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生儿怎么抱？

小宝宝在他的手掌里看上去就像一个玩具……

在“照顾一个小宝宝”究竟难不难的问题上，老管家从来没有过怀疑，想想吧，一个宝宝总不可能比布鲁斯本人还难搞。

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自己某天会在这个问题上被打脸。

此时布鲁斯这边，即使双面人已经老老实实撤走了，然而在这个破败的、黑黢黢的会议室里，气氛也并没有轻松多少，五位在哥谭名号响当当的义警，正围成一圈，沉默着面对地上的一个小襁褓——凝重，严肃，像在观察着一枚能毁掉整个哥谭的核/弹。

其实，他们只是拒绝承认眼下他们正在互相干瞪眼，等着有人说出第一句话，迈出第一步。

当然除了已经几乎大脑宕机的布鲁斯，每个年轻人心里都在大写加粗咆哮——

“布鲁斯和阿福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情报是关于猫女的……所以这难道是猫女的孩子？！”

“如果是猫女的……那么……布鲁斯……？！”

“猫女和布鲁斯的孩子啊……嗯……新生儿都这么丑吗？”

作为合格的蝙蝠集团英雄，他们至少还能维持着面色上的冷静。

无辜的宝宝，继续在小襁褓里睡着。

“Well……”

这虚伪的冷静，其实维持不了多久，迪克（勇敢地）第一个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还很低沉，撕破了黑暗中的沉默——完全不复他刚刚插科打诨的精神头。

“我想我们应该也许……把孩子抱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提出了第一条可操作性非常强的建议。

可这些雷厉风行的义警们，继续干瞪眼。

迪克已经不指望布鲁斯了——他从没见过布鲁斯什么时候反应这么慢过。

不了解布鲁斯的，还以为他在沉默中运筹帷幄。

可迪克在多年的磨合中，已经看出，眼前黑暗骑士这个低头盯着目标物的背影，显然已经愣神了。

孩子们互相看看，在对方呆愣愣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

没有行动，是因为……不敢。

当然应该赶快把小宝宝抱起来，只是没人敢伸手。

抱坏了怎么办？！

眼前的孩子只是一个新生儿啊！她太小了，迪克发誓他根本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

——这么小的宝宝，应该怎么抱？！抱哪里？抱错了怎么办？

——而且，他们都穿着制服，穿行过整个哥谭，身上早有血啊泥土啊灰尘啊什么的，这得带着多少致命病菌啊！

这些担忧都非常务实，也非常准确。

迪克的建议提出后，情不自禁、也不约而同地，男孩儿们都默默地转头，看向了芭芭拉——甚至连布鲁斯也跟着看了过去。

“为什么都在看我？”芭芭拉在面罩后困惑地眨眨眼睛，“因为我是女人，所以我肯定会抱孩子？”

芭芭拉无奈地摊手，能分分钟黑掉一个网络系统的前“神谕”，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存在知识盲区，“我真不会……”

大家又情不自禁地转头看向提姆。

提姆愣住，“为什么看我？”

他的反应是极快的，马上想到了可能的原因——这让他表情相当纠结。

“史蒂芬妮吗？”提姆皱眉，他的女友曾是一个未成年妈妈，当然，孩子可不是他的。

“她当初一生下来，孩子就让人收养了。”

“但你陪她生的。”迪克“好心”补充。

“……那我也没学到任何育儿知识。”

提姆表示很冤，他可连一片纸尿裤没换过。

而作为长辈的布鲁斯，虽然已经成为父亲多年，但在育儿经验上更是零基础——达米安来到他身边时，已经是个能对着自己父亲举剑的大孩子了（这莫名的自豪语气是怎么回事？）

“阿福……”布鲁斯只能通过通讯器向老管家远程求助。

阿福至少养大了他，对吧？

“……抱歉，布鲁斯老爷，”通讯器里，老管家一向冷静矜持的声音，泄露出少有的不自信，“我是韦恩家的管家，嗯……不是保姆，当年玛莎夫人是和一位有经验保姆一起照顾你的。”

老管家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之前为了安慰布鲁斯，把话说的太满了！他突然意识到，虽然作为一名前特工，旁门左道的知识特别丰富，但他却居然真的没有任何关于照顾新生儿的信息积累！

布鲁斯很无奈，布鲁斯很失望——这一个个的居然都指望不上，只能自己来。

他还没来得及从发现自己又当爹的冲击中恢复过来，不但要深深为猫女的身体状况担心，还要挑大梁承担育儿责任。

而且是即时上马，简直赶鸭子上架。

他深呼吸，走近安静的小襁褓——襁褓里的小宝宝睡得相当安稳，让布鲁斯突然生出一种……探探她鼻息的冲动？！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思考在探鼻息之外，还有没有更高效、更远程的确认新生儿生命状态的方法时，襁褓边儿露出的小脑袋突然开始晃晃。

小家伙闭着眼睛，整张小脸皱成一团，在襁褓里小幅度地蹭来蹭去。

没等布鲁斯说什么，一声啼哭响起——这哭声简直颠覆了在场所有人对小宝宝哭声的印象和想象。

不是“哇哇哇”，而是听上去惨得多的“啊——啊——啊”。

声音不大，小猫一样，却哑哑的，撕心裂肺的。

小手弯曲、半张着，没有握成拳头，在小脸边轻轻颤抖着。

小宝宝持续不断地哭着，嘴巴都不合，眼睛都不睁。

不论是看着还是听着，都太惨了！

一群人顿时乱做一团——怎么办怎么办！

简直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反应最快的提姆，已经调出手臂装甲上的微型电脑，开始谷歌“如何照顾新生儿”，并一个劲儿地反思为什么不早点儿这么做。

但他的反应速度也比不过布鲁斯——

此时蝙蝠侠果断地打开了正义联盟的通讯器。

“超人，哥谭，快来。”

祈使句，命令语气，简明扼要而有力。

所以超人不到一分钟就到达现场，完全不值得称奇。

当然超人一看到现场的架势也有一时间的懵逼，直到迪克为其解释清楚，都还没收起脸上的讶异。

叫超人来，不是通知他布鲁斯可能又当爹了，而是让他带孩子的——克拉克毕竟养大了乔。

考虑到布鲁斯特殊的家庭情况，和这群小年轻的经验缺乏，克拉克表示相当理解。超人并不会因为蝙蝠侠大半夜把他拽过来帮带孩子而生气或者不耐烦。

甚至，有一丢丢骄傲——蝙蝠侠搞不定的事，必须由他来帮忙的骄傲。

只见克拉克用大手“拿”起小宝宝，小宝宝在他的手掌里看上去就像一个玩具……

他一边对布鲁斯展示新生儿的正确抱法，一边讲解着（给蝙蝠侠讲解点儿什么，这可太难得了）

“新生儿的颈椎和腰椎还没发育好，要端着，支撑着脖子和腰部。”

“有次我帮助消防员实行紧急接生，他们教我的。”

看这奶爸，多专业多贴心。

“嘘——嘘——没事了，没事了。”超人小声地安慰着怀里的宝宝，整个人低低地悬空，轻轻飞着。

比最贵的全自动摇摇椅高级多了。

这画面一定会让全世界女人沦陷的。芭芭拉表示自己是真的很想录下来私藏。

蝙蝠侠不为所动，并露出不认同的眼神。

因为超人怀里的宝宝越哭越惨。

蝙蝠侠的脸也越来越黑，简直在无声质问，你到底会不会哄孩子？！

这眼神让超人如芒在背，他已经从布鲁斯的眼睛里看出一种……对他本人并不是一个合格父亲的怀疑。

超人真的很冤。

“……小乔刚出生的时候没哭成这样，”他解释道：“你当时在场的。”

没错，布鲁斯回忆起了和神奇女侠一起，在孤独堡垒帮助露易丝生孩子的场景——他当时只负责在堡垒外站岗。

但他依旧记得乔刚出生的样子，是个非常灿烂的宝宝。

“我明白了，”布鲁斯点点头，看着超人怀里的孩子，神色凝重，“那一定是她身体不舒服，我们去找汤普金斯医生！”

等等……这个结论是怎么跳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