。
仇疑青:……
敲门说话更是一点用没有,里面根本没动静。
叶白汀当然听到了,但他装听不到,反正现在,此刻,他不想看到仇疑青,也不想跟他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
脑子乱乱的,心也乱乱的,叶白汀以为今天会很难熬,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又睡着了,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了。
穿衣下床,打着哈欠开门,就看到了仇疑青戳在门口。
“你……”
叶白汀有点吓着了,刚要说话,就见仇疑青的视线,落在他唇间。
他瞬间觉得脸上烧的慌,这狗男人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想亲他?做梦吧你!
叶白汀手一挥,面无表情的,‘砰’一声,重新把门关上了。
关完门,他闭着眼睛靠在门板上,叹了口气,这狗男人怎么回事,平时不都挺忙的吗,上午永远见不到人,今天怎么了,北镇抚司天要塌了?锦衣卫要解散了?还是皇上放他卸甲归田了?
仇疑青站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
“……生气可以,要好好吃饭。”
叶白汀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你这是想让我好好吃饭的样子么!”
都知道不想理你了,你堵着门,我吃什么!
仇疑青:……
他其实不是从昨天晚上一直等到现在的,他真的有点忙,紧着把上午的事办完,过来撞撞运气,小仵作是醒了,但还是没消气,不愿意见他。
还能怎么办?自己想要的人,不能强来,舍不得,只能哄着。
“那我走了?”
里面没说话。
“我真走了?”
里面还是没声音。
仇疑青捏了捏眉心,上次遇到这种……不知如何是好的事,是什么时候来着?
娘亲同他说过,世上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可爱的不得了,轻不得,重不得,会让你时时牵挂,总也放不下,如果有天见到了这个人,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被讨厌,被讨厌了,也要死死赖住,千万不能放人走。
仇疑青低着声音,缓缓道:“我让人给你备了饭,五息之后人,你可开门……放心,我这就走。”
“饭菜是你喜欢的辣口,但这几日春燥,你不可食多,以免身体不适。”
“多饮些水。”
“你的嘴唇……抱歉,我下次会小心。”
前面的话叶白汀都懂,最后一句就有点不明白了,什么叫下次小心……一照镜子,就完全明白了,这狗男人把他嘴皮咬破了!
什么叫下次会小心,你还想有下次?做梦吧你!
门板又被敲了两下:“我真走了?”
“滚滚滚滚滚——”
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说,以后都别来了!
“你好好吃饭,晚上我再来看你。”
叶白汀没理,心说你看个屁。
从昨天到今天,他想的非常清楚了,正好一个案子完结,接下来的问供不是他的活儿,他完全可以休息,仇疑青有睡眠障碍,他初听吓了一跳,急的不行,冷静下来想,这事不能着急,也急不来。
以仇疑青现在的身体素质,精神面貌,肯定是能扛一扛的,死不了,只是不知道会多久。
他想起原书中仇疑青的死……他就说,认识越久,他对这男人越熟悉,越有信心,这么强大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死于敌手,原来是他的身体撑不住。
掰着手指头算算原文的时间线,那至少还有两三年,至少这两三年里,仇疑青一定没事,他得好好想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必须得给他治好!
但所有一切的前提,是仇疑青得配合,不能瞒着他,得真正的同他交心,什么都别哄别骗。
就这次这种不坦诚的行为,不能姑息,必须得罚!皇上说的对,这狗男人就是欠教训!
叶白汀知道仇疑青只要忙完手边的事,回到北镇抚司,一定会找他,干脆暖阁也不呆了,直接回了昭狱。
这几日天气回暖,诏狱住着……其实还挺舒服的,就不信你堂堂指挥使,还敢大剌剌进来抢人不成!
“哟,少爷!”
“少爷回来啦!正好,今儿个咱们有新炸好的鲜肉丸子,中午给您来两勺?”
“少爷只管回去,您那牢房给您打扫的干干净净,没人去过!”
叶白汀一路往里走,一路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微笑拱手,一一寒暄,到了牢房,邻居也抱怨,相子安摇着扇子,怨妇似的:“您说您不来,没关系,在下有的是事可耍,可您不来,狗将军也不来看看在下,真是好狠的心啊。”
秦艽活动着手指,刚要说什么……
叶白汀直接伸出一只手:“五顿肉。”
“好嘞。”秦艽直接将炮火转向相子安,“小白脸瞎说什么呢,少爷那就是忙,才没有忘了我们!”
相子安:……
你可真是,为了肉,连脸都不要了。
秦艽呲牙,脸是什么?几文钱一斤?实话说,在他这里,他的脸还不如一块卤猪头脸,好歹香喷喷,能吃。
叶白汀没理这俩活宝,问对面牢房的石蜜:“你可知睡不着觉……是怎么回事?”
石蜜有个圣手义父,还有个医术不错的师兄,自己本身也学过,懂一些疑难杂症,并没有直接回答少爷的话,而是问了几个问题:“怎么个睡不着法?平日胃口可有不适,精神可有萎靡,可有不爱说话,阴沉郁结……”
叶白汀回想的很认真,一个个答了:“胃口应该算不错,精神也很好,说话倒是不怎么多,不过是本性如此,应该不算异常……”
总之就是一句话,病人现在的状态,如果自己不说,外人一点都看不出来,精神状态尚佳,不影响本职工作,身体看起来也很棒的样子。
石蜜想了想:“看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心病,也并不严重?”
叶白汀:“可病人平时睡不好,每半年还会犯一次大病,数日不能进入睡眠状态,长此以往,怕是不行吧?”
“肯定是不行的,”石蜜又问了几个问题,若有所思,“我怎么感觉这个不像是病,倒像是药?”
药?什么药?
叶白汀怔了一瞬,立刻懂了,眼梢微微眯起:“你的意思是……毒?”
石蜜:“未曾切脉问诊,我不敢断定,不过少爷言说的症状,委实不同寻常,药物所致的可能性非常大。”
叶白汀难免就有些阴谋论了,仇疑青的身份权柄,敏感且特殊,没准还真有人会冲他下这样的手,可谁能做到这样的事?在他看不到的暗流深处,藏着怎样的凶险?仇疑青真的……都躲过去了吗?
仇疑青忙完手上的事,回到北镇抚司,找不到叶白汀,招手问了小兵,得知人在诏狱,就知道对方是故意的。小仵作意思不要太明显,这里可是诏狱,你堂堂指挥使,进来胡闹,不怕丢脸么?
仇疑青还真不怕丢脸,在喜欢的人面前,他没有那些可笑的自尊,但小仵作的脸,得顾着,不然回头害了羞,不还得找他麻烦?
他非常隐晦的,去诏狱转了几圈,看到什么都要问一问,就是没刻意和叶白汀说话。
他不怕麻烦,狱卒有些受不了,几回过去后,过来求叶白汀了:“少爷,我的好少爷,亲少爷!您高抬贵手,行个方便成么?”
叶白汀:……
他为了走出诏狱,观察过这里很久,狱卒们是最会摸鱼的一波,很多上进心都不大,真心不希望领导时时‘关切’,仇疑青来的越多,他们可不就越心慌害怕?
叶白汀不禁心中暗骂狗男人,阴险!可恶!不要脸!什么破招都会使!
别人不要脸,他还是稍微要一下的,再这么闹下去,恐怕整个北镇抚司都知道他们吵架了!没办法,他只好从诏狱出来。
其实他不知道,整个北镇抚司的人都已经知道他们吵架了,只是指挥使强压之下,没人敢说,只当看不到。
仇疑青见小仵作终于肯出来,并没有直接过去,万一惹急了,又躲起来怎么办?他一边处理着手边的事,一边不着痕迹向身边人取经——惹心上人生气了怎么办?怎样能哄回来?
他没直接说,架不住申姜机灵啊,申姜自己不会哄媳妇,理论知识倒是不少,各种在旁边出主意,诸如喜闻乐见的送礼物,跪搓板,苦肉计……
于是叶白汀就发现,门口经常会多一些东西,有时是狗子,有时是马,它们都不是一个人,要不嘴里叼着篮子,要不背上背着担子,里面装满了东西,吃的,穿的,戴的……
他一眼就能看明白,不要不要统统不要!
然而小动物又做错了什么呢?之前就惹得少爷不开心,不理了,现在带礼物过来更不行,气的不帮仇疑青带东西了,然后发现,不带东西,反而少爷满意了,愿意靠近他们,摸一摸,蹭一蹭,狗子能玩扔球游戏,玄光也能被骑着跑两圈了!
一狗一马都快成精了,心思灵的很,一看这情况不对啊,立刻和少爷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对着仇疑青都敢呲牙了!什么主人不主人,不重要,他们有少爷就够了!
仇疑青:……
一堆礼物不管用,还折了一条狗,一匹马。
礼物不要,饭菜呢?仇疑青迅速改换方式,姐姐做的饭菜安排上。
叶白汀是谁?惯能审时度势,边缘试探的主,上回他一个人出去就没事,也听到了守卫说的话,只要带上小牌牌,带上足够的人,他是可以自己去竹枝楼吃饭的!
他非常懂分寸,在姐姐面前也会演,一边吃着饭,随便撒个娇卖个乖,就能把姐姐骗过去,不会担心他的感情问题。等仇疑青回过神来,难不成还敢跟姐姐说实话,让她知道不成?
看姐姐不打死他!
锦衣卫指挥使,行动再次铩羽。
难道只剩跪搓衣板这一条了?
仇疑青沉吟,他不担心掉面子,只担心小仵作会不会原谅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这招是个杀手锏,不能轻易使用……看着案几上的卷宗公文,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招手叫申姜过来。
附耳几句话,申姜立刻懂了,开始跑腿,给少爷汇报最新的事情进展,线索消息,少爷是个工作狂,一定不会拒绝!
少爷的确是个工作狂,也的确不会拒绝,可申姜那智商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不管做了什么战术计划,藏了多少东西没说,到少爷面前过一趟,对方几句话术技巧,就被掏了个干净。
叶白汀白嫖完消息,还嫌弃带的太少,让他长点心,这么不努力,以后怎么升千户?
申姜泪流满面,回去见指挥使,指挥使也没好脸,一脸‘竟然这么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成’的嫌弃。
申姜:……
没办法,他只好上杀手锏,不自己玩心思了,直接把整理成册的卷宗消息拿过来。
叶白汀打开一看,是有关三皇子的事,目前知道的仍然不多,侯府发现的这些线,果然都断了,对方壮士断腕,连心腹都杀了,侯府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其实也不过是别人鱼塘里养的一尾鱼,说扔就能扔。
“还有这个——”申姜神秘兮兮的展开一封信,让少爷看。
叶白汀看了,这好像是一条密报,字不多,但意思简洁清楚,时间,地点,可能会发生的事,预估风险如何,盼解决。
“这是……”
“安将军,你知道吧?”
“知道,边关那位……”
申姜压低声音:“知道就行了,他的丰功伟绩,大昭皆知,也因对他的爱戴,民间一些胸有热血之人,会自动成为他的暗线,一些看不过眼的事,会悄悄写了密信,报到他那里,这封这是。此人投了好几封信,次数不算最多的,但每一次都很关键,真真切切的立了功,帮了忙,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模样……这次还是因为咱们的案子,指挥使和那边沟通过,才得到了这封信。”叶白汀仔细看着这封信:“字迹好像有些眼熟……”
申姜提醒:“少爷翻开看看背面。”
叶白汀翻开,就看到了署在背后的名字——七月。
瘦金体的字,七月……
“难道是应……”
“嘘——”申姜示意少爷小声,“少爷知道什么意思了?”
叶白汀再次仔细看了纸上的字,瘦金体没错,但和应溥心的字并不一样,如果不是‘七月’这两个字比较敏感,又是刚刚办完的案子,他或许都不会想到一起去,没准真就是撞了,只是凑巧。
仇疑青故意的。
他曾和仇疑青感叹过,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侣,如果有一丝希望,他都希望应溥心还活着,可这非常渺茫,这封信……未必是希望。
“不要同蔡氏说。”
“我懂,给人希望再打破,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
“行了,你走吧。”
“啊?少爷不去找指挥使聊聊,说说这件事,督促他花点力气找?我给您跑个腿也行,指挥使体力充沛,不嫌累,就等着到您这散散步呢!”
叶白汀眼皮轻撩:“还不走,是觉得我的门板太好看,想亲近一下?”
申姜:……
叶白汀太知道那狗男人脾性,不管这封信是不是希望,既看到了,就不会放着不管,他去不去,聊不聊,仇疑青都会跟进,故意拿这件事过来,只是那狗男人钓他的手段。
他还没消气呢,才不要理他!
他要的并不是这种小心翼翼的道歉和哄人花活,气的也不是这个,狗男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申姜滚出小院,看到指挥使,怂怂的摊了手,没用,不行。
指挥使面沉如水,好像……只有苦肉计了。
要受个伤么?伤哪里比较好?重了,小仵作可能会更生气,轻了,小仵作会不会嫌他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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