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次深入寻找白雾咒灵的五条悟二人,这次没有再走散，因为怕之前的情况再次出现，他们彼此之间都格外注意对方的踪影。

他们不断地行走着,想要寻找突破口，白雾再次聚拢,夏油杰与五条悟对视一眼，明白又要开始呈现幻像了,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呢？

“已经把人引过去了。”一个陌生的咒术师这样说道。

白雾逐渐形成了两个人,两个陌生的咒术师,身着印有加茂家家纹的衣服,他们正是这次负责执行中原中也死刑的咒术师。

“只要他使用咒力伤害了普通人,就可以被定为邪恶的诅咒师，到时候我们再出手。”其中一个咒术师如此说道。

“如果他没有对那些人动手呢？”另一个咒术师有些担心。

“放心。”加茂家的咒术师自信满满,“没有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中原中也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体验强大的力量,只要把他们两个分开,待到力量耗尽,失控的中原中也必死无疑。”

“我见过他开「污浊」,那股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太过耀眼,物极必反,「污浊」全开的中原中也根本不可能控制住自己的。”咒术师侃侃而谈，“我们也不需要靠近他,只等着他力量耗得差不多了，我们再过去。”

两个咒术师那时的图谋，被现在的五条悟还有夏油杰看得一清二楚。

“死刑吗……”夏油杰有些愣神，他感觉自己的三观在今天之内,被无数次的摧毁，又无数次的重建。

本以为是哪些普通人伤害了保护他们的咒术师，这片崭新出现的画面，令夏油杰意识到，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咒术师竟然对同类出手，中原中也沦落到那种地步，不是因为咒灵，不是因为敌人，而是他所归属的体系中，那群握着权利，所谓的‘上层’的决定。

五条悟早已经看透了这些腐朽的上层，墨守成规的烂橘子们，根本不会允许有他们掌握不了的力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如果不能得到，毁掉是最好的方法。

中原中也不比五条悟，五条悟是‘六眼’，身后站得是五条家，再加上他足够强，明面上是没有人敢跟他硬碰硬的。

中原中也就好比小儿抱金过市，觊觎他的人很多，想让他死的人更多。

幻影并不是真实存在的人，五条悟也并不能看出中原中也的身体究竟出了怎样的问题，但他的脑筋转得极快，结合已知的信息，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中原中也体内封印着强大的咒力，但是他没有说办法收放自如，与其说那是他的能力，不如说中原中也是这股强大咒力的安全装置。

但是人类的身体却无法承受这样强大的咒力，一旦中原中也开启「污浊」，强大的咒力就会从他的体内宣泄而出，当他的咒力达到顶峰之时，人类的身体就会开始崩溃。

太宰治是中原中也的锁，他的术式能消除咒力，有他在中原中也的身边，就不会有失控这一说。

但是……

五条悟垂下他那迷人的双眸。

太宰治没有赶上，他没能救下自己的搭档。

画面再次变幻，加茂家的两个咒术师变得透明起来，五条悟知道，这是结束的意思。

“杰，我们继续往下走吧。”五条悟的六眼能观察到很多东西，他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的咒力活跃度很好，我有预感，在那里一定能找到造成这场迷雾的罪魁祸首。”

夏油杰随着五条悟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心里的石头再一次沉了下去。

五条悟不知道，夏油杰可是清楚的很，那个方向正是中原中也的埋骨之地。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遂前往咒力反应最强烈的地方。

【中原中也低着头倚靠着巨石，他的身上满是战斗过后留下的伤口，浑身上下的鲜血把高专的衣服都浸透了。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着了小雨，晕染了地面上的血迹。

他仍旧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任凭雨滴拍打着他的脸庞，中原中也安详的像是睡着了一般。

滴答——滴答——

鲜血从他的发梢滚过，将橘色的秀发染成了深红，随后滑珠般滴落在地。

中原中也没有动作，已经步入了永恒的安眠。】

五条悟和夏油杰驻步在不远处，不再向前，夏油杰不忍心再看一遍这样的画面，他缓缓地合上了双眸。

五条悟的目光被另一处的人吸引住了，他眺望远处白雾变成的人。

【太宰治从森林的另一边缓缓走来。

他无悲亦无喜，只是神色淡然的向中原中也走去，突然，他顿了顿，轻轻的抬起手，接住雨水，逐渐加剧的雨水，猛烈的向太宰治袭来，拍打着他英俊的面容。

太宰治毫不在意，他跨越无数阻隔，来到了沉睡的中原中也面前，他低头看着中原中也，沉默良久。

雨水从他的眉眼上划过，像是想要将他唤醒，中原中也却永远不会醒过来了。

太宰治的神情似乎有一些恍惚。

“真过分啊。”他揪了揪中原中也的脸颊，像是撒娇的女子高中生似的，“竟然比我先一步到达天堂，真过分！”

中原中也仍旧是一动不动。

】

五条悟和夏油杰沉默了，哪怕只是幻像，他们也能从中体会到那种悲痛，那种绝望。

【太宰治拉住中原中也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上，他要带着中也离开这片森林。

“不想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会离你而去。”太宰治的神情端着落寞与迷茫。

“不惜延长痛苦人生也要去追求的东西，一个也不存在。”

“明天……”太宰治哽了一下，“去高专后面那棵树上吊试试吧。”

他艰难的拖着中原中也，亦步亦趋的向外走去。

】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只是默默的看着这场注定悲剧的故事。

随着太宰治的离开，咒力的强烈反应也逐渐稀薄，五条悟他们二人也跟了上去。

【“真是麻烦啊～”太宰治抱怨似的自言自语道，“竟然这么重，下次一定要少吃点。”

“不对，没机会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后方跟着这两道时间的投影，没有人开口说话，哪怕明知道这只是幻像，也不会有人再吐槽太宰治的自言自语。

【太宰治找到了一间破破烂烂的屋子，屋子周围是荒废的空地，离树林有好一段的距离，他将中原中也安置在那里。

一个拥有强大的「污浊」术式的咒术师，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

太宰治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的决定似的。

“没办法了。”

太宰治抬头望向天空，又低下了头，他左掏掏右摸摸，终于在衣服的内侧找到了打火机。

“留在这里吧。”

他将这里点燃。

火，起了，越烧越高，在这样漆黑的夜里，就像是太阳一般耀眼夺目。】

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沉默了。

太宰治曾经的故事，只是翻开了一个小角，就已经令两个人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