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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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过得有点惊险,也有点漫长。

潘禄夤夜去往花船,锦衣卫赶到的时候,他却并没有在船上,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入了水,发现有人追,他焦急之下,仓促逃跑,还是中了箭矢,目前生死不知。

现场留下的锦衣卫,在仇疑青带领下,该问话问话,该取证取证,该排查排查,整整忙碌了一夜,回到北镇抚司,天都已经亮了。

叶白汀先去看了受伤的潘禄。

老大夫在一边捋着白胡子:“放心,老夫亲自给扎的针,上的药,死不了。这伤有点重,看起来不在要害,却伤了肺脉,药下准了,养一养能好,就是这过程有些难熬,什么时候醒也不一定,醒来也未能帮得上忙,上堂问话。”

“……没事就好。”

叶白汀缓了口气。倒不担心别的,案件要点方向,他们早有所得,证据也在搜集,潘禄说不了话,不能作证也没关系,他的受伤本身就是证据,再加上他此前透露出来的信息,还有他身上的东西……

“那您先忙。”

叶白汀又问了老大夫几个有关仇疑青身体的问题,才回了房间。

他在房间整理案件卷宗信息,仇疑青和申姜也没闲着,在外面跑最后的证据要点,条条解惑……一日夜过去,潘禄仍然未醒,案子,却是可以问一问了。

申姜让人传话,请叶白汀做准备的时候,叶白汀一点都不意外,他闭上眼睛,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本案中的逻辑点,每个人的行为轨迹,本身特征,在案子里的位置,想做的事,以及内心深处最为渴切的动机……

一样一样,一个个画面在脑海中划过,再睁眼时,灵台清明,眸底干净,眼前再无疑雾。

仇疑青就是这个时候走进房间的。

阳光越过窗槅,跳跃在小仵作眉梢眼角,眸底瞳色都更为清澈,呈着阳光,变成了浅浅的琥珀色,很干净,也很动人。

仇疑青大步过去,按住叶白汀,吻过他眼角:“准备好了?”

“嗯,”叶白汀点点头,“指挥使呢?可一切准备就绪?”

仇疑青:“已请皇上旨意,宫中两位厂公可稍离小半日,到北镇抚司堂前问话。”

叶白汀看到了他眼底未尽的情绪:“不过?”

“不过我们需得快些,夏热炎炎,宫中早就定好了日子去京郊园子避暑,两位厂公时间不多。”

“那还等什么,走吧。”

叶白汀起身就要走,却被仇疑青按住了:“不急,先用个早饭。”

“可……”

“申姜那边走流程还需要一定时间,两位厂公也得小半个时辰后才能到。”

叶白汀只能重新坐下:“……好吧。”

今天没有好吃的豆腐脑,大家都很忙,没时间去买,只有厨房熬煮的小米粥,和新鲜做好的煎包肉饼,小米粥熬了很长时间,上面铺了层厚厚的米油,金黄金黄,又好看又香,煎包和肉饼都是厨房大师傅的拿手活,趁热咬一口,香喷喷,美滋滋,就是得注意,别不小心烫了舌头。

两人面对面,安静的吃饭,中间只有勺子和碗边的碰撞声。

“怕不怕?”仇疑青突然问。

叶白汀抬头,看到对方眼里落着的阳光,浓烈又炽热,有一瞬间的恍然:“嗯?”

仇疑青给他夹开一个煎包的边,散了内里热气,好让他吃:“此次案件,你我都早已猜到,嫌疑人内必有三皇子倚重的心腹。”

叶白汀夹起这颗煎包,很懂:“可能是个年纪略大的长者,也可能是一直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成长,走过很多危机的,身边助手。”

仇疑青眸底墨色铺开,幽如深潭:“如此,我们便触及到了三皇子的集团的核心成员,他可能会有脾气——”

而疯子被惹怒了,是要出来发疯的。

“你怕不怕?”

“不怕,”包子塞进嘴里,在颊边微微鼓起,稍稍有点烫,叶白汀说不出太多话,直接伸手越过桌子,握住了仇疑青的,“不是有你在?”

他的表情过于自然,动作过于依赖,说话时有点没心没肺,还顶着阳光,笑的灿烂,仇疑青心脏被这道阳光狠狠一撞,瞬间怦然。

“嗯,有我。”

仇疑青握紧了这只手:“他赢不了。”

只要他在,任何人都灭不了大昭,欺负不了宇安帝,也伤不了小仵作。

叶白汀有点意外,不知怎的,就觉得对方此刻眼神动人的过分,搞的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把手拽回来:“那什么,你眼底都有红血丝了,不能再撑了,案子落定,必须得快点睡觉,知道么?”

仇疑青指尖仍残留着对方的体温,他轻轻捻了捻,声音微低:“嗯,听你的。”

叶白汀还是有点担心:“那个药……再吃两天,是不是得换了?最重要的那味药,叫天缕兰心的,现在还在隆丰商行?别处能寻到么?若寻不到,这一味,怎么拿到手?”

时间可是快等不了了。

“你忘了姐夫?”

叶白汀一怔,姐夫的确在跟查隆丰商行这条线,可这味药……

仇疑青缓声道:“他已经知此药藏处,并有取药计划,只不过现在不太方便,需得等一个时机,应该就在这几日了,他心中有数,你不必担心。”

行吧。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叶白汀很知道自己,验尸破案在行,别的事干不了,就‘需要武功’这几个字,就能把他难死,总之大家群策群力,一起加油吧,总会有好结果的!

他开始加快速度,豪气干云的干完碗里的小米粥,把空碗前面一放,挥衣站起,面色严肃:“那我们开始吧,先把案子破了!”

“等等。”仇疑青却叫住他。

叶白汀等了,还等了好一会儿,仇疑青却只是抿了唇,没说话。

“怎么了?”他差点想伸手摸一摸仇疑青的额头,这人没生病吧?

沉默良久,仇疑青看着他的眼睛,终于说了话:“方之助,你离他远一点。”

吃醋了?又是因为这个人?

叶白汀很想笑,但看着对方认真的表情,知道有些不合适,就绷住了,板着脸,应的很干脆:“好。”

仇疑青:……

他怎么可能没看出来小仵作在哄他,憋了片刻,还是说了一句:“他故意走近,也不许理他。”

“嗯嗯记住了,”叶白汀手负在背后,煞有其事点评,“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好人,还爱去花船,好美色,到处勾勾搭搭……”

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抬眼看仇疑青,好像时刻在分析人哄好没有,要不要加几句好听的话……

仇疑青有些无奈,将人揽进怀中抱住,不让那双干净的眼睛,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有些过分,有些话不应该这么说,有些事不应该这么管,但他就是忍不住,明明怀中人对别人半点没上心,明明他知道,还是遏制不住心中的占有欲。

他的小仵作,善良纯正,又小心眼多多,能剖尸能破案,明明该娇贵的养在华阁,却一点都不娇气,什么苦都能吃,什么恶都能辨……

他的小仵作,自他看到的第一眼起,就注定是他的人,谁觊觎都不可以。

耽误这一会,去到大堂,倒时间正好。

厅堂已经被申姜盯着,全都准备好了,正北指挥使的长案几,下首仵作专座,两侧排开,不给人压迫感,也保证出不了任何安全问题的锦衣卫……

整个厅堂气氛凝肃安静。

今日坐镇北镇抚司审案,仇疑青也换上了锦衣卫的飞鱼服,不过他官阶不同,这飞鱼服自也不同,除了一般制式规定,肩膀上还绣有御赐的龙纹,身份上的震慑感表露无遗。

很快,随着申姜唱名,本案相关人一一列堂,仇疑青当堂坐定。

“今日缘何请诸位到堂前,诸位心中想必知晓,先有汤贵,樊陌玉两个死者,皆是背后中箭而亡,□□他杀,再是潘禄中箭,疑似被人灭口,从船到物,再到隐在暗里不为人知的买卖,北镇抚司上下不敢轻忽,天子震怒——”

场上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几乎没什么表情变化,只在仇疑青提及‘天子震怒’时,放到两位厂公和江汲洪身上的视线略多了些。

关注两位厂公,是因为本身就是宫里的人,这种消息应该是在场所有人里摸的最透的,关注江汲洪,是因为他是所有人中官阶最高的,除休沐或天子特赦,日日都要早朝的,应该也能摸到几分圣意?

这四个字,到底是真的,还是锦衣卫在诈他们?

可惜不管两位厂公还是江汲洪,都面沉如水,没有任何波澜,很是稳的住。

“江大人,”仇疑青也没含糊,矛头直接砸向江汲洪,“本使听闻,皇商虽不是官阶派遣,其间流程也有需吏部配合的地方,樊陌玉和潘禄更是,本就是官身,所有调派任免,都需得你签章首肯,本使想问,你可知这几次流程,中间是有纰漏的?”

江汲洪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理解这些话:“敢问指挥使,此话何意?吏部办事,向来遵循规则,每一道流程都有专人复核,所谓纰漏是……”

仇疑青眉锋凝肃:“江大人不知?”

江汲洪摇头:“事关凶案,指挥使还是莫要开玩笑的好,若早知有疏漏,本官怎么会批复签章?官员升迁调派,关国体,关民生,兹事体大,错了,可是要担罪责的。”

仇疑青一个眼神,申姜往前一步,手里拿着几份卷宗,刷一声摊开,展示给所有人看:“锦衣卫卫所报,樊陌玉三年前外派考绩为良,两年前也是良,如何到了你吏部,这考绩突然变成优,可以加官进爵,调派重职?”

“竟如此么?”

江汲洪似乎不信,接过卷宗看了看,上有锦衣卫卫所查到的事实佐证,条条红章手印触目惊心。

申姜盯着他:“江大人,就不解释解释?”

岂料江汲洪直接转了头,看向魏士礼:“本官记得此事由你督办,因何如此,中间是否有问题,速速当堂释明!”

申姜心内豁了一声,我们问你,你问下面人,倒是推的一手好锅!

“申千户,得罪了。”

魏士礼接过卷宗,仔细看了一会儿,方才叹了口气:“下官想起来了,这个,应该是当地报错了,下官第一次按流程审核时,看到‘良’字,本是按了下去,没往上报樊陌玉升迁转职一事,因为不合规矩,但后来接到了新材料,才知是当地闹了乌龙,报错了,樊陌玉当应是优,这才重新提交,未料锦衣卫查到了这个……不知是锦衣卫查到了最初的错误信息,还是樊陌玉造假,骗过了吏部?”

这是要把错全都推到别人身上,当自己不知道呢。

申姜冷笑一声:“那这次错了,这回呢?这回呢?这回呢!”

一样一样,他手每每翻一次,就是一次考绩变化,从良变成优,甚至从劣变成优。

魏士礼一看,立刻摇头:“这些不是下官过的手,千户不若问问方之助!”

“下官亦不知。”

方之助似乎料到了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拱了拱手,反应很快:“此事从头到尾都是魏侍郎负责,下官不过帮忙打了个下手,整理了些文书,并未追问个中细节……会有越权嫌疑的。”

魏士礼眯了眼:“是不是你害我!”

方之助表情淡淡:“怎会?分明是你要害江大人啊。”

果然少爷说的没错,这事一出来,立刻就得狗咬狗!

申姜看了眼坐在下首,老神在在的叶白汀,哼了一声,直接从准备案几上拿出更多文书,全部都是在外卫所执指挥使令,查到的东西——

一些官员的考绩,从良变成优,从劣变成优,不仅有樊陌玉的,还有潘禄的,甚至有其他人的,厚厚一打,只要眼不瞎,都能看清楚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件事,今天就是要拽出来,就是要拎清楚!

叶白汀看着江汲洪,目光明亮到锐利:“吏部派官流程无序,疑似存在‘买卖交易’一事,锦衣卫已有证据在堂,江大人真的不辩驳几句?”

竟然直接说了出来!

厅堂瞬间一静。

再抬头看指挥使脸色,全无意外或制止,明显是早有共识,那将各种细节呈报天子……再正常不过,天子听到这种事,还真得震怒!

朝野上下,官员无数,所有调任派遣,基本全部要经吏部,吏部胆敢做这样的事,朝局危矣!

江汲洪仍然面不改色:“锦衣卫指控好无道理,就凭这些,就认定我吏部出了问题?我吏部虽摄官员调任派遣,但大昭有那么多官,吏部怎可能都认识,便是申千户这些文书里提过的人,本官亦无交往,不熟识,因何为他们走动,又如何为他们走动?”

“简单,有中间人啊。”

叶白汀目光逼视:“江大人不会以为,锦衣卫就拿了这点东西,来迫你说实话吧?你吏部之人常去场所,私下谁和谁见了面,中间事涉银钱还是其它,之后这些银钱最后的流向——锦衣卫一清二楚。”

“花船,商行,钱庄,货品交易……”他一样一样,慢条斯理的点出来,“需要我直接报名字么?江大人想要地名,还是人名?可是你得想清楚,锦衣卫报了,和你自己说,量刑是两个概念。”

江汲洪仍然摇头:“你所言这些,本官皆不知晓,本官只知,手下每一次签章,都合理合规。”

叶白汀:“都到这时候了,就别谈什么公正公平了吧?你言你所办之事都公正,所升之人都公平,那其他考绩数年评优的,你为何不择,为何不选?他们的难道不配?”

江汲洪:“官署事务繁忙,总有先来后到。”

“哦,需要排序,那江大人这里的排序资格,又是什么标准呢?”

“照旧例。”

“何种旧例?”

“那就得问问两位厂公了,”江汲洪面色仍然不变,“吏部办事条例大都沿习之前,本官到任后亦是如此,未有任何改变,若说有纰漏……本官此次记得教训了,但若溯源追责,本官不敢独揽。”

富力行和班和安眼底齐齐一阴,虽未有对视交流,表情神态已然如出一辙。

叶白汀就知道不会太顺利,这么大的事,江汲洪怎么可能不知道,但他为官多年,人老成精,不老实,没关系,夏日天光漫长,他们有的是时间耗,所有东西,总要一点一点,全都抠出来!

“二位厂公?”叶白汀看向两个公公,微笑,“江大人的话,可都听到了?可有话说?”

这明显甩锅,拉人下水的行为,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何况玩了半辈子心思的公公?

富力行手收在小腹,叹了一声:“江大人不厚道啊,你吏部的事,因何问咱家?就算行事依照旧例,也是你吏部的旧例,咱家一个阉人,是你吏部的人,还是去过你吏部当过差?”

江汲洪眼帘微垂:“公公确非吏部人,也未曾在吏部当差,但在先帝年间,曾不止一次指导莅临,定下条条规矩……”

仇疑青:“不知当年吧,近一两年,或者就在两个月前,两位公公不也给过江大人指导意见?”

富力行倏的睁圆了眼。

这是叶白汀第一次看到厂公失态,不管富力行还是班和安,每次见面都很稳,发生了什么事,都一脸波澜不惊,只不过前者总是带着一副假面,看似谄媚更多,后者从来都是微笑慈善,看起来没什么锋芒,这种形于外的惊讶,还是头一回,好像根本没有意料到,仇疑青会卖他们?

这表情解读出来类似:豁,瞧不出来啊指挥使,你个浓眉大眼的,当时是在骗人,诈我们的供是不是?诈完我们,这回同样的套路搬到堂前,诈别人来了是不是?和着您两头通吃啊!

叶白汀就看到,仇疑青面向富力行,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不怎么明显的弧度,绝对不是什么满意的微笑,而是在提醒,或是警告——

就诈了你们,怎样?北镇抚司堂前,谁敢放肆!

富力行眼看着就蔫下去了。

叶白汀仔细回想,好像是在他和仇疑青深夜聊过‘官位交易’这个可能后,没过多久,仇疑青那边的反馈就回来了,说确有此事,真正要沉下心去查,证据在握,需要一定的时间,比如刚刚申姜拿出来的那些卫所回执,都是在昨天才收到的,仇疑青怎么可能那么快?

想来是确定了方向,在没有找到更多佐证之前,就进宫敲诈两位厂公了。

不过东厂厂公还是不行啊,到底年轻了些,你看看人西厂班和安,多镇定,估计早预料到会有这一出了,被卖就是宿命,到现在都神态平和,一句话都没说过呢。

阳光透过窗槅落在厅堂,夏风轻拂枝桠。

厅堂安静了许久,江汲洪都没说话,不知是在考虑其它还是什么,叶白汀便就着仇疑青的方向,看向富力行:“富厂公可愿为证,证明吏部派官一事,存在违规行为?”

富力行一怔。

这个证明,可不是一般的证明,锦衣卫这是把他算计进来了啊!

他眼珠滴溜溜转到左边,再转到右边,差点想抽自己一嘴巴,叫你欠,瞎出头!

不过么……反正有些事跟自己没关系,不如就送个人情给北镇抚司,不送……估计也会被压着送,锦衣卫都知道这么多了,今日恐怕不能善了,吏部走到头了,不如自己主动几分,还能多份脸面,当即站出来,气势万千:“咱家愿意!”

他不但说了,还这么做了,随手就从胸前掏出一封信,递上去:“喏,这是一封江大人写给咱家的信!”

“分明就是他自己不才,遇到麻烦不知如何处理,来问咱家讨主意,这人家吏部的事,咱家一个阉人,怎好涉及?后妃都不能干政,何况咱们,咱家不便多言,就讲了些早年的例子给他听,谁谁谁怎么钻的空子,后来怎么被惩罚……咱家当真是一片好心,以为他知道这些,好引以为戒,杜绝类似的事发生,谁知他竟学了人家钻空子的法子,这么干了!这事可都是江大人自己干的,跟咱家没关系!”

江汲洪的脸黑了:“富厂公慎言!本官并——”

“慎什么言!这信不是你写的?”

“信是本官写的没错,但本官只是询问而已,并未做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是如何发生的!”

叶白汀适时插话:“遂江大人认可锦衣卫判断,认为吏部派官存在‘交易’,只是不是你办的,你什么都不知道?”

顿了片刻,江汲洪道:“是。”

他眸底微闪:“本官还是那句话,就算有这个想法,怎么实施?本官是有些权力,可这些人并不认识,途径何来,如何到信,怎么交付彼此?”

“倒也不难。”

叶白汀将视线转到场中唯一的女人:“敢问姚娘子,江大人可是你的入幕之宾?”

简简单单一句话,便让江汲洪变了脸色。

可见这个问题有多关键。

姚娘子却很大方,红唇一勾,笑容明媚:“奴家怎么说,当年也是艳冠京城的红牌,伺候过的客人不算少,便是同江大人睡过几回,又有什么好稀奇的?”

叶白汀:“我问的不是当年,是近来,就比如今年这几个月,江大人可照顾过你的生意,同你相熟?”

姚娘子:“那没有,不熟。”

“不熟,为何总往你的花船跑?”

“瞧公子这话说的,船上少了奴家,不是还有其他姑娘?”

“可我听闻,江大人口味不同,好少妇,最好是没了大夫的……”

“小公子慎言!”

江汲洪突然暴怒出声:“本官私下喜好,与案子无关!”

有指挥使在,叶白汀不怕任何人发火,慢慢悠悠继续:“锦衣卫查过江大人在花船上的玩乐,除了命案发现的那两夜,其它时候很少点姑娘相陪,倒是与姚娘子□□颇多,江大人家中夫人早逝,后院小妾也都是年纪略大的,江大人就是好这一口,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缘何不能说?”

江汲洪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叶白汀从容回视:“江大人是不想承认,还是不能承认?姚娘子于你而言,有更重要的用处,是么?你不认识樊陌玉,不认识潘禄,但姚娘子都熟,都认识,是她将人介绍于你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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