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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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所要承受的, 每一个刺客都将会经历, 在他们没有得到承认前, 只能忍受这些痛苦, 第一天,工作人员并未给楚炎阳用重刑,他们选择用最普通的刑具,003虽给他降低了同感,但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痛感还是有的。
楚炎阳在刑室足足呆了五个小时, 这五个小时,每分每秒都承受着长鞭挥过皮肤的痛感, 他衣服渗出了血迹, 炸开的皮肉与衣服粘在一起,看上去颇为惨烈, 他脸色很白, 但他的眼睛很亮,一直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受过刑,工作人员不会为他上药, 为的就是让他身体适应疼痛, 若上了药,这场历练便失去意义。
第一天,他挺过来了,在承受痛苦过程中,他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 不止如此,他还积极要求工作人员加刑,大家对他这个变态的要求,很是无语,不过他的态度深受同伴赞赏。
到了晚上,万俟乔来到他休息的屋子,手上拿了外涂的消炎药。
彼时,楚炎阳趴在床上感悟人生,他光luo的后背一条条深色痕迹,有的地方都红肿起来了,看着就很痛。
楚炎阳假装没有发现万俟乔的到来,老实趴在床上当一条咸鱼,直到火辣辣的背部传来清凉感觉,楚炎阳身体颤了颤。
“疼吗?”万俟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不疼。”楚炎阳转过脸,眸子一片澄澈,用很软的声音说:“老师,我真不疼。”
万俟乔也不知怎么了,心中很是沉闷,甚至还有一丝心疼,但这道心疼太浅显了,浅到可以忽略。
“傻瓜。”他摸着十号的脑袋,眼中是极致的温柔。
楚炎阳扬起唇角,清清淡淡的笑了,那眼睛里,就像有小星星,一闪一闪的,他说:“为了老师,我都不疼。”
“所以——”他抬眸看着男人,眼中透着懂事乖巧:“老师不要担心。”
万俟乔温和道:“好,老师不担心,现在乖乖趴好老师给你上药。”
哪知,楚炎阳拒绝:“不要上药,老师上了药,今天的训练就白废了。”
少年太乖太软了,他每说的一句话,都在为万俟乔考虑,他每做的决定,都是为了万俟乔。
就连受了严重的伤,眼中也没有对他的怨,只有对他满满的爱,他将整个人全部交给了万俟乔,全心全意信任他。
这是一份多么弥足珍贵的感情。
万俟乔拗不过楚炎阳,收起药膏,为他打着扇:“好孩子,睡吧。”
他已经让003关掉了减轻痛感,这会儿正疼,背部伤口无法吹冷空调,伤口处这会发疼,万俟乔为他摇扇正好减轻他伤口的火辣感。
第二天,十号拖着满身伤继续接受高强度的训练,每一天,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他从来不抱怨,乖乖接受万俟乔为他安排的一切,一个月下来,十号扛过了所有刑具,他那身上,添了许许多多无法抹去的伤痕。
光扛过以上还不足以成为一名优秀的暗杀者,他还需要极强的心里素质,暗夜系统改造了他的身体,并未放过他的精神世界,他们每一天,都通过特殊道具,对他精神造成一定程度的攻击,有一次,十号差点没承受住,导致精神世界絮乱,幸好工作人员发现及时,救下了他。
他们给十号的训练要比普通刺客难上许多,这些都是根据万俟乔的命令而布下的任务。
十号上次显些精神错乱,他们本以为十号会放弃,会害怕,然而没有,他坚持继续接受考验。他的眼睛无论何时看,都是那么明亮美丽,仿佛有星辰坠落。历来的人员,在接受考验时,有许多会逐渐失去本性,变的不会哭不会笑,心肠比
一般人要冷血,但十号是个奇迹,目前来看,他种种表现,一切都显示正常,无论是心灵上的测试,还是某些方面,他都没有失去自我,甚至心中还保持着善良。
这一结论不知是好还是坏,一个刺客,他不需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他也不需要自我,他只需要奉命执行皇帝的命令。
大家都觉得十号没有过关,但夜帝却说他是独一无二的,不需要像其他刺客一样。
两个月的训练成果,他迎来了第一个任务,这是万俟乔给他的考验,任务的完成度决定他能不能成为一位合格的暗夜者。
万俟乔给了他一份档案,上面记载了他此次任务,来到“大巷”的时间少说快有四个月,这是他四个月以来,第一次离开大巷出行执行任务。
他的任务是刺杀一名出卖皇家秘密的亡命徒。
楚炎阳的任务便是找到他,让他从世界上消失。
负责收集信息的工作人员,早在他接受任务前,便把所有信息打印进了档案,由万俟乔交给十号,档案中包括了目标人物最近的行踪,包括了他最爱去哪,包括他的一些私密信息。
楚炎阳从档案中得知,目标人物最近会常常去一间酒吧,他会在酒吧坐到晚上十一点回到隐蔽的出租房,楚炎阳不打算在人多的酒吧引起事端,他等在酒吧外,安静等待目标人物的出现。晚上,这条街人来人往的男男女女,他们都是喜欢过夜生活的人,偶有人注意到靠在墙壁角落的楚炎阳,也很快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看,他们莫名觉得这个人很危险,那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危险气息,叫人不敢靠近。
晚上十一点,目标人物喝到醉醺醺出了酒吧,楚炎阳收起手机,压了压头上的帽子,悄声无息跟在后面,直到男人走进一个无人的暗巷。
巷子里没有其他人,醉汉丝毫未察觉到危险来临,嘴上哼着轻松愉快的曲调。
可能是他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声音,醉酒的男子停下步子,眯着醉酒朦胧的眼睛回头张望,黑沉沉的巷子空无一人,他暗道自己多心了,继续往前走,“嘀嗒”“嘀嗒”的声音,这声音像极了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他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倒卖皇室名册的事,心中咯噔一下,他又想起自己以前做的恶事,心脏部位升起无法忽略的恐慌,听说人一旦恶事做多了,将会迎来噩运。
不,他不相信,他平安躲避了这么多年,都没人拿他有办法,怎么会迎来噩运?他觉得好笑,晃晃醉沉沉的脑袋,脚步不自觉加快,步子越来越快,就像背后有鬼在追一样,跑到拐角处,他撞上一个人,那个人手上拿了一朵象征纯洁的白百合。
醉酒男子看见那朵花,仿佛看见了催命符,瞳孔放大,嘴中大喊:“不要,我错了,我改过自新了,我真的不会做坏事了,求你.......”
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倒了下去。
十号将手中的百合花放到了他身上,这花是一种标志也是暗号,代表了暗夜系统的介入,普通人无法看懂,但有人会懂。
楚炎阳严重怀疑弄死人后,丢一朵白百合,这种中二又作逼的行为,肯定是明帝万俟流的恶趣味......
夜帝可是很讨厌白色的东西,特别是白色的花朵,偏偏明帝最大的恶趣味就是改造夜帝的花园.....为此,万俟乔多次拒绝万俟流的造访,甚至挂上了牌子“明帝禁止入内”,万俟流要想进,谁敢拦,那牌子挂了跟没挂一样。
今天的任务目标本可以不用死,暗夜系统压根不会注意到,一般像这种坏人,会有专人追踪调查,暗夜的人不会插手,错就错在,目标人物賺起皇家的黑心钱,不知打哪里弄来了皇家人员的私人
信息,联合他人绑架皇室贵族,贩卖进奴隶市场,给有特殊需要的人,就是他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才会被列入名单里。
他所处的游戏世界,是星际游戏公司根据星际以前的历史所仿造而来,几千年前,星际那时候还有奴隶制度的存在,甚至还可以拥有私人斗兽场,贵族,伯爵,公爵,乃至于玩侉子弟由其热衷于这方面,楚炎阳曾经了解过那段历史,是一个相对于来说比较黑暗的历史,他命好,不是穿越成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穿越成了一名普通学生,再不济也是一个贫民,幸好003没把他丢进奴隶族群,想想就胃疼,他可不想成为一只被观赏的猴。
十号的第一次任务,只是一个简单的试手,楚炎阳完成的也不错,很多人第一次沾染鲜血,会出现恐慌,呕吐等症状,但十号回来接受心理检查,没有不良反应。
往后,他又陆续接了不少任务,夜帝仿佛是故意逼迫他,派下来的任务一个比一个棘手,楚炎阳全部出色完成。
唯有一次受了重伤,那是一个很危险的任务,对方势力过大,身边架起坚固的防护系统,就是去卫生间,身边也带了不下五十人,晚上睡觉更不用说,周围拉起防线......楚炎阳第一次遇见这般怕死的人,虽然过程很艰辛,他还是在没有伤害到其他人上出色完成任务。
虽然他自己受了点伤,对他来说是小伤害,对外人来说,确实很严重的伤,楚炎阳右手臂再也提不起来力气,他整条手臂的筋全部断裂。
右手臂何其的重要,写字要用他,吃饭要用他,大多事情都需要右手完成,何况那还是握武器的右手。
夜帝找了许多专家医生,都无能为力,大家都说楚炎阳右手臂废了,以后连拿一根笔都是问题。
宫殿包括整个暗夜部都察觉到自家主子心情不好,每天沉着一个脸,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能冻死人。
楚炎阳自打受伤后,夜帝没再派发任务给他,他过上了无忧无虑的假期日子。
“....”
夜帝来美人苑看望十号,只见他脸上笑容依旧开朗明媚,手臂的受伤,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阴霾,万俟乔问他:“你后悔进入暗夜吗?”
十号只是缓缓摇头:“不后悔,老师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夜帝他走了。
宽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了十号,他唇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拿出隐藏在桌子底下的长剑,尝试往前刺入,他手臂没力气,连剑都拿不稳,手中的剑“叮咚——”一声掉到了地上,他一次次拿起从手中滑落的剑刃,但每一次,长剑都会从他手上滑落,一次又一次重复同样的动作,他急得双眸通红一片,怔怔望着自己发抖的右手,蹲下身,低鸣嘶吼,犹如一头受伤的小幼兽,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绝望的悲观。
隐藏在角落的夜帝目睹了少年的另一面,原来他所有开朗和没心没肺只是假装出来的,他也会伤心,他也会难过。
十号不想让他自责,不想让他担心,才会表现的不在意,他到底还是在意着自己的右手。
003:“这一次他真走了,周围木有暗哨。”
楚炎阳脸上的悲观一瞬间散了个干净,叹息:“接下来要当几天废人了,还挺不习惯。”
003:“你为什么不让我立即修复你的右手臂?”
楚炎阳:“我想试探一下万俟乔,看一看我变成废人,他会放弃掉我这颗棋子,还是留在身边。”
003:“假如他放弃掉你了?”
楚炎阳:“那我就投入明帝怀抱,弄死他。”
003:“???”
楚炎阳:“乖,你不需要
懂,你只需要当一个观众就好了。”
003:“(ノω<。)ノ))”
楚炎阳冒险试探,只想探探夜帝的底线在哪里,进展度慢死了,都多少个月了,钥匙一点动静都没有,或许他该换一条攻略线?人要懂得变通,一味付出行不通,就换一种套路吧。
他的手臂,在许多医生鉴定下,确诊无法再复原。
明帝也很少时间来找他了。
万俟乔没找他,万俟流这个小浪货倒来了,他对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了如指掌,大晚上的,小浪货躺在床上,朝他露出一个色|气的笑容。
和明帝相处了一段时间,他扮演的人设已经能分辨出二人的不同,几乎不会认错。
“你来干什么?”他满脸不悦。
万俟流双手撑着床榻缓缓坐起,长发如瀑丝丝滑落肩头,散发出温润的光泽,他转头,双眸勾魂摄魄,就像一个勾引人的魅,他嗔笑了一下:“我好心来看望你,倒成我的不是了。”
“听闻你手受伤了。”万俟流视线落到了他的右手上。
楚炎阳反射性用左手掩藏住右手臂,转过身,掩饰脸上的不自在:“我没事。”
万俟流踩着轻盈的步子来到他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右手臂“,“呀”一声,惊叹惋惜:“真失去知觉了呐?——”
楚炎阳一脸恼色:“陛下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如果看好了,请陛下立即离开。”
他的脸上除了恼怒,更多的却是无能为力的悲哀。
万俟流疼惜了捧起他的右手,声音柔和:“难过吗?”
这个人多变,一会恶劣,一会柔情,你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楚炎阳借助左手,拉回自己的右手:“我有什么好难过的?不过是损坏了一只手臂,我还有左手。”
万俟流眼尾上翘轻瞭了他一眼:“你在骗自己。”
他说的这句话,犹如一根导火线,瞬间点燃了楚炎阳心中的悲伤,他很激动的反驳:“我没有!我为什么难过?”
万俟流坐到床外边,勾起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夜帝很久没来看你了吧?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楚炎阳转身不看他,一副逃避的姿态:“他很忙,和我手受伤没关系。”
万俟流笑出声,站起身体,半弯腰看着他的眼睛:“你看,你又在为他找借口,我和你说过,做人别太天真,傻瓜,让我来告诉你真相。”
他站直身体,脸庞缓缓靠近满脸抗拒的楚炎阳,由于距离过于近,万俟流呼出的气息打到了楚炎阳的脖子上,带了点痒意,他张开唇,道:“你只是他训练的暗杀机器,机器故障了,他自然要丢掉,信不信我向他索要你,他会毫不犹豫将你送给我,因为你已经废了,失去利用价值。”
楚炎阳捂住耳朵,低吼:“老师不会的!老师不会那样对我,我不是废人!”
明帝的声音依然没有停止:“你因伤心过度,导致身体受损,医生嘱咐你要休养一个月,结果你回去不久,他就把你送去历练,你觉得他此种行为,真的在意你吗?”
他说的每句话,都深深刺痛了楚炎阳的心,不想相信,不愿意相信。
万俟流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打个赌,假如他真把你送给我了,你以后要听我的话,假如他待你如初,我以后再也不来打扰你,很划算的一个赌约呢,毕竟你对你们的感情很有自信。”
他若拒绝就应了万俟流的话,他对他们的感情不狗自信,他若答应了,是对夜帝的一种不尊重,楚炎阳陷入两难境地,他思考了许久,深呼一口气:“我拒绝,我没必要和你打赌,老师在我心里神圣无比,我不能拿他打赌,是对他的不尊敬。”
没想到楚炎阳是这么一个回答,万俟流从未想过,他以为他会答应,只要他随便一激,小傻蛋就会答应赌约,原来夜帝在十号心中,已经有如此重要的地步了。
他哑然失笑:“那么,我们拭目以待。”凑了过去,在楚炎阳耳边低语:“信不信他很快会让你来做我的情人,只要我有想法的,他都不敢和我争。”然后他看着楚炎阳骤然苍白愤怒的脸色,轻轻笑了。
万俟流今晚难得没有轻薄他就离开。
晚上入眠时,楚炎阳躺在床上,脑子里在和003交流。
“明帝个小妖精一定会去找夜帝要我,以此来证明他说的话没错。”
003:“万俟乔会同意吗?”
楚炎阳:“会,因为从小到大,只要明帝想要的东西,夜帝都会拱手相让,夜帝先前为了留住我,警告明帝,这恰恰激发了明帝的好奇心,越不让碰,他越要碰。”
楚炎阳脑中忽然有一个奇怪的疑问浮上来,他从床上一坐而起,自言自语:“为什么?”
003见他神经兮兮的,一头雾水的问:“什么为什么?”
楚炎阳没有再出声,他在整理脑中的思路,那一丝疑问在心中无限被他放大,慢慢清晰。
他喃喃道:“万俟乔怎么会不了解明帝?他俩是双生子,还是一起长达的兄弟,怎么会不了解明帝的性格?”
夜帝为什么要去警告万俟流不准碰他?不知道这样做,会适得其反,引发明帝的逆反心吗?越不让碰越要碰,越不让撩,他偏偏要撩,夜帝既然那么看重他展现出来的天赋,那么想要留下他,当初为何去激发明帝的逆反心理?这不合逻辑!
除非,他目的在此,他故意挑起万俟流的逆反心理,让他引起万俟流的兴趣,但动机是什么?难道说......
他一开始就想让万俟流对他产生兴趣?
楚炎阳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我估计知道万俟乔想干什么了。”
003:“什么?”小系统现在是整个系统都不好了,脑子糊成一坨。
楚炎阳笑道:“夜帝万俟乔,想利用我弄死万俟流,但万俟乔没想到,我手会废掉,他现在很焦急,他的计划才开启到一半夭折了,他也许真的会把我送给明帝,因为我没用了,他不想要了,明帝喜欢的话就送给明帝,一来可以稳固兄弟关系,二来,他可以谎称明帝逼迫他,他不得已只能把我送出,这样我会恨上明帝,说不定还能发展成为他的暗线,一颗废子再次启用。”
003惊了:“他们不是双生子吗?关系咋就差到不死不休了?”
楚炎阳:“因为明帝抢走了他太多的东西,在他心中埋下了不甘的种子,种子发芽结果,长成罪恶的果实,他的性格逐渐扭曲,夜帝恨明帝,恨到想弄死他取而代之。”
他还接着分析:“身为夜帝,他无法亲手杀死明帝,也不能亲手杀死,所以他一直在培养属于自己的忠实杀器,这个杀器还必须有足够的魅力能吸引明帝的注意力,他培育很多年皆以失败告终,直到明帝与我第一次见面,他好像对我产生了兴趣,而我天赋又不错,且对他言听计从,他杀心再次升起。”
是不是像他猜的那样,还有待求证,相信会很快真相大白,他不禁揣测,万俟流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他知道万俟乔恨他吗?他那么聪明,不应该一无所知。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第四天,消失许久的万俟乔出现在他面前,他一脸疲惫,看他的目光充满悲伤。
楚炎阳心情激动:来了,来了,重头戏!
哪怕心
中小人跳的再高,他面上也未显山露水。
他不主动问,万俟乔也就不说。
最后还是楚炎阳忍不下去,主动问了:“ 老师遇到什么麻烦事吗?我见你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样子,若不嫌弃,老师大可以讲出来,我虽帮不上忙,但我知道,心事藏多了,人容易产生焦躁,老师可以试着讲与我听,我保证不会告诉别人。”
万俟乔好似很苦恼,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双臂圈住楚炎阳,将脸埋进他的肩中,他的声音苦涩极了:“对不起,我没办法保护好你,对不起,我没办法阻止别人抢走你,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
他放开楚炎阳,见到少年单纯干净的眸子,面上露出哀痛:“你走吧,离开大巷,过自由的日子。”
怀中的少年因为他的这句话心蓦然一痛,他的右手废掉,只能左手攥紧他的袖子,少年满脸苦苦哀求:“老师,不要赶我走。”
见万俟乔沉默,他木然站在那里:“老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才要赶我走?”“我不赶你走,万俟流会夺走你!与其让他夺走,你不如早早离开。”万俟乔的表情看上去很愤怒,眼里深处流露出的忧郁悲伤,是那么的沉重。
楚炎阳:“三,他比我还能演深情人设.....”
003:“= = 他是知道你爱他,不会走,才会说出让你走的话吧。”
楚炎阳:“恭喜你答对了,但么得奖励。”
万俟乔双手抓住楚炎阳的肩膀,嘴角勾起苦涩笑容:“今天,万俟流来向我索要你,我拒绝了,但你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一定会想法设法夺走,我是为了你好,老师虽然看似与他平起平坐互相牵制,实则,所有人都只知道‘仁慈’帝君万俟流,而不知道还有一个影子叫万俟乔,我根本无法保护你。”
楚炎阳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他怎么能这样强取豪夺?他太过分了,我要去找他说清楚!”说着就往前冲。
被万俟流拉住了,他对楚炎阳说:“没用的,他向来都是这样。”
楚炎阳眼眶泛红:“那就没有制止他的方法了吗?任由他胡作非为?!”
“有,但那样太危险了,太折辱你,老师做不到。”万俟乔垂眸摇了摇头:“乖孩子,离开大巷吧,老师今天就送你走。”
深爱老师的孩子,怎么会离开老师,当然不会,他必须不能离开,离开攻略个屁啊。
楚炎阳握紧拳头,义愤填膺:“我不走,我要和老师在一起,明帝太过分了,我们必须制止他如此胡闹下去,否则以后将会是国家的灾难!”
“不行,太危险了,你必须离开!”万俟乔言辞拒绝。
要不是知道他真实性格,楚炎阳都快相信万俟乔真的是为他好了........
少年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又软又乖:“老师你不要赶我走,我不想离开你,离开了你,我会难过的。”
他双手合十,低下头:“拜托拜托,就告诉我制止万俟流的方法嘛,为了老师,我什么都愿意。”
“你当真愿意?”万俟乔眸子闪了闪。
“我愿意。”少年坚定点头。
“好,老师需要你潜伏到万俟流的身边,配合老师找一样东西,好吗?” 万俟乔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那是什么东西呀?”他睁着一双好奇的眸子。
万俟乔温声道:“十号暂时不需要知道,以后老师会告诉你的,”
“哦,”楚炎阳乖乖没在问,换了一个问题:“那我要怎么潜伏?”
这个问题万俟乔
许久都没有回答,他就像一个卡住了的机器,一动不动。
“老师?”少年抬手再他面前摇摆晃悠。
万俟乔回过神,拉住他调皮的手掌,深深看了他一眼:“做他的情人。”
楚炎阳一怔,僵硬扯起嘴角,想给一个笑容,奈何根本做不到,他张了张唇,呆呆的问:“老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万俟乔一脸心疼不忍的表情:“老师没有开玩笑,万俟流身边很少有人能接近,你想留在他身边,只能当他的情人。”
“我做不到,我心里只爱老师,怎么可以.....”他羞于启齿,再也说不下去了,楚炎阳猛摇头。
他不想去万俟流的情人,但他更不想离开老师,他要怎么办?对于十号来说,老师是他的初恋,更是他的光,他毕生的追随者,他想帮帮老师,不再让他受限于明帝,可是......
十号眼中的挣扎,他的痛苦,他的羞耻,万俟乔全知道,他温柔的抱了抱他:“没关系,老师知道很为难,老师尊中你的选择。”
楚炎阳咬了咬下唇,说出一个大胆决定:“老师,我们离开好不好?去明帝找不到的地方?”
他的话多么的天真,又是多么的无用。
“我明白了。”在他的沉默下,少年明白他的想法过于天真,老师身上肩负重大责任,怎么能与他离开。
“老师,我答应你的要求。”楚炎阳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我没办法做到离开你,我曾承诺过,不管老师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信任。”
明明是期待的结果,万俟乔却不知为何有些不舒服,他一方面怀疑少年爱上万俟流才会答应,一方面怀疑少年没爱过他,不然怎么答应的这么简单?他心情很矛盾。
夜里,万俟流又出现了,楚炎阳回到屋子,便见他双腿交叠坐在茶桌前,手撑着下巴,含笑看他。
“你心情看起来不好,让我猜猜发生了什么。”万俟流笑容满面跑过来,两只手搭在他肩上,表现出亲昵的样子:“今天他把你推给了我对不对?还说是我逼迫的对不对?”
万俟流脸庞凑近,二人额头相抵,他放柔的声音传进楚炎阳耳中:“你现在很生气,恨他?恨不恨?到底恨不恨嘛?”
他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执着于这个问题,楚炎阳不出声,他就跳到他身上,双腿箍着他的腰,犹如和尚念经:“有没有因爱生恨?想不想报复?心中有没有炸起愤恨的小火苗?告诉我嘛,我想听故事。”“下去。”楚炎阳没有好脸色的推他。
万俟流扭头:“不下,你不回答我就不下。”
楚炎阳再也控制不住爆发的脾气,眸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戾气:“你很开心?现在发生的一切,不都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是,他现在让我当你的情人,开心了?满意了?明帝陛下!”
还没被凶过的万俟流呆了,他跳下楚炎阳的身体,撇嘴:“凶什么凶,又不是我强制他把你送给我。”
“陛下我今天累了,想早些休息。”他下起了逐客令。
万俟流委委屈屈一步三回头:“我走了啊.....”没声音阻拦,他可怜巴巴转头:“喂,他不要你,我娶你啊,我刚好缺个皇后,你嫁我吧,做情人哪有做皇后威风,结婚后,我们合伙欺负他,我教你怎么从心灵击垮他的骄傲。”
楚炎阳气到丢出去一个枕头:“赶紧滚。”
卧室安静下来,最闹腾的万俟流离开了,他也不知掉怎么避开夜帝的,晚上居然能畅通无阻到达美人苑。
003:“主人,你真打算嫁给万俟流啊?他一看就不怀好意,而
且又不喜欢你,能安什么好心。”
楚炎阳:“嫁,为什么不嫁,这可是潜伏进万俟流身边的唯一机会,还是夜帝亲手做的嫁衣。”
003:“......”
万俟流的动作太快了,快到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第二天他的聘礼已经送进了大巷。大家伙一觉醒来,只觉换了一个世界,他们的皇帝要订婚了,对方是一个贫民不说,还是一个男人!
夜帝宫殿里的仆从也傻了,他们夜帝的小情人,怎么转眼要和明帝订婚,世界太玄幻了,玄幻的不真实。
就是夜帝也没反应过来,他从未想过,明帝会与十号订婚!
订婚典礼在明帝的宫中举行,在明帝求婚时,他就把楚炎阳接走了,求婚典礼举办的非常盛大,还上了各大新闻版面,标题千篇一律:恭喜皇室再添新人,恭喜皇帝找到真爱,举国欢腾。
典礼当天,夜帝也参加了,他喝了很多的酒,他只知道想喝酒,不愿意停下,他觉得人群中那对新人太扎眼。
夜帝越发痛恨明帝,这个人从小到大最喜欢抢他的东西,什么都要抢,他俩发生争执,所有人都站在明帝身边,仿佛明帝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因为明帝会撒娇会投其所好会讨人欢心,他就该让出一切吗?连明帝这个位置最后人选都变成了万俟流。
万俟乔手里的酒杯被他捏碎了都没感觉,因为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盯着明帝与十号。
订婚宴结束,万俟乔感到头痛,他今天喝了很多酒,脚下步子极为不稳,走路身体摇晃的厉害,眼前模糊,只觉脑子晕晕沉沉,他脚下一个跄踉,向前跌去,疼痛并未袭来,他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着酒醉的眼,想要看清是谁,是谁呢?他穿着白色的礼服,脸庞英俊,他的眼睛是熟悉的清澈清朗,
夜帝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十号质问他:“为何要将我送给明帝。”
在梦里,他无所顾忌,耻笑十号的天真,无所顾忌告诉他真相:“当然是要利用你得到想要的东西。”
梦里的十号和平常他看见的十号不太一样,他脸上挂着邪肆讽刺的笑容,那眼里黑沉沉一片,看你时,一片凉意直渗心头。
十号疯了,居然敢禁锢他,他笑他不自量力,右手都废了,还想反抗。
他就像着魔了一样,在梦中将所有的不堪全暴露出来,他恶劣嘲笑十号,他说出恶意满满的话,他将所有不满通通发泄出来。
梦中的十号被他逼疯了,他双眼冰寒,掐着他的脖子,撕碎了他的衣服,霸道又无情的占有他,他的表情是那么的可怕,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冰冷。
他反抗,被十号毫不留情拽回,继续无节制占有。
梦里的十号太可怕了,他的拒绝,只会得到更粗暴的对待。
他整个人就像一个失去了方向的孤舟,随波飘摇。
“.......”
万俟乔早上醒来,揉了揉宿醉的脑袋,他喉咙干哑,浑身难受,身子像被车碾过一样疼,他表情瞬息万变,掀开被子,看见了自己满身的痕迹,他满脸铁青,想到了昨晚的梦,
到底是谁?
梦中的那个人是十号,又不是十号,那梦里的人,就像个疯子,他哪怕和十号长得像,也绝不是十号,十号不会这么对他,也没这个胆子这么对他。
他穿戴整齐唤来管家:“昨天谁把我送回来的?”
管家道:“陛下,是十号送您回来的。”
万俟乔如遭雷击,咬牙道:“你说谁?”管家见他脸色不好,不敢再说话。
“说话!
”他凶狠瞪了过去。
“是十号啊陛下,你们昨天好像吵了一架,吵的很凶,我也不敢进去,只听见你的卧室,传来桌椅碰撞的声音。”管家扫了一眼夜帝卧室的摆设,奇怪道:“怎么是整齐的?”
夜帝大怒,脸色这会儿阴沉不定,昨天晚上的梦或许是真的发生过!他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包括利用,包括不喜欢。
他还说出了想要杀死明帝的目的。
想到此处,他再也坐不住,身体焦虑站起来,朝管家说了一声:“备车。”
结果他两条腿刚迈出去,屁股一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下来,他的表情此时可怖极了。
“算了,我今天身体不适,不宜出行。”他摆摆手:“你出去吧。”
管家退了出去,刚走出房间门,便听见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管家缩了缩脖子,他不明白夜帝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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