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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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找都找不到。
从学校为中心往外找,惠找遍了他们常去的地方,但无论是便利店、文具店还是球场,都没看到佐助。
甚至打电话还是关机。
他只觉得自己要疯了。
在落日的余晖都要消散时,惠终于无法忍耐了,他焦躁地打开手机,就要给注名“五条先生”的人打电话,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点嘈杂声。
他皱起了眉,打量了一下周围,看起来很正常,没有什么异样。
但惠直觉这模模糊糊的声音应该是跟佐助有关的,犹豫了片刻,稍微避开人群,就结了手影。
“玉犬·白!”
一只白色的大犬由影子汇聚而出,额上有红色咒纹,举动轻盈,行止利落。
它一出来就亲昵地蹭了蹭主人的裤腿,被惠摸了摸头。
“你记得佐助的气味对吧?找找看,他在不在这附近?”撸了撸玉犬的毛,惠语气急促地交代着。
白色式神低低叫了一声,听从指令转头就跑,留惠一个人在那里思索佐助还有可能去哪里。
大概是三分钟,惠眉眼浮起喜色。
玉犬给他传递了佐助的信息:
找到了!
伏黑惠一刻不停地跑向玉犬白所说的佐助所在地,途中穿过好几条小巷,显然不是他们常走的路。
他越跑越担忧,最后发现玉犬白找到的是一处被居民楼紧紧围绕的巷子死角,无数不好的可能都浮现在脑海里。
拐卖?绑架?……不可能受伤了吧?!
拐过最后一个巷角,还没看清眼前的景象,惠大喊出声:“佐助——”
似曾相识的场景出现了。
伏黑佐助君,仍然独自一个人站着,周围倒了一片人。
不同的是曾经倒在他旁边的全是穿着剑道服的同学,现在全都是些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不良。
惠:……
事情的开始其实并不复杂。
最开始佐助确实就想快点回家,他已经收拾完书包换好了鞋就要走了。
但他很清晰地感知到,有人在跟着他。
还跟了很长一段路。
说实话,这跟踪技术之拙劣让佐助都看不过眼了,所以他没有主动甩掉他们,反而找了一条平时不怎么走的路,假装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好把这群莫名其妙的跟踪者钓出来。
结果这帮人不知道是胆子太小还是在想什么,他都走得要烦了还不出来。
最后佐助决定再给他们添一把火,他主动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等到差不多听不到外边大道的车声时,他们终于肯出来了。
还是非常老套的开头。
一个飞机头先蹿出来拦在他前头,自认为很酷地朝他喊:“你就是伏黑佐助吧?”
然后佐助一转头,身后又围上来几个黄毛和红毛,大概还有其他颜色,但佐助没注意。
“不用看了,你逃不掉了!”
……这到底都是从哪部卖不出去的不良片看到的台词?
佐助觉得这帮人实在是闲着没事干,飞机头长得还蛮高,他冷冷一抬眼,直直对上那人的目光。
“什么事?”
“你哥哥伏黑惠,上次竟然打了我们老大,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吗?!”
后边有个红毛朝佐助大喊,内容让他都迷惑了起来。
佐助皱起了眉,转过头看红毛,不可置信地问:“……你们说惠?惠打人?”
然后他得到了一群不良愤慨中带着恐惧的肯定眼神。
他沉默了。
一边沉默,一边脑内疯狂运作中。
不是吧,伏黑惠,堪称伏黑家的两大良心之一,另一个是津美纪,佐助都要担心他哥是不是太过好心眼、以后被欺负怎么办,结果:
惠竟然打人?!
但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性,佐助眼神又锋锐起来:“是不是你们先惹了他?”
打头的那个飞机头估计就是被打的大哥,虽然是不良但竟然乖乖回答了问题:“怎么可能?!我无缘无故打他干什么?他又没抢我女朋友!”
虽然这个理由也让佐助很想吐槽,但他忍住了。
因为他哥会打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冲击,他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不应该啊,惠不是那种会主动惹事的人啊?最近看着心情也不错,社团又顺利,自己也好好吃药了,他很暴躁吗?有什么好暴躁的?
大概是看那个伏黑惠的弟弟一副瘦弱的样子,竟然像他哥一样嚣张,在一群不良的包围下光明正大地发起了呆,打头的飞机头暴怒了,他吼了一声,招呼那一群五颜六色的头发就要朝佐助冲去——
结果就变成惠看到的那样了。
等伏黑惠了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又看到自家弟弟看向自己迷惑不解又茫然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现在就想连夜离开这座城市。
佐助一副要他解释的样子,惠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说:“……他们之前欺负了学校的猫猫。”
大概是惠觉得自己太有道理了,他又有底气起来,很认真地对佐助说:“还强迫我们班一个女生做他们女朋友。”佐助:……哥,原来你是这种人设吗?这么热血高校正义少年的吗?
但他觉得也挺有道理的,就点了点头,以示赞许:“欺负猫咪和女生确实很过分。”
看到佐助对此表示了赞同,惠觉得自己的尴尬好像稍微减少了一点,他当着一堆歪七倒八的混混有点纠结地问他弟:“佐助会觉得这样不好吗?”
佐助看了看趴着的一群人,很随意地就回答了:“这有什么,要揍就揍狠点。”
惠:……他就知道。
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惠觉得自己还是要提醒一下佐助:“佐助,千万别把这件事跟五条先生讲。”
他想了想这件事被五条悟知道的恐怖画面,僵着脸补充道:“不然我就完了。”
佐助同情地看了惠一眼,点点头表示理解。
大概是惠觉得自己解释得很清楚了,这件事应该能在佐助这里翻篇了,于是就皱着眉问佐助:“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我们平时根本不走这边。”
“我发现他们跟着我,想看看是谁,钓一钓而已。”佐助漫不经心地答了。
但惠很明显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他欲言又止的想说什么,但可能是面对一群东瘫西倒的不良不太好说,所以就闷声跟佐助说我们走吧。
然后在离开时惠阴森森地转过了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那个飞机头,眼里面全是威胁的光。
“喂,你们以后要找我弟的话,”
“顺便把我也叫上怎么样?”
飞机头趴在地上,听到这句话,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去找司机大叔的路上,惠先是沉默,到佐助都忍不住要问他到底怎么了的时候,惠终于开口了。
“……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呢?”
“为什么要找你?我自己可以解决。”
惠很明显被这个回答有点伤到了,他捻了捻衣角,又闷闷地说:“可是佐助,就算你剑道很强,但这群不良下手都没轻没重的,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呢?以后还是先跟我说吧,我真的……”
佐助停下了脚步,也跟着皱起眉,问:“你想说你可以解决,但我不行吗?”
惠哽住了,他想反驳佐助自己没有这么想,但内心深处却似乎认可了这个想法。
从小到大,惠一直都算是在照顾佐助。
也不仅仅因为惠是哥哥,主要还是因为佐助看起来并不强。
还没有咒力。
没有咒力就没办法在诅咒来的时候保护自己,身体不好也可能会被人类欺负。
在这样的情形下,惠选择尽可能地待在佐助身边:这样才能够保护他最后的血亲。
惠一度十分焦虑:万一佐助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被诅咒缠上了怎么办、万一被谁觉得很好欺负然后被校园霸凌了怎么办。
后来发现五条悟可以在诅咒面前保护他们,自己在学校也可以保护佐助之后,就稍微没有这么担心了。
但这份担忧始终伴随着惠长大,即使在他知道佐助其实很强、可以在剑道上胜过大多数同龄人之后,他还是下意识地觉得:
佐助是需要保护的。
所以面对佐助的质问,惠沉默了片刻才说:“也没有这样,但我觉得这些事情你都可以交给我来解决,你不用出手。”
“‘这些事情’又是哪些事情?惠,我只是你的弟弟,但是我自己并不弱,你明明知道这一点,”佐助几乎有点生气了:“你是不是太过担心了?”
“没有太过担心,佐助,我只是觉得你不用去面对这些事情……”
“有些事情是只能一个人去解决的,你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
“哥,我不是废物,你不用成天想着要保护我。”他平静地说:“我也不需要别人来保护我。”
“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自佐助说完这句话开始,从回家、吃晚饭、做作业、洗漱,佐助都很好地履行了他的话:让惠好好想想。
具体表现就是,他不主动跟惠说话了,俨然一副一定要惠给他一个交代的表现。
但惠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
他觉得他是哥哥啊,哥哥保护弟弟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所以第二天他跑去问他们家唯一的成年人:佐助到底在想什么?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然后朝惠打了个响指,笑眯眯地说:“因为佐助的确不需要保护啊。”
“五条先生怎么也这么觉得?!佐助无论怎么看都……”
惠哽住了,他忧愁地想了想,似乎这句话也没说错。
“可是我是哥哥,哥哥就应该保护……”
“不是这样的哦,”五条悟叠起两条腿,朝惠摇了摇手指:“本质上惠和佐助是双胞胎,根本没差多少,其实不适用这种话啦。”
“佐助是很要强的小孩,你又不是不知道。”五条悟继续说:“在他看来,你天天担心他就是看不起他的表现吧。”“其实我也觉得惠你确实不用这么担心,不过如果没办法改的话,你就跟佐助说清楚就好了。”
“毕竟你们是兄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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