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五条悟发现夏油杰最近有些不对劲,不仅经常看着窗外发呆，时常叫他都没有反应，对于五条悟约他打游戏的反应也是永远慢一拍。

从那天回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后来夏油杰也像是意识到这个问题,在五条悟面前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

至此五条悟没有再继续关注夏油杰，咒术师的生活很繁忙,他们的任务也是一茬接着一茬,又是新的一天,夜蛾正道为他们带来了新任务。

夜蛾正道顶着三人惊奇的目光走进教室,语气平和：“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为什么不是太宰老师过来，他有任务要处理,今天的课由我暂代。”

他此话一出，下方立刻炸开了锅,学生们立刻小声讨论了起来。

“这是夜蛾吧,是吧是吧,我没有在做梦吧,竟然是真的夜蛾。”五条悟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窃窃私语’道。

“毕竟是下一任校长,不可能经常出现在学生面前吧,身份不一样了。”夏油杰同样‘小声逼逼’。

家入硝子在一旁默默点头。

夜蛾正道嘴角抽了抽,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话：“悟、杰还有硝子，这是你们的新任务。”

“处理掉京都东方出现的神秘白雾,经过窗的调查，那一带出现的咒灵造成的神秘白雾，现在规模还不大，需要派遣咒术师前往解决。”夜蛾正道顿了顿,“初步判断为一级咒灵。”

“我有疑问！”五条悟高高的把手举起来，像是高中生jk一样乖乖巧巧，“既然是在京都，为什么不找京都高专的人。”

确实，按理来说，各自都有各自的分区，并不是不许跨界处理，但是由于咒灵存在时间越长危害越大，所以都是近处的咒术师前往解决。

“这个……”夜蛾正道推了推墨镜，“虽然窗初步判断是一级咒灵，但白雾深处的咒力还在不断飙升。”

京都咒术高专和东京咒术高专是两种风格，京都高专的学生大多都是咒术世家，无需考试，来者不拒，东京高专收的学生，民间出身的咒术师很多。

“至于京都高专……”夜蛾正道还是得让京都高专在学生面前留些面子。

“他们有其他的任务。”

五条悟嗤笑一声，没有揭穿夜蛾正道的话。

不就是京都高专那帮学生解决不了可能生成特级咒灵的任务，踢皮球最后踢到他们这里。

夜蛾正道将任务布置下去，高专三人组火速跟着辅助监督前往了任务地点。

到达任务地点，白雾缭绕的树林，已经被封锁起来，他们三个站在入口，向森林里面眺望。

五条悟将墨镜向下拉了拉：“什么也看不见嘛。”

“我们进去。”夏油杰扭了扭脖子，做好战斗准备。

“好。”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应声。

“硝子，你就在这里，里面情况不明，我和杰肯定能护你安全，但是以防上次那种情况出现，你还是留下吧。”五条悟对家入硝子说道。

家入硝子没有意见，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夏油杰和五条悟运转咒力，走了进去，他们对待任务，从来没有放松这一说法，而且白雾里面情况不明，他们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五条悟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意识到不对，他急忙转身，身后却早已经不见夏油杰的身影。

“杰？”五条悟喊了一声，没有听到回话，他知道，自己在这个不知名咒灵造成的白雾中和夏油杰走散了。

五条悟伸手眼前的墨镜摘了下来，‘六眼’完完全全威力全开。

这个地方也太邪门儿了。

东京咒术高专，夜蛾正道拿起这份新的任务，看着上面的任务地点出神良久，他的手指不断的摸索着任务地点的字迹，最终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他拉开办公桌的抽屉，想要将任务书放进抽屉，余光却撇到了里面的一张陈年旧照片，夜蛾正道愣了愣，伸手将抽屉底下的照片抽了出来。照片上夜蛾正道站在中间，左右手分别揽住了一个少年，左手的少年眼睛上缠着绷带，眼神仿佛透过镜头，穿越时光，与看你这张照片的人四目相对。

另一个少年拥有一头橘色头发，他一手将高专的校服搭在背上，笑得肆意，青春不羁的气息迎面而来，是和另一个少年完全不同的风格。

夜蛾正道将照片翻转到背面。

2003年，高专二年级太宰治、中原中也。

这样照片的背面除了这一行字，还有两道完全不相同的笔记。

‘中也小矮子略略略’

‘该死的太宰不要在这种有纪念意义的照片上写字啊。’

夜蛾正道回想起那时的时光，不仅嘴角扬起了笑容，只是一想到现在五条悟他们这次的任务地点就是当年中原中也的埋骨之地，夜蛾正道心又沉了下来。

夏油杰行走在迷雾森林里面，他召唤出了几只咒灵用来保护自己，他将步伐放的很慢，小心翼翼地走在地上。

这个地方十分的邪门，夏油杰本来和五条悟一起进来，走着走着却只剩他一个人，前方的五条悟消失在了这迷雾中。

突然，夏油杰周围的树枝猛烈地摇晃起来，不知从哪里袭来的飓风，吹起了漫天的沉沙，迷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种极为反常的气候，夏油杰再次起了防备之心，他将咒灵召唤到面前，挡住不知从何袭来的飓风。

夏油杰眯着眼睛，风声飒飒的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待他重新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看到了截然不同的场景。

周围的枝梢不再是枯枝巴干，而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鸟儿在枝头歌唱，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事出反常必有妖，夏油杰更加谨慎，这是那个咒灵的能力吗，想要这样的景色让他放松警惕？

夏油杰这般想着，感官不停的观察着四周。

“太宰，你快点儿！”

太宰？这个姓氏令夏油杰想到了某位不着调的教师。

“着什么急呀，咒灵总会找到的，只是时间问题。”一道令夏油杰十分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比起高专那个轻浮的声音，这个人声音更加年轻。

不远处走过来两个少年，一个身上缠着绷带，像是从重伤现场拉出来的，一个橘色的头发不羁的散落在耳边，相同点大概是他们都穿着东京高专的校服。

太宰老师？！！

夏油杰瞪大了他的眼睛，他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擦了擦眼睛，确信那个一只眼睛上缠着绷带的丧气少年，正是他老师的缩小版。

两个少年从夏油杰身前穿行而过，夏油杰下意识伸手想要拉住太宰治，手却从他的身体上穿透而过，夏油杰这才知道，这并不是真人，而是幻像。

太宰治与那个拥有橘色头发少年一路上拌着嘴，看起来关系也颇为亲密。

“中也的一切我都很讨厌，唯一喜欢的大概只有衣品了。”

中也闻言愣了愣，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吗？”

太宰治咧嘴嘲笑道：“当然是骗你的。”

“太宰！！”

夏油杰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模样，又回想起夜蛾正道与他的谈话，他猜想那个叫做中也的少年，应该就是太宰老师已经去世的搭档。

只是不知道这道幻像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两个少年的幻影渐行渐远，夏油杰咬了咬牙，追了上去。

白雾逐渐向他靠拢，两个少年的幻影又消失了。

这是……

夏油杰暂时也摸不清这些迷雾的效果，只能随波逐流，跟着白雾展现的画面奔走。

“太宰……”

“咒灵已经解决了……”

中原中也笑得开怀，但身体的不适，让他的眉头又是一锁。

“但是我觉得我撑不住了……”

他的嘴角不由溢出鲜血。

夏油杰停下脚步，崭新的画面在他眼前呈现开来。

中原中也倚靠在一块巨石上，他的额角不断的流着鲜血，眼神变得混沌，意识已经模糊不清了。

他的身体布满了红黑的纹路，咒力的不断从他的身体里涌现出来。

夏油杰知道这只是幻像，却仍旧控制不住瞳孔放大，他大步向前冲到中原中也面前，

他们之间相隔了时间，夏油杰只能通过白雾产生的幻像，来判断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在这儿！！”

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令夏油杰的动作顿了顿，他转身望去，乌压压的人群围绕在中原中也周围。

他们有的人带的铲子，有的带的棍棒，他们都是没有咒力的普通人，但无一例外，都用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夏油杰有一种错觉，他们恐惧的并不是中原中也，而是现在站在这里的自己。

“他已经不行了。”

“一次他能够破坏森林，两次他就能破坏我们的村庄。”

“他是怪物！我亲眼看见他把地皮砸了一个大洞。”

“我的老婆孩子都在村庄了，一旦他过去了，就算完了。”

“不能留他！”

“对，趁着现在虚弱，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环顾四周，他们的脸上是快意，是仇恨。

明明是中原中也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祔除了咒灵，明明是他救了这些愚不可昧的人类，却要被这些人这样对待。

他已经退出了人群，站在远处眺望，并不是他不想过去救人，夏油杰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方法向中原中也的方向冲去，却永远只能站在原地，像是一个旁观者，无论怎样，都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鲜血从人群的脚底流淌而过，逐渐向夏油杰的脚边聚拢。

他看着红色的血液，脑中里思绪纷杂，丑恶的人类嘴脸与受伤的咒术师不断交替着。

好恶心。

好想吐。

这些该死的……

该死的！！

夏油杰的喉咙发紧，舌头僵硬，他的脑子里突然浮现了一个十分贴切的词语。

这些该死的！

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