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母爱让生命延续（一）

崩溃，还是毁灭，你选一个

史蒂芬·斯特兰奇自诩是个开明的人，目的一向比手段重要，因此为了更伟大的目标和利益，可以有所让步和不择手段。

康斯坦丁毫不意外在这个乱哄哄的议会上看到扎塔娜和命运博士，既然奇异博士一开始就在知情圈内，那么眼前这个所谓的魔法议会，大概率为韦恩和斯塔克服务。

康斯坦丁早就已经不在意议会现场会不会已经直播给多疑的老蝙蝠，如果老蝙蝠看到了这一切……来咬我啊。

看着不请自来的金发魔法师，以及他带领的恶魔队伍，史蒂芬眉头皱起，想直接送客——怪不得蝙蝠侠没有拉拢康斯坦丁，想必除非迫不得已，没有人会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不要歧视恶魔嘛，史蒂芬，”康斯坦丁状似轻松地套着近乎，“不论是恶魔，还是人类，我们分享同样的目标——我们都不想地球毁灭，”金发魔法师连烟都没有抽，扎塔娜明白这一举动说明他一反往常地认真，“而且，”风衣魔法师指了指奇异博士椭圆形议会桌一侧的某位成员，“你这里不也有埃崔根吗？”

被亚瑟时代的骑士封印于身体，偶尔能出来放放风的“诗人”埃崔根对康斯坦丁居然把自己和低等恶魔混为一谈，而感到备受侮辱，“吾之灵魂位列骑士！”

“我的时间不多，埃崔根，咱们的吟诗可以放一放，”康斯坦丁抬手，无视埃崔根的抗议，直视着奇异博士，“我有一个计划——一个目前为止最有把握的计划，但是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我一个人的力量不足以启动那个魔法。”

康斯坦丁话音刚落，他的身侧，几个地狱小恶魔的身边，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混沌领主，一个抱着猫咪的少年——巫童柯拉瑞恩，和沃坦，两位都是命运博士和扎塔娜在魔法界的宿敌。

“你们可能还记得，我们这两位的朋友曾伙同另外几名巫师，制造过一项壮举——将地球分为两个位面，一个只有成年人的世界，和一个只有未成年人的世界。”

扎塔娜首先点头。

“没错，我们的朋友还想用同样的方式逃跑——建立一个独立的位面空间，不用很大，足够他们几个恶魔躲一阵子就行，但被我抓出来了，现在他们将慷慨地分享出这个魔法。”

奇异博士怀疑地看着显然一脸不情愿的巫童和沃坦，他们怎么会放弃逃跑，来帮你？而且别看巫童一副抱猫小少年的无害样子的，身为混沌领主，真打起来的话，康斯坦丁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对此金发魔法师耸耸肩，“我向他们保证，如果他们不辅助我们和外星敌人战斗，我一定会帮助这个外星敌人找到他们的躲藏之处。”

康斯坦丁说得无比坦然，好像当外星走狗是一件正当的生计！

然而在场的正邪两方都觉得这家伙还真做的出来！坑朋友坑爱人早就是他的日常操作，坑个宿敌又算什么，毕竟这货狠起来连自己都坑！

到底谁才是反派？

史蒂芬马上懂得了康斯坦丁的意思，“所以你的计划是，我们同样制造一个位面，甚至是一个镜像地球，来迷惑布莱尼亚克？”

不得不说，还算靠谱。

金发魔法师似乎突然轻松起来，开始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他一边打火，一边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不不不，勇敢一些，史蒂芬！”

他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散开之后是他发亮的眼神，“为什么镜像地球就只能作为迷惑呢？为什么不可以成为陷阱？”

他握拳，模仿一个捕获的动作，“待布莱尼亚克达到之时……将他封锁在那里。”

扎塔娜没有马上反对，她摸着下巴，先顺着康斯坦丁的模式思考，“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封印的魔法——渡鸦？她还是个孩子……她已经封印了三宫魔，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承受……我们不能这样。”

康斯坦丁无奈地晃着手里的烟，打断了扎塔娜的思考，“还是思维僵化啊，小扎。”

“咱们这里聚集了几乎所有地球上最强大的魔法师，”康斯坦丁眯眼，环视整个议会厅，“如果你们中有谁能这样控制了我，你们会怎么做？”

巫童对这样的假设心生向往，他撸着怀里猫猫的脖子，“那当然肯定是要弄死你咯，康斯坦丁，以绝后患。”

“终于有人说到点子上了。”

“长话短说，巫童曾经的位面分离魔法，由青少年们的活力驱动和维持，镜像地球的魔法也是如此——那么，我可以在外星人进入镜像地球的同时，抹除掉维持镜像地球的能源，就像从来不存在过。”

康斯坦丁抖抖烟蒂，“不论是镜像地球，还是布莱尼亚克，都像没有存在过。”

金发魔法师描述的成果如此诱人，连恶魔都露出微笑——渗人的那种，表示这把被你康斯坦丁坑的不亏。

“你如何抹除能源，”扎塔娜首先意识到问题所在，可能因为曾经和康斯坦丁的合作，每一次都被坑的经历，得出事态不可能如此简单的结论，“怎样的能源能有如此大的力量，来驱动一个位面？一个镜像？”

如果问题这么简单的话，其他的魔法师肯定早就想到了。

类似的方案康斯坦丁也早就想到了，只是有关魔法能源的问题，让他一开始就抛弃了这个方案——任何魔法都有代价，本质上其实是一种置换。

力量、资源和感情，都可以作为置换物，前提是对等。

超人的力量足够强大，但建立和维持一个镜像地球，大概需要他抽干几百个超人？

直到康斯坦丁在明日小队的飞船上得到了来自吉迪恩的提示——多种计算结果下，猫女的名字。

AI吉迪恩用数据向明日小队提示了猫女，并向莎拉暗示了康斯坦丁——因为他们早就合作过，除了康斯坦丁，明日小队在魔法上不可能找别人。

通过概率的计算，吉迪恩指示了路线——21世纪的地球被或许本不会存在的22世纪的AI拯救？

这是一个无法解释通的宿命和时间悖论，还是说，AI吉迪恩也进化出了无维能力？

这并不是康斯坦丁现在的首要问题。

“我见到了瑟琳娜，我正在和她合作，”他没有马上告诉扎塔娜答案，“巫童他们曾经分离的位面，依靠年轻人活力来运转，我们这次，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看似毫无关联的两句话，或许是因为身为女人的直觉，扎塔娜第一个懂了。

任何魔法都有代价，这是基本知识，尤其康斯坦丁最为擅长使用这个基本原理——他的毫无底线在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可以以任何代价去换取单纯的胜利，不考虑后果。

“你要用这个——你要用卡姆戴弗之咒？”扎塔娜轻声说，以她的魔法造诣她不可能不懂，因此这个问句更多是一种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康斯坦丁的底线。

咒语的名字也让奇异博士懂了，结合瑟琳娜的身份……他不禁为康斯坦丁的大胆而震撼。

“你要用……母亲的爱？”

这个想法的可怕之处在于，仅仅瑟琳娜一个母亲当然不够，她是一个引子——确切地说，她同为母亲的身份，是一个引子，用来抽取地球上各种感情中最伟大、最纯粹的那种——母亲的爱。

来形成一个如假乱真的镜像地球，然后，康斯坦丁再将这些作为置换能量的爱，连同地球的敌人一道抹除。

这份爱就不在了。

现场一片寂静，包括叽叽喳喳的恶魔们。

——即使是恶魔，也曾经有母亲，也懂得这项计划将造成的痛苦。

这还是他们正义魔法师的一方提出的建议，奇异博士突然觉得在自己在恶魔面前都要抬不起头来。

但身为曾经投票毁灭另一个宇宙的光照会成员，奇异博士永远坚持更伟大的利益——如果地球都毁灭了，所有的爱都会毁灭。

无论是昔日未来和布莱尼亚克的战斗，还是提摩西数次改变历史的行为，或许都失败在没有人拥有康斯坦丁不择手段、把底线踩在脚下的能力。

短短几秒钟内，奇异博士就做出了决定，“你说你只有半小时的时间，你都需要什么？”

“他们同意吗？”康斯坦丁指指天上，“他没有在你这里安插眼线？布置窃听器？”

他当然是在暗示布鲁斯和托尼。

史蒂芬无比庆幸自己的果断——在康斯坦丁出现的时候，切断了和瞭望塔的通讯。扪心自问，或许他确实也并不完全信任那两个富豪。

魔法是他最熟悉的领域，无论如何，他始终最相信魔法的力量。

“等下，我不同意！”

“我也反对！”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是扎塔娜和巫童。

等会儿，你是巫童！你可是混沌领主！

别说正义巫师阵营，就连恶魔们也很震惊，但在震惊之后……有几个小恶魔也悄悄站到了巫童身后，表示支持。

“你没说错，我确实是最邪恶的魔童，但我也爱我的母亲！”巫童抱紧猫猫，就像抱团取暖，“恶魔都不会像你们这么下作！”

正义和邪恶的界限，在奇异博士组织的临时魔法阵营开始逐渐模糊……

“吾为舐犊之情悲泣……”这是埃崔根，别吟诗了，埃崔根！

“你不能要求她们去牺牲！”扎塔娜依然带头抗议。

“那我们还有什么选择呢？”奇异博士也十分无奈，“等瞭望塔的那批英雄拼上全力，和我们从未接触过的敌人硬碰硬？我们中有人来自那个未来，我们在正面对决中从未胜利过。”

母爱让人类延续。

这句话在现在有了更具体的涵义。

“你们是不是没有概念？”扎塔娜坚持着，“我们讨论的是几百万人——几百万母亲。”

康斯坦丁摇头，“不，小扎，最坏的打算，是几代人。”

“几代母亲，同时忘记自己的孩子？”聪慧的女法师表情悲伤而急切，“我们的社会会崩溃！”

“崩溃，还是毁灭，你选一个。”

“……”扎塔娜也失语了。

或许只是为了发泄吧，她有些想哭，“为什么总是让母亲牺牲？这不公平。”

“就像巴里的母亲，闪点也没能让她活下来，我们必须剥夺巴里复活自己母亲的权力，让巴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在死亡和拯救世界之间去做答案显而易见的选择。”

用一个母亲的死亡换一个世界？我们太残忍。

现在你们要用几百万母亲的爱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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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塔娜最后的这番话，康斯坦丁并没有告诉瑟琳娜——他只告诉了年轻的母亲这个计划，利害分析客观而坦然。

“长话短说，近一半的法师不同意，这其中还有很多恶魔，”金发法师不再赶时间，“所以，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猫女耐心地听完了，整个过程中，没有提出问题。她戴上猫女制服的护目镜，一言不发。

成为母亲，会让一个女性发生各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她们的习惯会改变，她们的性格会改变，她们的责任心会改变……曾经的猫女瑟琳娜可能会揍康斯坦丁一顿，但现在，她会把宝宝的安危、福祉和未来放在第一位。

“你知道我会怎么选，”瑟琳娜在短暂的沉默后，回答道：“地球上，任何一个爱自己孩子的母亲都会这么选。”

她转头面对康斯坦丁，护目镜后的眼神被镜片遮挡，复杂难辩，“这个选择权实际上没有意义，约翰。”

直呼其名，让康斯坦丁突然有种真切感……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个东西。

金发魔法师低头笑笑，或许是为了掩盖尴尬，也或许只是为了躲避猫女的眼神，“我知道，这所谓的让你选择，其实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让我自己好过、让那五名正站在法阵边用沉默抗议的地狱魔法师好过的借口。”

“看似让你选择，但实际是对你的绑架——只为达到让我们解脱的虚伪目的。”康斯坦丁承认道。

他抬头，看向这个美女的哥谭女人，“这一切结束后，你会活着，”他的语气真切，“你会活得很好，你还是catwoman，让警方和富人头疼和恨之入骨的第一大盗，你美丽而危险，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就像你一直想成为的那样。”

“我知道，我想到了。”猫女点点头。

“但我会忘了她。”她平静地补充，“我会忘了那张小脸。”

康斯坦丁的胸口似乎打结了，无法开口，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但她实际上并不打算听到康斯坦丁的回答，“像我说的，任何一个母亲都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开始吧。我们在胜利之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