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鹤息从来不相信有奇迹。

果然，当梁程把彩球打开时，第一个幸运儿就出现在了鹤息后方。

这名幸运儿名叫金文君，目前排名第十，也算是高位区的练习生了。声乐和RAP也都在学习中，实力还算看得过去，目标是往舞蹈方向发展。

所以在激动完毕后，金文君便着重把视线放在了其中两首主攻舞蹈的曲目上。

金文君犹豫了片刻，选走了其中一首名叫《Gloaming》的曲目。

鹤息对这首歌没太大兴趣，见状便低下头去，颇有一种小学时情求老师不要抽他堂的意思。

台上，金文君快速扫了一眼几个高位区的练习生，目光在鹤息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也有一些犹豫和选择鹤息的心动。

不过金文君跟鹤息并不熟，他虽考虑过要鹤息来队里担RAP，但最后为了不尴尬，也还是快速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后，金文君第一个选走的就是排名第二的白羡殷。

他这个选择一出来，直接王炸。

如今傅星野受伤，还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得来，白羡殷除了身上戴的号码为“2”，其实早就已经占山为王默认自己为TOP.1了。

现在金文君把白羡殷抢走了，不少人都在眼红。

“傅星野都不一定退赛，这人怎么就一副已经是第一名的架势了，好尴尬啊。”苏凌钰见白羡殷满面春光，就算跟傅星野不熟也忍不住为傅星野打抱不平，还有点看不下去，摆摆手就扶着前额低下头去了，显然也很不想被金文君选中。

此时此刻，台上的金文君也一点都不再犹豫了，跟白羡殷耳语片刻后就握着话筒毫不留情地选走了两个主攻舞蹈的练习生，“接下来我想选邓亦云和莫栩宸。”

此话一出，台下立刻炸了。

“金文君是疯了吧？还让不让人活了？”

“一个第二一个第六一个第七，排前几的Dancer都被他选了……”

“一个组里四个Dancer？都不要Vocal和Rapper的啊？”

“能理解……白羡殷跟金文君本人其实也能唱的。”

“这是直接要炸场子的节奏，《Gloaming》的B组好惨。”

……

听见争论声，鹤息这才抬头，发现这个配置确实有点过分，《Gloaming》的B组除非也都是排名这么高的练习生，不然都不用看实力了，光是人气就会被压得死死的。

但没办法，一但被选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鹤息只能看见已经走上台的邓亦云奇怪地瞄了他一眼，应该是在想他进入《Gloaming》B组的可能性；莫栩宸更是面色尴尬地走到金文君身后的同时又在眼巴巴地望着他，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但无奈选择权在金文君手里，莫栩宸说再多也没用。

“都安静。”梁程出声维持秩序，“金文君，你还剩最后一个队友了，看着你队里的配置好好选。”

“知道了，谢谢前辈。”金文君知道梁程是在提醒他队里的Dancer太多，但话虽是这么说，他依旧我行我素，“最后一个我想选鹤笙。”

闻言，不少练习生惊愕地抬头，纷纷愣住了。

“嗯？怎么突然选你？他怎么回事啊……”苏凌钰连忙扯扯身旁的鹤笙，眼睁睁看着鹤笙从座位上站起，熟知鹤笙脾气的他只从鹤笙面无表情的脸上就能知道鹤笙现在的心情肯定不美丽。

不少人都以为金文君会一口吃成胖子，既然选了这么多高位区的队友，最后一个应该也会在前十里选，选Rapper有鹤息，选Vocal有排名第三的陶染，再不济前二十也有很多实力强悍的练习生，怎么都不会想到金文君竟然把目光落到了鹤笙身上。

鹤笙多少排名？二十九。

“鹤笙生气了。”苏凌钰心有余悸地看着鹤笙上台的背影，偷偷跟鹤息讲小话，“金文君跟鹤笙没什么交集吧？突然选鹤笙是为了拉一个排名垫背的吗？”

鹤息不置可否，也没摸透金文君的想法，只是道：“他选鹤笙真的能拉人垫背吗？”

苏凌钰一怔，迷茫地摇摇头：“没听懂。”

鹤息反问：“我们在这里看不到现在的排名，就算是要拉人垫背，在场这么多排名比他低的练习生，他为什么偏偏要选鹤笙？”

苏凌钰文盲摇头：“对啊，为什么啊？”

鹤息：“……”

鹤息无力吐槽，懒得解释了。

按照现在的发展来看，金文君选鹤笙的目的就只有两种，一是像苏凌钰说的那样，金文君要拉一个人气低的垫背，二是金文君跟鹤息一样，知道《凛冬》的舞台过后鹤笙的排名会逆袭。

至于鹤笙会逆袭到多少位，鹤息也不方便推测了。

苏凌钰摸摸鼻尖，见鹤息又不说话了，也只能悄悄地闭上了嘴，倒是一直没往“鹤息自信鹤笙会逆袭”的方向思考，毕竟他可是看着鹤息跟鹤笙从小吵到大的人。

在梁程把第二次抽签机会让给金文君时，《Gloaming》的A组就这么正式成立了。

金文君老老实实地摸出一颗彩球，都没敢看结果就忙不迭地把球塞给了梁程。

“好烦啊……千万不要抽到我啊。”旁边的练习生痛苦地抱着头嘟嘟囔囔，“我这种小虾米真的一点都不想跟一群高人气大佬对拼，不用脑子想都知道《Gloaming》的B组肯定输的。”

“金文君选的这队友就没准备让人有活路，好难啊，我也一点都不想插入这场修罗场。”也有人开始自暴自弃了，“这下看来努力也没用了，能不能晋级真的就是看命了。”

就连苏凌钰听了也有点垂头丧气的。

苏凌钰又想跟鹤息搭话，转头时却看见鹤息面色冷淡地看着台上的一举一动，情绪跟周遭哀嚎痛苦的练习生形成鲜明对比，淡定的模样很是格格不入。

“你看我就会有人保佑你不进到《Gloaming》的B组吗？”鹤息蹙着眉转头望过来，似乎是在对苏凌钰盯着他看而感到不满。

“那我不看你了……”苏凌钰只好委屈巴巴地将注意力集中到台上去了。

与此同时，梁程也公布了被金文君抽中的练习生。

正巧，那练习生就是目前排名在四十开外的林烨霖。

“林烨霖，上来吧，你将自动进入B组与A组进行小组对决，现在你有选择队友的权利。”梁程随手将彩球和纸条放在桌上，“如果公演当晚你带领的B组成为胜利组，那你和你的队友都会获得三万加票计入总分。”

三万，这个数目对于排名靠后的练习生来说已经不算小了，而对于排名靠前的练习生来说，蚊子再小也是肉。

可面对强者如云的A组，谁有把握能成功？

林烨霖不情不愿地走上了台，面色如土，衬得他颈间的那条项链也黯淡无光了。

鹤息现在只要一看见林烨霖就会想起那日看到的那条赝品，心情挺复杂的。

“我怎么感觉他戴的项链有点眼熟？”苏凌钰嘟囔着，“鹤息你看看，像你妈妈送你的那条Butterfly吗？”

鹤息：“……”

怎么可能不像。这Butterfly比Curtain还要珍贵，全球仅五条，如此情况下，鹤息真的不想再去验证林烨霖身上的那条是否为赝品了。

而似乎是苏凌钰看向那条Butterfly目光比别人都要灼热，正在纠结第四位队友的林烨霖眼睛一亮，握着话筒就问：“苏凌钰愿意加入我们吗？”

苏凌钰身体一顿，只好尴尬地站起身来，眼神乱瞟。

在场人都清楚组队规则，只要是被点了名，就算林烨霖这么问了，苏凌钰也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时，苏凌钰也只能无奈地走到台上去，然后愤恨地心想这林烨霖怎么害人的时候都还要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来，有够可恶的。

一时间，鹤息又收获了苏凌钰的一双可怜兮兮的目光，和林烨霖若有所思的视线。

直到鹤息跟林烨霖对视上时，鹤息心里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不会吧，他该不会要选鹤息吧？”

“可是鹤息一个Rapper，根本不适合去《Gloaming》啊，他更适合去《夜城》炸场，而且他们队不是已经有两个能唱RAP的了吗？鹤息去了能干嘛？选鹤息那不就是害了鹤息和他们组吗？”

“你小声一点，你说这种话，一会儿鹤息听见了，还以为你在骂他废呢。”

鹤息：“……”

倒也不至于那么废。

听着练习生们的讨论，鹤息也简单扫了两眼《Gloaming》B组的成员配置。

在B组里，VCR最高排名的竟然是排到了第三十二名的苏凌钰，如果说A组的人气是顶尖配置的话，那B组就有点不够看了，说得绝一点，目前的B组无论是人气还是整体实力都被A组吊起来打。

没人想进入到B组，毕竟现在的B组可以说是神一样的对手和猪一样的队友都一齐拥有了。

正就在下面的练习生纷纷逃避时，林烨霖终于做下了决定。

林烨霖拿着话筒，弯起眉眼就朝鹤息展露了一个微笑，那笑容虽然好看，但并不能让正在忐忑的练习生们安心，“鹤息，从刚开始我就在注意你，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Gloaming》的。”

此话一出，绝大多数练习生都放松了紧绷的身子，无数双眼睛落在了鹤息身上。

并不喜欢《Gloaming》的鹤息：“……”

无奈，鹤息身不由己，不能拒绝，只好念念不舍地最后瞧了一眼《七星长夜》的挂牌，留恋完毕后就踱步去到了台上，站在了《Gloaming》的B组，苏凌钰的身后。

鹤息刚站定，A组里好几双眼睛就黏到鹤息身上来了。

鹤笙先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然后烦躁地抓抓头发，“真无语。”

“没想到队友没做成，反而先成了对手了。”莫栩宸挺可惜，又觉得鹤息实在是惨，便给鹤息加油打气道：“鹤息哥，你要加油啊。”

白羡殷因为昨晚的事情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怯生生地朝鹤息点点头，“室友，加油。”

就连邓亦云也说：“虽然如愿以偿成了对手，但我并不开心。”

因为团队实力差距太大，这对鹤息来说并不公平。

鹤息：“……”

倒也不必都这么看我。