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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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赤松流的日子难得恢复了平静。
但伦敦却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只不过这种乱是可控制的乱,外面看着乱七八糟,实际上魔术师和异能力者始终遵循着默契。
在伦敦出现的动乱和冲突中, 死掉的是国外间谍、伦敦地下黑道以及恐怖分子,魔术师这边完蛋的是一些不服时钟塔统帅和命令的流浪魔术师, 以及黑魔术师、诅咒师, 基本上不牵扯普通人。
圣堂教会一直默不作声。
教会有两大最强战斗部门,一个是对吸血鬼和死徒特攻的埋葬机关, 一个是收集圣哲神秘的第八秘迹会。
平日里和魔术师对上的基本是第八秘迹会的神父, 因为两边都在追寻着神秘, 再加上圣堂教会向来不吝于对亵渎甚至使用神秘的魔术师们以最强打击,这才显得两边关系水火不容。
话虽如此,可魔术师可以转行去当神父, 神父也会转行去当死徒,两边的关系乱得很。
比如赤松流认识的海涅就抛下自己的家族跑到了圣堂教会当神父去了。
原因很简单,海涅性格开朗阳光, 和阴暗扭曲的魔术相性太差,而且他还有个妹妹, 据说他妹妹的天赋比他还好, 所以海涅就潇洒地跑了。
不过最近赤松流听到风声,海涅的妹妹似乎出了点问题, 正在找调律师调养身体。
魔术师继承家族的魔术刻印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魔术刻印是活着的神秘,类似于移植一个有自己意识的器官,如果适应性太差,受移植者很容易出现排斥反应。
赤松流不想回忆他当年接受魔术刻印时遭得罪, 正因为他清楚这其中蕴含的痛苦,他才能更清晰地看到太宰治的本质。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居然被逼着主动挖出魔术刻印, 可见当初太宰治将另一个自己逼到了何等境地。
这种事,太宰治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赤松流可不希望自己将来也被迫挖魔术刻印给太宰治。
但要说到太宰治……
赤松流的表情又有些一言难尽。
自从那天太宰治表示我们一起抄了时钟塔的老底后,太宰治就肉眼可见的忙碌了起来。
中原中也或者弗伦每天定时开车接送,太宰治早出晚归,宛如出门上班的社畜。
鉴于太宰治交了不菲的保镖佣金,做饭这种事也不在乎多一双筷子,赤松流在第一天用很无所谓的语气问要不要给太宰治准备晚饭。
太宰治这厮立刻蹬鼻子上脸说要的,每天晚上他要回家吃晚饭,如果晚饭时间回不来,他要吃宵夜。
赤松流:……就,超级后悔问了这句话。
既然太宰治要回家吃晚饭或者宵夜,那早上肯定也要有早饭。
一时间,赤松流每天研究宝石剑时,居然还要设置闹钟记得去厨房做饭,不由得让他生出了几分荒谬之感。
这个分工配置,是不是哪里不对?
要不是赤松流知道太宰治都做了什么——太宰治这厮的确在兢兢业业的工作,坚定不移地搞事——赤松流真有毁约的冲动了。
他不是厨娘啊!
但不可否认,因为吃饭的事,赤松流和太宰治的交流变多了。
太宰治吃饭时会在饭桌上透露出一些对未来局势的看法和推测,他会对赤松流抱怨钟塔想占他的便宜,但不想付出,说好的核电站投资的事似乎有了新的变动。
“他们以为我不知道,哈!费佳已经暗中透消息了。”
这天,太宰治一边吃煎鳕鱼一边这么对赤松流说:“钟塔想要联系美国那边的异能者组织,希望引入美国资本来辖制我,可他们没想到,美利坚那边的形势更混乱。”
赤松流默默点头,如果说全世界哪里对现代魔术研究最多最深入,那肯定是美利坚,那里才是现代魔术最兴盛的地方。
每年现代魔术研究信息分享大会在加利福尼亚举办,虽然时钟塔对此嗤之以鼻,但韦伯却极为关注美国魔术师在现代魔术上的研究成果。
赤松流含蓄地说:“我听说那边的政府甚至暗中打算组建拥有魔术回路的特种兵小队。”
听到赤松流这么说,太宰治的表情有细微变化,他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真的?美国那边的异能力者大部分加入了组合,如今组合分裂,菲茨杰拉德和马克·吐温在内斗,要是再遇到政府强制收编和魔术师的暗中狩猎……”
太宰治给菲茨杰拉德点蜡。
真是自由美利坚,内斗每一天。
赤松流对另一件事更在意:“你和费佳和好了?”
这俩人以前不是敌人吗?
“只能说是互利互惠吧。”
太宰治幸灾乐祸地说:“谁让他比我名气大?魔术师都盯着他呢,有些事情只能由我出面了。”
太宰治在前面掌握谈判进程,费奥多尔躲在后面掀起腥风血雨,俩人搭配干活,居然还有点心有灵犀的感觉,让太宰治和费奥多尔都有点恶心。
赤松流不置可否。韦伯私下里找他抱怨好几次了,他抱怨化名为梅洛斯的太宰治太不是东西,吐槽费奥多尔不愧是罪与罚的作者,手法太过阴损毒辣。
大家对费奥多尔的表现有所准备,毕竟看看罪与罚,懂的都懂。
但太宰治的表现完全出乎了时钟塔的预料。
太宰治不仅在英国大肆收购核电站、进军能源产业,还接到了意大利和法国方面发来的消息。
意大利的地下王者彭格列有意和太宰治开启新一轮的谈判与合作。
前两年太宰治趁着彭格列和白兰死斗,跳出来当了一回渔翁,吃了白兰的地盘和技术,若非太宰治急着用玛雷指环撕开空间,当时彭格列也要跟着完蛋。
经过快两年的休养生息,彭格列已经彻底从那场动乱中恢复过来,开始试图再一次掌握意大利全境的地下势力。
而吞并了白兰遗留下来的势力和技术的港口组织就成了彭格列必须面对的难题。
法国方面,巴黎公社的能力者通过非洲一些小国傀儡政权给太宰发消息,表示他们想就非洲某些矿石资源和石油资源进行开采协议更新等等。
甚至美利坚的菲茨杰拉德都和太宰治有私下联系。
当太宰治不再掩饰时,不独时钟塔被这个远东来的梅洛斯惊住了,就连钟塔方面也有些坐蜡——他们让太宰治当顾问,是不是走了一步坏棋?
哪怕是韦伯这个魔术师,也能看出钟塔在谋略层面越来越依靠太宰治。
其实韦伯能理解钟塔方面的选择。
钟塔侍从的成员中,但凡有点能力和实力的人多是文豪,而时钟塔坐落于英国,自然储存了很多本国作者的小说和文集。
换而言之,在钟塔这群魔术师眼中,钟塔侍从的能力者们不管是性格还是能力,几乎都是透明的。
否则钟塔也不会将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当外援,让他们参与到两边的谈判里。
但这是很危险的事。
韦伯通过使魔告诉赤松流:“梅洛斯的势力太可怕了,我压根没想到远东之地会有这样的人物,据说太宰治的作品很丧,他还是自杀死亡的,为什么这个太宰治爆肝得仿佛社畜?”
太宰治的身份并不难查,虽然他用了假名,但太宰治投资英国能源产业,还和钟塔合作,远东之地的政府部门自然要给与支持。
趁着太宰治在时钟塔搅风搅雨,远东之地的特务科不断加强与港口黑手党的联系,尾崎红叶每隔一天都要和种田长官吃一次下午茶。
顺着太宰治的渠道一查,时钟塔自然得知了太宰治的真名,也知道了太宰治的代表《人间失格》。
太宰治的异能是无效化,这让曾试图对太宰治下魔术的魔术师们扼腕不已,怪不得钟塔侍从让太宰治出面,这家伙免疫魔术!简直是魔术师的天克!
虽然时钟塔内并未保存太宰治的作品,但总有人看过——时钟塔内部还是有不少远东来的留学的魔术师——据说人间失格是比较丧的故事,以及太宰治本人风流成性,最后和情人投水死亡。
……和眼前这个太宰治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赤松流听了韦伯的吐槽后,不知道说什么。
他的说法比较委婉:“太宰其实真的很丧,也许是时钟塔太有趣了,他觉得与其自己一个人丧,不如大家一起丧吧。”
韦伯持反对意见:“我倒不这么认为,也许他以前很丧,但最近似乎找到了乐子,显然正沉浸其中呢。”
否则何必这么张扬?像太宰治这样的人,但凡做什么必然有其目的,一向低调的港口组织突然露出狰狞之色,为什么?
韦伯心里隐隐有推测,但他不太确定。
说到这里,韦伯提醒赤松流:“对了,经过这半个月观察,维吉莱尔,我觉得如果你要找魔术刻印的分株,你还是在太宰治这个人身上下功夫吧。”
赤松流精神一振:“怎么说?”
韦伯:“抛开所谓的小说印象,就我观察,太宰治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因其天赋智慧,从而傲慢自负。在他看来,能跟得上他的思维之人几乎没有,所以他会极度相信自己的判断和选择。”
被称为有鉴识眼的韦伯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将制衡你的分株交给别人保管?你要找的东西一定就在太宰治手边。”
赤松流听后有些怔忪。
太宰治在家里住,赤松流并未在太宰治的衣服上发现什么端倪,太宰治的确随身携带了不少小玩意,比如开锁用的铁丝,比如绷带什么的。
但赤松流家里设置了侦查用的魔术阵法,当太宰治洗浴时,身上的东西会放在外间的柜子上,这时候侦测魔术是可以生效的。
赤松流可以肯定那些随身物品里没有魔术刻印。
可韦伯又信誓旦旦地说,太宰治随身携带着魔术刻印,那么有且只有一个答案了。太宰治将那枚蓝宝石藏在了身体内。
正常人藏个小拇指大小的宝石,时间长了肯定会有健康隐患,但太宰治是不死者,不存在这种问题。
那问题来了,太宰治将宝石移植到哪个部位了?
赤松流的表情有些复杂,难道他要邀请太宰治去泡温泉?来个全身大保健?
不,那太麻烦了。
赤松流犹豫了一下,让使魔给费奥多尔传了个消息。
与此同时,太宰治坐车前往埃尔梅罗家。
中原中也是司机。
透过后视镜,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在把玩着一个入耳式的耳机。
最近太宰治去钟塔方面当顾问,开会的会场很大,与会人员大多会戴耳机,太宰治戴得时间长了,哪怕离席后也不会取下来,倒是不算突兀。
当车子停在韦伯的公寓前时,太宰治突然说:“中也,我在耳机里放了点东西,你先收着,等明天下班时再给我。”
中原中也怔了怔,他没多问,只是接了过来,直接戴在了自己耳朵上:“我知道了。”
太宰治起身离开车子,他又说:“你回去,让弗伦两个小时后来接我,这次回家路上可能会遭到袭击,让弗伦带好他的占卜小刀,我希望能快速平安地回家。”
中原中也吐槽道:“你给了K那么多钱,怎么不让他来接你?”
太宰治笑吟吟地说:“钱是好东西,能发挥不同的作用。”
太宰治心说,我要是不砸钱稳住赤松流,赤松流早收拾东西跑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还每天在家里准备早晚餐?
太宰治手腕一翻,多出了一个糖盒,他把玩着里面用糖衣包裹着的蓝宝石,随即笑吟吟地吃掉了。
太宰治走进韦伯居住的公寓,他喃喃地说:“埃尔梅罗缺钱,这可真是太好了。”
韦伯在接到太宰治来访时不以为意。
最近太宰治经常来找他。
民主主义的君主伊诺莱夫人天天约莎士比亚喝茶,中立主义的人暗中联系费奥多尔,韦伯自然有充足的理由和太宰治见面。
时钟塔三大派系默契地平分了异能力者。
虽然从明面上看,贵族主义只和太宰治接触,似乎吃了点亏。
但考虑到贵族主义和费奥多尔也有合作,再加上贵族主义的魔术师其实不太乐意将神秘暴露出去、不想和政府部门以及异能力者组织有过多牵扯,那么和远东而来的太宰治保持普通的交流关系,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
韦伯趁机仔细观察了太宰治,将自己得出的结论告诉赤松流,殊不知太宰治也在观察韦伯。
太宰治很了解韦伯,作为一个才能普通的三流魔术师,韦伯能成为埃尔梅罗的代理君主,除了有莱妮丝的推手,但韦伯能得到其他君主的勉强尊重,自然是因为他有极为优秀的能力。
比如鉴识眼。
韦伯的魔术水平非常普通甚至平庸,但韦伯有一双特别的眼睛,这双眼睛不是什么魔术眼,却让不少魔术师都心生忌惮。
韦伯可以通过观察,分辨甚至解析出一个魔术师赖以生存的魔术术式,这无异于挖人祖坟。
正因为韦伯能看出这些,他在教学方面有着独一无二的成就。
他手下的学生成材率是最高的,越是难以教育或者才能普通的学生,反而能在埃尔梅罗教室里找到自己的魔术之路。
有着如此看透本质的能力,韦伯肯定会对太宰治进行观测。
太宰治了解韦伯的鉴识眼能力,自然注意到了韦伯对他的观察。
最近费奥多尔在用各种手段试探太宰治,太宰治知道这是赤松流的委托,甚至费奥多尔自己都察觉到太宰治已经知道了,但两人还是在乐此不彼的玩着【你知道我也知道】的游戏。
既然知道了费奥多尔在找魔术刻印,那么韦伯会知道这件事吗?
太宰治倾向于韦伯知道。
那么这两人会联手吗?
不,太宰治推测赤松流是中间人,韦伯和费奥多尔有各自的工作。
韦伯来观察,费奥多尔动手。
至于怎么说服费奥多尔动手,太宰治觉得这对赤松流来说不难。
穿透现象看本质,费奥多尔的目的一直很直白,他想要颠覆世界。
为此,费奥多尔需要【书】。
但【书】在太宰治手里。
然而因为之前太宰治的漏算,赤松流手里有一张书页,如果赤松流用书页做报酬,让费奥多尔找回魔术刻印,费奥多尔一定会同意这个交易的。
太宰治相信韦伯能推测出藏匿魔术刻印的位置,太宰治也相信费奥多尔一定能抓住机会,太宰治更相信以赤松流的能力,绝对能想出这样的交易和谋算。
而推测出这些的自己,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啦~
太宰治迈入韦伯的书房时,心情好极了。再没有比一股脑骗了赤松流和费奥多尔,还让韦伯欠了人情的事更快乐了。
太宰治已经开始期待晚上吃饭时,赤松流恼火烦躁的样子了。
韦伯看到推门进来的太宰治,他深吸一口气,全神贯注地准备继续和太宰治谈一些合作文件。
金钱对于魔术师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魔术研究是吞金兽,太宰治大肆在英国置办产业,自然吸引了不少需要投资的魔术师。
太宰治趁机以甄别合作价值为由,聘请埃尔梅罗为他的业务代理。
看在钱的份上,韦伯的确认真帮太宰治筛选了不少业务。
比如他手里的这项:“天体科的君主也有关于核电站投资的项目,虽然对阿尼姆斯菲亚家族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但只要有合作,以后就有深入交流的机会,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一件有利的事。”
太宰治唔了一声,他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韦伯递过来的文件。
他最近对赚钱有着强烈兴趣,赤松流花钱如流水——他在研究宝石剑——太宰治甚至因此产生了难得的胜负心:他要用更快的速度来赚钱,让赤松流越花越多!
太宰治很快就看完了文件。
“没什么问题,我会让人去和你说的代理接触的。”
他微笑着看向韦伯:“埃尔梅罗二世真是太可靠了,怪不得埃尔梅罗能延续至今。”
韦伯正要谦虚几句,太宰治笑吟吟地说:“所以维吉莱尔也非常相信你,甚至将最麻烦的事也拜托你,真是让我羡慕呢。”
韦伯心中一凛,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
太宰治知道了!
等等,如果太宰治知道,那自己的观测可能是被误导的!
一瞬间,韦伯想要给赤松流传消息,让赤松流不要轻举妄动,魔术刻印估计不在太宰治身上!
但韦伯并未这么做。
越是紧张、危险和没有退路的时刻,越是要昂首挺胸地面对危机,这是他所侍奉过的王向他展示过的生存之道。
韦伯微微低头,拿出一枚雪茄,他没有点燃,只是把玩了几秒,稍微平复了一下思绪,才开口说:“我和维吉莱尔认识很多年了,不敢说对他知根知底,但我大致能推测出他的想法。”
韦伯抬眸看向太宰治,他单刀直入:“你这样追求他,是错误的方法。”
太宰治脸上的笑容有细微的裂痕。
啊,他表现出来了吗?不对,他的伪装是这么轻而易举被看穿的吗?
韦伯心下松了口气,太好了,他之前那毫无理由的猜测和妄想居然是对的!
重新拿回话语权的韦伯将雪茄放回盒子里,他认真地说:“既然你知道拿走的东西如此重要,就不要以此威胁维吉莱尔。”
“在你将东西还给他之前,或者说,在他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之前,他永远不会将你看做朋友,只会将你看做敌人。”
他说:“但你并不想这样,不是吗?”
太宰治听后不以为意,他这么聪慧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赤松流的态度?
自从赤松流说出,你还是穿黑色衣服更有存在感后,太宰治就彻底明白了一件事。
魔术师是一个扭曲的群体,拥有魔术回路、见到被隐匿起来的属于世界真相神秘的魔术师们有着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傲慢。
哪怕是赤松流也不例外。
太宰治理解这种想法,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因为看到了凡俗人看不到的真相,获悉了普通人无法接触的真实,身处于平常人所远离的危机漩涡之中,心中自然会生出一种【我才是洞察世界真相之人】的傲慢和不屑,甚至为此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腐烂的、无趣的东西。
如果神秘真的被解析了,看透世界本质真相的魔术师们也会如太宰治一样,对活着这件事充满了怀疑和厌烦吧。
为此,能让赤松流真正以平等态度对待的人,除了同样有魔术师这个职业的人外,就只有能威胁到赤松流的敌人。
顺着这个思路想,太宰治得出一个结论。
——只有成为赤松流的敌人,赤松流才会真正看到他的存在。
太宰治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力量,和赤松流保持在一个很近但足够安全的距离之内,就是为了让赤松流仔细观察评估他。
太宰治如此对韦伯说:“我期待着维吉莱尔的表现,如果他真的能从我手中拿走他想要的东西,如果我真的输给了他,这才能说明,他将我放在了他心里去琢磨研究。”
太宰治语气轻快极了:“他一直看到的都是我,我想着这一天应该不会太久。”
韦伯目瞪口呆,他嘶了一声,总觉得赤松流药丸。
他斟酌着词句:“我觉得你这种追求方法很难成功。”
太宰治自信满满地说:“我倒是觉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韦伯沉默了很久很久,在太宰治脸上都露出不解之色时,韦伯才轻轻咳嗽了一声,他说:“小孩子会故意给大人惹事,并以此来判断自己是否被重视,你……”
“今年几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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