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小村

这个朝代名为“汉朝”。

名头上有“君权神授”色彩的天子、天子的后宫三千、皇宫内有太监、朝廷高官、地方官、小民——这是一个意识形态上的封建社会。

天子是超级大地主、成功的太监是大地主、朝廷高官也是大地主、地方官是地主，地主不停压迫农民——这是一个社会主要矛盾为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矛盾的封建社会。

但这个朝代的腐败已经深入根基，“君权神授”的天子刘宏宠信宦官，宦官“张让”被天子成为“阿父”，“十常侍”把持朝政，禁锢官员，让蔡邕、王允等有能官员被贬被罢，又设置西园，巧立名目搜刮钱财，甚至卖官贩爵以用于自己享乐……朝政日非，天下人心思乱起，盗贼蜂起。

其中巨鹿张角“偶然”得到《太平要术》，民间传言其有呼风唤雨之能，建立《太平道》聚集信徒。徒众日多，认为民心条件成熟后，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二弟张宝称“地公将军”，三弟张梁称“人公将军”，高呼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揭竿起义，四方百姓裹黄巾跟随叛乱。

“黄巾军”数量四五十万，声势浩大，朝廷调拨大军与之对抗……

“……张角，《太平要术》……”有关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的资料利兹听得很用心，自然清楚记着《青龙之书》就是那本《太平要术》。

不过……对面呼风唤雨啊！感觉打不过怎么办！？

“仙人您——”负责一步步向利兹说明这个世界的是这个村负责教导小孩读书写字的老人。

“——所以说我不是仙人、大仙、神仙、山神。”不过即便是最有文化的老人，一样是这个样子，利兹心情恶劣起来……该不会这种事情还要在这个世界再经历无数次吧？

有对比才显得有差距，想想当年的里昂，尽管一副“真的假的？”的疑惑表情，却相当干脆利落地接受了这个说辞……利兹真心对这群心中持有“异世界人=天外之人=神仙=拯救众生”这种等式的愚昧乡民无语。

“知道政府军……呃，也就是说你口中的‘官军’，与‘黄巾军’之间的局势怎么样吗？”利兹问道。

“不，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最近几个月身体不好，没有去小镇……”毕竟人家不是情报贩子。

“是这样啊……那算了，”再一次为没能在山寨头目的口里获取信息而遗憾，“打扰了你这么长时间不好意思，明明你也有很多事情忙……”利兹看看凌乱的屋内，即便已经收拾过，可是被山贼们翻弄过的痕迹仍旧残留着，部分地方甚至还残留有起火的痕迹。

也不知道山贼们是不是真的想杀鸡取卵，居然连火都放了……

“不，没什么，能为……阁下解疑小人很庆幸。”老人伏下脑袋。

“……嗯，那就到此为止吧，我去休息了。”“小人”都跑出来了，利兹越来越不想再呆下去，直接道别离开。

然后……出门又是一群以敬畏的眼神看着他的村民——

“我该觉得他们很可爱吗……最起码没有像那群美国特工那样总是想静悄悄地生擒我。”利兹摇着头走进咲夜趁着刚才的时间搭建出来的两层高木制小屋里，当然拉着女仆一起进去~~

嘛，反正怎么样都被当成神仙了，不介意我们在村里搭这么一幢玩意吧？

……

“灵蛇吐信！”三道绿色气芒打在石壁上，留下浅浅的刻痕。

在《黑风寨》上还只能发出一道气芒的赵云，回来后琢磨一下当时的感觉，很快就领悟了同时发出多道气芒的技巧……只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兴奋高兴的样子，只是手持长枪局促地等待着兄长的回答。

“……这个是山间仙人传授给你的技艺？”“回答”先放在一边，赵风现在只是一脸震惊地为自己所见的东西呼喊。

“不，利兹大哥他说……这可能是我上辈子学过的招数……”也只是“可能”而已，利兹又不认识上一趟轮回的云哥……事实上他对这个小孩突然跟他们一样能够发出气劲伤人也惊讶得很，土著挂比伤得起？人家还不需要喊技能名字，靠的是真本事！

“前世今生？”赵家兄弟脑补的是“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这种既没有科学依据又没有仙家依据的“前世”，毕竟利兹目前还没有解释“轮回”的相关事项。

“……”赵风沉默良久，最终收回投向留有刻痕的石壁的视线，转头看向相依为命多年的弟弟，“子龙，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赵云回答得无比坚定，“太复杂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利兹大哥说得没错！不论什么理由，劫掠村民的盗贼绝对该死！”

剿灭《黑风寨》之后，赵云决定做两件事。

第一，将借由利兹等人的背包收纳的《黑风寨》上的财物，分派给受他们祸害的小村，尤其是当时从山寨慌慌张张跑出去的受害者们。

第二，跟着利兹三人扫荡常山地区所有山贼窝点。

或许利兹他们是为了“经验值”而进行扫荡工作，但赵云不是这样，私仇已报的情况下，他为的是“公义”！不能让其他跟自己相同处境的人继续身陷匪祸中，他要让自己来自前世的力量发挥在正确的地方！

“子龙……我没有办法打消你这种想法……”赵风转过身，他明白到自己点头的话，或许哪天传来的就是年仅12岁的弟弟的噩耗，但如何摇头？

今天从小镇卖出猎物的皮肉，再用所得购入家里的生活所需品的赵风，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从妻子与村民口中，他可知道自家弟弟一个人拿着铁枪挡住一群山贼的围攻，这才让“三位仙人”赶到前没有人遇害。

要不是赵云？尽管《黑风寨》的人明显是挑着他离开的时候动手，然而假若妻子碰上什么灾祸，赵风一样会为自己的不在场而后悔终生，这种情况下他要如何斥责弟弟的挺身而出之举？！

“大哥……”赵云低下头，他听得出大哥这是点头了……但这并不是“认可”而是“妥协”。

“……以你的大哥的能耐可能只能一辈子守在村子里了。”赵风只是一个年轻的猎户，并没有过多特异之处。当日在几个山贼的围攻下几近死亡，幸得利兹的灵药才保住性命后，他属于年轻人的斗气似乎消沉了不少。

“大哥！我可以教你如何训练啊！”不仅仅是如何使用《灵蛇吐信》这一枪技，赵云觉得自己连如何修炼都记起来了！

“……这正是你与我不同的地方啊。”有机会的话赵风一定会去学习，在这个大闹特闹黄巾贼的年代，多一门护身的技艺就多一分生存下去的可能性……只不过他并不打算出去闯荡，他打算守护的是自己的妻子，还有照顾他们多年的乡亲父老，“子龙，或许你命中注定就不是应该被困在常山的人，这也是爹给你取字时的期望吧？但是——”

【赵子龙】怎么看都有望子成龙的意思吧？

“请一定记得自己只有12岁这件事……大部分时间我希望还是能在村里成长。”

“……我明白。”此时的少年确实只打算打完山贼就回家……

但是，或许他的大哥已经看透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