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尧韫的家庭关系,也并非像他么在外人表现出的那么和睦。
从周尧韫的口中,季尘埃了解到,刘芸兮非常怀疑周尧韫被抱走的这件事有他的姑姑参与,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是周尧韫失踪的得益者,显然是最有嫌疑的。
周尧韫之所以带季尘埃来这里,就是想让季尘埃认识一下他的家人,至于为什么要认识,就是周尧韫内心深处打的小九九了——媳妇不是早晚要见公婆的么,这会儿提前见了,不也是挺好的么。
在宴会的*,做为寿星的爷爷还讲了一番话,老爷子七十多岁,儿孙满堂,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宴会结束之后,刘芸兮邀请季尘埃去他们家住几天,季尘埃还没说什么,周尧韫便拒绝了。如果带着季尘埃回家,就务必要和童乐相处,他可舍不得季尘埃受什么委屈。
刘芸兮见周尧韫拒绝的干脆,只是叹了口气并未说什么,她知道童乐和周尧韫之间还有间隙,但这种事情,也不是她劝劝就能解决的。
宴会结束之后,周尧韫和季尘埃回到了住所。
周尧韫计划明天下午就去另外的地方游玩,车票已经买好了。
季尘埃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于是两人早早洗漱上了床,睡了一夜好觉。
第二天,天气不好,一早上起来天空就阴沉沉的,季尘埃睡到九点才起来,吃了周尧韫给他做的早饭,就在门口的凳子上发呆。
周尧韫早上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季尘埃坐在凳子上。
周尧韫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季尘埃的头:“哥哥,在想什么呢?”
季尘埃这才回了神,瞅了周尧韫一眼:“你去哪了?”
周尧韫道:“去交点东西,早饭吃了么?”
季尘埃道:“吃啊……我们几点的车啊?”
周尧韫道:“下午三点,现在时间还早,出去逛逛么?”
季尘埃道:“算了,我就在这里坐会儿。”反正天气也不太好,他也懒得动。
两人对话完,季尘埃又开始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尧韫在旁边盯了季尘埃一会儿,就转身进了屋子,季尘埃没有注意到,周尧韫的脸色不大好看。
有时候,一个莫名其妙的梦,就能毁了美好的一天。周尧韫昨天晚上就做了这样一个让他后背发凉的梦——他梦到季尘埃死了。
那个梦境是如此的逼真,他甚至可以看到鲜红的血液从季尘埃身体里流出,逐渐的流满地板。血液的味道是那么的浓稠,浓稠的让他觉的作呕。
梦境里还有一个声音,那个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有些尖利让人觉的很刺耳,那个声音道:“周尧韫你后悔了么?”然后是一串本该如银铃般悦耳,在周尧韫听来却如恶魔的惨笑的小声。
梦境止于此,浑身都是冷汗的周尧韫在凌晨四点醒了过来,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身旁依旧在熟睡的季尘埃,走到走廊上去点了一根烟。
因为这个怪异又可怖的梦境,周尧韫一直醒着到了早晨,在太阳出来之后,他去厨房做了早餐,然后去了刘芸兮那边一趟。回来之后,就看到了坐在门口正在发呆的季尘埃。
周尧韫摸了摸季尘埃的头,算是勉强压制住了那一丝丝的不安。
时间临近中午,天空中开始飘落小雨,季尘埃和周尧韫吃过午饭,便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季尘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过来一看,发现上面显示着贝江城三个字。
季尘埃看了一眼周尧韫,便将电话接了起来:“喂。”
“喂,是周尧勤么?”贝江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准备什么什么时候回国?”
季尘埃道:“可能暑假过完吧,怎么了?你有事么?”
贝江城道:“没事,只是问问。”
季尘埃道:“你过的怎么样?”
贝江城道:“很好啊,我过的很好,如果没有你,当初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都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你。我等你有空了,我请你吃顿饭好不好?”
季尘埃自然不会说不好,他对贝江城印象挺好的,这个小孩长得可爱,人又聪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情。当然,季尘埃还记得周尧韫之前对他说的那些关于贝家的事情,但贝江城才十五岁,又是受害者,季尘埃依旧很同情这个小孩。
贝江城又道:“嗯……那我平时可以给你打电话么?”
季尘埃道:“当然可以。”
贝江城又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季尘埃也说了声再见,挂断电话之后,周尧韫随口问了句是谁,季尘埃说是贝江城。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周尧韫脸色立马阴沉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道:“怎么了?”
季尘埃说没事,就是贝江城打电话来给他问个好。
周尧韫道:“哥哥,你可别和他走太近了,贝江城的风评不是很好的。”
季尘埃道:“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
周尧韫道:“反正就是不好。”
季尘埃:“……”怎么感觉周尧韫突然变得那么孩子气呢。
好在两人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很快到了下午三点,周尧韫和季尘埃两人朝着目的地出发了。
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f国一个很有名的国家公园,季尘埃期待了很久,过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所以两人找了地方住下,准备第二天再入园。
第二天,天气不错,季尘埃和周尧韫轻装上阵。
自从腿出事之后,季尘埃就很少涉及野外旅行这项运动了,虽然在国家公园里可以驱车,但是不能行走,还是有诸多不便。
前一天下过雨,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季尘埃的心情也随着大自然的景色变得轻盈,连笑容都多了许多。
周尧韫乐于见到这样的季尘埃,这也是为什么他想要带季尘埃旅行的原因。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看见他笑,自己也会变得欢喜。
在国家公园玩了两天,季尘埃回来之后洗完澡倒在沙发上就睡,还是周尧韫把他抱进卧室的。
在季尘埃睡觉的时候,贝江城又来了一个电话,不过这个电话,被醒着的周尧韫给接着了。
贝江城听见周尧韫的声音时,还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是……?周尧勤呢?”
周尧韫道:“我是周尧韫,哥哥太累了,睡着了。”
贝江城明显察觉了周尧韫语气中的不善道:“太累?什么意思?”
周尧韫懒懒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都是直觉敏感的人,两人在见面的第一时间,便确定了对方敌人的关系,只不过周尧韫的敌意要明显一些,贝江城还不敢在季尘埃面前表现出他对周尧韫的态度。
贝江城道:“别骗自己了,他明明只把你当做弟弟。”
周尧韫道:“是啊,但总比把我当个不熟的朋友要好。”
贝江城那头沉默了许久后,才冷冷道:“周尧韫,你会后悔你的态度的。”
周尧韫道:“我后悔?我周尧韫这辈子,还没有后悔过。倒是你,贝江城,你现在确定自己在贝家已经站稳了?小心被人背后捅刀子哦。”。
贝江城道:“周尧韫,你在威胁我?”
周尧韫冷笑道:“蠢货,我是在提醒你。”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冷漠又讽刺,和在季尘埃面前的那个周尧韫,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在季尘埃面前,周尧韫是阳光纯真的弟弟,可在别人的面前,他却丝毫不用顾忌的露出自己最为恶劣的一面。
周尧韫又道:“别以为你妈妈那件事做的很干净,贝江城,不该想的东西,就别奢望。”
贝江城啪的把电话挂了,周尧韫嗤笑一声,把手机随手扔到了沙发上,然后走到了卧室的床边。
季尘埃睡的很熟,呼吸匀称已经进入了深眠。
周尧韫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季尘埃,然后缓缓的低下头,吻住了季尘埃的嘴唇,又将舌头探进了季尘埃的口腔。
季尘埃发出轻微的呜咽,并未因为这个缠绵的吻醒来。
周尧韫吻的投入,直到季尘埃开始皱眉,才轻轻的放开了他。
季尘埃的嘴唇被吻的发红,因为窒息微微张开,露出一小段猩红的舌尖,周尧韫盯着季尘埃的嘴唇看了许久,眼神也越来越深沉。
季尘埃又呜咽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周尧韫的动作,被扰了睡眠。
周尧韫低下头,轻轻的用牙齿咬出了那一段舌尖,然后更加轻柔的,用舌头舔了舔,随即便放开。
季尘埃还是没醒,不知为何,周尧韫忽的有些失望——他曾经幻想过,他偷偷吻季尘埃的时候,季尘埃醒来时的模样。
是会惊慌,愤怒,还是觉的恶心呢?
周尧韫歪歪了头,这些都没关系只要给他一点时间,面前这个熟睡着的人,终将属于他一人。不过,在此之前,周尧韫似乎想起了某些让他觉的不愉快的人和事,他微微的眯了眯眼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